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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大宋第一女讲师 > 第50章 五十:多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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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十六这日天气正好,张儒秀也草拟出了个规划。本想着午后趁机上街开业,可用过午膳后却被一件事给绊倒在院子里。

    司马光染了温病,高烧不退。

    司马光这温病是今早起的,当时只觉浑身无力眼前发虚,以为是没睡醒,便也没有在意。还是衙里一同办公的同僚发现他步子轻虚,眼见着人就晕了过去,才赶忙替他告了假,又赶紧请了大夫来,把人搀扶着送了回去。

    衙里守门的哥见了判官这病状,赶忙派人到院里告了信。故而张儒秀从后院赶到门口时,看见的是司马光穿着一身公服满脸通红的狼狈模样。

    “怎么了,这是?”张儒秀赶紧走过去搀扶着司马光。

    司马光不想叫张儒秀担心,便仍嘴硬着:“没事,身子有点不舒服而已,歇息一会儿便好。”

    不过不待张儒秀回话,一旁的同僚倒是颇为气愤:“没事?这都高烧了?弄不好就是一条人命啊!”

    同僚话里尽是不满,也不知是气这夫妇二人之中哪一人的不争气。

    张儒秀一听也来气,司马光生了病竟还要瞒着她:“你发烧了?什么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司马光倚在张儒秀身上,明明是染病之人虚弱无比,却还是固执地搂着张儒秀的腰,头也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脖颈,像是狸猫撒娇一般。

    染病的人听了张儒秀的话,也不急着回。脑里乱哄哄的,身子也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唯有身边那股清凉处,才能叫他好受几分。

    同僚一看这般场面,便叹着气:“夫人,还是把他搀进去罢。大夫也来了。”

    张儒秀听罢,心想自己怎么回忘了正事,光顾着同司马光在门口讲话。

    “你看看你怎么回事?净给人添麻烦。”

    司马光也不吭声,朝同僚挥着手叫人先回去。

    同僚一见,又是叹了口气,之后便拐回了衙舍里。

    张儒秀将司马光搀到了里屋之中,叫人躺在床榻上,大夫正巧也跟了来。

    大夫把着脉,叹了口气,叫张儒秀心一沉。

    “怎么叹气啊?病的很重么?”张儒秀忙问大夫。

    大夫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便开口解释道:“没有没有,老夫只是想到家里还有个闹腾的男娃,一时心累罢了。”

    司马光也听着大夫的话。似是没想到是这么个缘由,听罢不禁笑出声来,只是声音都染上了哑意。

    张儒秀送过去一计眼刀:“还笑呢?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自己也不操心,还是外人先知道的这事。”

    “生病不是常事么?何况前些年我早遭遇过更大的事。发热无力而已,不值一提。”司马光话里有些落寞,不过转而便安慰道:“大夫都来了,开几方药就好了。”似是又联想到什么,便又言:“你看我多听医嘱,哪像你,熬的药都不肯喝。”

    张儒秀听着他把话串到了自己身上,本想辩驳几句,碍着大夫在场,便又闷了回去,眼睛死死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见张儒秀难得吃瘪,病中浑浊的眸子都亮了几分。

    “大官人许是操劳多日,再加上近日天凉转寒,身子吃不消,额上便烧了起来。”大夫罢起身,掀开身旁的医箱,拿出几方药、几盒药丹。

    “紫雪丹一日三服,三日便可见效。这三方连翘荆芥药剂子,火慢熬,煎半日,多日服用便可。大官人额间发汗,体内喜凉,晚间被褥适当加厚一层,捂捂汗,三日之内便能退热。”大夫详细地交代道。罢,把药丹同药方都一并交到张儒秀手里。

    大夫见张儒秀抱着药一脸懵懂样,便又多言了几句:“夫人也要仔细照看着大官人才是,免得再次发热。入了秋,人便易染风寒。大官人的症状,像是昨晚就发了起来,只是今日才用上药,病劲儿自然大。这病人容易哀叹喜怒,夫人也要多上心啊。”

    张儒秀知道大夫这话有所抱怨,便赶忙接着:“大夫的是。”罢,又朝一旁的晴末使了眼色:“晴末,过来给大夫结账。”

