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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 3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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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集【衷情】(上)

    我和唐昧并辔行进在大军之中,我们的身后就是护送燕琳的队伍,这一千名士兵全都是从龙骧军中抽调而出。《+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m.xiangcunXiaoshuo.org》由龙骧军副统领李雄信负责统帅,一行千余轻骑护送着载了公主燕琳、三十名陪嫁女的三十六辆马车和载粮食杂物的四十辆骡车,浩浩荡荡,由午门离开了秦,沿着城中干道向南门行去。  按照事先的安排,白晷和燕元宗会随中军前进,公主的送亲队伍尾随在中军之后,在我们的后面才是押送粮草辎重的供给部队。  秦都的百姓听说将士远征,都早早的站在道路两旁,手捧酒水食物,为远征将士送行。其中有不少人的亲人都在军中,依依惜别之时,场面悲伤无比,一时间满眼满而都是哭声一片。  李雄信从后面赶到我的身边,大声道:“平王殿下,前方百姓阻住去路,我们暂时先在这里等候,等大军出城以后再出发如何?”我这次的身份是遣婚使,他对我的态度相当恭敬。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转身向唐昧道:“我们去前面看看!”和唐昧纵马向前方行去。却见前方队伍行进极为缓慢,许多士兵都在和亲人难舍难离,军中的士官挥动藤条大声呵斥,怎奈前来告别的百姓太多,他们本岂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  唐昧感叹道:“这场战争过后,秦都又不知要增加多少孤儿寡母。”  我沉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是有战争便会死人,如果他们继续留在秦都享受暂时的安逸,恐怕连这些孤儿寡母也保不住命!”  前方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人群从中让出一条缝隙,却是白晷带着两名将领纵马来到。  白晷将马鞭递给手下,稳稳站在马鞍之上,朗声道:“各位大秦的父老乡亲!”  人群中不少人马上喊出了白晷的名字,整个嘈杂的场面突然静了下来,白晷在边关抗击胡虏多年,英名远播,在大秦百姓心目中的威信极高。  白晷大声道:“我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父母兄弟,都有妻儿子女,谁不想守着父母妻儿安安乐乐的生活在自己的家园?”他的语气充满了激动之情:“可是东胡已经从我们的北方侵入了大秦,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贪图安乐,明日可能他们就会攻破大秦的防线,我们此去不仅仅是为大秦的版图,不仅仅是为了皇上的疆土,更是为了在场的每一位!”  他猛然抽出腰间长剑,闪电般划过自己的左掌,鲜血沿着他的手掌缓缓滴落。  白晷充满深情道:“白某今日以此血铭志,决不让任何一位将士无辜的牺牲自己的生命,更不会让胡虏踏足我大秦的一寸土地!”  他的豪情壮语顿时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身边那名将领趁机大喊道:“誓杀胡虏!保我河山!”  百姓和将士齐声大喊了起来,激情和壮志顷刻间取代了悲伤和离情,我和唐昧对望了一眼,连我们都不得不佩服白晷掌控大局的能力。  队伍开始重新行进,白晷拨转马头加入了大军之中。  人群中忽然一个凄楚的声音道:“爹爹!”  我循声看去,却见思绮在凌凤的陪同下拼命挤开人群向白晷的方向追去。  白晷回过头,用力的抿了抿双唇,猛然扬鞭重重的落在骏马身上,全速向队伍的前方赶去。  思绮泪流满面,还要向前追的时候,却被身边的人群推倒。  我纵马冲了过去,惊走周围人群,来到思绮的身边,翻身下马,将她扶起。  凌凤这才分开人群,冲了过来。  “你有没有事?”我关切的问道。  思绮含泪摇了摇头,妙目盯住我轻声道:“平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我微笑道:“我奉命北上,跟随皇上亲征,顺便护送公主前往高丽完婚。”  思绮美目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悲伤,我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轻声道:“思绮小姐有什么事情让我转达给白大将军吗?”  思绮幽然叹了一口气道:“爹爹此次出征不知何日才能回还。”  我心中暗道:“恐怕白晷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口中却道:“白大将军此去定然会很快击退胡虏,早日凯旋。”  