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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初夜】

    换上一身新衣,喝完了易安端上的醒酒汤,感觉头脑稍稍醒了一些。《+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m.xiangcunXiaoshuo.org》易安提醒我道:“小主人,不要让王妃久等了。”我点了点头,起身向新房走去。脚步轻浮地走出浴室的房门,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刚才还是喧嚣一片的王府突然变得沉静了下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空气中带着鲜花的淡淡清香,仰望薄云轻笼的圆月,花好月圆,我和林楚儿的生活将从这吉日良辰的美丽之夜开始。夜晚神圣和静谧,充满着未知的神秘和惊喜,这一夜对我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成婚就标志着我作为一个男人的成熟,标志着我将承担起林楚儿未来生活的责任。我在易安的扶持下走入新房,新房布置得庄重华丽,气派非凡,其中的一切布置都专门由内负责礼仪的女官统领王府内的美婢,按照皇室礼仪心布置的,尚、尚寝带着一群青春秀丽的婢女布设寝居的帷幔御幛,织锦绣缎,处处都洋溢着富丽、典雅和华贵的气息。新房内,重茵铺地,四周张设屏禅,华丽的灯在空中悬挂着,光彩夺目宝石闪烁,照耀得洞房红彤彤的一片,红帐帐幔上的百子图流光异彩,生机勃勃,充满生命的活力,象征着世代繁衍生生不息。尚食女官带着美婢摆好撰品:昔、姐、樱、稻、果、宜酸等等种类纷繁的五谷杂粮,每一样的食物上都摆好纯金制成的匕奢。林楚儿头戴凤冠,身穿霞帔,静静坐在喜床之上,她已经在新房内等待了我很长时间。我在女官的引导下摇摇晃晃来到松软的喜床上,和林楚儿相对而坐。我们在女官的引导下,先进行祭祀礼,分别将韭菠、播醛、乖、裸、稻、梁放入金制祭具的斗中,敬告上苍,让请诸神和列祖列宗为我们乾坤合晋的美满婚姻祝福。祭祀结束后,司饰恭敬地为我们二人碰上柔软的手巾,我和林楚儿接过手巾,擦净双手。那尚食女官在我们面前跪倒,先品尝进献的食物,表明食物中没有毒,然后再将清美的乖、腆脊亲手授给我们食用。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食三饭,这不过是一种象征,林楚儿示意地吃了一口,我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这时不知怎么觉得饥饿异常,竟然几口将那碗的腆脊吃了个一干二净。尚食女官看得目瞪口呆,她压没想到我能吃上这么许多。我呵呵笑道:“本王……有些饿了……”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觉着头脑越发昏沉起来。两位年轻美丽的尚食女官奉上热水,盟手盟爵,为我和林楚儿献上两份美酒,我饿林楚儿一身盛装,又行完祭祀之后,再郑重其事地行合香礼,这表示合二姓之好,上事宗庙,下继后世,天地和合,四海同春,最后才将和合酒饮下。到这个时候,礼仪的各种仪式才算是告一段落,女官示意女撤去佳撰,我和林楚儿再女的引领下,分别到左右厢房中去掉庄重华贵的衣服,换上喜庆的常服。尚寝女官合尚食女官带着婢女向我们跪拜告退,掩上房门,给我和林楚儿留下了一个静谧的空间。我挑起盖头的一角,心中对这位即将成为我妻子的林楚儿,不觉生出几分期待。我听到林楚儿轻柔大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她此刻的心情定然变得异常紧张。我慢慢地挑落盖头,红色丝绸轻轻飘落在地上。我不由得惊叹林楚儿动人的眉毛,细长的秀眉下一双明澈的双瞳,宛若两泓清澈的泉水,有如雕塑品般的鼻梁下,是娇柔润泽的双唇,唇形的弧度极美,唇角微微上翘,流露出几分自信。这绝美的五官恰到好处地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面山,难怪当初歆德皇会产生将她纳入后的想法。当我们的目光相逢的时候,我却没有从林楚儿的美眸中感受到任何的柔情和期盼,一种难言的陌生感顿时拉远了我们的之间的距离。我想像中的林楚儿本应是一个温柔可人,娇羞无限的少女,可是我从她的目光中找到的只有冷静和理智,不知怎么,我忽然产生一个强烈的感觉,林楚儿并不想嫁给我。林楚儿美的让人窒息,却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我望着她洁白无暇的俏脸,慢慢坐在喜床对面的座椅上。“你不开心?”我静静地问道。林楚儿的表情冷漠而平静:“楚儿没有不开心。”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茶水已经干了。林楚儿默默地站起身来,为我将茶杯添满,然后重新回到喜床上坐下。我喝干了茶杯,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从今晚开始我们便要终生相守在一起。”林楚儿点了点头,缓缓抬起纤手,解开吉服上的纽扣。我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发现她的美目中闪烁着泪光,一颗晶莹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缓缓地从俏脸上滑下。不知为什么,郦姬的模样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胤空!我恨你!”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紧紧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双目的时候,林楚儿已经脱去了外衫,轻纱制成的内衣隐隐露出她雪白的冰肌玉肤,让我更加的心动,只要我走过去就可以轻易的占领她的娇躯。而我却又看到了她的泪光。我没有说话,慢慢地站起身来,林楚儿的美眸中流露出一丝惊恐的目光,这目光宛如利箭般中了我的内心,我强制压制住内心的悲哀和愤怒,猛然转过身向门外走去。我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对林楚儿下手,这并非是因为我人中善良与自尊在作祟,而是我看到了林楚儿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和悲凉,我仿佛看到了郦姬故事的重演,我无法说服自己继续去面对她,在她的面前我忽然感到自己就像一个屠夫。守在门外的美婢看到我出来都是一愣,她们又不敢过问,一个个胆战心惊地垂下头去,我怒吼道:“都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滚!”易安并没有走远,听到动静慌忙赶了过来,他示意那帮美婢退了下去,这才低声道:“小主人为何不回去休息?”我冷冷道:“没有心情!”易安一时语塞,好半天才道:“可是今晚是……”“我去书斋休息!”来到书斋的门前,我郁闷的心情丝毫未减,推门从橱柜中找出一坛美酒,拍开泥封对嘴喝了起来,火辣的酒水下肚,酒入愁肠愁更愁,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愤怒并不是因为林楚儿。郦姬已经成为我内心中难解的情结,我开始反思,自己对待她是不是太过残酷?对燕琳、慧乔、思绮,甚至对几次害我的晶后我都甘愿冒险付出,唯独对郦姬从未有过任何的回报。郦姬的命运比起她们任何一个都要可悲,她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为了我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我又为她做过什么?甚至在离开大秦之前,连一句安慰她的话都没有,我是不是太过残酷?从林楚儿的眼中我又看到了郦姬临别之时的眼光,这眼光轻易触及了我内心深处的隐痛。我踉踉跄跄地来到地窖之中,守在地窖外的唐昧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到来,慌忙上前扶住我道:“公子,你喝多了。”我笑着摇了摇头,推开唐昧向地窖内走去。走入地窖便听到燕琳凄楚的哭泣声,延萍守在她的身边正在苦苦劝慰。听到脚步声,延萍抬起头来,她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我伸出食指放在嘴唇,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延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地窖。我慢慢地关上了窖门,来到燕琳的身边坐下,她仍然抱着双膝,俏脸埋在膝盖上抽抽噎噎地哭泣着。我的内心充满了歉意,放下酒坛,轻轻拍了拍燕琳的肩头。燕琳慢慢抬起头来,美目早已哭得红肿,她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随即马上又转变为极度的愤怒。她握起拳头狠狠地打在我的口,一拳又一拳,我默默地承受着,直到燕琳打累了,她方才扑到我的怀中‘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我轻轻吻着她的俏脸:“傻丫头……我这不是来了……”燕琳痛哭道:“胤空……你……好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你不要我……我便去死了……”我紧紧抱住她的娇躯道:“乖琳儿,我何尝说过不要你的话来着?”燕琳强自忍住眼泪道:“可是你为何要纳妃?”我用袖口擦去她脸上泪痕道:“我纳妃并不是不要你了,你当初也知道,瑶如也是我的妾侍,为什么她你可以接受,而不能接受我今日纳妃呢?”燕琳用力咬了咬下唇道:“可是你并没有跟我商量过……”我轻吻她娇艳的嘴唇道:“我身为大康的皇子,父皇赐婚我自然无法拒绝,当时你人还在中山国,我便是想找你商量也不可能。”燕琳这才渐渐消了气,轻声道:“可是你今日为了纳妃竟然把我关在这地窖之中,分明是喜新厌旧。”想到这里她顿时又火了起来,抓住我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我痛得惨叫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倒去,脑袋重重撞在墙壁之上,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昏了过去。燕琳看到我的模样,吓得手足无措,紧紧抱住我身躯道:“胤空,你没有事情吧,千万不要吓我!”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地上的酒坛道:“琳儿,我们分别许久,陪我喝个一醉方休。”我和燕琳边喝边聊,我本来就已经醉了,没喝两口眼前便摇晃起来,我搂住燕琳的娇躯傻笑道:“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强暴我的情形?”燕琳大羞,俏脸绯红地轻声啐道:“你这贼,分明是你……”说道一半,大概是想起当时的情形,内心之中春情萌动,将螓首紧紧贴在我的前,柔荑伸入我的衣襟之中,轻轻抚着我健美的躯体,娇声道:“你是我的,我愿意如何待你,便如何待你,便是现在要再强暴你一次,你又敢如何?”燕琳的话语让我大感刺激,我故意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捂住口道:“你若是真敢如此,我便大声呼救。”燕琳妩媚一笑,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横跨在我的身上,娇媚道:“你想叫便大声叫,没有人敢来救你。”“我好怕……”燕琳俯下娇躯,灼热的樱唇已经堵住我的双唇,香舌轻轻吐入我的口中,略带酒香的温柔撩拨着我的唇齿。她逐一解开我衣袍的纽扣,樱唇沿着我的嘴唇逐一吻落下来,一种难以描摹的愉悦感充满了我的全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环围住燕琳的纤腰,一把扯脱她的裙带,伴随着燕琳的一声轻呼,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燕琳美眸之中早已充满了诱人的**,她轻声道:“现在究竟是谁意图强暴?”我的手抚在她细腻滑润的纤足之上,沿着她**优美的轮廓将长裙缓缓掀了上去,燕琳的娇躯忍不住一阵轻颤,星眸半睁半闭地看着我,不知怎么,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冷漠了下来,猛然推在我的前之上,我猝不及防之中被她推倒在地上,愕然道:“你做什么?”燕琳柳眉倒竖道:“胤空,你这个无耻的贼,定然是你的那个王妃不让你碰她,你方才回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是你呼来唤去的奴隶吗?”我伸手还想抓住她,燕琳羞怒之下,抓起地上未喝完的那坛酒,向我兜头浇落下来。我搂住她晶莹的小腿,将她再度扑倒在地上,和她厮缠在了一处,我们的身上沾满了美酒和灰尘。燕琳狠狠揪住我的耳朵道:“贼,你若是敢对我用强,我就大声呼叫,让这整座王府兜知道你的禽兽行径……”我不待她说完,舌头已堵住了她的樱唇,手深入她的衣衫内拨开她的肚兜,握住了她的丰,指尖揉动着她的蓓蕾。燕琳用力撕扯着我的头发,试图将我从她的身上掀翻下去,我忍痛道:“琳儿,你在我内心中的位置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真正期望的新娘是你。”我充满柔情的话,顿时击中了燕琳的芳心,她的目光渐渐软化了下来。我吻住她的樱唇,燕琳终于吐出了柔软的舌尖任我吸吮,在我全力热吻下,她的芳心完全被我软化,伸出玉臂紧紧抱住我的腰身,娇躯和我的躯体死命厮磨着。我再次撩起了她的裙摆,当我的大手抚上燕琳柔滑细腻的大腿时,她的娇躯发出一阵轻颤。我的手顺着她大腿内侧继续探去,燕琳似乎又有些抗拒,她的**夹住了我的手,试图阻止我进一步的举动,我的身躯强硬地挤入了她的双腿之间,伴随着我的一声低吼,迅速点燃了我们彼此**的火焰。燕琳没有呼救,她的呻吟和喘息兜表现得相当克制,她的激情比我想像的更加激烈,我们这一夜抵死缠绵,用我们的身躯倾诉着彼此间深深的眷恋。难怪说女人是疗伤的良药,经过和燕琳的数场缠绵,我心中的郁闷的确已经减轻了许多。连续两个夜晚都未能安寝,我的确有些疲倦,躺在燕琳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燕琳趴伏在床边,看来她一直守候着我,心中一阵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拥有这么多爱我的女人,我又何必太在意那个林楚儿,她只不过是我达到政治目的的一个工具,无论她对我有没有感情,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轻轻抚了抚燕琳的长发,着细微的动作却将她惊醒,燕琳温婉笑道:“你醒了?”