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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永乐1403 > 第61章 灵狐煜师弟闲说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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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易与梁氏、倩在书房整理手稿之时,又有道士上门,后发现此道士原来是倩的师弟,便留他喝茶叙旧,道士起了度他的纯阳子师尊的一些事迹。

    了许久后,莫易见他歇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茶,便听他继续讲:

    ……

    却那丽人的母亲在姨娘家里归来,哪晓得这一段的情,故只见女儿家容貌日日觉的消瘦,朱唇儿渐渐淡,粉脸渐渐黄。

    为娘的看见,心下不忍,只见次日是个七月初一日,娘亲便道:“女儿,你今夜早些安歇罢,明日是个初一日,我和你到南门外各庙里去进一炷香,进了香时节,我和你到长干寺里去听一会和尚们讲经法,散一散闷儿来。”

    到了次日,两乘轿子出了南门,进了各庙里,拈香已毕,遂投长干寺而去,只见长干寺里,正在擂鼓撞钟,法师升座经,四众人等听讲,彼时,这法师经得妙上之妙,玄中之玄,天花乱坠,地拥金莲,哪个人儿不活?

    歇一会儿,香尽经完,法师下座,看见了这个女子容貌消瘦,问道:“这一位女施主贵姓,还是哪家的?”

    只见丽人那娘亲向前下拜,道:“弟子姓甑,这是弟子的女,名唤作甑莲花。”

    法师道:“她面上却有邪气。”甑氏母道:“邪气敢害人么?”法师道:“这条命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

    甑氏母道:“望法帅爷爷见怜,和我救她一救。”

    法师道:“你回去问她夜晚间可有些甚么形迹,你再来回我的话,我却好对症下手救她。”

    甑氏母回转家门,把女儿细盘了一遍,此时女儿要命,也只得把个前缘后故细了一遍,甑氏母道:“这分明是妖邪了。”

    次日再到长干寺,见了法师,把女儿的前项事情也自对法师细细的了,法师道:“善菩萨,你来,我教你一段工夫。”

    甑氏母领了法师的言语,归来对着女孩儿道:“那法师教你救命的工夫,要如此这般的,你可记着!”这女儿紧记在心。

    果然是二更时分,纯阳子师尊仍旧的来与着甑氏相会,这女儿依着母亲的教法,如此这般,把那纯阳子师尊激得爆跳起来。

    原来纯阳子师尊人人他酒色财气俱全,其实全无此事,这场事分明不是贪花,只是采阴补阳之术,岂晓得这个法师打破了他的机关,教那女子使手段,用手指头在腰肋之下点他一点,这岂不是非徒无益,而又害之?

    故此纯阳子师尊激得个爆跳起来,就拔出鞘中雄剑,来斩这个甑氏之女。

    这丽人却慌了,连忙双膝儿跪着,叫道:“相公饶命!这却非干我事,是长干寺里一个法师教我如此行事。”

    那纯阳子师尊听得此语,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就提剑到长干寺去想斩取那个法师。

    原来那个法师,又不是等闲的,是个法海禅师,极大智慧,极大法力。

    纯阳子师尊将那口宝剑飞起,直奔法师身上,那法师喝道:“不得无礼!”用手一指,那剑遂便插在左边地上。

    纯阳子师尊看见那口雄剑不回来,急忙又丢起个雌剑,径奔长干寺中,法师又用手一指,那雌剑又插在右边地上。

    纯阳子师尊看见两口宝剑不来,却自慌了,驾云就想走,法海将手一指,把纯阳子师尊一个筋斗,就相似那鹞子翻身翻将下来。

    纯阳子师尊只得转身望法海便拜,道:“仙们是钟离云房徒弟,适间不揣,飞二剑戏侮,望慈悲见恕。”

    法师道:“我也肯慈悲你,你却不肯慈悲别人。”纯阳子师尊道:“今后晓得慈悲了。”

    法师道:“你身上穿的甚么?”纯阳子师尊道:“是件纳头。”

    法师道:“可知是件纳头!你既穿了纳头,行如丽人,坐像病夫,眼不观,耳不听淫声,才叫做个纳头,焉得这等贪爱色欲?”

    纯阳子师尊道:“这个是我道心未定,从今以后改过前非,乞望师尊还我两口宝剑罢。”

    法师道:“我闻得火龙真人以雌雄二剑付汝,一断色欲,二断贪嗔,三断烦恼,且嘱咐你除妖则可,杀人则不可,我乃释氏正脉,汝且欲挥剑斩我,若还你剑来,你岂不伤害别人?”

    纯阳子师尊道:“某今知靠,再不敢伤人了。”法师道:“这两口剑,留一口雄的在我山门上与我护法,雌的还你罢。”纯阳子师尊领了法师之言,走向前去,拔出雌剑,拿在手中。

    法师道:“剑便还你,还不是这等佩法。”纯阳子师尊便问道:“又怎么个佩法?”