思绮点了点头,轻声道:“北疆天寒地冻,平王殿下也要小心身体……”她俏脸绯红,显然说出这番话颇费了一番勇气。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思绮从凌凤手中拿过一个包裹递给我道:“里面是两件貂皮坎肩,你帮我将其中一件交给爹爹……另外一件你自己穿吧……”  我不由得心中一荡,思绮这两件坎肩分明都是为父亲准备的,见到我马上分了一件给我,足见我在她心目中已经占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唐昧在身后提醒道:“公子!我们该出发了!”  我这才依依不舍的向思绮道别,翻身上马和唐昧加入到队伍之中。  快到城门的时候,我转过身去,却见思绮仍然含泪站在原地,痴痴遥望着我的方向。  队伍走出城门,唐昧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他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来!”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马嘶,却见焦镇期骑着我的那匹黑狮子,乐呵呵来到我们的身边。  我这才知道唐昧所等的人竟然是他。  焦镇期笑道:“公子远行为何不带上你的黑狮子?”  我看了看黑狮子,它似乎已经恢复了当初的神骏,笑道:“看来它更喜欢你这个主人,这匹马我便送给焦大哥了。”  唐昧笑道:“焦大哥答应我,陪同公子一起前往北疆!”  “真的?”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惊喜,本来我就有意想请焦镇期一起前往,可是考虑到他还要照顾山村的孩童,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看来这件事一定是唐昧所为。  焦镇期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公子乐不乐意?”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我们三人相视而笑。  离开秦都之后,大军明显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送亲队伍不得不随之加快。李雄信来到我的面前道:“殿下,晖宁公主请你过去一下。”这位晖宁公主燕启月是宣隆皇的同胞妹子,此次随同我们一起送亲,她婚后三年便丧夫,宣隆皇特许她返回皇居住,协助晶后打理一些内杂务,我猜测到,她极有可能就是晶后安在送亲队伍之中的耳目。  来到她的座车旁,燕启月掀开车帘,露出头看了看我道:“平王,太后说这次的事情由你统一负责!”  我微笑道:“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  燕启月道:“我们这些人不比那些军士,其中有不少弱质女流,照这样匆匆忙忙的追赶下去,恐怕到不了淞江城,很多人就会累病……”她向身后燕琳的座驾指了指:“我和那帮内倒还没有什么,可是万一九公主有什么差池,我们该如何向太后交待?”  我犹豫道:“可是太后的意思是让我们尾随大军,确保公主的安全……”  燕启月不悦道:“安全重要,公主的健康更加重要,从这里到淞江城完全都在大秦的境内,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再说我们的后面还有运送粮草的供给部队,安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转身和李雄信商量了一下,将队伍行进的速度减缓了下来。  我马上就领教到这位晖宁公主的麻烦,她对我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时刻都和燕琳在一起,我很难有接近燕琳的机会。  两天过后,我们和大军已经拉开了相当的距离,晚间歇息的时候,我和唐昧、焦镇期三人在帐中饮酒,焦镇期看到我心绪不佳,还以为是旅途劳顿的缘故,微笑道:“公子多喝两杯,睡上一觉,保管你神清气爽,疲惫全消。”  我苦笑道:“我并不觉得劳累,只是有点心烦……”  唐昧虽然不清楚我的具体计划,可是我和燕琳之间的私情他也有所觉察,低声道:“公子可是为了九公主远嫁之事?”  我捻起酒杯,把酒水饮得一滴不剩,这才道:“我有些事情相对燕琳说,不过这个晖宁公主终日对我虎视眈眈,我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焦镇期呵呵笑了起来:“我还当是什么事情,这事好办,待会我潜入她帐内将她击晕就是……”  我摆了摆手道:“焦大哥对付一个妇孺之辈,岂可如此残忍。”我低声道:“弄些泻药洒在她的早餐里,让她连拉几天便是!”焦镇期和唐昧同时大笑了起来。  燕启月从第二天早晨开始便吃到了苦头,中午的时候她已经几近虚脱。让女把我叫到她的车钱,无力道:“平王……我们……是不是歇一歇……”  我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暴露:“七日之内我们必须要抵达凇江城,如果沿途这样耽搁,我们很难在约定的时间到达……”我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这件事有任何差池,恐怕公主殿下在太后的面前也不好交待!”  “好了!都听你的……”燕启月尖叫了一声,随即痛苦的皱起了眉头,我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心中暗道:“我看你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  午间歇息的时候,燕启月已经老老实实的躺在车上了,将士们就地支起炉灶,生火做饭。  我们的营地驻扎在一条小河旁边,河水在巨石的两岸间流过,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给浓绿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绿水形成使人心颤神摇的强烈对比,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美。上流处险峰罗列,悬崖耸峙,置身之处地势趋平,流水潺潺,林木青翠,再往下去则是茫茫荒野,直至极目远处,才又见起伏的山峦。  唐昧低声提醒我道:“九公主!”我转身看去,却见燕琳从车上下来,远离人群,来到小河边静静伫立,她纤柔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无比孤单。我默默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咳了一声。燕琳并未回转身子,冷冷道:“你毁去了我的一切……”我默然无语。两行晶莹的泪水自燕琳的美目中缓缓流下,她轻声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她缓缓转过娇躯,美丽的面宠在天空云霞的映照下,全然浴入一片光彩里,她的目光充满幽怨,我这几天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她的模样,她憔悴了许多,俏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掩饰的倦怠之色,这两日夜来的奔波,已给她的脸蛋印上了浅浅的苍白,看上去。她是真有些累了,那是一种美丽的娇慵与诱惑的倦怠,更平添了几分诱人。  燕琳冷冷盯住我,漠然道:“在你心中究竟有没有真正爱过我?”我向前走了两步,他的目光落在了河水之上,借机逃开了她幽怨的目光。燕琳冷冷道:“我从小生活在闱之中,从未享受过一刻幸福的生活,自从认识你以后,我才知道生命竟然如此美好而灿烂……”我知道她话后的含义,正是自己将她的这份期待完全抹杀了。  燕琳的目光落在前方山崖的一朵白色百合花上,久久不愿离去:“好想闻闻自由的花香……”我的心中忽然涌起无匹的勇气,大步来到前方山崖之下,手足并用,向崖顶攀去。爬到中途的时候,我脚下突然一滑险些从山崖上跌落下去,双手死死抠住岩石的缝隙,手掌的皮肤被糙的岩面摩擦的疼痛异常。  燕琳发出一声惊呼,她关切道:“你……快下来,我只是随口说说……”

    第三十六章【衷情】(下)

    我倔强的咬住下唇,稳定身形之后,一把抓住前方的树藤,运劲借势,“呼”一声凌空翻身,越过了前方最为复杂的地段。成功的来到那朵百合之前,我双足缠绕在藤条之上,小心采撷下那朵百合,将花枝含在口中,身躯趁着藤条回荡之势,准确的握住下一个落点。沿着原路小心的退回,在距离地面还有三丈之处,一个曼妙的旋转,潇洒地落在燕琳身旁,经过秋月寒的点拨,我的武功进境突飞猛进。  我将手中那支含露的百合递向燕琳面前。她美目含泪接过那朵百合,看也不看便掷入河水之中,颤声道:“你除了会夺去别人自由,还会做些什么?”  我充满深情的盯住她的双目,低声道:“难道你以为,我会将自己的女人亲手送给别人?”  燕琳的美眸露出几分惊异之色,她显然对我已经失去了当初的信任。  我压低声音道:“我发誓,决不会让你嫁到高丽去……”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燕琳转身向小河旁走去,她踩在湿滑的卵石上,突然尖叫了一声,失足落入了水中。  我大惊失色,顾不上脱去外袍就跃入了水中,游到燕琳的身边,伸臂抱住了她。却见燕琳唇角泛起一丝迷人的微笑,她的纤手在水下轻轻抓住我的下身:“你这混蛋,若是再敢骗我,我让你永生永世碰不得女人。”我这才知道她是故意落入水中,引我来救,好贴近我说些知心话儿。我紧紧搂住她的娇躯,低声道:“我一定会着你离开这里。”  远处的女和士兵看到这边突然的状况,全都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我表面上装出尽力施救的样子,却带着燕琳游到了河心,低声将我的计划一一告知与她,燕琳此时才知道我一直都未曾将她放弃,纤手紧紧搂住我的身躯,柔声道:“能让你如此待我,我……便是真的死了也毫无怨言……”款款深情让我为之动容。  在士兵的帮助下,我带着燕琳重新回到了河岸之上,几名女慌忙为她披上了毛毯,护送着她返回车内。  我脱下外衫,换上唐昧带来的干爽武士服,遥望燕琳座车的方向,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会想到如此的方法和我接近,看来我将她变成一个真正女人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她的头脑。  