我点了点头道:“我睡了多久了?”“地窖内暗无天日,我又怎会知道?”燕琳的回答让我又是一阵内疚。她忽然抱住我的身躯道:“胤空,我错了。”我愕然道:“琳儿,你莫不是发烧吧?”燕琳轻声啐道:“你才发烧哩。”她随即又道:“你身为皇子,考虑的事情一定很多,我应该多多体谅你的苦楚。”我了后脑勺,真实太阳从西边出来,短短的一夜功夫,这刁蛮公主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不是故意在我吧?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燕琳笑道:“你好重啊,昨晚把你弄到这张床上,我差点没累死。”我一脸坏笑道:“怎么昨晚压在你身上的时候,你都没说?”燕琳红着俏脸揪住我耳朵道:“贼,你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慌忙讨饶,燕琳这才放开我的耳朵,轻声道:“你昨晚好可爱啊,做梦都在呼喊着我的名字……”我心中暗道:“会有这回事?看这丫头陶醉的样子,还不知道我说了怎样的一番话?”这样也好,至少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趁机搂住她香肩道:“琳儿,这些日子,我内心矛盾到了极点,此次纳妃之事实则是我父皇一手安排,我对那林楚儿并没有半分的感情。”这我说的倒是实情,未见到林楚儿之前那我对她是一片陌生,见到她之后这种陌生感反而更加深重。燕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的苦楚。”我叹了口气道:“当初我让唐昧带你直接前往北疆,便是不想让你来陪我承受这种痛苦。”这句话多少有点虚情假意的成分,我之所以让唐昧带她前往北疆,是害怕她在婚礼当天闹事。燕琳美目之中泪光闪烁,显然是感动之极:“我知道……”她主动奉上香唇道:“我已经决定了,今日便随唐昧离开这里,省得你难做。”我内心之中如释重负,燕琳要是先前往宣城定然解决了眼前的一个窘境,不过她要是见到云娜几个,恐怕更要醋意滔天,不过以云娜的智慧和手腕对付燕琳应该不难,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她去做吧。我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搂住燕琳恣意爱怜,没想到又勾起了小妮子的情火,将我推倒在床上,又是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我放开。走出地窖竟然已经快到正午时分,唐昧仍然守在地窖的入口处,看到我出来,他脸色古怪地看着我道:“公子醒了?”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将燕琳已经同意前往宣城的事情说了,让唐昧今天便悄声无息地将燕琳护送出去。在等我的并不仅仅是唐昧,易安看起来比唐昧还要焦急,看到我后慌忙冲上来道:“我的小祖宗,你总算出来了。”我呵呵笑道:“什么事情让你急成这个样子?”易安指了指天空中的太阳道:“你看看都是什么时候了,今天按例你和王妃要到中去敬茶的!”“糟糕!”我重重地拍了拍脑袋,昨晚喝得太多,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要是正午之前赶不到内,肯定要招人笑话。慌慌张张地沐浴完毕,换好衣服,前往新房去接林楚儿。林楚儿换上了一身刺绣美的红色装,越发显得美艳动人,她仍然以昨晚的姿势,美眸默默望着窗外。我关上房门低声道:“我们要马上去中敬茶。”林楚儿缓缓回过头来,她轻声道:“我不去!”“什么?”我不由得怒上心头,她这不是成心跟我作对吗?我冷冷道:“你现在是平王妃,去不去恐怕由不得你!”林楚儿却不见任何的畏惧,美眸盯住我,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白色丝帕。我这才明白了她不去的理由,昨夜是我们的洞房之日,按例要将林楚儿的处子落红留在这丝帕之上,今日入后由皇后亲自检验。我昨晚本未和她洞房,又哪来的落红?如果这样入,更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也许皇会认为林楚儿本非完璧,麻烦只会更大。我有些焦急地看了看窗外,脱口道:“来不及了!”林楚儿俏脸微微一红,这句话在她的耳中定然成为了另外一种含义。我从腰间抽出弯刀,掳起衣袖,在小臂上迅速割了一刀。“你……”林楚儿失声娇呼,马上又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从她手上拿过丝帕,将手臂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沾染在了丝帕上面,也许是我这一刀割的太深,鲜血流了一大滩。林楚儿咬了咬下唇,又从袖中掏出丝帕为我将伤口包扎好。用这种方法蒙混过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和林楚儿来到皇的时候,幸好还未到正午,歆德皇和静德妃早就在永寿等着我们。我诚惶诚恐地拉着林楚儿跪下叩头:“孩儿来迟,还望父皇、娘娘恕罪!”静德妃笑道:“年轻人新婚燕尔,睡得晚些也是难免的,再说你们毕竟没有晚了敬茶的时候。”她起身携住林楚儿的柔荑,两人垂头走入帷幔之后,看来是去检验我和林楚儿的战果去了。想想那块丝帕上面的鲜血的确有些太多了,这静德妃是不是会觉得我比较野蛮呢?不懂得体恤她的这个宝贝外甥女儿,我的唇角不自禁泛起一丝苦笑。不多时静德妃满面微笑地和娇羞满面的林楚儿出来,不用问她一定是问了某些难于启齿的事情。我内心暗自感叹,自己居然沦落到要割破手臂伪装落红的地步,要是让云娜她们知道,定然要传为笑谈。静德妃和歆德皇重新落座,我这才和林楚儿两个向他们敬茶。歆德皇目光始终打量着林楚儿,我虽然对林楚儿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看到歆德皇近乎猥亵的目光,内心中仍然愤怒到了极点。静德妃笑道:“你们已经是夫妻,以后要抓紧时间给我生几个孙儿。”我恭敬道:“娘娘放心,我们会努力的。”林楚儿俏脸又是一红。歆德皇色迷迷看着她道:“楚儿,胤空待你如何啊?”林楚儿看了看我,羞涩地垂下头去,轻声道:“启禀父皇,殿下对楚儿好得很。”没想到她还挺会做戏,到底是翼王的女儿,果然见多识广。静德妃本想留我们在内吃饭,我借口府中还有事情,和林楚儿离开了永寿。我其实是怕逗留太久让他们看出了端倪,再者说我实在受不了歆德皇那可恶的眼光,林楚儿毕竟是我的妃子,他连起码的尊重都不懂得。我和林楚儿走出永寿的时候,她的目光停滞在前方的莲花水池上,眼眸迷离而缥缈,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她这次回过神来,伴在我身边默默地向外走去。我们虽然共处一车,却很少交谈沉默有些时候更像是一种对峙和抗争。我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对着一位绝世美女无话可说,更没有想到她还会是我的妻子。途经东正街的时候,林楚儿拉开了车帘,遥望车外的街景,我依在车厢内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儿。林楚儿忽然道:“停车!”马车缓缓停下。我微微一怔,睁开双目,却见林楚儿推开车门走下车去。我好奇地跟着她走下车,却见她婷婷走向路边的一个捏面人儿的小摊,拿起其中一个面人,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她的笑容宛如嫣然绽放的春花,明媚而娇艳,我的心弦不禁怦然一动。恍惚之中我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小女孩的样子,好像那女孩手中也拿着一个面人,笑盈盈地在冰面上行走。林楚儿身边自然不会带钱,我示意易安拿出碎银帮林楚儿付了帐。林楚儿向我投过一丝感激的目光,就在这时,一种莫名的危机感骤然充满了我的内心,我豁然抬起头来,却见对面屋顶之上,一名白衣男子拉满弓弦,瞄准了林楚儿的后心,一支贯注全力的羽箭已经离弦而出。车昊,他仍然没有离开康都。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已经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他要用同样残酷的手段来报复我。“小心!”我大吼一声,全力扑倒在林楚儿的身上,我的身体竭力做出一个侧旋的动作,羽箭的镞尖,顿时偏离出我的要害,但仍然从我的右肩贯入,痛彻骨髓的疼痛让我用力咬紧了牙关。我的左手迅速从腰间抽出长刀,出于本能地向后挡去。车昊在出那一箭的同时,身躯已经如大鸟般从屋檐上飞身而下,长剑斜行向下,试图一剑洞穿我的后心。我在东胡长期艰苦的磨砺在这时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我对危险的嗅觉和应变能力都已进入了一流的境界。右肩的伤势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动作,左手刀并非我的擅长,,无论是力量和技巧都明显地打了一个折扣。车昊全力击出的一剑震的我手臂微麻,我连退了三步,方才卸去他这一剑的力量。我的护卫慌忙冲了上来,他们显然不会是车昊的对手,我冷静道:“保护好王妃,这里我来应付!”车昊的唇角浮起一丝残酷的笑容:“死到临头,还要冒充英雄!”我猛然将长刀深深入青石地面之中,咬住下唇,猛然折断了仍然在右肩的羽箭。

    第七十二章【倾心】

    车昊冷的眼眸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钦佩之色,他并没有趁机发动对我的进攻。我冷冷道:“皇城护卫军马上就会到来,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志在分散他的心神。车昊冷笑道:“我此次回来,便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逼人的杀气从他的身上瞬时弥散到方圆两丈的地方。鲜血仍然从我的伤口处不断向外渗出,我的目光坚毅而铎定,双手牢牢握住鳄鱼皮包裹的刀柄,全身的内力一触即发。伴随着我和车昊的同时一声大吼,刀剑再度相交,我脚下的青石因为承受巨大的压力,从中裂开。车昊的攻击有如疾风骤雨,不给我任何喘息之机。我艰难地格开他手中长剑,低声道:“慧乔仍然活在这个世上!”车昊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骗我!”他出手不见任何的留情,一个弧形的旋劈斩向我的左腿,我反挑起他的这一剑,刀剑相交他突然乏力,一股潜力沿着我的刀身传了过来,我只有用后退来化解他的力量。车昊冷哼了一声,再次挥出长剑。我只需再撑个片刻,皇城护卫军就会赶来。长剑在我的眼前幻化出数十点凄迷的光圈,着数十点光圈骤然向正中收缩压榨而来,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织成一面寒光凛冽的剑网。我瞅准他的左肩所在,一刀猛劈了过去,试图逼他回剑招架,车昊竟然不闪不避,唇角泛起极其残酷的冷笑,我忽然明白,他此击分明是抱定同归于尽之心,只可惜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刀剑错身而过,我长刀若是劈中他的的肩头,他的剑锋势必入我的心脏,一个不怕死的对手才是真正可怕的,车昊早已对生命没有任何的留恋,而我却对生命充满了期望,两种不同的心思,注定我的失败。我放弃了这一刀,连续向后退去,着恰恰是我最大的失误,车昊又岂会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长剑瞬息之间只距离我的前不过两寸的距离。我内心中感到一阵绝望,对生存的渴望让我丧失了昂扬的斗志,我已经不再是东胡那个冷酷无情的冰豹。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剑光阻隔在剑锋的前方,一个巧妙地横拨将车昊手中的长剑带离了原来的方向。林楚儿手握利剑,静静出现在我的身边,美目之中露出平静的光芒,是她在生死存亡之时,挽救了我的命。车昊的表情显得错愕之至,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平王妃居然还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获得喘息之机的我重新擎起了长刀,林楚儿的及时出手,让力量的对比顿时改变。我手下的护卫,掏出弩箭对准了车昊。数百名皇城护卫军从街道两侧涌向了我们的方向。车昊已经失去了刺杀我最佳的时机,这时街道屋顶的上方也出现了数百名黑甲武士,齐齐用弩箭对准了车昊。几十名护卫军冲上前来将我和林楚儿护在核心。危险终于过去,我冷冷向车昊道:“你不会再有机会。“我在林楚儿的搀扶下转过身去,冷冷道:“格杀勿论!”羽箭如飞蝗般向车昊去,与此同时他的身躯猛然向街边的民居冲去,那堵围墙竟然在他的冲击下顿时倒塌,整个人消失在那所民居之中。看来他事先便在这民房的围墙之上做过手脚。早就将可能出现的恶劣形势估计在内,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低声向易安道:“通知皇城护卫军,决不可让车昊从康都逃走。”知道我在途中被人暗算,歆德皇特地让周渡寒过来看我,因为羽箭被我折断,费了好半天才将镞尖从左肩的肌中取出。周渡寒确信这羽箭上没有喂毒,方才放下心来。车昊虽然恨我,但他却不是一个卑鄙小人,这种下三滥的行径他还不屑为之。侍女打来热水,林楚儿亲自为我擦去身上的血迹,她显然也没有想到,我的身上竟会有这么多的伤痕,美目中流露出惊奇的神情。为我擦拭前血迹的时候,林楚儿却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娇呼。我微感诧异地看了看她,却没有想到她一双美目紧紧盯住我的口,许久都未曾离开。我心中大感好奇,难道我的脯就这么好看?连冷若冰霜的林楚儿也禁不住我的诱惑?随之我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发现林楚儿的目光是盯在我口悬挂的护身符上面。这护身符是我母亲给我的,应该是手工雕制,手工并不美,从我出生起我便将它始终戴在身上,由于年月久远,木质已经显得陈旧。林楚儿轻声道:“你……你是……”她显得异常激动,诱人的膛不住起伏。我笑道:“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了,是不是今日受了惊吓的缘故?”她忽然道:“你小的时候是不是救过一个小女孩的命?”我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林楚儿又道:“你这尊护身符的后面最早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浮萍的萍字?”