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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我给老公戴帽子 > 第284章 灾祸就是这样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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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公鸡好像又在叫了,这是三更天还是无更天了?小米翻了个身儿,背对着窗子,但整个身子还是紧紧地蜷缩着。《+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m.xiangcunXiaoshuo.org》她使劲儿合上两眼,用力地想睡去,但是,酸涩的两眼虽然觉得有些累了,整个心里还是十分热烈地向往着此时望春能赶回来一下子把自己搂得紧紧的,搂得让自己喘不过气儿来,紧接着就是疯了一样地亲自己,疼自己。

    渐渐地,她迷迷糊糊地看见了望春从外面笑着向她走过来,然后一下子就把她搂在了怀里,容不得她喘气儿亲她疼她。她想伸开两条胳膊搂住望春,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了。可是,还没等她要搂着望春,一阵火上房似的喊叫声把她从梦里喊醒了。

    “小米,快点儿起来吧,你娘没了。”牛二筢子哭一样地在脚门儿外面敲着脚门儿喊。

    啥儿?小米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一下子拉亮了电灯,抓起衣裳三下两下就穿到了身上,然后就冲了出去,紧盯着牛二筢子急急地问:“娘咋的了?”

    “你娘没了。”牛二筢子哭着说。

    “咋的会?”小米说着,就冲进了堂屋的上房。

    望春娘静静地躺在被窝里,脸上已经给蒙上了一张火纸,很明显,她是真的死了。

    咋的会?咋的会呀?小米怔怔地站到了床前,昨个儿晚上还是很精神的一个人,咋的就这样睡了一夜就没了呢?

    这个时候,牛二筢子把望秋也喊起来了,也把院子里的灯拉亮了。

    望秋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叫着“娘”哭了。

    “这些日子她就说老是觉得头晕,让她找先生看看,她说不打紧,我也就没搁在意上,觉得她可能是操心累的,咋的也没想到这一夜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了呀。”牛二筢子埋怨自己似的向小米和望秋哭着说,“要是知道会这样,咋的也得给她找个先生看看啊!”

    “爹。”小米也止不住淌下了眼泪,自打进了这个家门之后,这些日子婆婆把自己当成宝贝疙瘩似的小心地护着,婆婆这样一走,以后谁还会把自己当成宝贝疙瘩呀。她的心里一下子觉得很委屈,委屈得整个心里给堵得满满当当地透不过气儿来。她瞅着牛二筢子不由得喊了一声,然后回过身子扑腾一声跪倒在了床前,给望春娘磕着头就哭出声来了。

    望秋跪在床前,扯着喉咙一声娘长一声娘短地哭得很伤心。

    牛二筢子呜呜地哭着,不知所措地站在床前瞅着躺在床上的望春娘。

    “爹,你别哭了,我跟望秋在这儿守着我娘,你得出去找人料理这事儿啊。”小米哭着提醒牛二筢子说,“要找人天亮出去报丧,找人给我娘刹树做棺材,找人去请阴阳先生,还要找人出去置办这场事儿需要的东西,这些都得靠着你张罗呀!”

    牛二筢子给小米的话提醒了,两手交替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咬着嘴唇向小米点了点头。

    “爹,先找人想办法把望春和望夏他们兄弟俩喊回来吧。”小米擦着眼泪向牛二筢子说,“望春和望夏是娘的亲儿子,他们两个要是不回来,这事儿就没法儿操办,特别是望春,他是你跟我娘的大儿子,往地里发送我娘的时候,抗栓摔老盆儿是他的事儿呀!等把我娘葬下去了,还得他亲手去给我娘送灯。一七纸,三七纸和五七纸,都少不了他望春呀。”

    牛二筢子一下子愣住了,望夏倒好找回来,去望夏他老丈人家打听一声,就能知道他望夏的去处,然后去邮电局拍封加急电报,就能把望夏追回来了。可望春他这一走就是没尾巴的鹰,上哪儿找他去呀?打他学会开汽车之后,几乎就抓不到他的辫梢儿了,今年在哪儿,明年又在哪儿,谁也不知道个底细。就年前让他回来成亲这件大事儿来说,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周折。打春梅嫁出去之后家里就让他原来的车东家帮着扫听他的信儿,扫听了将近二十天,才有回话说信儿捎到他那儿了。今年正月间儿一走,他到现在也没个信影儿,谁也不知道他今年是去南边了还是去北面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又这么多的地方,该上哪儿把他娘死了的信儿捎给他呀。不过,这事儿还是得想着法子通知望春。望春要是不回来,这事儿还真的没法儿办了,以后他望春还会落下大不孝的名声儿。可这从哪儿去找他望春呀?临走的时候他连个屁影儿也没透。忽地,牛二筢子想到了牛斜眼儿,他们那次在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会不会望春向他们透漏点儿啥子?想到这儿,他向小米和望秋招呼了一声,就出门向牛斜眼儿他们家去了。可是,当他来到牛斜眼儿他们家院子门口儿的时候,咯噔又停住了步子。家里有丧事儿了,就不能去敲人家的门,也不能喊人家的名字,更不能直接进到人家院子里去,这是一个大忌讳。要是犯了这个忌讳,以后人家家里出了点儿啥事儿,都会赖上你犯了这个忌讳。他来回在牛斜眼儿家的院子门口转了一阵儿,只好又转身回了自己的家。

