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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笑叹红尘 > 第二十章 启程,大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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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百年已过,俗世凡尘已是大变模样。

    河流改道,山川并脉,世人已变了一茬又一茬。

    盈盈从堕神渊出来,顺着记忆在云层里飞行,掠过世界,掠过一条山沟,最后到了一座人声鼎沸的大城。

    他要从最开始的地方找起,将当初的路再走一遍。

    仙凡相隔,修士很少会在凡人聚集的地方停留,红尘浊气会沾染道心,就算是在凡俗碰运气的人士,一般也是在高山之上落脚,隔开红尘气。

    盈盈倒不怎么在意,只是这一身行头未免多有不便。

    从地下拽出几粒金沙,和城外的摊贩换了几件衣物换上,这才走向城门。

    贩在众人疑惑中速收摊,怀揣金沙速向城外的村落走去,大户人家的孩出手就是阔绰。

    开梁城已经大变模样,如今是另一朝代的古元县了。

    城门倒是修修补补立在那里,算是一个门面。

    泥土里露出一角破损的青石板,当初自己就是在这里被人拉出去的,盈盈颇为感慨,却再无别的想法了。

    盈盈此时一身葛布衣衫,披肩发束在脑后,肌肤粉嫩,七八岁的模样很是显眼。

    行人只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在此玩耍,只是瓷娃娃一般不免让人会多看几眼。

    盈盈略感苦闷,现在的模样太过稚嫩,又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费了番功夫才渐渐明白别人的是什么。

    “那是女孩子吧,怪可爱的。”

    “瞎,这么可爱肯定是男孩啊”

    “”

    顺着记忆找到花宅旧址,这里已改庭换面,成了一排商铺,磕着蚕豆的老先生着朝代更替世事变迁,史书却再也找不到花家的影子。

    一辆辆彩车从街道上穿过,彩旗招展锣鼓齐鸣,一些风俗倒是保存了下来。

    盈盈在商铺前从白天站到晚上,一如当时他拖着将死之身从黑夜站到白天。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也都变了。

    掌柜找来巡街的捕头,那个像是走丢的孩子却已不见了。

    城外的田埂边上粪坑依旧,这是留下来沃肥的,很臭。

    乱坟岗变成一片水潭,没人知道地下埋着多少尸骨,只是枝头黑鸦依旧。

    拾荒者亦有,只是再不见当年老代。

    盈盈一路走,一路看,内心平静,再无波澜。

    天亮时分,他来到一片故地,寂静的山谷变成一片祥和的村落。

    脚边已没有了那几具尸骨,当年的耍尸也成为了如今的孩模样。

    鸡叫过后,嘈杂声渐起,这几天想来是重要的节日,附近的村落也在纷纷庆祝。

    傩戏夹杂着远古崇拜,舞起来也略带古韵。

    盈盈买来一个傩戏面具,獠牙突张,戴在脸上,心中却泛起涟漪,他曾经也有一个。

    取下面具,看着面具空荡荡的眼睛,突然心神一动。

    盈盈取出布条,鬼使神差地蒙在眼上,又将面具戴上。

    耳边风声呼啸,人声嘈杂,曾经,他给谁带上过吗?就像这样。

    脑中流光转瞬即逝,追不上,理不清。

    黑暗中,他将衣袖一条条撕下,直到被撕的不成样子,还在重复那个熟悉的动作。

    线索就在这里断了,接下来便是步入修士一途,出现在世界。

    盈盈收起布条,将一条条衣袖扔在空中,火光中如红蛇纠缠,化作白灰。

    尘世诸般就此放下,盈盈回首,与往昔作别。

    ——

    脚下的欢闹越来越远,再出现,已是在世界。

    引路人出世,世界崩裂,一些残破的碎片分布在大地上,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半座残破的高地便是曾经的药山,它倒是保留了下来,只是上面药草已被清理,现在长着一些野草矮灌。

    残积起一个水洼,已没了引路人的身影,和那深深的洞窟。

    自己就是在这里得到了烟杆,然后带着一群人飞出了秘境,剩下的便是空白。

    布条在记忆书中飘动,盈盈心神不宁,这里应该发生过很重要的事,在自己所有记得的举动背后,有另一段故事,就书写在那页丢失的记忆中。

    望月门,浩澜宗,斩元门,承天剑门,补天阁,一个个宗门在盈盈脑海中浮现,对了,自己当初就是借着望月门的名额进入的世界。

    盈盈心中狂跳,难道是望月门,自己当初的修为便也是来自那里?