我不由得惊诧莫名,要知道这个秘密只有我和母亲知道,那个萍字早就已经被我抹去,重新在上面刻上了一个平,她又怎会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磨去这个萍字的时候,有没有人在你的身边?”林楚儿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我脑海中霍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梳着小辫的女孩问我:“小哥哥,你明明是个男孩子,为什么要叫一个女孩的名字?”另一幅画面再次浮现而出,一个红衣服的女孩从莲花池裂开的冰面上掉了下去,那个男孩不顾寒冷,跃入水中将她救起……那男孩将手中的面人递到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手中……静德妃拿起竹杖狠狠抽打在男孩的后背:“说!是谁将小叮当推倒了水中?”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断我终于联系在了一起,难怪我对林楚儿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却总是想不出究竟发生过什么,因为我从小便尝试着忘记身边的不快,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救起的小女孩就是林楚儿。我呆呆地望着林楚儿,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件事她会记得如此深刻,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仍旧牵挂着那个将她从莲花池中救起的男孩,而那个男孩就是我。“小叮当……”“萍哥哥……”林楚儿的美眸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这件事还有追溯到十多年前的时候,我在皇中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在永寿外莲花池的冰面上玩耍的时候,冰面突然崩裂,她从上面掉了下去,周围又无其他人在场,正好经过的我不顾一切地跳下去救起了她。我还记得当时带着她躲在御花园的假山中升起火堆烤火,烘烤衣物,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我前的护身符,看到了后面的萍字,还称呼我叫萍哥哥。当静德妃找到我们的时候,狠狠打了我一顿,我为了避免母亲担心,自己尝试着忘记这件事,而这件事在我记忆中也越来越淡,甚至于若干年后在皇中再次见到林楚儿的时候我已经记不起她便是那个落水的女孩。我微笑道:“我现在方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都很不开心,原来在你心中只有那个萍哥哥的位置。”林楚儿俏脸绯红地垂下头去,原本冷漠的美眸中充满了羞涩和柔情,她也没想到自己芳心中的那个萍哥哥会是我,先前的隔阂与冷淡在顷刻间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幸福与甜蜜。林楚儿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打开自己的首饰盒,从中取出一个早已风干退色的面人,来到我的身前道:“你当年送给我的面人儿,我一直留在身边。”我内心中一阵难以描摹的感动,我从未想到幼年时的那件事会一直影响林楚儿到现在。我微笑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当年掉入莲花池的那个小女孩儿竟会是你,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件事……”“我不会!”林楚儿轻声道。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柔荑,林楚儿美丽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心扉的嫣红,她缓缓坐在我的身边,鼓足勇气,终于将螓首主动靠在我的肩头。门外响起易安的声音:“小主人,雍王千岁来了。”我这才依依不舍的和林楚儿分开,起身道:“我出去一下。”林楚儿担心道:“可是你的伤……”我微笑道:“不妨事,皇叔找我恐怕还有其他的事情,在这里见他有些不敬。”林楚儿小心地为我披上外袍。自从得知了我便是她心中的萍哥哥,立刻表现出伊人所有的柔情,我不禁暗自庆幸,幸亏当年救她的那个男孩是我,如果不幸是我的某位皇兄,我岂不是要终生生活在别人的影之中,多日以来中的郁闷一扫而光。来到一旁的客厅,雍王早已在那里等了半天,看到我过来,慌忙起身道:“皇侄,你感觉怎样?”我笑着携着他的手坐下:“皇叔放心,只不过是一些皮之伤,没什么事情。”雍王这次放下心来,他压低声音道:“陛下听说你被暗算的消息,颇为震怒,刚才将你的那些皇兄召了过去,狠狠骂了一顿。”我倒没有想到歆德皇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父皇怀疑我的这次被刺与诸位皇兄有关?”雍王道:“皇城护卫军没有抓到行刺你的杀手,却抓到了几名不相干的人,将他们交到了左相国的手中,严刑逼供之下,听说已经有人承认是自己刺杀了你。”我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落在左逐流的手中。雍王道:“左逐流向来都是力挺勤王胤礼,我担心他会不会借机将矛头指向兴王。”我点了点头道:“胤空,你父皇一生之中最为仇视的便是兄弟之间的相互仇杀,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容易结束。”“我马上入,向父皇当面禀明此事。”雍王道:“我先去相国府探听一下消息,搞清楚左逐流这次真正的矛头指向。”雍王刚刚离开,我将陈子苏叫来,把现在的情形向他讲了一遍,陈子苏也大感不妙,叹道:“公子,这左逐流八成是想趁机大做文章,无论这次他的矛头是不是指向兴王,廷内必然会掀起一场风浪。”我点了点头道:“我也有这种预感,所以要马上面见父皇,尽量将此事化解。”陈子苏摇了摇头道:“按照你刚才所说,左逐流势必要将这场大火点燃,究竟要烧到怎样的程度,恐怕很难控制。”回到房间,林楚儿看到我神情凝重,担心地迎了上来:“殿下,有什么事情吗?”我笑道:“没什么事情,父皇担心我的伤情,我还是亲自入去一趟,面见父皇省得他为我担心。”林楚儿美眸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我的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她轻声道:“我陪你去。”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们父子之间还有一些私事要谈,你还是安心在家中等我。”一个‘家’字将我们彼此的那颗心又拉近了许多。林楚儿亲手帮我换上朝服,一直将我送至王府的大门之外。看到林楚儿难舍难分的模样,我内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激荡,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苦恋了我十年之久,冥冥中仿若一切注定,看来她注定要成为我的新娘。来到皇我才知道所有的皇子皇孙都被召集到‘崇德殿’训话。我和易安来到的时候,歆德皇正在殿内怒吼着,我并没有惊动他人,悄然在‘崇德殿’的一角站定。歆德皇怒吼道;“朕生平最恨的就是同室戈,手足相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发生在你们这帮不孝子的身上。”他激愤之下重重一拳捶打在面前的龙案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在场大部分人都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我心中暗自不屑,歆德皇当年为了坐上这个皇位,何尝不是同室戈手足相残,身为三皇子的他残杀了自己的十余名兄弟方才成为了大康的皇帝,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我们?歆德皇道:“此事我已经查出眉目,究竟是何人主使那杀手早已招认。”他目光冷冷向人群中扫去,目光所到之处,众皇子一个个垂下头去,每个人都生恐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我站在角落,歆德皇并没有留意到我已经来到这里,可是我却感到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抬起头来正迎上一双冷而深邃的眼眸,左逐流静静站在歆德皇的右首,目光专注地盯在我的身上。我平静地和他对视着,过了许久,我们的唇角同时露出一丝微笑。歆德皇道:“我希望主使这次刺杀的人给我站出来,如果继续隐瞒下去,休要怪我不给你机会。”我微笑着向左逐流点了点头,然后大踏步走了出去,恭敬道:“父皇!孩儿有几句话想说。”所有人这才留意到我的出现,众皇子的脸上有人欣慰,有人紧张,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此时出现的目的。我正要行跪拜之礼,歆德皇摆了摆手道:“你身上有伤,今日便免了,赐座!”看得出他对我还是颇为关怀。我却摇了摇头道:“孩儿不敢坐。”歆德皇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我环视跪在地上的诸位皇兄道:“胤空想问父皇一句,我的这些皇兄究竟所犯何罪,要始终跪在这里?”歆德皇冷冷道:“左相国已经查出,其中有人和这次的刺杀有关。”我故作惊奇地哦了一声,然后望向左逐流道:“左相国行事果然雷霆万钧,胤空刚刚遇刺你便找到了凶手,可不可以让胤空先确认一下凶手的身份?”左逐流笑道:“直接下手的那名杀手还未找到,抓住的只是他的同党。”我呵呵笑道:“只可惜左相国似乎漏了一个关键的人物。”歆德皇和左逐流同时问道:“谁?”我上前走了两步在勤王和兴王之间跪了下来:“我!”歆德皇皱了皱眉头道:“胤空,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大声道:“父皇既然以为刺杀我的主使人便在我的皇兄之中,您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杀我?”歆德皇冷笑道:“也许是看到我这些日子对你恩宠有加,心生嫉意,想除掉你这个障碍。”我微笑道:“按照父皇的说法,我岂不是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成为刺杀的主谋?”歆德皇微微一怔,随即又笑道:“胡说,天下间哪有自己找人刺杀自己的道理?”“有何不可呢?孩儿若是找人制造出刺杀自己的假象,便可以让整个皇室风声鹤唳,让我的诸位皇兄人人自危,我也有可能事先与其他人密谋,借此机会除去我的某位皇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冷冷注视着左逐流,左逐流的脸色变得冷之极,他已经明白我此次带伤前来的本意,我绝不会让他利用我的这次被刺制造良机,趁机对付其他的皇子,为勤王的未来扫清障碍。我的话让歆德皇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身躯向后靠在龙椅之上,脸上的表情变得晴不定。我的诸位皇兄这时才放下心来,他们终于明白我并不是来落井下石的,而是想奉劝父皇化解这场危机。歆德皇的目光久久凝视着桌上的那份证供,不用问,上面一定写着我的某位,或者某几位皇兄的名字。一直没有说话的左逐流此时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平王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那份证供还请陛下三思,不要被某些人借着这次刺杀事件故意制造混乱。”他见风使舵的功夫果然一流,看到风向不对,马上站出来将自己的责任抹了个一干二净。这时候,翼王林悲风大步从外走了进来,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拜见过歆德皇之后,大声道:“听说陛下已经找到指使刺杀的幕后真凶?”左逐流微笑道:“翼王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是几个可疑的人选,陛下正在怀疑那几名凶手证词的可信。”翼王林悲风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定然不会被某些奸佞小人蒙混视听。”左逐流看了看我,意味深长道:“我还未来得及恭喜翼王,您的这位快婿果然是人中龙凤,便是在诸位皇子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想必翼王现在开心得很吧?”他位高权重,深得歆德皇宠幸,居然敢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志在挑唆众人对我的敌视之心。林悲风冷笑道:“开不开心只是我林悲风自己的事情,左相国好像不能代替我吧?”左逐流干笑了两声,他虽然无意将女儿嫁给我,可是在外人看来,他在和林悲风的比拼中却输了一场。歆德皇示意身边太监点燃烛火,将手中证供凑在那烛火之上点燃,众皇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看来歆德皇已经决定不再继续追究此事。左逐流和林悲风齐声道:“陛下圣明!”歆德皇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皇子站起身来,他目光转向我道:“胤空,你的伤势怎样了?”我恭敬道:“启禀父皇,孩儿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多谢父皇挂怀。”歆德皇点了点头道:“你们都是我的皇儿,在我心中都是同样重要,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们相互之间勾心斗角……”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只有兄弟和睦大康的社稷才会稳固,你们才能辅佐朕让大康重新回到昔日鼎盛的时候。”我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时至今日,他还意识不到这些争端真正起因便是他自己,丝毫没有退位让贤的念头,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只会让皇子之间大争斗越发激烈。左逐流道:“陛下,今日之事虽然就此结束,可是臣却感到一阵忧虑……”歆德皇道:“左相国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何必吞吞吐吐。”左逐流这次阿大声道:“陛下,你还记不记得大康建国之初分封诸王的方法?”