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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变成偏执剑尊白月光的我也很莫名其妙 > 第33章 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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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双卦、死卦、合卦】

    很久不曾出现过的疼痛再次袭来,猝不及防把明心打趴在地,她竭尽所能地蜷缩起来,但没有任何用,本能咬紧的牙关发出?人的咯吱声,燕纵不得不捏住她的下防止她把牙根咬断。

    这个时候明心根本听不到他在什么,他只能更近地贴到她耳边。

    “明心,看着我。我要怎么做?”

    熟悉的声音透过灵魂,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明心恍惚了很久才在这句话里听出他问的时什么。她颤着手摸出几枚铜钱:“逆…逆向……聚灵、阵。”

    一句话花光明心所有力气。

    燕纵飞摆出一个逆向运转的聚灵阵,以阵眼为圆心,稀薄的灵气一点点被清除,明心获得一点喘息的机会,但也仅此而已。在修真界,灵气相当于空气,无处不在,明心不能不呼吸,那么她身边的灵气久很难清除干净,冷汗大滴大滴地浸湿额发,明心依然颤抖着。

    她微弱地睁开眼,示意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恢复。

    燕纵沉默地将明心抱进阵眼,他没有把明心放到冰冷的廊下地板,而是抱在怀里盘腿打坐修炼。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仅吸纳契合自己的雷属性灵气,而是来者不拒,将所有属性灵气都纳入丹田。

    丹田之内,一片冷调的紫色电闪雷鸣之中,多出的其他属性的灵气就像突然燃起的星火,激起本体不自主反抗。

    燕纵不自觉皱起眉,剑势运转,硬生生扛着躁动的灵根消化多出来的其他灵气。

    一山之隔是山之巅的衍天宗大殿。

    大殿巍峨壮丽,屋梁房檐上装点日月,开阔的殿中央紫纱帛顺风飞舞,露出周天星辰闪闪烁烁,不时还有陨星一闪而过。

    四周肃穆,空旷的大殿如棋的星盘下,只跪坐着三个人。三人中的两位上位者相对而坐,摆在他们中间的是两幅命盘以及十几副爻卦卦象。

    这两幅命盘如出一辙,十几副爻卦走向运势也大体相同,只在细微之处千差万别。

    客座之上的剑宗宗主脸色出难看。从入道手握三尺长剑至今,八百多年的时光,他还从未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他定定看着命盘,声音一下苍老起来:“可还有什么办法?”

    他对面坐着的是衍天宗的宗主,明心的父亲明沉荆。二者生自同一时代,有少年交情,虽中年分别,经历争执和奔波,但此刻都尽数不提。

    没有人话。

    剑宗宗主谢舟往下看左手边的命盘,盘中星罗棋布却死局已定;右边同样的命盘,只是摆在其下的爻卦多出一缕生机。

    “十一年前燕兮陨落,我从中州赴约过,恰逢大水,有一木盆从江中来,顺水撞到我脚边,那便是燕纵。我不知道他父母是谁,却觉得他与我有缘,便以燕兮之姓为他冠名。”

    “我本不图他有多大出息,却在他得知他剑意卓绝之时老来欣慰,想来天下所有父辈养育幼儿都是这样的心情,你常年为女儿奔波,定当了解我的心情。我们少年持剑一同闯荡,如今还历历在目,我不求你做什么,”谢舟点着右手边的命盘,“只想问清,燕纵是否如同明心一样,还有一线生机?”

    明沉荆抬眸对上老友沉甸甸的目光。

    面前两幅命盘,显然一副是明心的,一副是燕纵的。

    “那年你传喜讯告知我将要再添麟儿,却不想老宗主、你父亲感天命一卦断言是胎死腹中的命数,为了来之不易的孩子,是你夫妻二人往西南奔波数月,临产期回到宗门喜得一女;这些年来,你二人每年为女儿卜卦,卦象从死寂沉沉到窥得一点生机,”谢舟指着明心命盘下的七八副爻卦,继续道,“我不知你们做出多大努力,但如果可以,我也愿意为我那徒弟挣得一点天命。”

    拳拳爱子之心,明沉荆终是流露出不忍,他长叹一声。

    “不是我不愿帮你,你徒儿与我家苗虽都是死命,但也略有不同,苗的死相环生却都是周遭境遇所致;你徒儿的死命却是从根本而起,”明沉荆又指着命盘下得紫薇星明卦,“我卜三卦皆是死寂,唯有这一卦道出他救世之才。”

    话音才落,谢舟却已经将目光定在老友明沉荆身后。他常年修剑道,老来剑意内敛,这一目望去却像宝剑出匣。

    目光落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明明如玉,比周天星辰也不逊色半分。上一回见他还是明心满月之时,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一眨眼却已经长成。

    “紫薇星明卦本是生死双卦。当年出卦之时我也在,卦有双星,一直指明雩,当时满场沉寂,老前辈叹息之余又为明心卜卦,却不想一卦生谶语,口吐鲜血,再卜,还是紫薇星明卦,却已经是双活卦……”

    谢舟还想再些什么,但跪坐的明雩却猛地站起身。

    明雩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先是对着谢舟作揖,才怒声开口:“谢伯此言差矣,这跟我妹妹并无关系。”

    “阿雩——”明沉荆起身想拦。

    谢舟却已经起身对着明雩作揖,他是长者,却作揖到底,态度诚挚。

    明雩侧步让开,不肯受这礼数:“紫薇死生双卦,却不知谁生谁死,如果走到那一步,我便把这生机让给燕纵又如何?”