    大夫一听,连连摆手:“方才那位官人已经给过老夫账钱了,无需再破费。”

    “大夫慢走。”晴末请出大夫,合上了屋门。屋里剩这夫妇二人。

    “方才那位官人也给你告了假,你这几日就在屋里歇着罢。”张儒秀走到桌旁,倒了盏茶,又取出那紫雪丹,坐在床榻边,道:“你先把药丹给服了,这方药剂晚间再熬上。”

    彼时司马光正扯着胸前的衣袍,满脸焦灼。瞧见茶盏上冒出了腾腾热气,便有些不乐意:“茶水热着呢,等会儿再喝。”

    “大夫了,叫你喝药发汗,特意交代不叫你碰凉。你倒好,不听医嘱。”张儒秀依旧端着茶盏,催促道:“起来饮了。”

    司马光无奈,便用力撑起身来,取出方盒里摆着的药丸,就着茶水,一仰头,便吞咽下去。饮罢,孩子气地将空茶盏递过去,满脸得意。

    张儒秀笑笑,夸赞道:“真乖,赶紧躺下睡一觉罢。发发汗,病就能好了大半。”

    司马光对这番话颇为受用,听罢便躺了下去,只是手里还颇为不满地揪着胸前的大片衣襟,呼出的气都冒着燥热。

    张儒秀才将茶盏放了回去,一回来又见司马光满脸不耐。

    “这可是公服,扯坏了你得赔。”张儒秀故意吓着他,想着这话能起几分作用,谁知司马光听了,力度愈发大了起来。

    “我就是难受,很热很热,想脱衣服。”司马光叹口气,颇为无辜地看着张儒秀,控诉着自己遭受的无尽委屈。

    张儒秀安慰着自己病人可畏,觉着自己的全部耐心都贡献到了今日:“脱是可以,不过得给你加上被褥。”

    “不要。”司马光一口回绝,依旧扯着衣襟。

    张儒秀拗不过他,手直接扣到了司马光腰间的革带上。

    “你要做什么?”几乎是出于防卫的本能,司马光立即坐了起来,满脸疑惑地盯着张儒秀,生怕她做出什么坏事。

    张儒秀笑笑,想着司马光不清醒,便哄着人:“不是想脱衣袍么?不解革带,怎么脱?你又不是爪子锋利的狸猫,这般托拉拽,是脱不下衣袍的。”

    司马光听罢这话,倒是捕捉到了另一个不重要的点,委屈地问:“你怎么会解男子的革带?”

    张儒秀也无心搭理他,埋头解着革带。革带被她攥在手里,乖巧地臣服在手心之上。

    “我不傻。”张儒秀笑笑,指着司马光身上散落开来的衣襟,道:“这些还要我帮忙解开么?”

    司马光摇摇头。

    “不问我怎么会解男子的衣襟么?”张儒秀学着司马光的话,反问道。

    司马光摇摇头,继而解释道:“是我失礼了,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张儒秀罢,捞起床尾的被褥就往司马光身上盖。

    “正巧是午后,那就歇一会儿罢。好梦。”

    张儒秀罢,就直起身来想走,却不料刚直起腰,手就被人牵住。

    “别走。”司马光恳求道。

    张儒秀无奈,因着司马光这事,她已经耽误一阵子了,万万不可再推迟去顺街的时间。

    可面对着司马光,她也不能出这事,便随意扯了个谎:“没事,我在院里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了。”

    司马光依旧固执地牵着张儒秀的手,指还颇有深意地勾了下她的掌心。

    张儒秀见解释不通,语气便冷了下来:“松手。”

    话意决绝,听得叫人心寒。

    司马光脑里本就昏涨,听罢这话,像是置身于烈狱一般。

    司马光开口,卑微地乞求着,话里尽是颤抖:“为何不能多疼惜下我呢?”

