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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帕西，像是米其林餐厅中的顶级大厨，根本看不出刚刚乘风破浪来救自家少爷的威风凛凛。
恺撒、阿斯和楚子航，并排坐着，酒液倒入杯中。这些都是阿纳托利个人的珍藏，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舒缓着紧绷的神经。
照理，在美酒、牛排散发香味的同时，芬格尔就应该闻着味道出来了。
好酒好肉在前，怎么能少了芬格尔大爷呢。
但这头败犬，正独自坐在房间里。总是嬉皮笑脸的他，这时脸色落寞至极。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又见到了那位龙王。铺天盖地的冰雪环绕在对方周围，像是传中的神明。
一如格陵兰海那次。
……
……
“eva，检查传上的设备！”
“好的，施耐德教授。”一个纤细的女孩微笑着回应，柔顺的长发落在腰际，海风吹动发丝，冰冷的空气都变温柔了。
“施耐德教授，为什么不让我来检查呢？”高大魁梧的男子问道。
“芬格尔，如果你能有eva十分之一的细心，那这个工作就可以交给你。”
芬格尔无奈地耸了耸肩，“eva的言灵是‘镜’，在解析和观察方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比啊。”
“所以，你去把装备箱拿过来。你虽然优点少，但还是有两把力气。”
“得我像是一个长工似的。”芬格尔嘟囔着转身去拿沉重的箱子。
“教授，你见过龙王吗？”eva好地问。
“没有，整个学院见过龙王的，可能只有校长。那也已经是00多年前的事情。”
“龙类的形态多变，不知道龙王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也许就像人类一样，也许像天使，也许是恶魔。现在不用想这么多。这次捕捉到的心跳，跟普通鲸类有很大差异，即便不是龙王，也应该是具有很高浓度龙族血统的生物，如果能捕捉到，会有很大的研究价值。”施耐德教授眺望着远处，话间，不断有雾气飘荡。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紧张和向往的表情。
任何一位混血种，都对龙族文明抱有巨大的好心。从源头来看，他们本身也流着龙类的血。
eva看着出神的施耐德教授，偷偷对芬格尔：“教授要是再年轻二十岁，绝对是能横扫卡塞尔学院的帅哥。”
芬格尔嘴一撇，没什么，但一股酸味已经冒了出来。
很多年，施耐德都在后悔，如果当初对这两位学生的观察再细致一点，如果早一点留意到他们之间的情愫，潜海的工作就不会让他们一起执行。
他们也不会那么痛苦。
所以后来芬格尔从a级到了f级，施耐德教授从来没有过问。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那场回忆有多悲伤。就像经历了夏之哀悼事件的昂热。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昂热。
从此平庸下去，未必不是另一种选择。
连施耐德也不知道，自己的学生，从未忘记。他看起来就是一条败狗，心里藏着一只恶犬，龇牙咧嘴地要咬上龙王一口。
指挥室的屏幕上，那个不明生物的心跳还在显示。并且越来越近。
……
……
芬格尔想得很清楚，最后能杀死龙王的，必须是极致混血种或者其他什么同等级的东西。
当初他为了让路明非去救诺诺，和酒德麻衣一起在高架桥上阻拦死侍群。
暝杀炎魔刀一刀斩断高架桥，刀身上黑色火焰不断升腾，周围的死侍像是被震慑住，后退不敢靠近。但死侍是没有情感的，也不会真的畏惧。鲜血才是它们永远的渴望。
很死侍再度缓缓靠近。芬格尔几乎没有刀术一，只是凭凶蛮的力量，劈开一切障碍。反倒是酒德麻衣手持两柄古刀，如鬼魅在死侍群中穿梭。两人配合默契。最后竟真的在死侍群中杀了出来。
酒德麻衣虽然精疲力尽，但在墙边随意一靠也风情万种。她看着芬格尔苍白的脸和隐隐浮现的鳞片，问：“为了路明非，要拼到这个程度吗？这应该不是你背后的人的指示？”
雨水打湿了芬格尔的头发，他随手向后梳去，颇有几分颓废的帅气。
“当然啦，北美混血种是一群留着龙血的商人，为了利益，他们可以跟人类做生意，也可以跟混血种做生意，甚至是纯血龙族。帮路明非去救他的女孩，有什么好处呢？甚至，绝望的路明非，才更有价值吧。”
“可是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他是半夜一起凑钱吃夜宵的兄弟。我们都没用又憋屈，没钱又虚荣，他经历过的我都经历过败狗怎么能不帮败狗，如果败狗不帮败狗，还有谁能来帮他。”
“我曾直面了龙王的威严。不是耶梦加得那种女孩，也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诺顿。他冷静、理智，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眼神里透着对人类的漠视，像是看一只蚂蚁。
“从那以后，我知道我永远也杀不了完整的龙王了。但路明非可以，也许以后他会是极致混血种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但他曾经是败狗，败狗联合在一起，也可以杀死龙王。”
芬格尔无力地坐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溢出，咧嘴一笑，露出鲜红的牙齿。
海洋与水之王，我们还会见面的。下次，我能狠狠咬你一口吗？
……
……
芬格尔突然睁开了眼睛，刚才的回忆宛如一场梦境。只是此时他满脸胡茬，满脸泪水。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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