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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
楼下……
他怎么会在楼下！
池早立刻坐起身，“你、你刚回来？”
她记得他电话里了，他今晚的飞机。
但到她睡前他都没有消息，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或者，回来了也不一定找她。
“嗯。”电话那头很安静，肖郁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池早一瞬间很多想问的，但又不知道怎么问。
“那，等我一会。”
“好。”
那边的回答从“嗯”变成了“好”。
明显挺乐意的。
池早一顿，心想，这会有礼券吗？
但可惜，系统一直没来提示。
楼下，车内。
肖郁听着电话挂断，放下手机，点了口烟。
缭绕的烟雾下，他的脸深沉晦暗。
片刻，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严飞。
他接起，开了扩音。
严飞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爷，我问过了。是昨天上午池姐有急事请假离校和林姐在校门口撞上，林姐堵了池姐的路，两个人有了冲突。门卫是池姐动手推了林姐，但我看了监控，的确是林姐不愿意让开，池姐才把林姐扯开了。今天早上，有关于池姐对林姐动手的事，以及她们两人的关系就传遍了长申，学校里都池姐忘恩负义，池姐这才去广播室澄清了。”
肖郁微微拧眉，“我让你打听的是这个？”
严飞一愣，“那是……？”
肖郁望着前方的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电话那边呼吸凝滞，严飞大气不敢出。
他有点摸不准，自家爷是什么想法了。
一个是池姐，一个是林姐……
他甚至搞不清，这两个女孩在自家爷心里，分别是什么位置。
严飞不敢话，只敢听着。
过了一会儿，才听肖郁晦暗不明的声音响起：“她被欺负了才会反击。就像上次，在城西。”
严飞一愣，突然想到一个多月前，城西废工厂那晚。
那晚，池姐差点被断了腿。
那晚，自家这个向来冷情薄性不管闲事的爷，知道这事后，也跟了过去。
他当时以为，爷是要帮林姐的。毕竟他一直对林姐特别。林姐要对付的人，那不也是爷的敌人吗。可后来，他把池姐带回了龙景华庭。
然后走向就开始偏了，一切就不对劲了。
向来厌恶女人的爷，居然对这个他帮林姐找的“血源”更加特别。
甚至，还莫名其妙就成了男女朋友。
他后来也怀疑过，如果那天爷到城西工厂去，并不是为了帮林姐呢。反而……可能是要救池姐呢？
话再回来，那晚的混混全都疯了。而高烧重病的池姐却没事。
爷指的，是这件事吗？
混混们会疯，就是她的反击吗。
严飞跟了肖郁那么多年，却依然很难揣测到肖郁的内心。
除了此刻，肖郁清晰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所以严飞突然就明白了。
自家爷，似乎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在乎林姐。
自家爷，更在意的是池姐才对。
那……
严飞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可是爷……池姐应该还不知道是您替林姐找的血源吧……”
肖郁夹着烟的手微微一滞。
黑暗，那点星火忽明忽暗。
他的眼眸，比夜还深。
“如果池姐知道，应该……会生气的吧？”严飞的声音，心翼翼，却像一句魔咒从听筒传出。
肖郁吸了口烟，突然问，“然后呢？”
严飞：“？？？”
什么然后？
自家爷这是……还想知道什么？
严飞绞尽脑汁，用尽了自己对肖郁的了解，最后，非常艰难地问出一句，“您是想知道，这怎么解决吗？”
这边一阵沉默。
这下，严飞知道自己猜对了。
内心一瞬变得五味杂陈。
堂堂肖少，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严飞想来想去，，“我觉得，您或许该弥补一下……”毕竟，哪怕是从外人的角度来看，都觉得池姐这一年过的很辛苦。
而且……还有那个婚约的事。
好半晌，黑暗才响起肖郁的声音：“怎么弥补？”
……
池早挂完电话后起床。
她懒得换衣服了，直接裹了个外套，扒拉了两下头发，轻手轻脚打开门。
这个点，谢云枝和李姨都睡了。
不然池早还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出门。
上次是买笔，结果买了差不多半时。
这次她如果再来一次，谢云枝就算再相信她放心她，也会产生怀疑了。
池早偷偷出了家门，下楼。
这个过程，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迷茫。
白天那通电话……
她问他会不会帮她。
纯粹是一时冲动。
他没有回答她，却告诉她，他晚上的飞机。
以她的了解，肖郁一般离开宁城都至少会有四五天，但这次，才两天。
很明显，他提前回来了。
如果她理解能力没问题，那么，他提前回来的原因，应该是她那句话……
所以，他是为了她回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
还是老地方。池早裹了裹外套，走向那辆黑色宾利。
她还穿着睡裤，外套里面是睡衣，脚下是拖鞋。
走近才发现，车窗是半开的，而驾驶位上的，不是严飞，是肖郁。
他正微靠在椅背上，一手夹着烟，搭在车窗外。微弱的星火燃出袅袅烟雾，模糊了他如天神般深邃冷峻的脸。
他的眸，就像此刻这深沉广袤的夜，看不到底。
而他的目光，正在她身上。
池早微微一愣。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车里没有严飞，只有他。
他穿着冰冷严谨的西服，发梢却微有些凌乱。在她上车时，他已经将烟掐灭了。
关上车窗，他突然俯身过来。
池早身体一僵。
他的手擦过她的脑袋，拉过安全带，叩上。
然后，直接踩下油门。
车子嗖地开出岚桂区。
【待会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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