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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东程啊，妈妈真喜欢这里，感觉一草一木都是妈妈理想中家的样子，”蒋母来来回回地在院子里看了好几圈，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赞赏和满意之意，“这个家啊，可比榕城那个家让妈妈喜欢多了。”
蒋东程眼圈红着凝着母亲鬓间的白发，强忍住了要流泪的冲动。
母亲一生是个极念旧之人，常常在一个地方住惯了就怎么都不愿意再搬家，如今她执意要拖着这副病躯遥遥从榕城坐飞机过来，白了还是不放心他，想要亲眼看一看他以后要生活的地方是怎么样的。
昨天夜里他一夜未睡，满脑子里都是这些年来他与母亲之间的点点滴滴，愈是往下想，他心里愧疚感就愈重。
母亲独自把他拉扯大，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非议，可他呢？他这些年里都做了什么？何曾有好好在地家里陪过她？
如此也就算了，竟连她生病这样的大的事都从未发觉过。
为人子的，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失败的一塌糊涂。
“儿啊，别难过了，人都是会有这么一天的，”蒋母很宽心地拍着蒋东程的手安慰，“比起很多人，我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很幸运了，现在我惟一的担心的就是，我走以后，我儿你要怎么办？还有蒋家那边……”
“我不会回去的！”蒋东程的声音很坚定，“我也永远都不会认他们，无论我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像以前一样靠自己！”
“好！好！好！”蒋母甚是欣慰又赞赏地点头，“有这个志气就好，我儿有这个志气就好，如此，就算是到了地下，我也能瞑目了。”
“妈……”蒋东程张口，可还没等他些什么，蒋母就又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妈真的，就想死得体面点，所以，你不必再劝我了，既然已经到湘城来了，就去看看你的萱吧，妈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累了，妈想睡一会，你去见她，好好跟她，别让她担心。”
蒋母着又看了眼他身上的外套，“我听这半天你手机一直在响，是萱在找你吧，儿子，妈妈虽然还未真正的和她见过面，但妈感觉她是个好孩子，人这一生啊，遇上一个对的人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她，别让她等太久了，乖，去见她吧！”
话落，她便推着蒋东程往别墅门口走着，不远处的佣人这时极有眼色地走过来搀扶着蒋母，“夫人。”
“哎！”蒋母亲切地应着，“麻烦你扶我回房休息一会吧。”
言罢又望着满眼不舍的蒋东程道，“放心，我有人照顾的，你呀，就只管把我的儿媳妇给我哄好了，其它的都先别管，知道了吗？”
蒋东程……
拗不过她，又怕不听她的话会让她动怒，他只得离开别墅。
坐进车子里后，他闭眼沉思了会，然后将手机取出来。
有很多的未接来电，也有很多条未读的微信消息。
他粗略地看了眼，最后还是选择先回给黎墨琛电话。
只响了两秒，那边便接了，而且黎墨琛直接开门见山地就道，“你把你母亲带到湘城了？”
“嗯。”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现在突然一下让自己放松下来，蒋东程的声音哑到了极致，“不好意思，没给你打一声招呼就从医院离开了，还有谢谢你昨天找了那么多专家帮我母亲看病！”
“这没什么，”黎墨琛很直白地道，“你母亲这意思，是放弃治疗，以后都在湘城了？”
蒋东程闭眼长叹口气，“是。”
“……”那端沉默半晌，再次开口时，语气明显没有方才那般好了，“蒋东程，你母亲的事情上我也很遗憾，还有当年你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帮了莞莞我很感激，但是，这些都不是你可以向莞莞施加压力的理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蒋东程语气沉重，声音亦是沉重，“你放心，无论到了任何一种情况之下，我都会很尊重她，绝不会强迫她什么，我也跟你保证，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以她为重！”
“你懂就好。”黎墨琛语调比方才缓和了些，“这时候你应该是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没等他再什么，黎墨琛就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蒋东程坐在那里，望着被切断的电话，抬眸再看别墅里修剪得整齐美观的花草，再一想，在飞机上时母亲的那些话，心里难受的厉害。
许久后，他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发动车子往唐莞莞公司的方向开去。
［蒋总，萱萱刚才做恶梦惊醒过来了，你今天没让她去榕城，她挺不开心的，还有霍家那对父女，萱萱好像对他们有一种不上来的感情，你没事的话还是一点来这边看看她吧，不然她总是这样胡思乱想也不是一件好事！］
昨天夜里孟安娜给他发的这条微信再次浮现脑海，蒋东程眉心再一次地皱了起来。
他大脑里更是乱作了一团，他在想，见到唐莞莞后，他要怎么样跟她呢？
又或者是，他能怎么样跟她呢？
榕城。
“你刚刚电话里那样跟蒋总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怕他要对莞莞做什么吗？”
驾驶座上的沈恩宁凝重地看着一旁的黎墨琛。
“只是一个提醒。”黎墨琛避重就轻地着，“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开车，到市中心把我放下就行。”
“这个不用你提醒。”沈恩宁没好气地继续问他，“我是问你，你是怕蒋总要对莞莞做什么吗？”
黎墨琛……
这孩子好心怎么就那么大？
他静了下，还是了出来，“也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担心，蒋东程会因为他母亲的事对莞莞逼婚。”
“逼婚？？”沈恩宁震惊的下都要掉下来了，下一秒，她剧烈地摇了摇头，语气异常的坚定，“怎么可能，蒋总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黎墨琛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你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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