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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王的嬷嬷斜眯着眼，全然一副不把晏淮安放进眼里的模样。
这一席话得煞是随意，落在旁人耳里可能没什么问题，主人家做事确是鲜少告诉缘由，但姜晏却觉得是在搪塞。
前世贵为皇后，掌后宫之权许久，她实在是太清楚妇人之间的把戏了。
诸如此般，将府中人原就不待见晏淮安等人，却突然派人前来，其背后的原因实在是引人深究。
这样的安排，再加之这王嬷嬷的傲慢得不可一世的态度，姜晏不信王嬷嬷会不知道原因。
搪塞大约是因势得势，狗眼看人低，又或者是背后原因不太光彩。
总而言之，将军府突然的举动叫人费解，却也无形之中省了姜晏许多气力。
若是将军府不派人主动而来，姜晏便要费着脑子寻一个合适的回京理由，属实烦人。
眼下情形，饶是怪，却也令人稍稍顺心了些。
姜晏凝眸思索着。
不过顺心也只是稍许，那王嬷嬷的姿态实在教人恼火。
晏淮安好歹也是在将军府里生活过的，一听便知那王嬷嬷是在敷衍，摆明了不想知会，也是变相讥讽。
于是她垂首不在意地笑笑：“王嬷嬷同从前不一般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好似是在感慨，然而落在每个人的耳里，感慨的究竟是何便意味深长了。
姜晏弯弯唇，心道晏淮安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王嬷嬷听着这话微微皱眉，觉得怪，却又寻不出哪里。毕竟如今的她确是与从前的她不一样了。
于是如此便算作夸赞，眉开眼笑地了几句话，又趾高气扬地吩咐了些事情后就起身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样的行为举止就好似她是主人家一般。
“一个奴婢也敢骑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姜淮冲着王嬷嬷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眉眼间不遮掩怒气。
他早就窝了一股子的火，奈何晏淮安在旁，不断眼神示意他莫要冲动。若非如此，那王嬷嬷此刻估计就挨了几拳。
“背后有人替她撑着，自然敢作威作福。”
晏淮安叹气，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她垂眸端起茶盏晃了晃，盏中茶水微漾，依稀倒映出那双略染着忧愁的眼。
到底是看权势的，世态炎凉罢了。
现下竟是不知道突然的派人前来接回上京城中是好是坏。
“……娘。要不我们还是别回上京了吧。”
默了半晌，姜淮忽然道。之前对回京一事万般期许，期盼之事无数。然而眼下却不想了。
现在的他是打心眼里不想回那将军府。
如今的日子纵然过得拮据，但也算是如意活。那将军府他记忆模糊，其中情况不甚明白，却从王嬷嬷身上窥探出一丝吃人的味道。
“不可能的。”
晏淮安未来得及开口，那头姜晏斩钉截铁。
姜淮蹩眉：“为何？难不成她们还能逼迫不成？”
“的确是逼迫不得。”
她莞尔，到底是涉世未深，想得过于单纯。
“她们逼迫不得是真，我们也可拒绝回京。但将府已主动动作，便也明进退两难。”
进，是将府虎穴。
退，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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