    可能是望秋的伤心哭叫惊动了四周围的邻居,牛二筢子刚赶回到自家院子门口,东院儿的牛老拐一歪一拐刚好进到院子里去,喉咙管子里还堵着粘痰似的向院子里面喊着:“咋的了?这五更大半夜的,出啥事儿了?”

    牛二筢子紧跟着两步追上了牛老拐,硬着嗓子回着牛老拐的话说:“望春娘没了。”

    “啥儿?”牛老拐似乎给牛二筢子的话震着了,本来就一瘸一拐的两条腿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儿摔个跟头,费了好大的神儿站稳了步子回头盯着牛二筢子,两眼瞪得牛蛋似的。

    “望春娘没了。”牛二筢子哽着嗓子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

    “昨个儿不还是好好的吗?咋的能没了呢?”牛老拐还是不大相信牛二筢子的话似的盯着牛二筢子,可这是啥事儿呀,牛二筢子再咋也不会拿着这事儿跟人开玩笑啊。他瞪着两眼盯着牛二筢子瞅了好大一阵子,问,“咋的没的?啥时候没的?”

    “昨个儿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还跟我说了一阵子的家常话儿。这个时候我琢磨着天快要亮了,喊她起来给我和望秋做点儿吃的我们爷儿俩好出去给人拉货去。我喊了她几声都不见她动静,就推了她几下,还是不见她有个醒儿。我就把电灯拉着了,就发现她已经断气儿了。”牛二筢子说着,止不住又呜呜地哭了,“她说自己这段时间老是头晕,我也没实逼着让她去找先生看看,这就说没就没了。”

    牛老拐一瘸一拐地在原地晃了两下身子,瞅着牛二筢子不知道该说啥子了,嘴巴嘬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这人啊,也真是,说没就没了,多可惜人呐!望春娘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招谁惹谁了,咋的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

    牛二筢子呜呜哭着回着牛老拐的话说:“她要是有病有灾地走了,还让人心里还有个说道儿,这样没病没灾地睡一觉就没了,让人心里咋的也不敢相信呀。”

    牛老拐瞅着牛二筢子,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儿已经是事儿了,你得想着操持啊,光这样哭也不是个办法儿呀!”

    “我这不是想去找牛斜眼儿想问一下望春的动静儿,到牛斜眼儿他们家院门口我又回来了。”牛二筢子接着把望春和牛斜眼儿在一块儿喝过酒的事儿说了,说,“想着酒桌儿上望春能跟牛斜眼儿他们透点儿啥儿信儿,顺着这个信儿去找望春回来。”

    “二筢子呀,我说这话你也别生气,现在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都说你家的那个望春变得让人不认识了,一屁俩谎,满嘴没有一句落实的话,今儿他跟这个说在北方了,明儿又跟那个说在南方了,到底他在哪方,村子里没有一个人能琢磨出来的。”牛老拐瞅着牛二筢子说,“你也别去找别人打听了,问你家儿媳妇儿小米,再咋,望春跟她该有两句实话吧。他要是再不跟你家儿媳妇儿说句实话,他这孩子就够呛了。”

    牛老拐的话一下子提醒了牛二筢子,他向牛老拐点着头,就几步进了堂屋的上房,喊着小米打听望春的下落。

    “爹,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呀!临走前儿他说今年可能会进一个啥子港口城市,到底去哪儿他也没说个准儿啊。”小米回头很着急地看着牛二筢子,擦了一下眼泪回答说。

    “这就不好找了。”跟着牛二筢子进来的牛老拐听了小米的话,叹了口气,瞅着牛二筢子说,“国家那么大,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港口城市多得很了,就是让咱们整个村上的老少爷们儿们分开了方向南北地找去,十年八年也转不过来那么多的港口城市。望春娘这也不可能在家挺尸十年八年的等着他望春呀。”

    牛二筢子给牛老拐的话说得没了言语,只是两眼紧瞅着牛老拐,很没办法地摇了摇头。

    “望春不能等!等天亮你就安持着让人去扫听望春的信儿,该给望夏捎话的就去给望夏捎话儿。家里该让老少爷们儿们帮忙儿就给帮忙儿,扯孝布的去扯孝布,请阴阳先生的去请阴阳先生,该支应着干啥的就干啥。”牛老拐瞅着牛二筢子,说,“事儿该往前操持着就往前操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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