所有人都看出燕启月在刻意延缓着我们行进的速度,李雄信已经不止一次要求我劝劝燕启月,他生恐在规定时间内无法抵达松江城。  我知道燕启月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避免燕元宗和燕琳接触,我也乐得她这样,燕元宗虽说跟白晷一起先行,可是以他对燕琳的眷恋,保不准他中途变卦在凇江城等我们,若是真的那样,燕琳提前到达凇江城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让我意外的是,征途之中,始终没有传来燕元宗回头的消息,他和白晷已经离开凇江城往北,看来并没有和燕琳相见之意,我越发想不透这件事,究竟是什么让燕元宗突然转,这么多年的畸恋竟然可以说放就放。  焦镇期和唐昧分别驰骋在我的左右,我们和后面的队伍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越往北走,越是显得荒凉,一连两天已经没有看到任何的人烟。  纵马来到土丘的高处,前方是一片滩涂,遥望远方空空荡荡,满目疮痍,虽然还是下午,天气已经变得郁了许多,浓重的云层开始在空中聚集。  焦镇期道:“看来马上就要变天,今日我们还是先在土丘后歇息。”  我点了点头,这里距离凇江城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并不需要急于赶路。  李雄信让手下的士兵在平地上驻扎营地,帐篷刚刚搭好,天空便零星的下起雪粒来,我们躲入帐篷之中,唐昧找来一个火盆,点燃炭火。北疆的天气说变就变,气温骤然下降,我打开行囊,看到思绮送给我的那件貂皮坎肩,笑着摇了摇头,白晷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将他的两件坎肩分了一半给我,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穿上坎肩,来到火盆旁坐下,焦镇期从外面拿着酒壶走了进来,大声道:“看来今晚恐怕有大雪,我刚才猎到了两只野兔,让士兵剥好了送来。  唐昧笑道:“打猎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叫上我?”  焦镇期道:“我去取酒的时候刚巧看到,并不是专门打猎。”说话间李雄信拎着那两只剥好的兔子走了进来。  焦镇期接过兔子用铁棍穿起,在火盆上炙烤。  李雄信道:“九公主那边的营帐已经完全弄好,值班的士卒也已经安排好,今晚平王殿下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我叹了口气道:“但愿这雪千万不要下大了才好。”  焦镇期道:“此地距离凇江城已经不远,即便是下雪也不会误了我们的行程。”他又向李雄信道:“今晚可能会很冷,李将军还是让士卒将马匹的四蹄全部包起,以免被雪冻伤。”李雄信点了点头道:“我去吩咐他们。”  我拦住他道:“此事不急,喝上两杯再去!”此时外面风声渐疾,马匹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嘶鸣。我凑到孔隙往外一看,却见西北方半天空中,一团黑色的风柱正向这边飞来,随着越来越近,那风柱也变得越来越高,其高参天,与天地相连。还未临近,便听沙石相搏,发出阵阵怒吼,宛如万马奔腾,千鼓密擂,天鸣地叱,海啸山崩,轰轰隆隆,夹杂着极尖锐刺耳的呼啸声,让人心惊神悸,声势骇人。  帐篷被风吹动,篷布来回摇曳,晃动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我们几人来到外面,天色越发昏暗,到处都是灰尘四起,身上的衣服被风卷起,冷风无孔不入的从衣领袖口中钻入我们的体内。  焦镇期面色微变,他大声道:“快将所有人转移到土丘后面……”说话间风力又增大了许多,地上沙石如同飞蝗雹雨一般,迎面打到。  我掩住口鼻,转身向身后望去,士兵正将车马帐篷向靠近土丘的方向迁移。燕琳和燕启月的座驾都迅速被转移到避风之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暗影中不时见有火星闪灭。土气浓厚,呛入口鼻。虽然我们事先都用棉布护住口鼻,仍然被呛的一声声咳嗽。  围绕燕琳的座车重新扎好营地,风比刚才稍小了一些,我们手挽手走回营帐,经过刚才的搬迁,火盆早就已经熄灭。  唐昧重新将火盆燃着,此时外面纷纷扬扬的下起大雪来,我忍不住叹道:“这鬼天气!”  焦镇期笑道:“北疆就是这个样子,过些日子殿下就会习惯!”  我将铜制酒壶放在火盆的铁架上加温,浓郁的酒香混合着野兔的味弥散在帐篷内的空气中,我微笑道:“管不了恁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兄弟几个还是先照顾自己的肚子吧!”  焦镇期掰下一条兔腿递给我,我喝了一口酒,张口向热气腾腾的兔咬去,入口芳香四溢,舒泰无比,我忍不住赞道:“焦大哥好手艺!”  焦镇期笑眯眯道:“我常年以打猎为生,烤炙野味本来就是我的强项。”  唐昧道:“给李统领留半只!”说话间,李雄信掀开帐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大壶酒。  唐昧笑道:“我正愁酒不够喝呢,你哪里找到这么多酒来?”  