歆德皇微微一怔,花白的眉毛紧紧锁在了一起。左逐流所说的分封诸王,乃是大康建国之初盛行的方法,大康帝王将疆域内的土地分封给诸位皇子,让他们负担起治理国家的责任。可是这件事随着后来的变乱而瓦解,平定叛乱以后,封王仍然继续,分封土地却开始局限于政绩卓著的皇子之中,到了歆德皇这里,由于他对专权的嗜好,即便是封地也仅仅局限于大康的边远地区,对皇子来说并非是一种奖赏,反而意味着一种贬逐,我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左逐流道:“陛下,臣以为当年封邑之所以引起叛乱是因为将兵权下放给诸王的缘故,陛下可以在原有的方法上进行变通。”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臣一直以来都在研究封邑的可能,详细的方案已经列在上面,还请陛下过目。”太监接过奏折转呈给歆德皇。左逐流又道:“臣之所以会产生封邑的想法,是因为看到了平王身上所发生的可喜变化。诸皇子之中虽然以平王殿下的年纪最幼,可是现在殿下的处事为人,目光韬略隐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许多位皇兄,这便是历经锤炼和养尊处优的区别所在。”他这句话明褒暗贬,志在将我孤立于众皇子之外。林悲风道:“左相国的提议不无道理,让诸位皇子出去锻炼不但对他们自身有好处,也可以对大康治理有帮助。”左逐流稍感诧异地看了看林悲风,他也没有想到一向站在自己对立面的翼王居然能够赞同自己的提议。歆德皇点了点头道:“我会好好考虑封邑的事情,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各自散去吧。”众皇子走出崇德殿,一个个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如果歆德皇真的采纳左逐流封藩的提议,他们恐怕都要像我这样一个个被放逐于康都之外。翼王在身后喊住我,我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向他道:“岳父!”“伤势严不严重?”我摇了摇头道:“岳父请放心,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翼王道:“我送你回府。”出了皇,我和翼王登上了他的马车,易安和手下驱车远远跟在后面。翼王道:“胤空,我很高兴你能够从大局出发,避免了一场廷嘎风波。”我叹道:“那名刺客乃是当年我在秦国之时得罪的一个仇家,他所针对的本就是我个人而已,和其他皇兄本来就没有关系。”翼王双目流露出愤愤之色:“可是有些人未必会这么想,左逐流今日分明是想将这次的刺杀事件演变成一场清除异己的机会。”据他现在所处的立场,一定是认为左逐流想把矛头指向兴王龙胤滔。我低声道:“身为歆德皇的儿子,有时候未必会比普通百姓的孩子更为幸福,权力这两个字轻易就可以抹杀血浓于水的骨亲情。”我喟叹道:“这件事平息之后,我马上就带着楚儿前往宣城,那里虽然偏远,可是比起这尔虞我诈的康都要自由许多。”翼王凝视着我的面庞许久方才点了点头。我有些奇怪道:“孩儿有一事不明,刚才在崇德殿上,左逐流提出封邑之事,您为何表示赞同?”翼王向后靠在车厢上,微笑道:“胤空,封邑之事非同小可,左逐流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在今日这种场合下提出封邑之事。”我微微一怔,不可思议地望向翼王道:“难道是父皇……”从翼王的严重我已经找到了答案,今日真正想借机掀起风波的并不仅仅是左逐流一人,我忽略了歆德皇的存在。左逐流提出封邑,而背后的主使者却是歆德皇,他本就无意于现在传位,留我们这帮皇子在康都之中,终究是一个隐患,他最为担心的并不是我们相互间的斗争,而是联合。我几乎被歆德皇最近表现出的老态所蒙蔽,也许从我回到康都开始,他便已经着手封邑的事情,而我恰恰不幸的被他选中成为导火索而已。翼王道:“一年之前陛下便提出了封邑的方案,后来因为康秦之间战争的爆发,此事搁浅,今天借着你的被刺时间,通过左逐流的口旧事重提,恐怕封邑之事已成定局。”我默然点了点头。翼王道:“按照当初的意向,除却勤王和兴王以外的其他皇子都要离开康都前往各自大封邑,估计这两日陛下就会颁布旨意。”我心中暗道:“歆德皇果然是老奸巨猾,这样一来,即可免去皇子之间错综复杂的斗争,也可以避免勤王和兴王二人在皇子内部拉帮结派,趁机发展坐大,有效地削弱他们二人的力量。”我不无忧虑道:“我的诸位皇兄之中,最可能继承皇位的便是勤王和兴王,他们留在康都却未必是一件好事。”翼王道:“何以见得?”我低声道:“孩儿只是一种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其实我心中清楚之极,歆德皇八成是想让胤礼和胤滔在眼皮底下继续斗争,两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歆德皇抓住把柄,谈到自由还不如我和其他人,这件事我并没有点破,翼王虽然是我的岳丈,可毕竟他的立场在兴王的一方。翼王感叹道:“胤空,带着楚儿远远地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参与到皇权的争夺中来……”翼王说这句话的目的在于让我明哲保身,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生在帝王之家,若想很好地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身边的障碍,成为权握天下的至尊。

    第七十三章【新婚】

    翼王将我一直送到平王府前,方才和我分手,按照规矩他现在是不能登门的,我笑道:“明日一早我和楚儿就过去给岳父敬茶。”翼王点了点头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多多休息,如果不能来也不要勉强,不必拘泥那些繁琐礼节。”我恭敬地向他告辞,直到目送他的马车消失在街角处方才向王府走去。陈子苏正站在门前,微笑道:“公子回来了。”我愕然道:“你一直都在这里等我?”陈子苏笑道:“子苏只是刚巧想出去买些东西,没想到公子这时回来了,内的事情进行了怎么样了?”我和他边走边谈,将内发生的一切详细告诉了他,我并未将自己和翼王刚才的谈话告诉他。陈子苏眉头紧皱道:“这件事大有蹊跷,封邑这种事情不应该在这种场合下提出,除非……”他双目一亮道:“除非歆德皇事先已经做出了封邑的决定,左逐流只是在众人面前故意提出。”我点了点头道:“看来父皇已经对我们起了警戒之心。”陈子苏道:“歆德皇这一手的确很厉害,不过就怕某些皇子沉不住气而率先动手。”我摇了摇头道:“我们兄弟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涉足大康的军政,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陈子苏道:“这样看来,公子被派往宣城,比起其他皇子的景况要好的多。”“何以见得?”陈子苏道:“距离康都越近受到歆德皇的制约就会越大,宣城地处大康的北疆,公子肯定会自由的多。”我微笑道:“不管其他人会有怎样的安排,我们应该着手准备前往宣城了。”陈子苏神秘地向我道:“公子知不知道翼王怎会及时赶到皇中去?”我看了看他。陈子苏诡秘一笑:“是王妃让我亲自前往王府,将你入之事告知翼王。”他意味深长道:“看来王妃还是很关心你的。”我哈哈大笑了一声,用力拍了拍陈子苏的肩头,向我居住的小楼走去。林楚儿一直都在等待着我,看到我回来,她欣喜地从小楼中迎了过来,临到近前,脚步又放慢,整个人变得矜持起来。我微笑道:“你一直都在等我?”林楚儿清纯之极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她轻声道:“我准备好了饭菜。”看着满桌美的菜肴,我不禁吃了一惊,王府厨师的烹饪手法我很熟悉,单从饭菜的品相上就能看出这菜肴要比他的技艺湛得多。延萍笑道:“王妃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些菜全部都是她亲手为小主人做的。”我的内心中充满了温馨的感觉。林楚儿柔声道:“楚儿厨艺不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我哈哈笑道:“怎么会?”伸筷夹起面前小菜,只觉入口甘醇鲜美,便是比起皇御厨也不遑多让,真看不出我的这位小娇妻竟然有如此高妙的厨艺。林楚儿看到我大快朵颐的模样,不时露出微笑。直到现在我们方才感到新婚生活的快乐。这这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二个夜晚,夜幕刚刚降临,又到掌灯时分,我起身向门外走去。“你去哪里?”林楚儿在我身后道。我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嘴上却故意道:“我去书斋看书。”林楚儿美目顿时黯淡下来,不无幽怨道:“殿下深夜之中还要苦读吗?”我故意叹了口气道:“楚儿,我不想强迫你,我会等,等到你真正接受我是你相公的事实为止。”我作势要开门离去。林楚儿忽然冲了过来,从身后抱住我,轻声啜泣道:“萍哥哥,我不让你走……楚儿早就已经把你当成了夫君。”我苦笑道:“你心中想的究竟是那个萍哥哥还是我?”我甚至有些吃自己的醋了。林楚儿俏脸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之上:“楚儿已经知道萍哥哥就是胤空,胤空就是萍哥哥,自从你冲出去为我挡那一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萍哥哥,就是那个会终生保护我的萍哥哥……”没有比这更能打动我心扉的话,我猛然转过身来,用力将林楚儿搂入怀中,嘴唇毫不客气地向她娇艳欲滴的樱唇吻去。两纯相触之时,林楚儿娇躯一震,俏脸飞起两抹嫣红,接着轻轻地张开了檀口,让我的舌尖深入了她芬芳的口中。她娇糯的香舌却羞涩地回避着我舌尖的挑逗,我吮吸着她口中的香津,直到将她的香舌吮入我的口中。楚儿黑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对人生中的第一次充满了期待,却又充满了紧张。我过度地用力牵动了我右肩的箭创,疼痛让我忍不住哼了一声。楚儿睁开美眸,移开和我深吻的柔唇,娇嘘喘喘道:“你的伤……”我的嘴唇贴在她晶莹的耳珠上,充满男气息的呼吸声让她情不自禁羞红了面孔,下面的话因为我对她的爱抚顿时忘记了。她的娇躯不住地颤抖,我用舌尖轻轻舔弄着她的耳珠,然后沿着她曲线柔美的玉颈轻轻吻落,楚儿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诱人的丰在不住地起伏。我的左手悄悄褪去她的外袍,食指沿着她滑润细腻的前缓缓游弋到她的丰之上,隔着轻薄的丝织肚兜,轻轻揉搓着她前的蓓蕾。楚儿在我的抚下颈部的曲线顿时紧张了起来,体温在不断地上升:“殿下……”她颤声叫道。“小叮当,叫我萍哥哥……”我低声地纠正道。“萍哥哥……”我和楚儿相拥来到喜床之前,我毕竟右肩有伤,脱衣不便,楚儿含羞替我脱去了外衣,螓首低垂竟然不敢看我。我笑道:“难道我们就着个样子洞房吗?”林楚儿一双美眸半睁半闭,纤手颤抖着为我解开内衣,看到我强健的体魄时,羞得连玉颈都红了。她虽然在替我擦拭身上血污的时候也见过我的身体,但那时的心境和现在全让不同,更何况我此刻已经是身无寸缕。在楚儿俏脸晕红、羞赧万分的半推半就中,我将她贴身的肚兜除去。楚儿完美晶莹的**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轻轻抚着楚儿的肌肤,楚儿娇羞中想要推开我,却无意间推到我的身下,惊慌中慌忙缩回手去。我被她娇柔绵软的可爱小手无意识地撩拨弄得血脉,一把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曲线玲珑的玉体搂进怀中,一番恣意爱怜,吻住她吐气如兰的诱人樱唇,沿着她的娇躯一路吻了下去。楚儿的娇躯因为我给她的一阵阵强烈的刺激而不住轻颤,情不自禁轻声呻吟了起来,俏脸上丽色娇晕。“楚儿……”我轻声呼喊着她的名字。林楚儿美眸紧闭,俏脸通红,越发显得娇艳动人。‘嗯’她从鼻息中轻轻回应着我。我轻轻扯下罗帐,喜床上的灯光顿时暗淡了许多,在这朦胧的灯光之下,楚儿忽然发出了一声凄楚婉转的娇啼,月亮忽然羞涩地藏入云层之中……朝霞明媚,比起楚儿俏脸的颜色,也不禁要退让三分,楚儿宛如一只温顺的羔羊般蜷曲在我的怀中,静静倾听着我有力的心跳。我吻了吻她娇艳的唇,楚儿露出迷人的笑容,双臂搂紧了我。我微笑着从被窝中掏出一方丝帕,故作惊慌道:“哇!”楚儿睁开美目,却看到丝帕上的点点落红,俏脸红的越发厉害,螓首埋入我膛,贝齿轻咬着我的肌肤:“坏蛋!”我大声笑了起来。手掌轻抚楚儿的**道:“我们还是早些起来,待会还要去你父亲那里。”楚儿这才抬起头来,伸手去抢那方丝帕:“给我!”我笑着将丝帕藏在身后:“我要留作纪念。”楚儿轻声啐道:“你好坏,这东西……有什么可留念的?”我微笑道:“这样,我跟你换!”我将那个木质护身符从颈上摘了下来,为楚儿戴在身上,深情道:“这护身符虽不珍贵,可是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在我心中它是无价的,你也一样……”我动人的情话瞬间将楚儿融化,她主动向我奉上香吻,缠绵的热吻顿时点燃了我的激情,我和楚儿动人的娇躯重新融合在一起……走出小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楚儿挽着我的手臂,表面上看是关心我的伤势,搀扶我行走,其实她是依靠着我走路。昨晚我情不自禁,却忽视了楚儿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楚儿真情流露任我爱怜,今日才知道其中的苦楚,每走一段,都要歇上一歇。我关起道:“是不是很痛,要不要我背你?”楚儿娇媚地瞪了我一眼,轻声道:“昨晚你怎么不记得爱惜我?”我呵呵笑道:“谁让我的娘子如此诱人呢?”楚儿美目之中春情流露,想来是想起昨晚的时光,她轻声道:“我们还是快些过去,不然爹爹一定会着急了。”我们来到翼王府的时候,翼王竟然不在府中,管家告诉我们翼王一早便去皇了,他让我和楚儿来了之后在府中耐心等待,他办完事情之后便会尽快赶回。我心中隐约猜测到翼王此次入八成和封邑之事有关,看来歆德皇已经铁心对我们这帮皇子下手,削弱我们的力量,避免我们日后坐大而影响到他的帝位。楚儿趁着这个时候,带着我在翼王府中浏览了一番。我们在花园中的秋千前停下,楚儿坐在饰满鲜花的秋千之上,我从身后抱住她娇躯道:“你的武功是谁人所传?”楚儿笑道:“自然是我爹爹,不过剑术却是我后来的师傅所传。”“看不出你居然还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女。”楚儿回眸看了看我微笑道:“我习武只是用来防身,没想到还会派上用场。不过,以后我可以陪你好好切磋一下,看看究竟是你的刀法厉害,还是我的剑法厉害。”我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楚儿,胤空,你们已经来了!”回身看去却是翼王林悲风到了,他身上仍然穿着朝服,显然是听到我们来的消息,顾不上换便服就赶了过来。“爹爹!”楚儿娇笑着迎了上去。