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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宁心不在焉地看着，末了，郑重地问葡萄道，“你和爸爸这次去湘城，你爸爸有带周叔叔吗？”
“没有。”葡萄思索着回答，“但我们回来的路上，周叔叔给爸爸打了电话，好像是有公司的事。”
沈恩宁心事重重地点头，最后还是选择拨通了周海的电话。
大晚上的，那头甚是很意外，但语气足够客气，“沈姐，您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沈恩宁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会子跟你们霍总联系没？他有没有现在要去公司，或者是这两天有没有交代什么特别的事要你去做？”
“特别的事？”周海在那头想了想，然后肯定地回答她道，“没有，霍总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交代，就一切都还是跟从前差不多。”
“……”沈恩宁不知道周海知不知道唐莞莞被蒋东程求婚的事，一时也不好什么，就含蓄地道，“是这样的周助理，你们霍总刚刚从我这里离开，我看他情绪似乎不太对，这下雨天的，我怕他会有什么事，不如你等下给他打电话约他喝一杯？或者是安排点工作给他？总之别让他闲着。”
“哎哟，沈姐，您这可是为难我了，”周海在那头虚虚的笑，“我哪敢跟我们霍总这样的话啊，而且就是我有那个胆子，我们霍总也一定不会听我的啊。”
沈恩宁无语，“那你这样的事找谁管用？”
“那得是黎医生，”周海很专业地着，“我们霍总是个很谨慎的人，平时有点什么事最信任的就是黎医生了，尤其是他心情不好时，找黎医生喝酒是最管用的了。”
“……”沈恩宁闭了闭眼，“那你现在打通电话给黎墨琛。”
“不好意思啊沈姐，这个我也办不到，”周海甚是为难的语气，“黎医生一向忙不，我在他那里话也没什么份量。”
沈恩宁……
所以，了这么一通就等于是屁用都没有？
她烦躁地正想要挂断，那头周海就忧心忡忡地道，“好像前段时间我们霍总让我查沈姐你们公司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蒋总跟唐姐走得太近，让他不爽了？唉，资本家的心，一向都很难测，真不知道这次如果是你们蒋总惹到我们霍总的话，你们蒋总又一下被整的得有多惨！”
“……”有句粗话不知道是不是该直接爆。
这一通电话打的，沈恩宁直接从心塞直接跳跃到心梗了。
时过境迁，蒋东程身后又有云都蒋家，她倒是不怕公司会怎么样了，她是担心万一霍靳北没个分寸，弄出来比要蒋东程公司出事还要严重的事，那到时，云都蒋家再参与进来，这样冤冤相报，到底要何时才能是个头？
沈恩宁满眼严肃地想了又想，末了还是决定给黎墨琛打个电话。
三声响后，男人接了起来，沈恩宁张嘴，还没发出声音，男人温润沙哑的声音就透过电波传了过来，“宁宝……”
宁宝……
低哑又磁性的嗓音伴随着沙沙的电波声，宛如被注入了一股电流一样，沈恩宁耳朵一下麻麻的。
连带着心脏似乎都那么骤停了一秒。
她一时也就完全都忘记了自己打这通电话是要什么的。
“怎么不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温柔了几分，也更多了些难以言的性感。
听起来，他像是在睡觉。
睡觉这两个字钻入脑子里时，沈恩宁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你在睡觉？”
“嗯。”那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电话响了，我以为我还在你家。”
沈恩宁……
在她家就这么叫她宁宝，他怕是不想活了。
然后那边就又传来一阵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沈恩宁听着，眼前蓦地现出从前每次完事后，他大口大口喝水时喉结滚动着的性感模样。
察觉到自己又走神，她闭眼伸手狠狠地戳了下自己光洁的额头。
沈宁宝，你大姨妈再不来，我看你是要想男人想疯了！
“那个，”她顿了顿，思虑着开口，“我打电话找你是想跟你，刚才霍靳北把葡萄送我这里来了，我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我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想你能给他打个电话劝他一下。”
黎墨琛秒回她，“你觉得他是那种听劝的人？”