李雄信得意的笑了笑:“我也是好酒之人,这次出征以前特地让人从杏花村搬了两坛‘三重天’让兵士放在公主的随嫁物品之中悄悄运了过来。”  我呵呵笑道:“看不出李统领你一副忠厚面孔,居然能干出假公济私的事情来。”  李雄信把酒壶递给唐昧道:“末将只是想为殿下提供方便而已……”  我笑道:“之前怎么不见你拿出酒来?你八成偷偷背着我们喝去了不少!”  李雄信慌忙辩解道:“末将岂是那种小气之人,只不过酒水放在公主随嫁物品中,晖宁公主对物品看管甚严,若不是她这两日突然生病,我还拿不出来哩!”  提到燕启月我和焦镇期对望了一眼,同时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我们边饮边聊,美酒下肚,浑身顿时温暖起来,不多时带来的一壶酒已经被我们喝了个一干二净。  “我再去拿,今日定然要喝上一个不醉不归!”李雄信微有醉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唐昧忽然一把将他拉到一旁,一支一支燃着的火箭透帐而入,深深入李雄信刚刚站立的土地之中。  李雄信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唐昧拉他这一把,那羽箭此刻恐怕已经到了他的身上,此时夜空中无数羽箭破空之声接连响起,我们迅速抽出兵刃,掀开帐门,迅速向帐外冲去,  举目向土丘上望去,俱是大吃一惊,却见土丘之上火把星星点点,估计最少也要有千人之多,人群从四面八方,向我们的营地缓缓移动,火箭如飞蝗般从上面来。  火箭已经将不少营帐点燃,耳边不时响起惨呼之声。  李雄信大吼道:“所有士卒不要慌张,保护公主凤驾!”  我抽出长刀,在唐昧和焦镇期的保护下,率先向燕琳的座车前冲去。  士兵们已经从最初的混乱中迅速稳定了下来,几百名未受伤的士卒举起藤盾围成圆圈,向燕琳的座车收缩。  燕琳的座车已经被火箭中,上面的织物已经开始燃烧。她在两名女的扶持下从车上逃出,看到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不顾一切的向我跑来。  一支燃烧的羽箭呼啸着向她的娇躯,我惊恐的大叫道:“小心!”  身边弓弦轻响,焦镇期及时出一箭,准确无误的中火箭的箭杆,黑暗中火星四,两支羽箭斜斜落到一旁。  燕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美目充满柔情的看着我,我低声道:“公主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安然无恙的带出去。”  燕启月在两名士兵的帮助下,哆哆嗦嗦从车底爬出,她早已被吓破了胆子,此刻肯定顾不上监督我和燕琳的表现。  火箭的攻势渐歇,敌人已经向下推进了一半的距离,焦镇期弯弓搭箭,羽箭连珠而发,连续向上方连续出六箭。  对方阵营传来数声惨呼,我大声道:“李统领在前方开路,唐昧断后,受伤的兄弟在中间,其余的在两边掩护,大家一起冲出去!”  李雄信率领二百名士兵,率先外冲去。敌人在火把的照耀下,从四面向我们潮水般涌来,李雄信所带领的这帮士卒全都是龙骧军的英,一个个都是勇猛过人,他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方阵营,已将近前几名来敌当先砍倒,敌人却丝毫未被我方所表现出的威势吓退,争先恐后的向我们包围而来。  四周处处都是剑影刀光,人声沸腾,越来越多的火把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天空。手下武士在李雄信的指挥下毫不慌张,攻守有序的向外突围。  忽然身后传来阵阵惨呼,显然又有几人遭到了毒手,我心中杀机大盛,神智却冷静如昔,越是在这种危急时刻越不能表露出任何的慌乱,环顾四方到处都是火把光芒,本分不清哪个方向才是敌人的薄弱环节,如果等到天亮,我们的形势会更加严峻。李雄信已经是多处受伤,嘶声道:“平王,分开走机会还大些!”我坚决的摇摇头,分散开来只会削弱我们的力量,给敌人逐个击破的机会。  唐昧大吼一声,长刀弧形横削而出,又有两名强敌死于他的刀下。敌人似乎已经看出我们才是队伍防守的重心所在,集中力量向我们进攻而来,我们所承受的压力倍增。好在唐昧和焦镇期都是武功卓绝的高手,只要出手,身边敌人非伤即死。  推荐票,月票都需要,最近很饿!

    第三十七章【血战】(上)

    倏然围拢在内圈的敌人向后撤去,包围圈扩大到了两丈左右,十数杆明晃晃的长枪追风逐电般向中心刺来。敌人显然看出近身搏只会增加己方伤亡,故而改用长枪之类的远距离攻击兵器,拉开和我们的距离。  唐昧大吼一声,长刀卷起一个大大的光环,将枪头齐齐斩断,此时又是十数杆长枪刺了过来。焦镇期闪电般出数箭,又有几名敌手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唐昧大声道:“保护公子!”身形闪电般欺入敌方阵营之中,长刀呼啸劈落,将一名对手连人带枪劈落于地。此时七八杆长枪同时向他身躯递来。唐昧身躯微侧闪过一边,右足钩住身前武士,趁他立足未稳之时,左手已然拎住他后颈衣领,向长枪来处掷去。那几名持枪武士想要收枪已来不及。那武士一声惨呼,数支枪尖透而出。  焦镇期箭无虚发,出一条血路。  