林悲风拥抱了一下女儿,然后扶住她的双肩笑道:“看来胤空待你很好,否则见我肯定是泪流满面。”楚儿娇羞满面地看了看我,轻轻点了点头。我这才走了过去笑道:“岳父大人安好?”林悲风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去初月阁等我,我换过衣服马上就来。”饭菜早已准备好,林悲风和我们相对而坐,楚儿为我们斟满酒,我们三人同干了一杯。林悲风喟然叹道:“胤空,刚才我入是为了封邑之事。”我的猜测果然被证实了。林悲风道:“陛下已经决定康都内除了勤王和兴王留下以外,其他的皇子全部前往各自的封邑。”我笑道:“本来我还以为只有自己,没想到所有的兄弟都要离开康都。”林悲风和我碰了一杯道:“陛下这次的决定倒不失为明智之举。”“岳父赞成父皇的做法?”林悲风点了点头道:“这样一来,诸位皇子之间的矛盾会变得缓和许多,不过……”我猜测道:“岳父担心勤王和兴王之间的矛盾反而因此事会重点凸出,反而有激化的可能?”林悲风目光一亮,我显然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低声道:“今日陛下居然主动提出立嗣之事,他要在一年以内册立太子,而且……”我内心一阵砰砰直跳,对他的下文期待之极。林悲风道:“按照陛下的意思,他是想在勤王和兴王之间二选其一,不过看他的意思,兴王的可能会大一些,而且最近他对兴王也有所倚重。”楚儿道:“六表哥一直都想做皇帝,这下可遂了他的心愿。”林悲风笑道:“你这孩子懂些什么?”我试探着说道:“岳父是不是觉着父皇未必是真心想放权,现在的作为只是一种假象?”林悲风看了看我,重重点了点头。对我而言,我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这种结果。歆德皇对权力的**越强,也就意味着他对我们这帮皇子的抵触感会越强,无论是勤王还是兴王在短期内登上帝位的可能都很渺茫,而我就有充分的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势力。林悲风道:“陛下的情变得越来越古怪,是不是长期服用方士的丹药所致?”我摇了摇头,丹药可以损毁一个人的身体,却无法改变他的秉。我开始也曾经认为歆德皇已经被丹药和衰老折磨得头脑不清,可是现在看来他在政治上的嗅觉依然灵敏,我的这帮皇兄真的可笑到了极点,他们还沉溺于彼此的争斗之中,却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歆德皇。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有兄弟出门打猎,看到空中的大雁,大雁还未下,两人已经开始商量如何烹饪猎物,等到两人争吵结束的时候大雁早已远去。现在我诸位皇兄的情况和这个故事何其的相似。林悲风道:“今日晚些时候这道旨意就会颁发下去,恐怕马上你们兄弟就要离开康都了……”我微笑道:“岳父,其实有没有这道旨意,胤空都要前往宣城。”林悲风点了点头,目光盯住女儿,露出几分留恋。林楚儿轻声道:“女儿离开康都后,爹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笑道:“宣城距离康都只有三日之程,如果你思念爹爹,随时都可以回来。”我说的虽然轻松,可是心中也清楚,没有歆德皇的命令恐怕我们很难返回康都。林悲风道:“所有王府都会为你们保存,陛下特准每年的春节都会让皇子返京欢度。”他向我道:“在所有皇子中,你所获得的封邑地域最为广阔,不过也最为贫瘠动荡。”我早就对宣城的情况做了一番深入调查,对那里的一切已经了然于。林悲风道:“山脚下有十余个异族部落,这两年他们发展迅速,不断南下进行抢劫,宣地的百姓身受其害,苦不堪言。”楚儿道:“大康边境的驻军为什么不闻不问?”林悲风苦笑道:“并非是驻军不闻不问,大康的边防重点,在于东、西、南三处,北方防守的重点只在和北胡的疆界之上。宣城这个地方本就贫瘠,并非战略重点,再加上那些部落的胡虏都居于山之中,骑术湛,每次烧杀抢掠都是来去如飞,等到当地驻军赶往现场之时,他们又已经逃入山之中,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办法。”他停顿了一下道:“不过安全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宣城的守将褚大壮是我当年的部下,你去那里他一定会尽心相助。”“多谢岳父。”林悲风道:“你打算何时动身前往宣城?”我恭敬道:“下个月初二动身。”林悲风微微一怔:“这么快?”我微笑道:“我在外漂泊的时间太长,反而过不惯廷拘束的生活,还是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适合我。”林悲风欣赏地点了点头,看到楚儿和我情深意铎,他也感觉到心满意足。用完午餐,我和翼王来到花园凉亭中说话。楚儿去绣楼歇息,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单独相谈的机会。林悲风双目灼灼盯住我道:“胤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对大康的皇位当真没有任何想法?”我淡然笑道:“岳父道此时还怀疑我的动机吗?”林悲风双手扶住凭栏,轻轻拍了一拍道:“我曾经对你深信不疑,可是自从昨日在皇中见到你,我却改变了看法。”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郑重道:“岳父放心,胤空答应过你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我对楚儿的心意一样不会改变。”林悲风点了点头道:“昨日你在崇德殿上的表现,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你对我说过的话。胤空,我总觉得你和其他皇子一样渴求得到皇位,甚至比他们的**更加强烈!”林悲风一语道破我的真正想法。我和林悲风对视着,许久我方才笑道:“岳父多虑了,胤空这次前往宣城便是想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林悲风哈哈大笑,低声道:“我希望这是你真实的想法。”歆德皇突然做出的封邑决定,让整个皇陷入一片惶恐之中,每个皇子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忐忑不安。表面上是封邑,其实和驱逐出康都没有任何的区别,更何况歆德皇事先立下规矩,各位皇子不可干涉当地的军政,这有效地限制了我们发展各自的势力。当然其中也有例外,歆德皇将为大康铸造武器装备的重任委派给了兴王,除此之外还将大康的水军交给了他统领,比起同样留在康都却没有任何委任的勤王,兴王俨然已经成了太子最可能的人选。歆德皇限令我们所有受封的皇子于一月之内离开康都,我是第一个离开的人,离开之前歆德皇特地将我们召集到沐恩设宴为我们这帮皇子送别。我抵达内的时候,只有少数皇子来到,听说很多人仍然在通过各种关系向歆德皇求情,幻想留在康都。我的这些皇兄就如在温室中的花朵,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对即将来临的放逐,心存着深深的恐惧。勤王龙胤礼是最早到达的皇子之一,凑巧的是我和他的作为被安排在了一起,我成功地促成康秦之间的和平,而后又挽救了歆德皇的命,在诸皇子之中地位也不断攀升,从酒宴的排位也可见一斑。从勤王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受到歆德皇对兴王重用的影响,向我微笑道:“胤空,听说你明日就要离开康都,前往宣城?”我点了点头道道:“这件事早在父皇提出封邑之前便已经定下,况且最近宣城民乱不断,我必须前去平定此事,为父皇分忧。”勤王叹道:“我始终不明白,父皇为何要让你去宣城那个荒凉贫瘠的地方,以你的能力应该去大康的重镇方能发挥出你的才干。”我呵呵笑道:“五皇兄过奖了,胤空哪有什么才干,比起诸位皇兄对大康的贡献,胤空宛如萤火之于皓月,实在汗颜。”勤王笑道:“胤空,你又何须过谦,单单是康秦议和之事,你便为大康立下不世之功,便是愚兄比起你来也自愧不如。”我们齐声大笑,,心中却打着各自的主意。我的诸位皇兄陆陆续续到来,整个沐恩却没有因为大家的到来而显得热闹,气氛却越发的压抑起来。开席的时间已经到了,歆德皇却没有准时到来,诸位皇子开始一个个低声耳语起来,不时可以听到叹气之声,每个人感叹别人命运的时候,也在感伤着自己的未来。我忽然想起许多年的一个冬日,我们这些人一起在勤王府中饮酒的情形,就是在那个晚上,我遇到了采雪,也平生第一次杀人,死者是我的八皇兄穆王龙胤尚,我的命运从那一夜彻底改变。在诸位皇兄的眼中他们的命运完全把握在歆德皇的手上,而我却不同,我心中没有任何的悲观和绝望,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开始尝试着掌握并改变自己的命运,如今我面对任何的境况都可以泰然处之。歆德皇整整晚来了半个时辰,不知道他是刻意还是无心,几日不见他的神反倒越发显得矍铄起来,看来他的身体又开始奇迹般地恢复了。整个嘈杂的沐恩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歆德皇冷冷扫视了我们一眼,一语双关道:“怎么?等不及了?”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后的含义。歆德皇端起酒案上的金杯:“你们都是我最最疼爱的皇儿,这次让你们离京,并非是朕心狠,而是想借这个时机对你们加以锤炼,让你们能够早日成为对大康又用的人。”他仰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锦被重重顿在桌上:“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们,谁再通过他人向朕求情,朕就把你打入天牢,给你一个真正磨砺的机会。”所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生恐歆德皇的目光望向自己。歆德皇慢慢站起身来:“你们兄弟分离在即,朕不耽误你们相叙,先回去歇息了。”说完便起身离去,只留下我们这一干目瞪口呆的皇子。我暗暗佩服他的冷酷,歆德皇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皇者,并且统治大康多年始终屹立不倒,和他冷血的情不无关系,当年我的父亲可能就是输在这一点上。歆德皇一走,所有人都失去了继续饮酒的兴致,已经有几人率先起身离去,我因为明天还要远行也在其中。踌躇满志的兴王和其他几位皇兄正在谈话,他受到歆德皇的重用,已经成为众皇兄争相攀附的目标,看到我起身离去,主动向我走了过来,微笑道:“胤空,怎么走得这么早,我还没有和你说话呢。”我笑道:“六皇兄,我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宣城,晚上还要回去收拾一下。”兴王点点头,搂住我的肩膀将我一直送出沐恩外,低声道:“你放心,我已经和舅舅说过,只要时机允许,我会奏请父皇让你早日返回康都。”我装出感激无比的样子:“多谢皇兄。”心中却暗暗好笑,这龙胤滔恐怕对我所有的兄弟都是如此承诺。和兴王告别之后,我转身向外而去。刚刚走出沐恩的前院,却看到一个女匆匆而来,她似乎并未看着前方,一下撞在了我的身上。身后易安怒道:“混帐!没有眼睛吗?”我伸手搀起那女,却惊奇地发现,她竟然是珍妃的贴身女玉锁,易安此时方才看清了她的容貌,也闭上了嘴巴。玉锁眼睛向我眨了眨,将一封书信悄然塞入我的手中。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她道:“以后走路要小心一些,皇内道路错综复杂,不小心就会跌倒。”“奴婢知道了!”玉锁垂下头慌忙逃走。登上马车,易安为我点燃车厢内的水晶灯,除去厚重的朝服,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马车开始缓慢地前行。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我展开了那张信笺,一股淡淡的又向扑鼻而来,珍妃美丽的面庞仿佛出现在我的眼前。信中的内容很短:“月听闻陆有意犯上,故此分封,君务必小心,切勿涉足其中,珍重。”信尾并没有落款,只有一个浅浅的唇印。我轻轻将唇印贴在自己的嘴唇之上,仿若吻着珍妃那轻柔的樱唇。内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月便是歆德皇龙天越,陆便是六皇子龙胤滔,珍妃是在告诉我,有人向歆德皇举报龙胤滔有意谋反的事情,难怪歆德皇在最近会有如此突然的封邑之举。龙胤滔得到歆德皇的重用原来只是假象,这次分封各皇子是假,削弱兴王和勤王的实力是真。歆德皇在这个时候对兴王的重用,反倒是一种考验,如果龙胤滔有任何篡位的意图,恐怕马上就会遭到灭顶之灾,相比较而言,反倒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勤王要安全得多。虎老雄风在,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歆德皇的能力。这件事跟我本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歆德皇着手对付龙胤滔甚至可以说对我是一件好事,但是楚儿的父亲翼王却是站在龙胤滔一边,万一龙胤滔企图篡位,翼王一定很难摆脱干系,到时候说不定会牵累到我。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在临去宣城以前一定要向翼王透露此事,以免他被牵累其中,这不但是因为他是楚儿的父亲,更因为翼王在我争权夺利的道路上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第七十四章【僻壤】

