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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海中甚是冰凉，就算有灵力隔膜阻挡，仍然能感受到体温在一点点流失，永不消散的黑暗更为其增加了厚重感。
二人推水前行，远处不是会有微弱的亮光闪烁，片刻之后再次陷入黑暗。
有人开始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环境，尝试呼唤暗中的起其他人。
一刻钟后，盈盈与化轻歌失望地游向别处，第一个寻到的人并非谢古道。
二人如同鬼魅，在黑暗中游走，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们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黑暗中的闪光越发频繁，此行在无尽海下时间有限，如今眼看已过去一个多时辰，众人终究会按捺不住，彻底显化，到那个时候，盈盈二人的优势也会降低。
又过了半个时辰，黑暗中已变得星光点点，没有聚集在一起的修士开始冒险暴露自己。
接连几次都没找到谢古道，让他们不由有些焦急，他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盈盈感觉体内的神秘汤锅微微一震，道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府海中，玄气散发而出，流向全身经络。
盈盈大惊，眼下形势不明，若是引来天谴，后果难以预料。
盈盈猛然催动灵力，试图以此来掩盖玄气的气息，周身灵力如大河冲刷，嗡嗡作响。
化轻歌瞬间察觉到盈盈的异样，慌忙展开潜行之术将二人掩盖。
预料之中的天谴没有降临，道果静静地浮现在府海中，玄气悄然流淌。
难道是因为无尽海的原因？
天地间几大生命绝地，果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盈盈不由想起之前在堕神渊下，体系初创也未引来天谴，生命绝地可以蒙蔽天机。
盈盈心有所悟，慢慢撤去表层灵力，让原本的道果暂时替代了自身修为，神秘汤锅守护在旁，以备不时之需。
一瞬间，盈盈恍若新生，丰盈的力量充斥全身。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熬炼，道果变得更加完整，随着平日里的感悟纳入其中，修为大涨，一条白玉阶梯横跨命源之上，九株嫩芽已抽出花苞，摇曳中静待绽放。
化轻歌怪异地打量着气质大变的盈盈，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不到盈盈的存在。
“这就是我真正的道果，只是其中牵扯太大，受到天谴压制，平日里无法显化。”盈盈向化轻歌坦露。
“我就说，怎么这次相见气质变化如此之大，原来这样。”化轻歌恍然，之前夺源之时，为此还一度犹豫是否要前去相认，最后还是凭借他对盈盈的熟悉才压下心中疑惑，今日倒是找到了源头。
“我走上了一条全新的路，奈何才刚刚起步就被天道压制，无奈之下只能将其凝为道果镇封，等待可以力抗天谴的那一天。”
化轻歌完全呆住了，他想到过盈盈的修行与他颇有不同，但万万没想，他竟然彻底抛开了当世体系，自创体系，这是何等逆天。
“我的这条路尚未走通，短期内难有建树，暂时不能传你，两种体系一旦缠连，只怕有害无益。”盈盈说道。
“这我倒不在意，我只是担心，这条路能否走得通？你要知道，当世体系已经传承了无尽岁月，已成正统，传说中的确也有人这样做过，但无一例外，全都沉寂于岁月中，不知道是自身失败了，还是‘被’失败了，一旦你暴露，只怕会被世人视为异端，到那时只怕会处境堪忧。”化轻歌郑重告诫，他却是被盈盈吓到了。
“我知道，但是必须如此，我曾神游初始，看到了一些景象，对我影响很大。轻歌，万言书绝非凡类，虽不是经书，但堪比当世仙典，揭露了一角真相，若有机会，好好揣摩，会让你受用无穷。”
“万言书？”
“上古岁月，何其灿烂，数十万年间，五尊帝与皇统御一世，为日后的繁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是，他们成道时间跨度极大，都在十万年开外，但是十万年前无畏皇者道则散尽不到万年，万初太皇就仓促成道，并于八万年前消失于世间，就连道则都消散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来不及积累一世道果，匆匆成道，而且只统御诸天一万年便突然消失。”
“这...”化轻歌深受触动，他此前从未考虑过这些，如今盈盈徐徐道来，这其中好像真有了不得的秘辛。
“你难道在怀疑，是因为体系的问题？”化轻歌不可置信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黑祸之后，百万年前终古大帝开创当世体系以来，后来者的时间跨度都在缩短，但总体来说还算比较稳定，但万初太皇的成道时机确实有些诡异，我猜测，这条体系历经百万年的时光，以此成道者众多，天运也因此一点点趋于稳固，直到后来者再难与天道相合，万初太皇预感不对，这才赶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仓促成道。”
“简直匪夷所思，要果真如此，当世修士岂不是一生都是徒劳？”化轻歌惊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真相并非如此，可能是当时发生了我后世人不了解的变故，万初太皇才选择如此做。”
一番交谈，化轻歌心中已有考量，当时将万言书交给太祖时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孙儿，这片古文你从何处得来？
太祖爷爷，孙儿此前曾在栖霞山中一行，偶然得到的，可有什么不妥吗？
莫要声张，爷爷要细细揣摩一番。
爷爷，可有所得？
......
爷爷？
孙儿，此文玄奥非常，是以上古之言所著，所写之文看似背离正道，却又字字直向大道，横在爷爷心中多年的疑惑有了松动之象，轻歌，此事切莫声张，有时间便仔细研读，以为日后做些准备。
太祖爷爷，做什么准备？
暂不清楚，或许可作为一条后路。
难道说太祖爷爷在那时候察觉的，也是当今体系的问题？
化轻歌将此事记在心中，等从无尽海回返，他要向太祖诚心请教一番。
“轻歌，莫要为此影响到道心，体系只是我辈逆天改命的手段，自身才是一切的根本。”盈盈声音如黄钟大吕嗡鸣，如当头棒喝唤醒低迷的化轻歌。
化轻歌猛然醒悟，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散去着一身修为，以免到最后才发现长久以来的坚持却是个错误。
好险，差点沉沦，化轻歌惊出一头冷汗。
“轻歌，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的选择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就算真相的确如猜测那般，你如今身负万言书，体内已有门户显现，到时候也来得及，切莫因此就让道心不稳，让修行之路就此断绝。”
“我明白了，此身修为我不会放弃，我会和太祖详谈一次，你给我的万言书也会好好揣摩，留下后手。”
就在这时，盈盈猛然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快速划过，凝神感悟，正是寻觅良久的谢古道。
“是他！”化轻歌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此时的谢古道掩去一身战气，似是在以秘法寻找出路，与其他蛰伏的修士截然不同，黑暗中他就像一条活泼的鱼儿，四处乱窜。
“走，盈盈，我们过去！”化轻歌低笑一声，二人隐藏身形尾随谢古道而去，一点点向他靠近。
谢古道看似烦躁，实际上却极为谨慎，能够敏锐地避开前方的障碍物与蛰伏的修士，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望向身后的一片黑暗。
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
正欲施展道法照亮那里，耳中却传来一道细细的传音：“谢道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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