    张儒秀一听,便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司马光趁着势,手一下劲,便将张儒秀又拉回到床榻边上坐着。

    司马光用着本就不多的劲力,手撑着身,虚虚抱着张儒秀。

    “我很需要你,岁岁。”

    司马光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

    “抱歉。”张儒秀细细想来,自己方才那般语气确实伤人不轻。

    张儒秀伸手,回抱住司马光,手在他脊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无言中哄着。

    她蓦地生出了几分心疼,她知道,这些心疼,都是对着床榻上这位难得脆弱的病人。

    司马光听罢,只把人搂的更紧。

    “既然如此,今日,你的时间,能都施舍给我么?”司马光问道,话里颇是忐忑不安。

    这话得心酸,听得张儒秀心里也不舒服。

    心里某处,好似什么冲破了冻土,野蛮生长开来。

    张儒秀还不清楚那生长开来的是花是草,不过这些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她:“只要你想要,我便会给。”

    罢,觉着不妥,又补充道:“不是好心施舍,不是慷慨给予,不是无端同情。”

    张儒秀稍稍推开司马光,无比认真地望着那双眼。

    “这是本该如此,是我迟来的弥补。”

    司马光眨眨眼,不怎么理解。又歪歪头,仍是不解。过了半晌,才醍醐灌顶般醒了过来。

    “真的么?不要骗我。”毕竟对面的人是个骗子,司马光还是留着几分警惕。

    张儒秀捏着司马光的脸,人面色绯红,面颊也是热气翻涌。

    “真的,不骗你。”

    张儒秀又将司马光推倒下来,掖好被角。

    “睡罢,好好歇息。睡醒了,我保证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司马光这才合上了眼,呼吸也逐渐沉稳下来。

    张儒秀守着司马光,待人睡熟,才悄悄离去。

    张儒秀递了信儿,叫晴湘把开业日子又往后推了几日。

    这几日,司马光安心养病,她也得守在人身边。

    晚间,天色很暗了下来。张儒秀估摸着时间,叫膳房备了膳,也回到了里屋,继续守在司马光身边。

    不多会儿,司马光便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到的是张儒秀的脸,十分惊喜。

    “看罢,我没骗你。你一醒来,我就在。”张儒秀颇为骄傲,朝人炫耀着。

    司马光脑里有些懵,开口问道:“你……你一直都守在这里么?”

    张儒秀本想实话,想了想,还是回道:“对啊,大把时间都交到了你手里。”

    司马光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觉着自己耽误了她太多时间。

    “让我摸摸,烧退了没?”张儒秀本想伸手摸司马光的前额,想到自己刚从外面回来,手还凉着,便把身子探了过去,额贴着额,量着温度。

    司马光一见她扑过来,便赶忙闭了眼。睫毛颤着,面颊带着几分红,像是被人□□了一般。

    “还是有些热,不过已经好多了。”张儒秀道。

    “下床罢,喝个热汤,再出出汗。”张儒秀扶起司马光,将人搀扶下床。

    “我没这么弱,病而已。”司马光辩道。

    张儒秀知道他一贯嘴硬,便顺着他的话道:“那就证明给我看,待会儿你可得多喝几碗。”

    膳后,张儒秀心里记挂着司马光的病,便叫人拿着桶,备了热水,叫司马光泡泡脚。

    她觉着这事再正常不过,奈何司马光一脸羞意,脚死活不肯伸进桶里去。

    “听话,难道还要我拽着你的脚给塞进去?”张儒秀拿来擦脚巾,好声好气地劝道。

    司马光无奈,便将脚伸了过去。视线瞥到张儒秀光着脚踩着皮履走来走去,心下不满。

    “你也来泡啊,天这么凉,光脚要着凉的。”司马光语重心长地交代着。

    张儒秀瞥见桶里热气腾腾,还有地方,便搬了凳子,坐下后将脚伸了过去。脚指头不心碰到司马光,还叫人嘶了一声。

    “脚这么凉,也不上些心。”司马光道。

    张儒秀觉着眼下这般场面很是怪,便笑出声来,也不在意司马光交代的话。

    脚底的热意传到上半身,张儒秀只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司马光瞧着张儒秀一副眯着眼惬意的模样,叹道:“你不疼我就算了,连自己的身子也不在意。”

    “哪有?”张儒秀踢出水花,兴致正好。

    司马光又叹着张儒秀的没心没肺,道:“你就不出一句省心的话。”

    张儒秀一听,佯作生气模样,堵着气道:“我可以啊!”

    “看。”司马光哄着她,有意引诱道。

    张儒秀还是那般顽皮模样,可出的话却那么蛊惑人心。

    “我会学着疼你,若是你等得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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