    我并未让陈子苏随行,让他留在平王府为我打点一切,顺便留意康都的局势变化,随时向我汇报。诸葛小怜则留在康都城外的农庄为我开挖地道,短时间内也不会前往宣城。我和楚儿带领了一百名武士上路,易安和延萍这次说什么都要和我同行,我本来不想他们如此奔波,可是在他们执意坚持之下,只好同意。翼王亲自将我和林楚儿送到康都城外,直到十里长亭边父女方才洒泪而别。我让楚儿先上了马车,和翼王来到远处,低声道:“岳父还记得当日问过我的一句话吗?”翼王微微一怔,目光盯住我道:“哪句话?”我低声道:“岳父曾经问孩儿内心究竟想不想得到大康的皇位?”翼王虎躯一震,他压低声音道:“你此刻想对我说实话了吗?”我点了点头道:“孩儿从未将大康的皇位看在眼里……”我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孩儿看重的是这个天下!”翼王双目之中流露出无比的震惊,许久他方才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野心远在其他皇子之上。”我微笑道:“岳父为何不将野心二字换成抱负?”翼王默然不语。我仰首望向郁的天空道:“岳父为官多年应该可以看到大康这些年不断衰落的过程。父皇早已老迈,然而对权力的热望却始终未改,这次的封邑事件足以证明,他本就未曾想过将皇位传出去。身为龙氏子孙,我有责任振兴祖先的基业,我不可以让大康的江山毁于我们这一代的手中。”我望着翼王的双目道:“我知道岳父的想法,也知道你的立场,可是胤空以为,无论是兴王还是勤王都没有能力负担起大康的未来,更无从谈起重振昔日的雄威。”我充满自信道:“我能!”翼王的目光望向远方,他轻声喟叹道:“你当初答应我照顾楚儿的话难道都忘记了吗?”我摇了摇头道:“胤空不会忘,所以我才选择奋斗和抗争而不是退缩和逃避。”翼王重新转向我。我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父皇的为人岳父应该清楚,当初如果不是你的反对,楚儿此刻恐怕早已被纳入中。这是因为你在朝中拥有不可替代的地位,也因为林氏家族在大康的庞大势力,父皇不得不选择忍让。”翼王抿起嘴唇,他的表情显得越发坚毅。“这一样可以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超人的实力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亲人。无论我的哪一位皇兄继承皇位,他便拥有了大康的无上权利,岳父应该知道,大康漫长历史之中究竟死去了多少皇族后裔,无论哪位新君登基,首先死去的便是他的兄弟。”翼王的目光变得缓和,他在专注地倾听着我的话。我加重语气道:“所以为了大康的未来,为了楚儿不受伤害,我必须掌握局势的主动,多年的流亡生涯已经让我清楚,要想更好地生存下去,只有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翼王慢慢抬起手臂,重重在我肩头拍了两下,声音低沉道:“你……是对的。”我知道他终于认同了我的想法,内心中一阵狂喜,低声道:“倘若有一天要岳父抉择的时候,你会站在兴王一方还是站在我一方?”翼王看了看我,意味深长道:“我永远都站在楚儿的一方。”我们同时露出会心的微笑。我低声道:“父皇这次对六皇兄委以重任,表面上看有立他为太子之念,其实是对他产生了疑心,岳父要多多注意,前往不要牵涉其中。”我停顿了一下又道:“平王府有我一位好友陈子苏暂时代我打理,岳父如果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难题可以找他商量。”翼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看了看远方,林楚儿仍然站在车边眺望着我们,他唇角的肌抽动了一下,低声道:“照顾好楚儿,记住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都要来找我。”他的话等于对我是一个承诺。我重重点了点头,转身向林楚儿走去。虽然这次是被歆德皇贬嫡,我内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失落感,回到大康所见到的一切都已经表明,大康的朝政已然腐朽,歆德皇对权力极度**,他不会顺利地将皇位交到下一代的手中,即使是表面上看起来最有优势的兴王和勤王,也有可能随时被多疑的歆德皇打入永不翻身之地。对我来说,着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要利用这次难得的时机,迅速发展自身的势力,从大康朝政的基开始逐渐掌握他的政权。楚儿握住我的大手,柔声道:“胤空,你在想什么?”我笑道:“我在想山夏日的景色一定会很美,到时候我带着你驰骋草原,浏览山色,岂不美哉。”楚儿温柔地靠在我的肩头,闭上美眸,一副无尽向往的模样,她轻声道:“我还从未出过远门哩。”我揽住她的纤腰,微笑道:“我们反正不急着赶路,沿途但凡有名胜之处,我们便好好游览一番,这次刚好可以一偿你的心愿。”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天空便下起了大雨,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游览的心境。我们冒雨在沿途名胜浏览,虽然天公不作美,可是雨中游览却平添了几分浪漫的情调。这样边走边玩,我们原本可以三天抵达宣城,却足足花去了十天的时间。前方就是曲沽河,大雨仍然没完没了地下着,曲沽河的水位已经上涨了很多。我和楚儿撑着雨伞并肩站在曲沽河岸,看着拍岸的浊浪,禁不住同时发出一声感叹。楚儿道:“这河水如此湍急,我们如何能够过去?”我担心的倒不是渡河的问题,这曲沽河水位如此之高,如果大雨继续下下去,恐怕会有决堤之危,宣地极有可能要面临一场涝灾。易安和几名武士向下游走了一段距离,又回到我身边,大声道:“小主人,地图上标志的桥梁都已经被冲毁,我们还是等雨停了再作打算。”我点了点头,眼前的情况下只好耐心等待。我向易安道:“你带几个人去附近看一看,有没有地方可以供我们暂时歇息。”易安答应了一声,正要离去,却听到楚儿惊喜道:“对岸有一艘大船过来了。”我微微一怔,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烟雨朦胧之中,果然有一艘大船缓慢地向我们所处的方向驶来。等到大船驶近,我们看到船上飘扬着两面旗帜,一面为康,另一面是褚,看来是这里的守将褚大壮派来的船只。我笑道:“没想到刚刚来到宣城便要依靠你父王的照顾。”楚儿笑道:“褚叔叔每年都会来我家里拜会爹爹,他情极其爽直,就是有些贪杯。”说话间,那大船已经停泊在岸边,从船上放下踏板,一名身穿蓑衣的将领带着四名康兵从船上下来,来到我面前道:“来的可是平王殿下?”我呵呵笑道:“正是本王!”那将领慌忙跪倒在在地,恭敬道:“末将杜飞雄奉褚将军之命特来迎接殿下和王妃一行,还请殿下恕小将来迟之罪。”我笑道:“快起来吧,我们也是刚刚到达这里!”杜飞雄这才起身,恭敬地引我们来到船上。这艘大船显然是战船改造而成,船体虽大,可是多处已经残破,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修整过。我们在舱内换上了干爽的一副,重新来到甲板之上。在乌蓬下遥望曲沽河,但见浊浪滔天,水势凶猛。杜飞雄道:“这曲沽河上原来有一座桥梁,可是因为年久失修,昨夜被大水冲垮,我们今日上午方才知道桥梁损毁的消息,褚将军临时调拨了这艘船,让我们来迎接平王的大驾。”我皱了皱眉头,转向杜飞雄道:“曲沽河的水位不断上涨,宣城的官员有没有开始防汛?”杜飞雄道:“启禀殿下,大康向来是军政民分开,抗洪防涝之事归当地官府管辖,我们向来不去过问。”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据末将所知,地方上动员过几次,客货四官府资金短缺,效率低下,除了在几处缺口之处加强了防汛,其它的地方暂时无法顾及。”我不无忧虑道:“据我所知,宣城在最近的五年之中已经发生了三次涝灾,难道地方官员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吗?”杜飞雄道:“殿下,若想彻底治理宣城的洪涝之灾,必须清除曲沽河河底的淤泥,否则便是加高堤坝也没有什么本的作用,可是这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宣城这几年连续欠收,连今年的课税都没有缴上,又哪有钱去兴建水利?”我心中暗自感叹,大康政治的腐朽并不仅仅表现在上层的身上,多年来决策的失误才导致了眼前这个衰落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父皇非但不采取改良经济的内治措施,反而贸然发动对秦国的战争,使这个本就千疮百孔的国家越发雪上加霜。大船逆水上行,在宣城的秋火渡停靠,渡口也是残破无比,稀稀落落地停泊着几艘渡船,也许是因为连日降雨的缘故,艄公也停下摆渡的活计不知去哪里避雨去了。杜飞雄道:“下游还有一个较大的渡口,不过我担心宣城的地方官吏惊扰殿下的宁静,所以才在这里停靠。”我笑着点了点头,这杜飞雄想的倒是什么周到。渡口前早有车马等待,杜飞雄道:“殿下请上车,褚将军早已在军营等待。”我摇了摇头道:“今日我想先去宣城四处看看,你替我回禀褚将军,改日我再去军营拜访。”杜飞雄错愕道:“殿下,天气如此恶劣,您还是先到军营歇息一下,等雨停之后再走。”我微笑道:“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劝我。”杜飞雄只得作罢,让手下士兵帮着我们将行李车辆从船上搬运下来,又留下一名当地士兵充当向导,为我们引路,这才无奈地向我们告别。早在我前往大秦之前,歆德皇便将宣地赏赐给我作为封邑,当地在那时便在宣城郊外为我兴建了一座平王府,先前来到的云娜一行已经在那里落脚。那名向导带着我们冒雨向宣城的方向走去,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宣城的外墙。我看了看宣城的方向道:“易安!”易安听到我唤他慌忙来到我的面前:“小主人有什么事情?”“你先带着士兵前往宣城平王府,我和王妃打算先去城内看看。”易安微微一怔,他显然不放心我和楚儿单独前往。此时暴雨渐渐停歇,天色开始放亮,整个天地被洗涤得异常明澈,空气中饱含着水汽的清新。我和楚儿携手向宣城走去。宣城的破败比我想像中更加严重,城墙多出破损,女墙之上甚至长出了荒草。守城的士兵一个个无打采地靠在城墙边打着盹,身上的盔甲也是破旧无比,国王的行人很少,来往通行自如,并没有人上前盘问巡查。楚儿轻声道:“这里果然使异常贫困。”门前贴着一张告示,因为连日的大雨上面的墨迹已经模糊,我依稀分辨出上面写的是关于征收课税的事情。走入城内眼前又是景象,民房低矮,道路狭窄,路面因为年久失修多出坍塌,泥泞之至。经过的路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显然使生活并不如意。楚儿有些好奇道:“这里看来如此贫困,怎地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乞丐?”我喟然叹道:“乞丐又怎会在这种贫瘠的地方行乞?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们八成都到其他富庶的地区去行乞了。”楚儿道:“这宣城的地方官吏身为一方父母官,为什么不采取措施?”这也是我心中的一个疑问。我们向路人问明了宣城府衙的位置,缓缓行去。衙门也是残破之至,除了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还能显出一点雄风,便是连鸣冤的大鼓也补上了数个补丁,鼓身上的红漆早已剥落,显得落寞之极。门前连一个衙役都没有,这是在任何官府中都难以见到的情形。我和楚儿走入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目瞪口呆,一个衣着破旧的中年书生正在院中喂**,还有一个衙役模样的人正在一旁清理着院内的积水。看到我和楚儿进来,那书生放下手中的食盆,搓了搓手道:“二位是来告状还是来找人?”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冷冷道:“自然是告状!”那书生笑道:“这三年以来公子是第一个前来告状的人。”楚儿道:“知府大人可在这里?”那书生摇了摇头道:“赵大人前往曲沽河察看水情去了,今日不会回来,二位有什么事情便对在下说吧。”他向那衙役喊了一声,两人洗净了双手,向公堂内走去,楚儿低声向我道:“不会吧,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走入公堂,那书生让衙内搬来了两把椅子,微笑道:“二位先请坐,喝杯茶水再说。”我看了看他端来的茶水,清澈见底,分明就是白开水,哪里能够见到半片茶叶的样子。书生道:“在下便是赵大人的文案,公孙禄,两位有什么事情尽管对在下明言。”他看了看我道:“看二位的样子,应该不是宣城本地人氏。”我点了点头道:“我是从外地来的客商。”公孙禄笑道:“很少会有客商到宣城这种地方来,公子这次来恐怕是寻亲的吧?”我点了点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宣城府衙之内为何只有你们两人?”公诉拉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宣城此地过于贫瘠,官府已经连续三年未曾发过饷银,这帮衙役也要生活,总不能饿着肚子在这里当差,一个个实在受不了这份苦,各自寻找出路去了。”门外的母**发出咯咯的叫声,那衙役激动道:“下蛋了,下蛋了!”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公孙禄叹了口气道:“穷固然是件坏事,可也有好的一面,我们整个宣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衙内口道:“路不拾遗是因为无物可拾,夜不闭户是因为家家都没有财物可偷。”我的心情不觉变得沉重了许多。公孙禄道:“宣城这几年灾害不断,课税却逐年增加,稍有能为的百姓都逃亡他乡,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之辈,今年的课税无论如何也是缴不上了。”那衙内道:“公子究竟来告谁的状?”我本来的确是抱着告状的目的而来,告的就是这宣城的知府。可是听完公孙禄刚才的这一席话,宣城目前的情况又岂是这知府一人造成的。公孙禄淡然笑道:“这位公子恐怕本不是来告状的,如果卑职没有猜错,公子便是从康都来的平王殿下。”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的眼力倒是不错。”公孙禄和那衙内慌忙跪下道:“小人参见平王千岁、王妃千岁。”我呵呵笑道:“公孙禄原来你一早便知悉了我的身份,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是也不是?”“平王明鉴!”公孙禄仍然跪在地上。我微笑道:“快起来吧,说说你究竟是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公孙禄这才起身,恭敬道:“平王和王妃衣饰华美气质高贵,在宣城中本就少见,而且赵大人临行之前专门交待平王这两日就会抵达宣城,让我等多多留意。”我心中暗道:“这宣城知府倒是一个正直之人,我从康都一路走来,所到之处,地方官吏无不粉饰太平,仪式隆重,竭尽奉承之能事。唯独这宣城以原貌示人,他之所以这样是不是也想借机让我了解此地的贫瘠,体察百姓的辛苦。”我向公诉拉道:“等赵大人回来,你让他去平王府见我,我先回去安顿一下。”公孙禄连连点头,让那衙内到后院赶了一辆驴车,想送我回王府。那驴子谷瘦毛稀,一副癞样,我又怎忍心让它载我?我笑道:“不必了,从这里到王府并没有太远的路程,我们走回去便成,顺便看看宣城的情况。”公孙禄道:“既然如此,卑职愿为平王引路。”这公孙禄带着我穿街越巷,专挑贫困的区域行走,路途所见满目皆是凄凉的景象,他在一旁向我介绍着宣城最近今年的灾害情况,我和楚儿都听得心酸不已。平王府位于宣城东郊的麓云山下,这里原来是大康第二任皇帝的避暑行,后来便废弃下来。歆德皇当年将宣地赏赐给我以后,勒令当地官府为我修建王府。宣城官府苦于没有银钱,便大胆地将这处早已被朝廷遗忘的行清理改建了一番。公孙禄为人坦诚,对所有的一切并不隐瞒,兼之口齿伶俐,每件事情都陈述得清清楚楚。刚到麓云山脚下,便看到道路两旁不时有衣着破旧的饥民来往,我微微一怔,却不知道他们都到这里来做什么。