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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北想过她清醒来会如此的冷漠，只是真的要面对了，还是觉得很惶然。
他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对她了，可如果她执意要离开他，要抛下他，要丢下他，他又该怎么办呢？
霍靳北觉得迷茫，可心底底层传来的声音又是那么清晰果断：无论怎样，都不要放她走！
唐莞莞这个女人，一定要是属于他的！
把她让出去一次是他无奈，但绝对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
垂在身侧的大手悄无声息地紧了紧，霍靳北沙哑的声音蕴着无尽的情感，“莞莞，有葡萄在，我们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当陌生人的，无论你有多恨我，都依然改变不了我是她爸爸的事实。”
原本想什么都忍过去的唐莞莞猛地回头，她愤怒地看向他，“别再你是葡萄爸爸这样的话，你不配！”
“从知道有她的那一刻起，你都恨不得要弄死她，甚至直到今天，她都已经七岁这么大了，你为了你的黎雨浓，还能如此地伤害她，霍靳北，你不是人！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但凡给葡萄留下了任何一点的心理阴影，我不介意有一天亲手杀了你！”
霍靳北眸色未变地迈着长腿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莞莞，你要杀我可以，我所有犯过做过的错事我也认，但今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还有黎雨浓，我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什么关系，我们……”
“你当真以为我被催眠了，脑子不清醒，所以就跟个傻瓜一样了吗？还是你其实是年纪大了，所以脑子卡壳了，就忘记了自己曾过的话，做过的事？你为了黎雨浓都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为了她都曾经跟我过什么也不记得了吗？好，”唐莞莞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点头，“如果你不记得我，我帮你回忆，当年你出差从英国回来后，你把她……”
“够了！”霍靳北冷声打断她，他看着她虚弱得了这么几段话就不停地喘着粗气的样子，眼底深处溢出细细密密的心疼。
他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和折磨，缓缓地开口道，“莞莞，我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我曾经为了黎雨浓都对你们母女做过什么，过什么，不用你提醒我，我自己心里什么都明白。”
他轻轻地叹息一声，“想见葡萄是吗？好，现在，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如果医生你没问题，我就带你去，你乖乖地就在这里等着！”
完不等唐莞莞有任何的反应，就径直步越过她，离开病房去唤了医生过来。
他一离开，唐莞莞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呼吸也一下畅了不少，软软地靠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很，霍靳北便带着医生进来，认真地问过唐莞莞几个问题，又给她检查了身体后，她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一旁的霍靳北心里一紧，随即问道，“她怎么样？”
“唉。”医生又是叹气，见唐莞莞面上始终都波澜不惊的样子，眼神难掩赞赏地点了点头，“姑娘啊，不为别人，就为自己，万事也想开一些，看开一些，不然你这颗心脏啊……”
她后面的话没出来，但唐莞莞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类似的话，早在当年她还年幼时就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牵牵唇角，她听话地对医生笑了笑，“谢谢，我以后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如此最好，”医生着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听你很想出院？”
“嗯。”唐莞莞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我很想见见我的女儿。”
“这……”医生为难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霍靳北，末了道，“这样吧，我先让你出院，然后我给你开些药，你觉得不舒服了赶紧吃下，其实最好是我建议你住院多观察几天。”
“我明白，”唐莞莞感激地道，“但我自己身体什么样我心里也有数，我不是那么任性的人，你放心，我出院以后，一定会好好吃药的。”
“那，好吧。”医生不放心地叮嘱着她道，“你以后还是要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也千万别再生大气了，生气对你的身体是很不利的。”
唐莞莞听得连连点头称是。
医生交代完后，很就离开了，没多大会，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提着一个高档的手提袋敲门进来，霍靳北去取药了，他便客气地把袋子交给了唐莞莞，“唐姐，这是我们霍总交代给您买的新衣服。”
唐莞莞接过来后下意识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大亮，按理，这个时间点是不会有什么商场开门的。
可袋子里的衣服却都是全新的。
男人走后，唐莞莞便没有耽搁时间地提着袋子去了盥洗室，将衣服打开来，看到标签后，她才发现这里的衣服竟是她从前最爱的一个牌子。
衣服其实很轻，可这一刻里，唐莞莞拿在手里却有千斤一样的重。
抿抿唇，几分钟后，她将身上的病号服换了下来。
也是将新衣服穿在身上的那一刻起，她才猛地想起来，今天本来应该是她的新婚的。
而她亦是一下想起来，她今天穿在身上的那套婚纱，就是三年前她在公司附近婚纱店里橱窗里看到的那一件。
一时之间，唐莞莞心头有些不出来的难受。
蒋东程这三年内与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走马观花一样地闪进脑子里。
她并不知道三年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但她不能否认，蒋东程虽然是骗了她，但他对她一直很好很好。
而今天的事情又是她伤害了他。
她很想立刻马上拨一通电话给蒋东程，可她手边没有手机，她也一时脑子混乱的根本就想不起来蒋东程的手机号码。
不上来为什么，想起蒋东程来，她心头蓦地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刚一把盥洗室的门拉开，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焦乱的男人。
唐莞莞厌恶之极地看了他一眼，“我的婚纱呢？”
眸子里的惊艳之色一下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的，霍靳北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回答，“扔了。”
“……”唐莞莞闭了闭眼，“扔在哪里了？”
霍靳北的神情陡然比方才更冷下去几分，“不记得了。”
他明显是在敷衍，且满眼都写着并不想再这个话题，可唐莞莞却像是完全都没有看到一样，她继续问道，“是扔在医院里了？”
暗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眼前一身水蓝色连衣裙的女人，许久不见她穿这个颜色了，可依旧是很漂亮，最一开始的新娘发型被他在她昏睡的间隙给地整理成一个简单的马尾，映着这身裙子，显得特别地温婉，眉目之间更是有一种不出来的女人意味。
霍靳北看着，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下，他有好久好久都没有拥抱过她了。
他，很想她。
然，她眼神里的厌恶之意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定了定，他默了不作声地移开视线，薄唇动了动，“我如果告诉你我扔在了医院的垃圾桶里，你现在要去捡吗？”
“当然！”唐莞莞毫不犹豫地秒回。
“呵，”霍靳北冷冷地嗤笑一声，再次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充满了嘲讽，“蒋东程于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一件破了的婚纱也值得的你亲手去翻垃圾桶？”
“与你有关吗？”唐莞莞瞪他一眼，然后越过他，真的开始走向垃圾桶。
婚纱，她一定要找到！
望着她固执的真要去翻垃圾桶的蠢样子，霍靳北额际的青筋突突地暴跳着，然后在唐莞莞临过去打开垃圾桶盖子的那一秒起，他飞速地上前两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天旋地转之间，就将她牢牢地控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唐莞莞，”他咬牙，双眸猩红地看着她受了惊吓一般的水眸，咬重了字节一字一字地道，“你别逼我！”
是真的觉得他病的不轻，唐莞莞冷漠地睨着他，“霍靳北，我逼你什么了？婚纱是我的，我要自己捡，关你什么事？”
“莞莞，”男人深眸牢牢地锁着她，“别再让我听到婚纱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出来，不然，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真是有病！
唐莞莞抿抿唇，准备挣脱开他，继续寻找婚纱，可男人明显是要跟她杠上了一样，无论她如何使劲，他就是不肯松手。
她想骂他，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骂，正当她准备就索性就那样直接咬上男人手臂时，他忽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随之而响起的是他一贯磁性但没什么温度的嗓音。
“莞莞，如果你执意要在这里找婚纱，那你就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葡萄！”
不等唐莞莞什么，他就又慢条斯理地补了句，“你知道，我一向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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