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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圣的灵力虽然比起普通的修习者来更为深厚，但也只能减缓身上的麻痹感，无法立即恢复如常。
陆烟客望向巫圣：“怎么回事？”
“是西漠抑灵蛇吐出的瘴气，能抑制住修习者的灵力。”巫圣急切道。
“可有解法？”
“须得用曼朱草捣碎服下才能恢复，陆首尊莫怪，我这次过来，身上并没有带着曼朱草。”
陆烟客眉头紧皱：“罢了，谁会想到来乾元谷观礼，还能遇上这样的事。”
他眼神锐利地盯着风神，喝道：“你究竟是谁！”
风神的面容忽然凹凸抖动，庄彦之的样貌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异人的脸。
倒地的修习者们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成牧刚才的话，都是真的！
这个异人假扮庄先生，意图对我文道不利，要不是刚才成牧出言相逼，恐怕此刻我等就要拜这个恶毒异族为文圣，让他来执掌乾元谷了。
众人心里一阵肉跳，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才明白这位荒野之人刚才又救了他们一次。
停在半空中的成牧挥手收起以气运文，乌云顿时散开，天空重归朗丽。
他展动衣袖缓缓落下，此刻柳林高台上下，只有他和风神能自如地施展灵力。
众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开口对他喊着“乾元谷今日安危就要靠你了！”
成牧叹了口气。
我本来不愿意担什么大任的，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没想到风神居然另有准备，难道是猜到我们今天会对他出手？
他顾不上细想，只能默默祈祷躲在暗处的林非辰他们没有被这团雾气困住。
陆烟客努力调息片刻，稳住心神道：“成牧，你只需缠住他一个时辰，我自有办法破除体内瘴气！”
风神哈哈大笑：“陆首尊，一个时辰后，你的精魂还在不在体内都难，何来什么破除瘴气？”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正在极力与体内瘴气缠斗的六圣，讥讽道：“中州七道的圣尊们也不过如此。当年元济还在的时候，我的确不敢出手，可惜如今他仙去了。
其实，他的话你们但凡听上一听，今日也不会这么窘迫。他中州七道绝不可固步自封，只知世间有七道，不知东南西北虽为敌人，但并不是毫无化敌为友的机会。
他也过中州法规弊端重重，如果再不破除，早晚会出大事。可惜啊，你们听不进去。”
沐清和美目一横，痛斥道：“中州以法度立世，各种规矩皆有因由，岂是你一个西漠异人能懂的！”
“你都这样了还逞强嘴，有意思么？”风神嘲笑一声，右手缓缓抬起，似乎下一息就要使出法术。
眼看风神马上就要对她动手，成牧开口道：“今天是我来找你算账，别打错了人。以气运文还是诗以明志？随你选，早点开打早点了事，夜还等着看你的惨状。”
“开打？哈哈哈——你错了，其实我从来都不想跟你动手。”
风神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成牧身上。
“我留你到现在，不过是因为你曾经去过异界，能迅速领悟语形三境，能替我修习法术而已，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你若损伤一点半点，我得到的灵力就会大打折扣，这笔生意怎么做才最值当，我会算。”
“废话真多。”
成牧脸上闪过些许不耐烦，解下腰间存放着灰银文气的锦囊，冲他挥了挥。
“你不是就是想让我修成文以载道，然后自己坐享其成么。风神，你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
他把锦囊向上一抛，右掌顷刻间凝聚灵力，口中大声念道：“以我心血为字，毁掉灰银文气！”
掌心喷射出金光璀璨的灵力，登时化作一把利刃，破空飞向锦囊。
刀尖就要划破锦囊的瞬间，一只手忽然将它握住，利刃没有收势，狠狠插入手背，鲜血顺着刀柄淋漓而出。
风神死死捏住锦囊，嘴角一抽，用力拔出手背上的利刃。
“你想毁了它，须得问我答不答应，成牧，要是没有我帮你，你能这么容易修到语形术第二境？你的法术境界都是我给的，你没有资格‘毁掉’二字。”
成牧冷笑一声：“怎么，你也读过《中国古代文学史》？你的诗以明志是自己领悟后修出来的？”
风神闻言一愣，他没有听懂前半句，但后半句却也无法回答。
“你的诗以明志，分明是夺灵邪仙给你的，你助我修习法术，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用夺灵术拿走我的灵力，你哪里来的厚实脸皮，管这叫帮忙？
果然是西漠异人，连中州话的意思都领会不清。”
东倒西歪的中州修习者们一听，顿时觉得大为解气，暂时使不出灵力，他们便出口相击，试图用标准纯正的中州话，喷死眼前这位大言不惭的西漠异人。
“够了！”
风神被一连串的抨击吵得头昏脑胀，愤怒地拉起一名修习者，想要对他使出夺灵术。
“你敢动他一下，我就立即自毁精魂。”
成牧语调冰冷，声量不大却掷地凿凿。
风神手指间环绕不停的黑血阴气凝滞了，他望着手中的锦囊，想起刚才成牧的所言所为，想起他差点就把灰银文气毁掉，风神心里明白，自毁精魂的事，这个少年做得出。
高台下陷入沉默，众人满怀期待地看着成牧，希望他尽收拾了这个肥胆包天的异人。
“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逼他融合文气！”
一个声音忽然进入风神脑中，正在纠结该如何破局的他立即抖擞精神，突然凌空抓出一把长剑，向成牧猛地刺去。
剑头还没碰到少年的前胸，风神紧握剑柄的手忽然一歪，松开剑柄从长剑下方疾出，顷刻间伸到他的胸口用力一拍。
“嘭——”
那声音犹如巨石撞钟，腾起烈烈余波，众人连忙附身低头，行动稍有慢些，衣衫便被那余波削成两截。
成牧觉得胸口大痛，但这份疼痛感并不是来自风神，而是一股冰冷寒凉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游走。
糟了，灰银文气入身了！
没等他有所应对，文气逼得他全身发抖，鬓发上冰晶顿生，五脏六腑好像被抛入千年冰窖，任凭他如何运起灵力，都暖和不过来。
风神狞笑着站在一旁，十分满意他开始融合文气的样子。
“别站着不动，边融合边夺灵！”
一个指令又传入他脑中，他不敢有丝毫停顿，立刻运起夺灵术。
黑血翻涌的阴冷之气萦绕在成牧周身，风神的指尖一动，一股黑气直直向成牧的胸口钻去。
“砰——”
一道白光闪过，黑气居然碎裂消散。
怎么回事？
风神一愣，很又催起一道黑气，继续伸向成牧胸口。
白光顿时大作，在众人的惊愕里，一只巧的铁球从成牧的袖间飞出，射出无数条灿白辉光，交织成片，凝聚成一个坚固的法术球，将他牢牢罩住，任凭那股夺灵的阴冷黑气如何游走，都找不到一丝钻入其中的缝隙。
“这、这难道是元圣尊以精魂炼成，可抵挡三次夺灵术侵袭之物？”
可是元圣尊不是将此物留给傅山长了吗？怎么会在成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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