公孙禄道:“这件事都是平王殿下的恩泽,每日的中午晚间平王府前会施粥,城内的饥民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来此。”我知道这一定是云娜她们在为我建立良好的口碑,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楚儿挽住我的臂膀道:“这是不是你的那几位红颜知己的主意?”楚儿应该早就听说过我有姬妾之事,不过自从我们成婚之后她还从未问过我,我本想跟她商谈此事,每次要开口之时,又生恐她不会接受,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应该是吧……”楚儿狠狠在我臂膀上扭了一把,低声道:“马上就要见到她们,你为何还不对我说明此事?”我轻声道:“我是担心你会不高兴。”楚儿咬了咬下唇道:“我们成婚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风流韵事,不过那时候并不知道你便是萍哥哥,后来我们成亲之后,我便留意此事,可是你装模作样本不向我提起,原本以为你在来宣城的路上会对我说,没想到……”我呵呵笑道:“我正想对你说这件事哩。”楚儿轻声啐道:“信你才怪,如果我不是逼着易安将此事说出来,恐怕待会儿真的要目瞪口呆了。”我讪讪地笑了一声,低声道:“此事我实在是难以开口,我是因为太过紧张你,所以才隐瞒到了现在。”其实以我的身份纳上几个妾侍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不过楚儿身为翼王的女儿,又是歆德皇御赐的王妃,我必须要考虑到她的感受。楚儿轻声道:“易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了,楚儿并非娇蛮任之人,你和她们几个相识于患难之时,我又怎会怪你……”我心中一阵狂喜,搂住楚儿的纤腰,恨不能好好的将她亲吻一番,想到公孙禄还在前方,只好强自压下这个念头。楚儿娇羞道:“不过你不可让她们欺负我。”我哈哈大笑,心中暗道:“恐怕云娜几个对楚儿也是这般的想法。”谈话间已经来到平王府前,却见门前的空地之上支起了五口大锅,里面熬着米粥,几名武士正在给饥民分发着食物。饥民虽然众多,可是秩序维持得很好,没有任何嘈杂和骚乱。正在门前负责此事的突藉率先看到了我,惊喜地大声叫道:“主人回来了!”他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的身上,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所有在场的百姓全都跪倒在我的面前,齐声道:“平王千岁!多谢您的大恩大德……”我和楚儿惊呆在那里,眼眶顿时湿润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感充斥着我的内心,我就是他们的希望所在。我缓缓地挥了挥手道:“全都起来,我向你们保证,从今日起,我会让宣城一天天地变好,让你们的生活变得富庶起来!”云娜、思绮诸女听到消息,慌忙出来相迎,看到我她们一个个都是珠泪涟涟。我示意突藉继续施粥,和楚儿他们走入王府。也许是因为楚儿在场的缘故,云娜诸女都克制着对我的思念之情,对她们来说彼此间要存在一个熟悉和适应的过程。我将她们一一向楚儿介绍,楚儿表现得雍容有度,微笑着和她们打着招呼,最可恶的还是燕琳这刁蛮公主,她趁着别人未曾注意之时,狠狠地在我腰后拧了一把,痛得我险些大叫出来。楚儿向延萍道:“萍姨,你带我先去休息一下,奔波了几天,我有些累了。”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和云娜她们故意制造诉说衷情的空间,内心中对她的善解人意暗暗感激。楚儿这边刚刚离去,诸女一窝蜂冲了上来,揪耳朵的揪耳朵,捏鼻子的捏鼻子,下手最重的自然还是燕琳。燕琳气呼呼道:“好你个龙胤空,怪不得留在康都舍不得回来,原来你的这个林楚儿这么漂亮。”我好不容易逃脱了她们的刑罚,躲到云娜身后,微笑道:“你们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当然……”我指了指燕琳道:“你长得虽说差了一些,也勉强能够算上一个绝代佳人。”“贼!”燕琳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向我冲了上来,却被我一把揽住纤腰整个抱了起来,俯身捉住她的檀口,‘波’地一声亲了一个响亮的嘴儿。燕琳还要骂我,嘴唇又被我堵住。我抵开她晶莹整齐的贝齿,舌头伸入她湿润芬芳的檀口之中,当着诸女的面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诸女看得脸儿都红了。放开了燕琳,这小妮子刚才的那点怒气早已被我吻到了九霄云外。我逐一搂住思绮、瑶如每人都香了一个嘴儿,最后才来到云娜面前,先伸手了她的小腹,微笑道:“果然大了许多。”燕琳捂住双目道:“你这个贼,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云娜温婉一笑纵体入怀,多日以来的想念尽溶入浓浓一吻之中。慧乔和采雪并不在王府之中,问过云娜才知道,她们两人一早便在唐昧的护送下给饥民送药去了。云娜不无忧虑道:“胤空,这宣城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我们来到之后,看到这里灾情严重,便动用了部分资金让焦大哥去临近的州县购粮,可是僧多粥少,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毕竟太过薄弱。”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过,马上我就会上书父皇,要求他免去宣城今年的赋税。”云娜道:“前些日子我和这里的知府赵大人谈过此事,这三年以来他上书无数,可是歆德皇始终不为所动,坚持让宣城缴纳课税。”我淡然笑道:“我相信父皇一定会答应。”云娜有些迷惘地看了看我。我笑道:“当初他赏赐给我的十一万金,知道今日都没有兑现,我便用那笔赏钱来抵消宣城的课税。”燕琳在一旁道:“我虽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是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便是我们动用所有的财产,也难以解决整个宣城居民的困难。”我点了点头道:“所以要想摆脱困境必须依靠宣城百姓自己。”云娜正要说话,门外又响起一声霹雳,刚停歇不久的大雨再度落了下来,她不由得面露忧色道:“这两日曲沽河的水位不停上涨,我从王妃支取了三万两银子让赵大人去抗洪,不知道形势会怎么样?”

    第七十五章【家园】

    我看到瑶如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神情显得颇为黯淡,不由得心中奇怪,牵住她柔荑道;“你怎么了?见到我好像并不开心?”我这么一问,瑶如竟然掩住面孔啜泣起来。思绮慌忙搂住她肩头轻声劝慰。云娜幽然叹了口气道:“田伯父在途中失踪了。”我微微一怔,马上意识到田循肯定是逃跑了。此人的确奸猾无比,我还他自由,让他父女团聚丝毫没有将他感动,他八成是想自己寻找缪氏宝藏。我内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悔,当初我竟然忘记让云娜多多留意他的动向,以至于让他钻了空子,心中着实对田循恼恨到了极点。庆幸的是他即便是拥有那本账本,也只是藏宝图的一半而已,终究无法找出缪氏宝藏的下落。云娜道:“思绮,你带瑶如先回房去休息,我们一定可以帮你找到田伯父的下来。”她又向燕琳道:“琳妹,你去王妃那边陪她说说话儿,不要让她感觉到我们姐妹慢待了她。”燕琳一双妙目瞪得滚圆,她也没有想到云娜会将这个棘手的任务交给自己:“云娜姐姐……我生来就不会说话,要是得罪了人家平王妃,以后我岂不是没有好日子过?”云娜温婉笑道:“知道就好,家和万事兴,我们姐妹之中就属你出身高贵,你和林楚儿一定有许多共同的语言,其他人未必能够和她谈到一块儿去,这件事想来想去还是你去最为合适。”燕琳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道:“既然姐姐让我去,我便去,不过要是和她吵了起来,你们可不要怪我。”看着燕琳诸女对云娜心悦诚服,我内心也是欣慰无比,搂住云娜的纤腰让她坐在我双膝之上:“我的完颜大将军果然厉害,就连燕琳这个刁蛮丫头也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佩服佩服。”云娜轻声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要不是因为她们几个都深情对你,又岂会甘心如此付出?”我不无担心道:“你为何让燕琳去,这小妮子嘴巴最不会说话。”云娜神秘一笑:“从刚才林楚儿一进门我便知道她聪颖过人,雍容大度,燕琳的脾气虽然不好,可是情爽直。你放心,以林楚儿的心机,轻易便可获得燕琳的好感。”我呵呵笑了起来,有云娜在我的身边,的确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云娜道:“刚才我看到府衙的公孙先生随你前来,你不可怠慢了人家,此人虽然官职不高,却极有才学。”我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和诸女倾诉别情,将公孙禄晾在了门外。我慌忙起身向门外走去,却见门外的施粥已经停止了,饥民全都聚集在空地之中,听公孙禄说着什么。公孙禄看到我出来,慌忙停住话语,来到我面前道:“平王殿下,刚刚得到曲沽河方面的消息,临子坡河段出现险情,我正在说服他们前去相助。”我点了点头道:“情况怎么样?”公孙禄黯然道:“水位仍然在不断上涨,恐怕大堤要保不住了。”他低声补充道:“临子坡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河段,如果一旦决堤,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个宣城都会被洪水淹没。”我重重点了点头,唤来突藉道:“你去宣城军营,向褚大壮将军求援。”公孙禄道:“平王大概不知道,陛下有令,军队与民政必须分开,各负其责,调用军队想要得到朝廷的批准。”我仰望郁的天空,大声道:“宣城是我的封邑,这里的土地由我治理,无论是兵是民,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便有义务保卫家园!突藉,马上去!”我大步来到人群的前方,目光逐一地扫过他们布满沧桑和忧郁的面庞,天空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强调出我唇角坚毅的轮廓,我大声道:“乡亲们,我便是龙胤空,从今日起我和你们一样都将生活在宣城这片土地上。”话语刚落,一声震彻天地的霹雳声响起。我大声道:“我知道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期望我能够改变你们的生活,从贫困和窘迫中将你们拯救出来,你们错了!”场面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我目光灼灼道:“因为真正可以拯救你们的是你们自己,这片土地就是我们的父母,他虽然贫穷,我们却不可以抛弃他。要想改变这一切,仅凭我龙胤空一人绝对办不到,需要的是大家,需要的是宣城千千万万的儿女,他的命运便是我们的命运,他的未来便是我们的未来。”我伸手指向曲沽河的方向:“大堤危在旦夕,宣城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要怎样去做呢?”我脱下身上的长袍,迎着风雨大步向曲沽河的方向走去。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已经感动得哭泣起来。易安、公孙禄含着热泪跟在我的身后,一个人走了出来,又一个人,十个人、百个人,人数越来越多,我们的队伍不断地发展壮大着。每个人的头颅都高高的扬起,他们虽然瘦弱不堪,可是眼中都充满了希望。一路上雨还在不停地下着,眼中看到的都是水的世界,河水暴涨,路边的农田已是一片汪洋,沟渠涵洞都已经灌满了雨水,道路上到处是山上落下的泥石和树木,路面泥泞不堪,有些泥浆甚至没到了膝盖,本来半个时辰的路程足足花去了我们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只有来到临子坡,我才真正感到洪水的威力,临子坡的大堤之上,已经有近千名百姓在加高维护着大堤。因为腰刀对面的山坡上挖取填土,然后再运到大堤之上,用麻袋装好,垒高堤岸,需要相当的人力。我们马上便加入到运土的队伍之中。风雨中所有人都忘记了尊卑贵贱,全身心地投入和洪水的抗争和搏杀之中。这边的险情刚刚派出,另外一边的河段又出现了缺口,一道迅疾的水流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力,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洪水发出惨烈的哞叫,混合着沙石泥屑,猛然从缺口喷出来。缺口距离我的位置很近,我迅速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兄弟们!用身体堵住洪水!”我和手下的十余名武士手挽手组织起水墙,堵住水流的缺口,水流巨大的冲力险些将我们冲了出去。马上我们的身后又出现了另外的一排人墙,洪水浸透了我们的衣衫,躯体感到阵阵的凉意,可是我们的内心却是无比火热。百姓们抬起土包填塞这个缺口,不幸的是,用来装土的麻袋已经用完了,单凭我们身体组成的人墙应该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身后的人群忽然发出一声欢呼,我回首望去,却见远方一支队伍正向大堤的方向开进。我的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褚大壮派出的军队在关键的时候终于到达了。五千名士兵马上就加入了抗洪的战争中,他们带来的数千个麻袋顿时派上了用场。两个时辰之后,缺口终于被我们成功堵住。上苍仿佛被我们的努力所感动,大雨开始渐渐停歇。我疲惫地抹去脸上的水渍,向堤坝上走去,却见曲沽河水仍然汹涌奔腾,不过河水上涨的趋势已经减缓下去。士兵和百姓在大堤上检查有无隐患,军民之间配合得相当默契。“平王殿下!”公孙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过身来,却见他陪着一位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者向我走来。那老者来到我面前屈膝跪下道:“宣城知府赵东齐拜见平王千岁千千岁!”我慌忙搀起他道:“赵大人快快请起。”我也没有想到着赵东齐看起来竟是如此衰老,要知道他的履历上只不过才四十五岁。赵东齐来到我身边站定,看着滔滔水流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大堤肯定不保,宣城必然被淹。”