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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便绽放出明了的光芒，手里的纸也随之被碾成了灰烬，随风散去。
“看来这必定也是林卿暮搞的鬼，他可真不愧是‘白衣鬼师——林卿暮’啊！”
略带气愤地拧住眉心，夜凝的眼中跳动着一丝忽明忽暗的情绪。
夜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打了打哈欠，从草地上懒洋洋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花瓣。
眉毛一挑，就开始把眼角弄的微微泛红，把巧的鼻尖也弄红些，眉头微蹙，眼眶里含着欲滴的泪珠。
果然不出所料，夜凝带着这楚楚可怜的表情一进入清云轩。
林卿暮就满脸写着关切地走到夜凝身边。揉了揉夜凝额前的碎发
心疼地用哄孩般的语气道：“师尊知道错了，不要生气了。”完，还对着夜凝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他故意用带着哭腔和万般委屈的语调道：“师尊没错，是徒儿不好，早上还对着师尊乱发脾气。”
边着，眼角还特别及时地落下几滴泪水，好一副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的样子。
林卿暮的内心此刻更加自责
“怎么又哭了，我林卿暮最怕别人因自己而哭啦。”
他忙把夜凝搂到怀里，轻轻地拍着夜凝的背脊，柔声：“不哭不哭，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好不好？”
靠在林卿暮平坦宽阔的胸膛，聆听着他热烈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温暖把自己一点点融化，嗅着那属于师尊且独一无二的味道，一股醉人的桃花香中交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香，这股气息把夜凝一丝不漏地包围起来。
他的声音里是藏着无限宠溺和无尽骄纵疼爱，让人一不心就落入温柔的陷阱。
林卿暮放开了夜凝，半弯下腰，双手亲昵地轻轻放在夜凝的肩头，一双柔情似水的挑花眼，笑盈盈地与夜凝那双眼尾泛红的大眼睛对视着。
然后，嘟着嘴，挤一挤眼睛，居然朝夜凝扮了一个嘴歪眼斜的鬼脸。
夜凝瞬间绷不住了，立刻破涕为笑。
林卿暮也收起搞笑表情，扬起了灿烂的嘴角，用手宠溺地弹了弹夜凝的脑门。
道：“不哭啦，奶包。”
夜凝听到这句“奶包”，撇着嘴，故作生气的样子，不满地哼唧道：“我才不是奶包呢，更不是什么孩子。”
林卿暮掐了掐夜凝那鼓起的脸蛋，笑着道：“还不是孩，想法都还是那么幼稚。”
“走吧，我家的孩肚子应该哭饿了，去吃饭吧，今天可是我下厨哦。”
完，林卿暮微笑着摸了摸夜凝的头，然后，忙把桌上饭菜端到厨房里去再热一热。
等等林卿暮会做饭！！！
林卿暮吃得很慢，一直在为夜凝夹菜，夹的都是夜凝平常喜欢吃的，把夜凝的碗都装得满满的，夜凝只管低头扒饭。
林卿暮笑眯眯地看着夜凝吃饭的样子，突然从嘴里冒出一句“终于知道喂猪是什么感觉了。”
“什么为什么？”
夜凝只顾着吃饭了，没听清林卿暮在什么，只听到“喂”什么。
“没什么，夜凝吃饭真乖。”
林卿暮还是笑眯眯望着夜凝。
“明天师尊带你下山游猎，想去吗？”
林卿暮今天胃口很好，所以没吃多少就饱了，现在正摇着扇子，冷不丁地了这么一句。
夜凝听到后，兴奋地来不及把嘴里的米饭咽下，抬起头，眼睛像缀满星星一样，发出明亮的光。
含含糊糊地道：“真真的吗，师尊要带我下山。”
“对啊，趁着这春光时节，就当郊游耍耍，也好好助你增长增长魂力，你可千万不要在‘识剑认主’时，丢了我清云峰的脸哦。”
然后用手中骨扇的扇柄象征性地敲了敲夜凝的脑袋。
夜凝也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山下百姓对林卿暮仇恨的态度，他们虽然一直受念生之巅的庇佑，但每当提及林卿暮时，似乎都是破口大骂，什么“白眼狼”“老鼠屎”“丧门星”
“可是师尊，山下的百姓好像”
夜凝的眉尖微蹙，浅红色的唇线不觉地抿紧，就不再话，只是略显心疼地静静望着林卿暮，他心里那点下山的喜悦被一种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绪替代了。
林卿暮看着夜凝欲言又止的表情，勾了勾唇角，还在继续悠然自得地摇着那把青色骨扇，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而夜凝却把眉尖蹙得更深，那股情绪萦绕在自己心头，唤了一声“师尊”
却不知从何起，只能继续静静地望着他。
“啪”
林卿暮把那把骨扇收到了手心中，低着头轻轻地抚着骨扇上那晶莹剔透由汉白玉制成的扇骨过了一会，半抬起眼来，望着夜凝，悠悠地道：“我知道你想什么。”
停顿了一会，林卿暮放下来手中的扇子，平静地站起身来，眼睛溢满了笑意
学着集市里那些孩子天真无邪的口吻，模仿着他们手舞足蹈的动作，和他们一样带着嬉笑声喊道：“林卿暮，白眼狼，杀尊主，毁修士，害无辜，屠百姓，苟延残喘偷活世”
声音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林卿暮只是在讲一个笑话，一件很平常，平常到理所当然的事罢了。
林卿暮笑嘻嘻地喊完后，他不再话，只是也静静地望着夜凝
脸上依旧停留着那个灿烂的笑容，宛如一个被剪断提线的木偶人
明明是自由的，却毫无生气，他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他的孤独。
气氛也陷入了无尽地寂静中。
过了好久好久，夜凝看见林卿暮的眼眶在一点一点地发红
夜凝心里的那股情绪在汹涌地肆虐，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林卿暮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用自己的双手用力揉了揉自己那僵住的表情，为了使他看起来依旧洒脱，自然