此时正东方向突然响起号角之声,  一名敌人冲破纺线,挺枪向我的口刺来,我大吼一声,长刀反削,枪头中断,对手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兵刃锋利如斯,稍微迟疑的刹那,我已经捉住断裂的枪杆,身体前冲,一刀深深刺入了他的体内,鲜血顺着刀锋喷而出,血雾染红了我的袖口,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充斥着我的内心,我拔出长刀反手又是一刀,将敌人的头颅一刀斩落。  焦镇期迅速回防,两箭杀从突破口进入的两名敌人。箭囊内箭矢已空,他虎吼一声,脚尖挑起地上的一杆长枪,满天风雪之中霍然抖动枪尖,枪头红樱如火焰般怒放,强大的气流凝聚于枪尖之上,激发红樱发出‘波!’地一声闷响,他挥枪堵住突破口,三名敌人同时举枪向他刺落,焦镇期双臂一震将 三杆长枪尽数磕开,不等敌人做出下一步的反应,长枪如毒蛇般扎入了正中一名敌人的口,双臂用力将那名敌人的身躯挑起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砸向另外两名敌人,三名敌人顷刻间被他击倒在地。  “跟在我身后!”焦镇期大步向缺口处走去,我一手牵住燕琳,一手握刀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焦镇期一杆长枪大开大合,宛如战神在世,从敌人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唐昧铲除掉对方的长枪手以后,全速向我们的方向冲来,两人表现出的强悍,让敌人无比胆寒,有不少人已经开始退却。  我挥刀连续斩杀了两名对手,和唐昧焦镇期终于成功会合一处。燕琳惊呼道:“姑姑!”  我回头望去,却见燕启月和负责保护她的十多名武士已经远远落在了身后,被敌人团团围困,李雄心正带领手下人返回去救她。  “我去救她!”唐昧大声道。  我摇了摇头,冷冷道:“先带公主离开这里!”燕琳才是关键所在,燕启月的死活跟我无关,再说她若是死在乱军中对我来说反倒是好事,至少没有晶后的耳目在一旁监督我。  这会儿功夫,又有百余名敌人向我们围拢而来,他们手中握有弩箭,进入程之中马上开始施。看来对方早存着一个不留的狠毒心态,且处心积虑,待至这荒芜的地方,才对我们痛下杀手。  唐昧和焦镇期利用手中兵刃阻挡来箭,我和燕琳躲在他们身后,躲避箭雨,龙骧军的将士虽然人人武技高强,奋不顾身,但在对方如同飞蝗的弩箭击之下,仍然是纷纷倒地。  燕琳身边的两名女先后被弩箭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燕琳大声悲呼,我死死抓住她的臂膀,以免她不顾一切冲过去。  焦镇期冷静道:“我们先抢占土丘的高处!”唐昧趁着敌方弩箭完,安装箭矢的机会,身躯如大鸟般向敌方阵营投去,长刀呼啸来回劈出,眼前生死关头,下手容不得半点仁慈。 我们的身旁这时只剩下不到一百名士兵,其中一半回头挡敌,另外三十多人护着我们且战且退,朝土丘冲去。雪越下越大,土丘上已经存下不少积雪,湿滑无比,欲速不能。  身后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将整个荒野映照得一片血红。  焦镇期已经杀红了眼,手上长枪横挑直刺,连杀数人,冲破了一个缺口。  我们每个人都是满身满脸的血迹,体内的凶已经完全被唤醒。我虎吼着一刀将面前的敌人劈成两半,还未来及抽回长刀之时。一人突然横切而来,朝我的口一剑刺来。   焦镇期和唐昧分别与对手缠斗,本来不及做出救助,藏在我身后的燕琳倏地冲起,短剑一闪,剑锋深深刺入对方咽喉之中,喷出的血雨溅了燕琳一身,她还从来没有亲手夺去过别人命,看到眼前情形惊恐的尖叫起来。  身后又有一名女失足倒在地上,一群凶残的敌手不等她爬起,乱刀砍了下去,让人不忍目睹。  燕琳双足一软,娇躯就要向下倒去,我慌忙搂住她的纤腰,让她依偎在我的怀中。焦镇期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接应,和我一左一右扶持着燕琳成功抵达土丘的高处。跟随我们的士兵此时只剩下了二十多个。  唐昧杀退弓弩手,带着抢来的四盒羽箭回到我们身边。  数以百计的敌人潮水般向土丘涌来,只听有人大叫道:“决不可放过一个活口!”  焦镇期伸手从箭囊中抽出羽箭,觑定说话的方向,力贯双臂,弓如满月,箭矢流星般向发话者去。箭矢刚刚离弦,他闪电般又抽出一支羽箭追风逐电般了出去。  那名敌人慌忙用刀去磕羽箭,磕开了第一支,第二支却无法避过,镞尖准确无误的从他眉心入,他魁梧的身躯晃了晃,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随我们逃上土丘的二十多名士兵中,不乏善的好手,纷纷拿起弓箭向下面的敌人击,我们占据了有利的地势,杀伤力倍增,敌人疯狂的攻势很快便被我们遏制住。  雪越下越大,飞舞的雪花迷住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却不敢有任何的放松,生恐敌人再次掀起新一轮的攻势。  燕琳的纤手冰冷异常,美目失神的望着前方,樱唇冻成了乌紫色,她显然还没有从刚才血腥的情景中回过神来。  我握紧她的纤手将她紧紧搂入了怀中,生死关头我已经不再顾忌别人的眼光。  唐昧低声道:“他们好像开始撤退了!”  焦镇期布满血迹的面孔微微抽动了一下,这才缓缓松开手中的弓弦。  雪花很快将刚才的血腥完全掩去,仿佛刚才的大战从未发生过一样。  