    盈盈不再耽搁,迅速探查望月门的位置。

    这里已是远离世俗之地,山高谷深,水阔泉涌,偶尔便有修士出没。

    “道友,可知望月门怎么走吗?”盈盈叫住一个路过的修士,行礼询问道。

    那人一愣,见是一个七八岁的童这才放下警惕。

    “道友找我宗门作甚?”方志远满头雾水,施礼反问。

    “原来是显宗名士,在下,额,在下兄长与贵宗有旧,受益良多,特命我来道谢。”盈盈道,取出一袋灵石递了过去。“薄礼,不成敬意,望道友不辞微寒。”

    盈盈闲来无事在烟袋里翻找过一番,几座灵石山化为灰烬,只在最下面找到一些碎块。

    方志远本想拒绝,但那布袋里的灵气着实有些浓郁,接过一看,大吃一惊。里面躺着五六块拳头大的灵石,每一块上都有淡淡的道纹盘桓,灵气浓郁的化不开,这是,罕见的极品承道灵石?!

    “不敢不敢,此物太过贵重,收回,若有难处旦讲无妨,在下定当尽力。”着递回布袋,手却紧紧抓在上面。

    “道友言重了,此番是代兄长前去拜会贵宗掌教,呈表谢意,只是一路天地茫茫迷了方位,还望道友助我。”盈盈浅笑着道。

    “既是如此,道友还请随我而来。”方志远施手邀请,悄悄地将灵石塞进怀里,二人一道飞往望月门。

    一路上方志远格外殷勤,问询盈盈来历,所谓兄长与望月门的旧谊,盈盈都一一作答,都是事先想好的辞,方志远不疑有他。盈盈随口起当初世界的变故,方志远却并不知道多少,他当初修为不到,没有赶上那次试炼,只是事后才知道那里发生了大变故,一座宗门因此受到波及。

    “哦?不知是哪家宗门?”

    “是浩澜宗,原也是我望月上宗,可惜自那以后便没了联系。”

    浩澜宗?一座大宗在那此变故中就此消失?盈盈隐约抓住了一些脉络。问起是否记得盈盈此人,方志远却表示没有印象。

    “望月门到了,道友还请与我同入山门。”

    顺利走过辟邪镜,方志远也彻底放下心来,急急通报上去,经过一层层引见,在盈盈的坚持下,不久,终于见到了望月门掌教启封函。

    启封函打量着面前葛布衣衫的精致孩童,有些疑惑。

    “阁下坚持见我启封函,不知有何见教。”启封函坐在上首开口询问。

    “数十年前,家兄盈盈者曾受贵宗恩惠,不胜感激,念及至此颇为感慨,只是俗世缠身不得闲,遂命在下前来道谢。”着取出一方木盒,里面放的是几十块灵石。

    “盈盈?”启封函搜肠刮肚也没在记忆里找一个叫盈盈的人,良久之后,将木盒推回。

    “阁下只怕是弄错了,望月门从未有过此人。”

    盈盈皱眉:“家兄曾数十年前曾借望月名额前去秘境试炼,不知启掌教还记得否?”

    启封函摇了摇头:“每次试炼都会有名额借送,若是如此,只怕已是难以探查了。”

    “不曾记录在册吗?”盈盈追问。

    “这也算是宗门之间的一条不成文规定,修士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互相应允来往常有,私下是默许的,但不至于摆到台面上来,若依阁下所言,试炼十年一开,这其中多少人情往来,只怕已无迹可寻。”

    盈盈默然,这条线也断了。

    看着神情落寞的盈盈,启封函劝慰道:“既然有缘参与试炼,便是令兄的造化,何必拘泥与答谢之,不知令兄参加的是哪一次试炼?”