我笑道:“宣城乃是本王的封邑,本王自当全力造福这一方百姓,第一件事就是要保住他们的家园。”赵东齐道:“这曲沽河每年都会泛滥,这两年虽然不断加高堤坝,可是上游来的河水掺杂着大量泥沙,让河床不断升高,如今河床已经高出地面,成为名副其实的悬河。”我点了点头道:“此次雨季过后,我想方设法清淤。”赵东齐惭愧道:“下官身为一方父母官,却将宣城治理成如此模样,还望平王治罪。”我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赵大人,我来到这里便是想看到一个祥和的宣城、富庶的宣城,从今日起,我会尽量提供给你一切的便利,希望年能够向我证实你管理此地的能力。”赵东齐的双目中流露出无比激动的目光。我鼓励他道:“赵大人尽管放手去做吧!”赵东齐将前来抗洪的人员一共分成了三组,每一个时辰进行一次轮换,在我的要求下,他将我编到了其中一组。我身先士卒的表现极大地振奋了人心,人们忘记了饥饿与疲劳,充满勇气地投入到和洪水的斗争之中。黎明的时候,天空仍然郁,我从堤坝上下来,徇情渐趋稳定,这段时间洪水并没有继续上涨的趋势。负责熬粥的易安向我走了过来,微笑道:“小主人,几位王妃来看你了。”我微微一怔,抬头向远处望去,却见楚儿和燕琳微笑着向我跑来,我迎了上去,握住两位爱妻的柔荑:“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还是回去安安心心地等我。”燕琳道:“你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她看到我面颊浮肿,眼中布满血丝的模样,眼圈登时便红了,泣声道:“你怎么不懂得爱惜自己,这些事情何必要自己去做?”楚儿也是双目湿润,她轻声道:“以身作则才是为王者的本分。”掏出丝帕为我擦去脸上的水渍,心疼道:“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注意保重身体。”燕琳忽然想起一事,抓住我的臂膀道:“慧乔也来了,正在那边熬药呢。”我心中大喜,和燕琳楚儿向前方的大树下走去,却见慧乔正站在一口大锅旁,指点武士将带来的草药放入锅中。大锅边温度极高,火焰映红了她娇艳的俏脸,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我来到她的身边,慧乔看到我,美眸中充满了柔情,她深处柔荑悄悄和我相握,绵绵情意尽在不言中。我们双手摩挲了好久,我才开口道:“这些草药是用来干什么的?”慧乔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口大锅中烹煮的草药可以用来预防瘟疫。”她特别说明道:“这是孙先生留给我的药典上所记载。”楚儿拿着一个食盒来到我身边,柔声道:“胤空,你一夜未曾进食,我特地烹制了几样小菜,你快些吃吧。”我答应了一声,可是想到周围士兵百姓多数都未进食,自己要是独享好像不好。楚儿似乎知道我的顾虑,她轻声道:“我们这次让武士带来了两车谷物,正在熬粥,待会就可以分给百姓食用了。”我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道:“留着我回去再吃,我还是跟百姓一起吃粥。”楚儿点了点头,将食盒重新放到一边。燕琳道:“胤空,我也不会做饭,也不会熬药,向来你累了一夜,我帮你按摩一下肩膀吧。”我呵呵笑了起来,在大树下坐了,燕琳喜滋滋地来到我身后,握起粉拳轻轻地在我肩上捶捏起来,我惬意地闭上双目,中充满了信心和勇气,有她们在我身边,无论环境如何地困难,都是一种幸福的考验。“胤空!”睡梦中楚儿拼命摇晃着我的手臂,我睁开酸涩的双目,顺着楚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橘红,这让人心动的色彩将天水之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在水天交接的尽头,依稀可以看到点点的金光在跃动。我激动地站起身来,楚儿挽住我的手臂,轻声道:“天放晴了。”我默默凝视着天空,心中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天边地那抹红光越来越亮,在红光的边缘处,一道七彩的彩虹弓起于天水之间,彩虹仿佛是凭空升出,并未形成一个完整的弓形。她漂浮在远方,好像是从水中升起,又好像来自于天空之中。漂浮的半截彩虹显得更加鲜艳,既像是雨过天晴的符号,又像是在呼唤着艳阳的来临。随着那彩虹的颜色越变越淡,水面上仿佛有万千条金色的长蛇在舞动,金蛇围绕的衷心,一轮夺目的骄阳终于露出了水面。所有人同时欢呼了起来,我望着那轮朝阳,眼眶竟然湿润了。不知是谁第一个喊起:“平王千岁!”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沿着曲沽河的水流迅速地传荡,传遍宣城的每一寸土地。曲沽河在肆虐了半个月之后,终于恢复了昔日的平静,雨季已经过去,宣城百姓的脸上终于出现难得的笑颜,这笑颜和欢乐是我带给他们的。经过抗洪之后,每个人都相信,我将会带着他们迅速地走出困境。送往康都的奏折终于得到了回复,歆德皇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十一万金的赏赐抵消了宣城百姓两年课税。消息传来之后,整个宣城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我的名字在百姓中争相传颂着。轻易便赢取了民心,却没有让我感到沾沾自喜,我深知,宣城的情况并不能在短期之内彻底改变。连年泛滥的河水,已经让不少良田变成了淤地,宣城的百姓多数都放弃了自己的土地,谁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苦耕种的土地,一到雨季便化为泡影。要想重新让百姓恢复信心,回到土地继续耕作,必须将曲沽河这个隐患彻底消除。针对这一问题,我和赵东齐、公孙禄进行了一番深谈。菜虽然简单,可是经过楚儿和采雪的心烹饪,每样菜式都是色香味俱全,酒也是宣城本地所产的村杜窑。因为今日我宴请的主宾是赵东齐、褚大壮、公孙禄三人,今晚的酒席是我经过一番考虑方才定下的,留给下级官员一个同甘共苦、艰苦朴素的形象至关重要,只有那样他们才会认为我是真正从百姓的利益出发,是全心全意为大康办事。酒过三巡,我微笑道:“今日本王请三位过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商谈宣城未来的发展。”赵东齐恭敬道:“平王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明言,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呵呵笑道:“赵大人言重了,我今日之所以在家中摆下酒宴,便是想大家在这种平等的气氛下畅所欲言,共同为宣城的未来出谋划策,早日让宣城拜托目前的困境。”褚大壮道:“褚某虽然是一介武夫,可是毕竟在宣地多年,我觉着宣城若想彻底改变困境,首先要处理好几件大事。”我们把目光全都投向褚大壮的身上。褚大壮道:“第一便是曲沽河,宣城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步境地首先便和曲沽河有关,近几年洪灾不断,良田大半都被淹没,这曲沽河便是罪魁祸首。”他饮了一杯酒,咂了咂嘴道:“第二便是居住在山内的那些胡族部落,他们经常出山滋扰山脚下的百姓,抢劫他们的牲畜,搞得**犬不宁,民不聊生。”他叹了口气道:“我身为宣城驻军的统领,这件事我褚大壮应该责无旁贷。”我微笑不语,心中自然也是这么认为。驱逐胡虏,维护当地治安是褚大壮的职责,胡虏的猖狂滋扰,和他的防护不力肯定大有干系。褚大壮道:“这些胡虏居住在山之中,行动迅速,行踪诡秘,我虽然多次派兵围剿,可是一进入山便失去了他们的影踪,这几年我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只可惜始终没有除胡虏之法,却因此损失了不少士卒。”我心中暗道:“这褚大壮还是在对付胡虏的战略上除了问题。”表面上并没有即刻指出。赵东齐道:“那些胡人部落这两年很少出山掠夺了。”公孙禄叹道:“那时自然,山脚下的居民大都逃亡别处,那一带变得渺无人烟,他们已经无财物可抢。”赵东齐道:“所以下官认为当务之急还是治理曲沽河,只有改善宣城的环境,才能让百姓慢慢地回到耕作之中。”褚大壮道:“这个道理每个人都知道,可惜要做起来恐怕是难上加难。曲沽河的问题乃是多年来累积而成,要想将它彻底地治理疏通,恐怕要花上大量的人力和金钱。人力方面集合宣城的百姓加上我手上的士卒也许能有一番可为,可是工具、事物、材料,无一不需要金钱,以宣城目前的财政状况,恐怕只是天方夜谭。”公孙禄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不知道平王殿下能不能说服陛下向宣城调拨一些款项?”我摇了摇头,目前大康国库空虚,这次歆德皇能够免除宣城两年的课税已经实属开恩,想让他拨款给宣城本没有任何的可能。几人同时沉默了下去,没有资金,治理曲沽河只能成为一个空谈。我放下酒杯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曲沽河两岸乃是淘金的热土?”赵东齐接口道:“的确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已经是大康建国之前的事情,而且当年过渡的开采已经让此地的矿藏大量减少,这些年随着水流的冲蚀,那些所谓的金矿早已不见踪影。”公孙禄道:“最后一个淘金场也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关闭,宣城现在已经没有金砂了。”我微笑道:“若是我们能够再淘出金子会怎么样?”三人并不明白我的意思,一个个迷惘地看着我。褚大壮第一个说道:“要是能掏出金子,我们便拥有了治理河道的资金,自然蚀取之于水用之于水。”我双目转了一转,进一步提示道:“如果我们重开淘金场,而且产出大量的金砂,又会怎么样?”赵东齐道:“若是能够淘出大量的金砂,恐怕整个大康的淘金商人都会蜂拥到这里来。”公孙禄双目一亮,他终于懂得了我的意思,目光中露出激动之色。我笑道:“公孙先生好像猜到了我的想法。”公孙禄恭恭敬敬向我做了一揖道:“卑职妄自猜测一下,宣城要想迅速恢复元气,必须要有大量的资金注入,平王的意思可能是借着淘金之事吸引大量的客商来到宣城,带动宣城一方的经济。”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仰望空中的明月道:“要想改变宣城的面貌,单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依靠朝中拨款,本不可能,宣城有没有这么多资金,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外力,可是没有人会向一个又穷又破的地方投入资金,除非这个地方有巨额的利润。”我微笑着转向他们道:“我找你们来,便是想联合上演一出好戏。”这下他们全都明白了我的意思,一个个望向我的目光充满了钦佩。我大声道:“我已经让人买下了曲沽河临子坡附近的三座废弃金矿,修正之后最快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开工,有一点我可以保证,短时间内,我可以挖掘出大量的金砂。”我向褚大壮道:“褚将军,在我开工之后,你要派士兵日夜巡查整条曲沽河的河段,而且重点将曲沽河两岸废弃的金矿全部给我重点保护起来。”褚大壮愉快地答道:“平王殿下尽管放心,这件事便包在我的身上。”我向赵东齐道:“赵大人马上起草一份告示,在我开工之后,严令百姓不得接近曲沽河周围的金矿,更不许百姓私人淘金,凡有违抗命令者,定斩不饶。”“下官一定做好这件事。”我又嘱托道:“这张告示要贴遍宣城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位百姓都要知道告示的内容。”公孙禄道:“可是当淘金商人来到宣称之后发现宣城并没有资源丰富的金砂会怎么样?”我微笑道:“曲沽河两岸大大小小的废弃金矿共计有二百三十五座,公孙先生只需要将金矿的具体位置,当年的产量全部整理出来,就算完成了人物,其它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他们离开以后,楚儿和云娜两人笑着走了出来,向来刚才我和他们的谈话被她们两个听到。云娜笑道:“相公好高明的主意。”在我的要求下,她们几个都开始用相公来称呼我。我笑道:“这主意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说起来还多亏了燕琳给我说的一件事情。”“什么事情?”二女同时问道。我搂着两女香肩在凉亭中坐下:“中山国多产美玉,而美玉自山中开采而出的时候,外面都裹着石甲,表面上看去和寻常石块无异。当地有赌玉之说,由工匠破开玉石外层的部分石甲,以露出外面的丁点玉质来判断整块玉石的价值。有商人以廉价购得价值连城的美玉者,更有商人以千金却换得顽石。”楚儿笑道:“我们的平王殿下是不是想用一块顽石去换取商人的千金呢?”我搂住她的纤腰向身边紧了一紧道:“有何不可呢?”楚儿道:“你的主意虽然好,不过别人赌玉之时,还能够窥得美玉的一斑,这才是驱使他们敢投入重注的真正原因,曲沽河两岸的废弃金矿本产不出大量的金砂,你又拿什么去吸引这些商人呢?”我笑道:“真正的商人都是投机家和冒险家,我会给他们一个充分的心动理由。”我低声道:“我已经让唐昧和突藉去晋国购入大量的金砂,我的三座金矿一旦开始生产,金砂的产量就会让人瞠目结舌。”云娜道:“即便是那些商人被你蒙骗了,可是他们一旦意识到矿中没有金砂,以后谁还会上你的当?”我故意叹了口气道:“难怪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总是笨一些,我智勇双全的完颜大将军也会有想不透的时候。”云娜轻轻在我口捶了一拳,螓首靠在我的肩头,娇声道:“你说嘛。”我得意地笑道:“我会将这二百三十五座金矿全部转卖出去,即便是每座金矿只卖到一千金,我的手上便会拥有二十多万金,这笔资金治理曲沽河已经绰绰有余。”二女同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道:“天下间又岂会有这么多的商人上你的当?”我充满信心道:“你们等着瞧,马上宣城在天下人的眼中将变成一块宝地。”要想做成这件事情,仅仅靠过人的胆色的想像是不够的,官府、军方和我的紧密配合让整条曲沽河在短短的一月之内变得异常神秘。我名下的三座金矿正式开采,金砂源源不断地被淘出,其实生产出的金砂是我让唐昧他们从晋国悄然购入,最后的淘金和炼金没有掺假,都是我专门聘请的工匠所为。曲沽河两岸所有的金矿都被褚大壮的军队严密看管了起来,赵东齐按照我的意思将告示贴遍了宣城的每一个角落。宣城出产黄金的事情通过告示,通过百姓的私下相传,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康,短短的时间内,甚至大康周边的诸国夜知道了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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