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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宁怔了下，“你，在忙？”
“刚刚在跑步机上跑了会步，”谭凯着笑了下，声音平静下去不少，“这个时候点你不是要哄那个孩子睡觉的吗？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我还想着等会给你打过去呢。”
“她在洗漱了，”沈恩宁手指翻开着茶几上其中一本旅行杂志，“我在看你送过来的那些婚纱图册和杂志。”
“哦？”谭凯又笑了下，不过这次是很开心的那种，“是想好蜜月要去哪里了吗？”
“嗯。”沈恩宁点点头，望着杂志上精美的插图的眼神逐渐变得悠远又深邃，“我想去阿姆斯特丹，可以吗？”
“阿姆斯特丹？”谭凯很是怪的语气，“怎么会想着去哪里度蜜月？”
“喜欢啊，”沈恩宁握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轻踱着步子走到落地窗前，“时候看电影《雏菊》起，就对那里充满了向往，后来跟我最好的朋友约定这一生一定要去一次，可始终都没能实现，而现在，”
她停了下，语气里的失落感越来越严重，“现在，我要结婚了，大概也不能请她来当伴娘，所以就想不如蜜月时过去。”
“这样啊，”谭凯了然地道，“那我们就去阿姆斯特丹，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可以，等下我就开始在上看看能不能……”
他话还未完，那头就传来一个高亢的中年女声，“凯，阿姨和露露要走了，你出来送一下啊！”
露露？
沈恩宁神情一顿，取下耳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她抿抿唇，“蔡云露在你家里？”
“嗯。”谭凯应着，“晚饭时和她妈妈一起过来的，是我就要结婚了，过来恭喜我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沈恩宁不再话了。
就这样沉默了一阵后，谭凯后知后觉到了什么一样，“恩宁，你生气了？”
眼前浮现出那天在病房里蔡云露阴阳怪气的对她话的样子，沈恩宁眉头拧了拧，“你们两家大人关系这么好吗？”
“是很好，”谭凯很如实地着，“她们时常来我们家走动，我妈也是。”
话落，他忙又补一句道，“但我跟露露可没有关系多好，顶多就是她来家里了打个招呼，而且她工作忙，一般也很少来，刚才我回来看到她在，直接就进我自己房间来了！”
急吼吼的回答听得沈恩宁一下笑出了声，她不由得打趣道，“你慌什么？我又没有要怎么样？”
“当然慌了！”谭凯特别正经地，“男女关系的事情上可一定得清了，不然惹你生气了直接不嫁我了不怎么办？现在我所有的亲朋好友可都是知道我要结婚了！”
沈恩宁又是笑，她张着嘴，只是还没等她出来什么，那端就又响起了蔡云露异常甜美又清脆的声音，“凯哥哥，我和我妈走啦！”
“……”
怎么呢。
就沈恩宁觉得吧，如果蔡云露的母亲跟谭凯母亲的确很好，且两家关系也很不错，蔡云露又是比谭凯几岁的话，叫一声哥哥是没什么的。
可谭凯再怎么也三十二岁的人了，再这样叫哥哥，啧，她不知道别人会觉得怎么样，她自己确实感觉挺恶心的！
而谭凯似是也没想到蔡云露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他怔了下，随即干地解释道，“那个，恩宁，你不要误会啊，我不知道她会突然话这么大声的，我现在还在房间里，根本就没出去呢！”
“嗯，我知道了。”沈恩宁平静地点头，末了回他道，“既然你妈让你去送客，那你就去吧，我这边也有事，挂了啊！”
话落，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把手机扔在了一旁的摇椅里。
葡萄这时已经自己洗漱完毕在床上乖乖等着她来了，看她进来，她甜甜地冲她笑了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电话手表，“宁姨，我在跟妈妈聊微信呢。”
沈恩宁探着身子看了眼点头，“还要再聊一会再睡吗？”
“不了，妈妈我该休息了。”葡萄着把一个晚安的表情包发给那边的唐莞莞，发完后她又很自觉地将电话手表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宁姨，我们睡觉吧。”
她着看了眼沈恩宁，这才发觉她看起来神情不太好，“宁姨？”
她担忧地唤着她，“你怎么啦？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对上她关切的眼神，沈恩宁悻悻地摇了摇头，“没有谁惹我生气，就是忽然觉得，怎么呢？”
她叹口气，然后一脸正经地看向葡萄，“你觉得谭叔叔人怎么样？”
“啊？”葡萄一脸呆萌的你咋个问我这么大个问题的表情，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嘟嘴想了想，片刻后，她变是很正经地问沈恩宁，“宁姨，你是不是害怕结婚了呀？”
沈恩宁……
她思索着摇摇头，“害怕倒是没有，就是，唉，也不知道怎么，反正就是心里怪怪的。”
“怪什么呢？”葡萄眨着眼睛看她，“是不喜欢谭叔叔吗？”
沈恩宁再次……
她是疯了吗？居然和一个才七岁的孩子讨论这样的问题？
定了下，她用力地摇了下头，然后将卧室里的灯关了，“很晚上，睡觉睡觉，不然明天咱们都要长皱纹了！”
葡萄不解地看着她，“那你还要结婚吗？”
“……”
医院。
霍靳北到的时候黎墨琛正在病房里的落地窗边等着他。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一身黑挺拔地站在那里，显得阴森之余又给人一种不出来的孤寂和压迫感。
霍靳北放轻着脚步走过去，到茶几旁时，发现上面多了几罐啤酒，走得近了也才发现黎墨琛手里正好拿着一罐啤酒，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没有打开。
而黎墨琛这时也将视线收回来，他借着清冷的月光看了眼霍靳北，“身体好了吗就这么跑出去？”
“暂时没什么大事。”霍靳北着看了眼他手上的啤酒，“怎么忽然想起来喝酒？”
黎墨琛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漫不经心地勾唇笑了下，“这不是为了欺负你？”
霍靳北薄唇也勾了勾，“现在，你可以欺负了。”
黎墨琛……
他又看了眼手上还未打开的啤酒，抬眸再看霍靳北一脸淡然地让他欺负的模样，又忽然觉得没有意思了。
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就想买两罐喝一喝，刚刚进来时，还想喝来着，这一刻里，不知怎的，就没有那个兴致了。
“黎爷爷是不是为难你了？”霍靳北这时问道。
黎墨琛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他还没回答，就听霍靳北道，“过几天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不会让你为难！”
“不用。”黎墨琛干脆利落地拒绝他，“我只是想知道，你会如何处置她？”
霍靳北笑了，“怕我会要了她的命吗？”
“你不会。”黎墨琛很有自信的样子，“我猜想结局也就国外和监狱两种，只不过，这两种都会在她不太健全的情况下发生！”
霍靳北眉梢动了下，没有否认。
黎墨琛则看着外面已经完全暗下去的天色，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起来，也是我对她关心不够，才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走了极端。”
“跟你没关系。”霍靳北着轻拍了下他的肩，“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我应该这时候告诉你。”
黎墨琛疑问地看向他。
“沈恩宁要结婚了，”霍靳北与他对视着一字一句地道，“婚期定在了两个月后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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