    法师道:“你当日行凶,剑插于腰股之间,分为左右,今日这口剑却要你佩在背脊之上,要斩他人,拔出鞘来,先从你项下经过,斩妖诛邪,听你所用,如要伤人,先伤你自己。”

    纯阳子师尊道:“谨如命。”师尊得了这口剑,又道:“弟子没有丹田之宝,不能飞升,望师尊再指教一番。”

    法师道:“我教你,到龙江关叫船,一百二十里水路,径到仪真县,仪真县七十里水路,径到扬州府,扬州府叫船,一百二十里水路,径到高邮州,到了高邮,不要去了,你就在那个地方寻个处所,养阳九年,功成行满,方可以游蓬莱,朝玉京也。”

    言未毕,只见甑氏母领了女儿甑莲花,来至寺中拜谢这个法师。

    那甑莲花吸了仙人的阳宝后,就如那?魍磷?螅?蓍禄卮海?坏愫烊笕蟮挠L掖剑?煌虐子??睦婊?妫?郊涌∏危?郊泳?瘛

    纯阳子师尊见了,有些生气地道:“我未曾采你的精华,你却先吸去我的阳宝,这可是好了你亏了我!”

    法师劝解道:“你两人贴胸而寝,可把那是非尽付东流水,莫将恩爱反为仇。”甑氏母遂领着其女,辞别法海回归。

    纯阳子师尊既得了一口雌剑,又得了阳去所,亦自拜谢法师而去。

    一路买船去到高邮地方,左顾右盼,寻得一个去所,则见水光湛湛,山顶峨峨,山峨峨犹如卓笔列笋,水湛湛绝似绕带拖罗,黛色参天,见无数乔松茂密,清标带露,看许多老桧婆娑,地颇似蓬莱,未有尘嚣纷沓至,路不邻市井,却无车马往来过。

    此可以建扬子之宅,此可以住安乐之窝,此可以构诸葛之庐,此可以成考??之阿,正是地静俗人少,林幽绿荫多,山禽时对语,乐意自相和。

    纯阳子师尊遂从此处构了一所茅庵,打扫的干干净净,坐一个蒲团,安一副关屏,烧一炷柏子香,日复日,月复月,息精息气,息神息思。

    早上金鸡啼罢之时,红烂烂日光正上,就对着那一轮日头,吸着些日精,晚来金乌欲坠,宿鸟投林,只见那一轮明月,团团高海角,渐渐出云衢,就对着那一轮皓月,吞着些月蝉,又到四更之际,夜气清明,露华融液,那是清冽寒凉之气,叫作沆瀣之气,就餐那沆瀣之气。

    纯阳子师尊如此做工夫,并无间断,他精心修养,日新月盛。紫芝草荣枯了数番,也不问年新年旧,碧桃花开谢了几度,竟未知春去春来。

    不觉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奄忽之间就是九年了,纯阳子师尊养阳九年,才得个丹田至宝如前完固,如前充溢。

    阳气轻清,阴气重浊,神仙完了那阳精,自然能飞升,所以阳去了就要养转,养阳又必要九年者,盖九乃阳数。

    纯阳子师尊先年与甑莲花相交,被他夺去了那些至宝,毕竟要养着九年,才返本还原得,若只是养八年,也不济事,此正是一旦泄之有余,千日修之不足。

    纯阳子师尊此时既复了本原,仙骨充盛,即能飞升,就离了高邮地方。

    莫易听到此,笑着对道士:“如此来,这纯阳子师尊也有如此不堪的事情啊?”

    道士也笑笑,道:“这是师尊用来告诫我们,一定要戒色、嗔、贪!”

    莫易又:“那请道长再与我们一二件纯阳子师尊度化凡人的事迹如何?”

    道士笑着:“居士想听,我也一吧。”然后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讲:

    话纯阳子师尊一日游长沙,化作一客商,在路上卖木梳,木梳索价三千钱。

    自西门卖过东门,人皆道此木梳一文钱不值,又自南门卖过北门,人皆道此木梳半分银不值,往来者三日,并无一人还价。

    纯阳子师尊乃行至一桥上,见有一老太在此行乞,年八十余,背伛偻,足龙钟,短发如雪,两鬓蓬松,沿街叫化,声不绝口。

    纯阳子师尊招之近前,问道:“老太高寿?”老太回答:“今年八十有七。”

    纯阳子师尊道:“汝短发潇潇,白如柳絮,何不梳而理之?”老太道:“无梳。”

    纯阳子师尊道:“我有木梳,来为你理之。”完,就用他所卖的木梳,亲为之理发。

    岂知这个梳子着实有些妙处,梳一梳,老太的发长少许,又黑少许,再梳一梳,老太的发又长少许,又黑少许,只见老太的头发随梳随长,随长随黑。

    开始时这个老太白鬓飞蓬,此时此老太?发委地,十岁的老妇,亦变化成十七八岁的娇蛾,你这桩事异不异!

    但见于此桥的老百姓一传二,二传三,传来传去,正是山中仙子施玄术,路上行人口似飞。须臾之间,就引得城里城外之人蜂屯蚁聚,尽聚到此桥来,大家争买其梳,一人道:“客官,将梳儿卖与我,我出得一万钱。”

    一人道:“客官,将梳儿卖与我,我出得五万钱。”又一人道:“客官,他们的价钱都还少了,若梳儿卖与我,我出得十万钱。”又一人道:“客官,他十万钱儿也是少的,若梳儿卖与我,放出得二十万钱。”

    纯阳子师尊笑道:“我这个破木梳,索价三千钱,吾岂无意?而千万人中竟无超卓之见,怎可以语道,吾非别人,乃纯阳子是也!世人竟慕见吾,既见吾,而不能识,虽慕何益?”

    毕,乃投其木梳于桥下,只见那木梳在水中滚了一滚,遂变成一条苍龙飞去,而纯阳子师尊与老太亦不复见焉,众皆惊叹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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