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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离陆昭较近的一棵树底下歪着脑袋眨眼睛：
“妻主妻主，这个距离行不行？”
陆昭摇头。
贺唯唯喜滋滋地下一棵树那里跑。
“那这里呢？”
陆昭手里的画笔直晃身子。
贺唯唯乖乖又跑远了一棵。
陆昭的画板左右摇晃：“太近太近，不够不够。”
贺唯唯觉得疑惑却又无比信任她，老老实实朝里面继续走，走到最后自己都看不到陆昭，忙双手变成喇叭在嘴朝她喊话：
“妻主——好远——这样可以了吗？这么远——会不会——看不见人了？”
陆昭心满意足，也学着他的样子喊话：“可以了——就是要——这么远——”
贺唯唯严格按照她之前的要求，在树底下并拢双腿，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坐好。今年冬天腊梅开得比往年要盛，他坐在那时后背还一不心碰到树上去，撞掉一片腊梅花。
贺唯唯被厚实实的羽绒服包裹住，在里面保持标准坐姿，满心期待着陆昭把自己画下来。腊梅的花瓣掉到了鼻子上，他耸了耸鼻子，最终决定不动。
妻主的作品最重要！
陆昭离得远，看不到他在干什么，仍然埋头苦思到底该怎么个“噗通”法。想不出来又得不露馅，就偶尔抬头看一眼贺唯唯。陆昭看他一脸严肃地坐在那，一下忍没不住笑出声。
这刺猬，虽然长了一张神的嘴，脑袋里不知道装了多少怪怪的作品，但人倒是挺乖。
陆昭画不出该死的“噗通噗通”，只好懒洋洋地拿着画笔，先驱去画这学期的其它作业。
贺唯唯在远处的树底下，窝在热乎乎的羽绒服里，还在等陆昭画画。他被冬日的太阳晒得暖洋洋的，眯着眼看陆昭画得惬意时又伸出来摇晃的大尾，不由走神，想什么时候才能上手摸一摸。想着想着就开始心痒那种触感，忙收起遐想正襟危坐。
可惜大太阳实在太暖和。即使变成了人，一只刺猬还是难以抗拒冬眠的诱惑。尤其是坐得腰也酸背也痛早上吃的东西都消化了个干净的情况下。
陆昭拿着笔画完后，太阳已经在远处的山边藏起了半个脸。她收起画板时发现贺唯唯已经睡着了。一朵浅色的梅花落在他睡歪了的脑袋上，另一朵则落在他的颈窝里。
突然觉得这个稀古怪的刺猬看着比以前渐顺眼了一点，倒也没那么讨人厌。
甚至好像看着他的睡相，好像对“噗通”有了点想法？
嗯……梅花噗通掉到头发上。
陆昭不由笑了，心情愉悦地夹着画板站到他跟前，轻轻伸手把脑袋上的那片摘下来。
可惜贺唯唯睡得沉，连有人过来都毫无知觉。甚至吧唧了一下嘴，在梦里傻笑：
“嘿嘿……毛绒绒……”
“又大又……好摸”
陆昭：“……”
罢了，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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