“就因为不是所以才找你啊，”沈恩宁急了，“其实我也懂，蒋东程当着他的面向莞莞求婚，这种情形，搁谁身上都不好受，可再不好受也已经发生了，他总不至于把蒋东程解决了吧，而且照目前这情况来看，他就是解释了一个蒋东程，也会再来一个蒋东程的啊，这些不是问题的关键，我是怕他钻牛角尖，走极端！”
黎墨琛在那端叹息一声，“他应该不会。”
“可能吗？他那么强占有欲的一个人，”沈恩宁望着窗外哗哗下着的大雨，出神地想起三年前莞莞葬礼那天，霍靳北站在雨中被夺去魂魄的样子。
“我从好早以前就感觉到了，他无比深爱着莞莞，他这样喜欢把任何事都放在心底，又特别能隐忍压抑自己感情的一个人，出了这样的事，可能什么都不做吗？”
黎墨琛沉默好一会儿开口道，“你好好照顾葡萄，不用担心靳北了，我等下会和他联系。”
顿了下他又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至于这时候就出手对蒋东程做什么，我想，他选择把葡萄交给你照顾，应该是想去莞莞的老家看看了。”
沈恩宁眸底划过一抹希翼，整个人也一下来了精神，“是这样吗？”
“大抵是这样，靳北他……”黎墨琛还要再些什么，一记清脆的女声就突兀地进来，“黎医生，您醒来了吗？急诊室那里来了一个情况严重的病人，需要您赶过去一趟！”
沈恩宁眉头紧了紧，“你在医院？”
“嗯。”黎墨琛的声音这下清明了不少，“今晚我要值夜班。”
“那你干嘛中午还要跟我爸喝酒？”沈恩宁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你这样能值夜班吗？万一中途有人要做手术怎么办？你这状态能行吗？”
“……”那端忽然没了声音。
沈恩宁一下急了，“黎墨琛，你还在听吗？”
“我在，”男人温润的嗓音里带了些笑意，“恩宁，你很久都没有这么关心我了。”
“……”沈恩宁娇俏的脸蛋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她抿抿唇，“谁关心你了？我关心的是等下要被你医治的病人好不好，你想，万一你状态不好，倒霉的可不就是他们了，花了钱还要受罪。”
“呵……”黎墨琛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要出诊了，下了夜班跟你打电话，和葡萄乖乖的，再见。”
交代孩子别打架的语气成功地让沈恩宁红了脸。
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她突然地觉得，刚刚黎墨琛的交代实在是像极了一个要上夜班的丈夫，在给家里不放心的太太和朋友打电话的情景。
她代入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妈呀，竟然还觉得有点甜，有点幸福是怎么回事？
啊！
沈恩宁你是疯了吗？
你竟然脑补这些？
甩甩头，沈恩宁让自己清醒些，却是在看到还坐在沙发上乖乖看电视的葡萄后，又不自禁地想，黎墨琛做了爸爸后会是什么样的。
别的不，孩子身体这方面应该是不需要她操心了吧。
而且，貌似不止孩子，好像家里所有人的健康都不愁了？
哇哦，这么一，嫁给一个医生确实还挺不赖尼！
天！
沈恩宁你又开始了！
再这么白痴下去，你真是没救了你！
收收思绪，沈恩宁将窗帘拉上走到葡萄身边，“乖宝，电话里不是跟宁姨有个秘密要跟宁姨吗？现在可以了吧。”
“嗯。”葡萄点点脑袋，一脸神秘地跟她，“吃午饭的时候啊，妈妈跟我，蒋叔叔催她一点结婚呢，她要我不要告诉别人，她其实不想那么早就跟蒋叔叔结婚。”
一点？是多？这不是才求婚吗？这么着急做什么？
蒋东程他是想做什么？
沈恩宁眉心紧锁着看葡萄，“那妈妈有跟你是为什么吗？”
“她是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伴娘人选，”葡萄好地眨着大眼睛看沈恩宁，“宁姨，什么是伴娘啊？”
沈恩宁望着一脸天真无辜的葡萄，眼眶一下热了。
伴娘。
莞莞是想起她了对吗？
还是，虽然没有想起，但心里面其实是有个角落，有个空白处让她觉得遗憾的？
够了！
如此够了！
吸吸鼻子，沈恩宁一把将的葡萄揽在怀里，轻声地同葡萄解释道，“伴娘就是结婚那天要保护新娘的人，我们女孩子结婚那天，都会请自己最好的朋友来当伴娘的！”
葡萄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一夜，沈恩宁久久都无法入眼，次日一早将葡萄送到学校后，她便心事重重地去了公司。
却没想到蒋东程竟会比她还早，而他见到她，便直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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