天气寒冷到了极点,我们体内的血几乎就要凝固,在这种天气情况下,每做出一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唐昧忽然大声道:“公子快来!”  我向他走了过去,却见唐昧蹲在一名敌人的尸首面前,尸首的上衣被唐昧用刀割开,却见他**的膛上纹着一只大鹏,我皱了皱眉头,大秦军队中士兵有纹身之风,以大鹏和虎头最为常见,这帮袭击我们的敌人竟然是秦军。  唐昧扯下那具尸首的皮帽,却见他的额头上刺有文字,我失声道:“这些人是军犯!”  唐昧点了点头:“应该是大秦的违纪士兵!”  我用力握紧了双拳,眼前的一切表明,这些人极有可能是白晷所派,看来他已经觉察到晶后的目的,抢先对燕琳下手,以破坏高丽和大秦之间的盟约,陷晶后于被动之中。可马上我又否认了这个想法,白晷奉命北征,没理由杀掉燕琳破坏和高丽之间的联盟,眼前的局势变得越发的扑朔迷离。  “公主!”焦镇期一旁叫道。  我转身看去,却见燕琳痴痴呆呆的向远方走去,我慌忙追了上去,听到燕琳口中不住喃喃道:“我不要去高丽……我要回家……”美目充满迷惘之色。  我抓住她的手臂大吼道:“琳儿!”  燕琳娇躯一颤,这才回到现实中来,妙目之中缓缓流出泪水:“胤空!”她猛然扑入我的怀中:“不要离开我……”  周围士兵一个个都把头扭向别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出了我和燕琳之间的关系。  远方忽然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声,一个黑点在漫天风雪中向我们的方向奔驰而来。  “黑狮子!”我和焦镇期同时惊喜道,没想到在这场战乱中它居然成功的避过了劫难。  清点人数之后才发现,我们只剩下了二十六人,除了黑狮子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车马可供驱策,眼前的形势变得异常严峻。  燕琳轻声道:“我不要做什么公主,更不去什么高丽,你带我走好不好,只要能在你身边,日子过的再清苦我也愿意……”  面对她的如此深情,我又怎能无动于衷,我压低声音道:“我保证一定会带你走,但不是现在……”  燕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  我扶她上马,牵着马缰尾随在队伍的后面,如果带着燕琳逃走,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机会,可是这样等于我将自己前途命运全都放弃,我的生活终将归于平淡。  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每走一步都是异常的艰难,队伍中又有一名士兵因为寒冷而倒了下去,照这样下去,不等我们抵达凇江城,半数以上的人都会冻死在这雪野之中。  焦镇期来到我的身边,指着前方的松林道:“公子!我们在那里暂时歇息一下,也好将兄弟们的伤势处理一下。”  我点了点头道:“不可以停留太长时间,我担心敌人还会回来!”  焦镇期赞同的点了点头:“敌人的损失不在我们之下,他们极有可能调整队伍之后卷土重来。”  走入松林,我们利用刀剑砍下松枝,在林中生起几个大大的火堆,所有人围绕火堆而坐。唐昧拿出路线图,摊在地上展平,从这里到达凇江城还有一段距离,大雪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单凭步行恐怕很难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  唐昧指向地图道:“往北三十里会有一个集镇,我们在那里应该可以得到补给。”我点了点头,向唐昧道:“你带两名士兵去松林周围巡视一下,我们在这里歇息一个时辰之后出发。”  唐昧起身叫上两名士兵去了。  我这才来到燕琳的身边,她静静坐在火堆旁,连日来接连不断的巨变,让她变得忧郁了许多,我内心中爱怜无比,轻声道:“琳儿!”燕琳看了看我,目光重新回到火堆的上面,双手抱膝道:“如果你不管我,我就去死。”  我看了看周围,焦镇期和其余的士兵距离我们很远,他们在刻意给我们营造一个单独相谈的机会。  我小声将下一步的安排告诉了燕琳,燕琳美目中充满了惊喜,她轻声道:“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我心中一荡,如果不是远处还有人在,一定要将她揽入怀中,恣意爱怜一番。  “大家快快准备!敌人来了……”唐昧和那两名士兵匆匆跑了回来,我们同时站起身来。  焦镇期大声道:“赶快把火堆熄灭!”  唐昧摇了摇头道:“太迟了,天色仍然未亮,一定是火光将他们吸引了过来。”  “多少人?”  “好像比刚才围击我们的还要多!”唐昧的回答让所有人的心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我仰起头,望着上方如雪塔般的松树,大声道:“大家全部爬到树枝中藏身!”  这片雪松林年月久远,枝叶宛如亭盖,的确是隐蔽行踪的好地方,即便是被敌人发现行踪,我们也占据高处有利的地形。  我和燕琳爬上一株雪松之上,我确信身下的松枝足以承载我们的重量,这才扶着燕琳坐在松枝之上。  焦镇期重重向黑狮子的后臀上抽了一记,黑狮子负痛长嘶一声向密林深处逃去,他这才攀缘树木而上,藏身在我们下层的松枝上,拉开弓弦,瞄准了下面火堆的地方。