    谢舟哀叹:“何至于此。”

    明雩瞪着两个命盘中间的那副爻卦,怒气不减反增:“那我妹妹又何至于此。她没有灵根,连院子都出不去,好不容易从死局里博得一点生机,你却要拿她的这点生机去赌,今天便是我父亲答应我也不能答应。”

    明心燕纵两副死命命盘中间,一副险象环生的爻卦在众多十死无生之卦里仿佛一颗微弱至极的星星,在漆黑的夜空里要灭不灭的闪着。

    这是合卦,以明心燕纵两人为基占卜出的卦象,卦象结果不算好,但在两个命盘衍生的卦象里,已经是难得的生机。

    明雩生来骄傲,信命不认命。他不觉得自己比谁差,也不觉得自己会有做不到的事情,他相信能从这些死局里妥善照顾妹妹,也必能在未来某时某刻保燕纵一命。

    他能做的事情,有何必劳累妹妹?

    话至此,谢舟只得离去。

    沉重的大殿门开启,沾弄天命因果的白须白发的剑之宗主已显疲态,他步履蹒跚,不复来时矫健。

    明沉荆长叹一声,又止不住咳起来,咳着咳着,身体一晃呕出一口鲜血来。

    明雩赶忙扶住:“父亲!”

    明沉荆脸色呈出一种病态的红,他叹息着拍拍儿子的手,满腹言语却不出一句来。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做下决定。

    明心裹着狐裘睁开眼之时,日渐西沉,她算了算时间,差不多是四点钟。

    按照记忆,这个时间点,前殿占卜已经结束,再过一会儿,燕纵就要跟着他师父下山。下山之后两人天各一方,再想帮助彼此破镜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她一骨碌爬起来,对上燕纵结束修炼睁开的眼睛。

    明心问道:“你有想到什么没有?”

    燕纵摇头。

    明心蹙起来:“我的恐惧是你的镜,你的恐惧是我的镜,再不济先把你送出去吧,卫煦几人总要人救。”

    燕纵不赞同的皱眉。

    明心不理他,仔细回想自己的记忆,又看树下挂着的风筝。“我的时候常年在廊下放风筝,有时候天气好,风筝飞得高就会断线,断了线的风筝有时会挂在桃树上,有时却会飞好远。”

    明心跳下长廊,一手拽着燕纵往外跑。“之前你不能离开我身侧,一定也没去看看飞走的风筝飞到了哪里。”

    明心边跑边喘,燕纵却游刃有余。

    “所以,你知道那些风筝到了哪里?”

    “我不知道啊。”

    明心应答得理所当然。她怎么会知道,她又不能出门。

    那时,她要是像现在这样跑,太阳落山之后可以预备棺材,第二天就能吃席,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只挂在老桃花树上的风筝被一阵风刮起,飞远,两人顺着风一路飞奔出去。

    孩子一样的两人,跨过一道一道的长廊,亭台,山水,西沉的阳光落在脚下,风徜过耳边,墙外是春起漫山的花草,山那边还有暮归下学的莘莘学子,明心觉得自己跑得极了,到几乎和风一样,她带着燕纵一步迈过青石台阶,纵身一跳。

    终于,抓住了那只自由的风筝。

    长风刮过,细幼的黑发被扬起,随后坠石一样往下跌。

    “啊啊——”

    明心吓得下意识大叫,却又莫名地畅地笑起来。

    问心劫的燕纵转瞬及至。

    此时的他不比剑高多少,却因从会跑开始练剑,御剑带人已经很稳了。

    日落地平线,橘黄的光与雾笼成一片,掩映山水。崇山峻岭间,一柄长剑安静地停在空中,一大一两人在剑上静坐,明心手里还拽着线,风筝顺风飞在空中。

    明心眯着眼睛笑起来:“你看,真好看,我在衍天宗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色。”

    燕纵回头去看她,他赞同明心的话,却不知为何觉得坐在他剑上的明心比景色更夺人心目。他想要话,但是空气中氤氲出一丝波动,久攻不下的幻境开始松动。

    燕纵张了张嘴,手比脑子更地握住明心。

    明心也不挣扎,六岁大的身体,手软绵绵的,一握就握满了。

    她依旧笑着:“你出去要先确认卫煦白梨的安全,埋伏的人不会少,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他们人多势众,你别硬刚。”

    燕纵只觉得嗓音有千斤重:“你得出去,我会带你出去。”

    “我当然会出去,我可不打算死在这里。”明心歪头看他,眼里都是戏谑:“不过你也真是麻烦,从就知道一个人练剑,也不懂去找别人玩玩给我留点线索,总是一个人沉浸在孤独里,你看啊,像现在这样跑跑跳跳……”

    燕纵像是被道出心思,下意识想反驳,但是他不出话来,只剩一个虚影的他好像跟明心隔着一个虚实世界,他只能更用力去握明心的手。

    然后,就在此时,又是一个虚空震颤,挂在剑上的两人愣住。

    明心吐槽的半句话还剩在嘴里,惯性脱口而出:“……其实也挺开心的,嘛?”

    意外突起,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破镜了……

    就,就这样?破了?

    燕纵:“……”

    明心:“……”

    两人都抽了抽嘴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还有数不清的槽点。

    一时间,山风吹过,辽阔天地里,哪还有人,仅剩的一只断线风筝扬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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