但红了的眼眶，却在无声诉着他心里的在意。
“师尊”
夜凝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他就想轻声呼唤林卿暮一声。
“夜凝，你信吗？信，他们所的”
林卿暮试了很久，表情还是僵的，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很滑稽，他的声音轻轻颤抖，如在空中飘飞的柳絮般无力。
好像林卿暮所作的一切恶事似乎都有据可依，也没有人怀疑过这其中的真实性
就连阿姐所讲述的，也是一样的。
夜凝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落空和无措
夜凝的头顶上传来林卿暮掌心的温度，他呆呆抬起头，出神地望着那个干净而温暖的笑容。
林卿暮用那白净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夜凝的鼻尖，不管夜凝眼中的迷惑，笑着道：“我开玩笑的，有些事我自己都是相信的，毕竟真相就摆在眼前，没什么不信的。”
顿了顿，看了一眼夜凝的碗，眼中流露出笑意道：“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否则师尊可要罚你，还有，嗯再把碗洗了。”
完，又打开骨扇，坐回了石凳上，在青色骨扇一晃一动之间，遮住了那明媚灿烂的微笑，掩住的是眼底更深的暗潮。
夜凝此刻心中真的很迷惑：林卿暮这情绪来得，去得也太了吧。
走到林卿暮主屋时，泛黄的竹门大大地开着，烛火明亮，看见林卿暮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
“师尊”
夜凝站在门前，看着林卿暮那高大修长的身形，而现在却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棒，费劲地伸到床下横扫着什么。
用蓝色帛带挽起的青丝，此时已经散了，胡乱地披在身后，白色的衣袖也沾上污渍。
“好徒弟，进来，帮帮师尊。”
林卿暮一边用力晃动着木棍，一边朝夜凝大喊道。
夜凝疑惑地也走到林卿暮身边，看着从床底扫出来的东西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一本本起着不正经书名的戏文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咒文
还有散落在夜凝脚边的是一堆一堆发着金灿灿光芒的金叶子，
此刻内心郁闷的他往旁边挪了挪脚，“咔擦~”一不心就踩碎了一个琉璃金盏，
夜凝的心刹那间在滴血，而林卿暮头都没抬一下，继续专注着晃动木棍，只是嘟囔了一句“真是不经用”。
好的，念生之巅待遇不好呢，林卿暮这些东西莫不是当年抢来的？
怪不得要藏着銮金殿
林卿暮就气冲冲地把木棍扔到夜凝手中，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手腕，坐到桌旁，大口地灌着茶水，喝完还不忘用揣在怀里的手帕，擦去唇边的水渍。
然后，瞪了一眼夜凝，不满地着：“发什么呆呢，也不帮师尊。”
夜凝只好蹲下身去，也挥动着木棍去横扫林卿暮的床底，并怪地问道：
“师尊，你在找什么？”
“你找就是了，找到了就当礼物送给你。”
林卿暮挑着眉，扬着嘴角，神秘地着。
不一会，就又扫出了一堆金叶子
他不会要送钱给自己吧？
想到这里，夜凝不由地扬起了嘴角
很，夜凝就反应过来，这应该不太可能
林卿暮现在正拿着一个袋子，一片一片地把金叶子全部拾起，就连夜凝悄悄踩在脚底的两片也不放过，然后当命似的紧紧护在怀里。
夜凝有些急了，嘟着嘴，故意用更加软糯的声音气气地道：“师尊，到底是什么啊，人家好难找哦。”
听到夜凝的撒娇声，林卿暮的鸡皮疙瘩不由得掉了一地，手里的茶杯也跟着不自觉抖了一下，
夜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夜凝啊，你不要这样话，你这样，我害怕。”
林卿暮擦了擦手心的汗，颤颤巍巍地接过夜凝手中的木棍。
他一下就找到一只木匣子，里面装着一册竹简和一叠纸张，林卿暮拿在手里翻了翻。
“找到了，就是这个。”他的脸露出高兴笑容。
夜凝看着破烂的竹简和泛黄的纸张不解地问道：“师尊，这是什么？”
林卿暮把它们心翼翼装回木匣子中，神气地道：“这可是好东西，它们可是我当年的枕边读物，那些批注可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提上去的，你断不可辜负我的好意。”
毕竟林卿暮当年在开武盛会上，可谓是“一袭白衣惊盛世，鬼魅无常皆让行”。
那时多少人对他心生羡慕，到最后就有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
夜凝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屋，打开木匣，翻开那不知被修补了多少次的竹简。
上面绳线的颜色都是三四种，有许多反复刻上的字，深浅不一，而那叠泛黄的纸张，上面都是林卿暮的亲笔，俊秀而有力。
夜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场景：林卿暮端坐在桌前，神情专注，浅笑微扬，挽起衣袖，轻沾笔墨，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夜凝一想到林卿暮从前是这样的，不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笑，但又觉得他好像真的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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