    “便是凶祸出现的那一次。”

    “什么,怎么可能?”启封函大惊,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五十年前的那次。

    盈盈身在堕神渊不知年月,只知道过了有几十年,却不知准确年份。

    “启掌教,可有什么不妥?”盈盈看到了一丝契机。

    “若是五十年前的那一次,启某倒是记得真切,令兄能够从活尸转圜过来,当真是大造化。”思起往昔,启封函不由有些感慨。

    “家兄并未受什么损伤,倒是听他救出过一些人。”盈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是他?!”启封函骤然起身,打翻了茶水也没察觉,目光灼灼地盯着盈盈,神情明灭不定。

    记忆里的一切渐渐清晰,启封函清楚地记起当初的那一幕,一道黑衣鬼面的身影腰缠藤蔓,拖着一众试炼弟子逃出绝境,就像天空绽放的一道烟火。

    “若是那人至亲,还请受启封函一拜!”启封函长鞠到膝,极为恳切。

    “启掌教这是作甚,折煞在下了。”盈盈也吃了一惊,急忙扶住,原本是想用这个消息换回自己的一些过往,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

    启封函坐回椅中,依旧口中念念:“大劫难,大劫难,若非令兄相助,我那一批弟子只怕早已陨落在那场变故之中了。”

    盈盈请他告知当时情形,启封函面有惧色,缓缓讲述当时的那一场灾祸。

    盈盈静静地听着,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他从洞窟里得到了烟杆,唤醒了引路人,之后带着一众人逃脱,从外面开启的生门顺利脱困,然后就是堕神渊的那一幕幕了。

    等启封函神色稍定,盈盈才问起浩澜宗之事。

    启封函沉吟片刻:“当日令兄携一众浩澜弟子送还,但却被凶祸追赶,不知所踪,浩澜上宗因此被毁殆尽,断了联系五十年了,只知道他们启动了传送阵,之后的事情我便不清楚了。”

    “启掌教可知,家兄脱困之后缘何会前往浩澜宗?”这是盈盈抓住了一条重要线索。

    “其中缘由启某难知一二,或是令兄与浩澜有旧谊,这些启某不便妄自揣测,阁下何不问一问令兄。”

    “家兄,家兄其实自那天便没再回来过,我便是来此寻他的,方才所言也是搜集各方情报得来的。”盈盈默然。

    “这,这?怎么会唉,如此英雄人物,可惜”启封函感觉口气不对,急忙安慰盈盈道:“友也莫要悲观,若需相助,我望月必尽全力。”

    “不用了,家兄魂牌已碎,只怕已凶多吉少,本想替他收敛尸骸,此刻便也无望了。”盈盈神情低落。

    “友莫要如此,或许,还有一法,或可寻回令兄。”启封函间他神情落寞,如此道。“有可能,令兄与浩澜一同去往了大衍州,浩澜原是在那里发迹的,只是之后才迁来此处,若是借助传送阵,一直不停,或者就在大衍州也不定。”

    “大衍州?”

    “不错,令兄和浩澜一同失踪,若是所料不差,几率很大。”

    |——

    盈盈分别拜访了其他宗门,将所得的线索规整,一条明显的主脉出现在了眼前:他与浩澜宗,真的存在某种联系。

    自己丢失的记忆里浮现出了浩澜宗的影子,但是自己却忘却了,二者是相悖的。

    情形出现了转机。

    盈盈虽兴奋,但也时刻保持着清明。

    幕后黑手既然做了,必定会将一切抹除干净,大衍一行很可能就是这一切线索彻底断裂的时候,但他却非去不可。

    他不奢望能真的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但要收集所有可能的线索,做到心中有数,不至于到了清算的那一刻毫无准备。

    那么,现在:

    启程,大衍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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