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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上次梦境一模一样的画面，姜晏蹩眉，脚尖微微转了转，忽闻身后不轻不重的一道点燃火把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她略带紧张地飞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亦是漆黑，只是那令人窒息的黑色之间跳跃着明亮的橙红色。
那是火把。
真是可笑。
应是觉得无涯之戚的，却又偏因几分暖色橙红叫人心生希冀。
姜晏攥紧了衣衫，死死地咬住下唇。这样的场景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忆起上回梦境出现在最后浑身是血痕却笑着叫她逃的少年。
只在她梦里的少年。
眼下不知是个什么环境，她咬着唇心地上前，循着火把的光亮，一步又一步。
每走一步，面前就会自动出现新的火把，而身后那火把随着新火把的出现而熄灭。
不单如此，脚下也出现了路。
不是青石板路，而是台阶，一阶接着一阶。台阶的两侧甚至还有些许墨绿的青苔。
有滴水声。
滴答滴答。
自上而下滴落，清脆，而又?人。
如此的道路之于姜晏实在熟悉，她前世被压着通往地牢时走过这样的路。
唯有牢狱，因过分潮湿而阶上生青苔。
所以这路是向牢狱而去。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中一沉，睫毛颤了颤，手攥得更紧了。
又是谨慎地走了好一会儿，仿佛隐隐约约的感知到了什么一般，路到尽头，身后的火把没有熄灭，火光跳跃，照着前方的暗。
姜晏定睛。
呈在她眼前的画面被那跳跃着的火光衬着，竟是静谧间掺杂了几许美感，可惜美感皆因那十字架上手脚被镣铐束缚的少年而支离破碎。
无须多想她就知道那是周行止。
唇角泛起了痛意，她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那低垂着首的少年。
应是方行刑不久，单薄的囚服沾染着斑斑鲜红的血，有些血迹淀得久了，瞧上去颜色更深。
垂泄的发要遮住了他的脸，只微微露出下，太久没有打理，许多发丝凝作一团，看着倒是邋遢。
牢狱之人，本就无整洁可言。
好似心上被人握着匕首用力地剜了无数次，姜晏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自救般的蹲下身大口大口地喘气。
泪水无意流下，却怎么也止不住。
心，更疼了。
很怪。
为什么会又梦到周行止呢？
一次又一次。
似乎每一次的梦境，出现在眼里的周行止都是伤痕累累。
姜晏，因为你愧对于他。
所以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梦里见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那样的狼狈不堪就宛若毒药，但凡刻进记忆里，便是再难忘怀。
愈是难以忘怀，愈是愧疚。
愈是愧疚，愈是痛苦。
“周……周行止。”
话忽而带上了浓烈的哭腔，姜晏泪眼婆娑，她用力咬紧了下唇，右手将胸前的衣襟抓得皱。
呼。
好似有风呼啸而过，撩起少年泄下来的发。
无意间露出半张显着数道血痕的面颊。
是刀刻。
有人拿着刀划伤周行止的脸。
“……”
姜晏哽咽一声，猝然间呆怔至原地。
前世死前，成珏也曾用匕首一刀又一刀极慢地划伤了她的脸。
为何。
为何梦里的周行止脸上也有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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