    第三十七章【血战】(下)

    唐昧和几名士兵熄灭了火堆,用雪覆盖其上,在我们旁边的雪松中藏身,整个松林顿时沉寂了下来,我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燕琳从后方抱住了我的身躯,灼热的樱唇用力吻着我的后颈,在她的心中,我才是她的一切,只要在我的身边,任何的危险都不足以让她恐惧。  我拧转身躯,将她拥入怀中,捉住她让人沉醉的香唇,度入檀口,和她温软娇俏的香舌无声缠绵着。  树林外传来阵阵的马嘶,过了一会,我们的耳边传来了簌簌的脚步声,透过树林的间隙,可以看到数百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卒正小心翼翼的向这边搜索而来。  “停下!”一个沉的声音冷静喝道,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分开人群来到前方的空旷雪地之上。他抽出长剑,刺入雪堆,手臂微微一抖,挑出几仍未烧完的松枝,他仰起头向我和燕琳藏身的雪松望来。  我屏住呼吸,生恐被他察觉,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面孔,此人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剑眉朗目,可是从眉心到右唇之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将他的整个面孔完全破坏,让人感到说不出的狰狞,他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大声道:“他们走不远,我们四处搜一搜。”  他带着手下向正北的方向走去,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目送这帮人离开我们藏身的这片树林,燕琳向我露出一丝浅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口,作出庆幸万分的样子。  忽然,一声弓弦轻响,一支火箭‘嗖!’地入我脚下的树干之上,箭尾犹自颤动不已。紧接着无数火箭向我们藏身的雪松上来,雪松富含油脂,遇火即着。原来那名疤脸人一定是窥破我们藏身在雪松之中,刚才带领手下退出是为了避免死伤。  两名藏身在雪松中的士兵因为雪松被火烧着,惨叫着从树枝上跳落下来,没等他们落地,羽箭飞蝗般入了他们的体内,两人被成了刺猬一般,立时毙命。  火沿着树干一路燃烧了上来,我不但要躲避火势,还要依靠树干躲避羽箭的击。  焦镇期伸手从树上拔出燃烧的羽箭,向外面了出去,这种漫无目的的反击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和他们拼了!”焦镇期怒吼一声从树上跃了下去,继续停留在树上只有被活活烧死,我和燕琳也跟在他的身后跳到了雪地上。  火箭的势头比刚才已经明显的减弱,喊杀之声从四面传出,近千名敌人从树林周围向我们包围而来。  我转向燕琳道:“你怕不怕?”  燕琳用力摇了摇头,抽出腰间的短剑。  我感动的抿了抿下唇,拔出长刀虎吼一声:“冲啊!”  焦镇期怒吼一声,一拳将身边合抱的大树击断,双臂抱起树干,狂吼一声向前方涌来的敌人掷去,十几名躲避不及的敌人被树干压倒在地上。  唐昧在雪松林中来回飞跃,瞬间已经来到敌人的上方,挥刀居高临下冲入敌阵,长刀挥出,血雨翻飞,扰乱了敌方阵营。  二十多名士兵围护在我和燕琳周围跟在焦镇期的身后向北方撤退,火光映红了整个天际,死亡和杀戮让我们的神经全都变得麻痹,身边的士兵又有几人倒了下去,我们已经陷入敌人的层层围堵之中。  我随手劈翻一名对手,这一夜的鏖战已经将我潜在凶完全激起。  燕琳忽然脚下一绊,跌倒在地上,敌方阵营中冲出一人,挥剑向燕琳的身躯砍落,我一把将燕琳拉了回来,右手长刀径直迎向对方的剑刃,刀剑相交,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在清冷的空气中。  我的虎口剧痛,长刀险些脱手飞了出去,却见对手正是刚才的那名疤脸将官。  此人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面孔越发显得狰狞。我将燕琳护在身后,周身神经绷紧,肌却进入了放松的状态。  疤脸将官冷哼一声,手中宽阔的大剑高高擎起,越过头顶的位置全力向我砍杀下来。通过刚才的交手,我深知自己的力量在他之下,迅速改为双手握刀,弧形反挑而上,刀剑再度相交,我们的身躯都是微微一震。  我们同时向后撤了一步,然后全速向对手冲去,疤脸将官一剑格开我的刀锋,在我们身体相错的刹那,左拳重重击打在我的小腹之上。  剧痛险些让我昏了过去,随之丹田中一股清凉的气流自然而然的生出,痛楚在慢慢散去,我咯出了一口鲜血,体内奔腾的气流已经行遍了全身。大吼一声,手臂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刀身在清冷的空气中发出嗡嗡的颤动声。  疤脸将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他全力施为的一拳竟然没有将我击倒。  我举刀向他冲去,此次的目标是朝向他口,疤脸将官长剑竖起,以宽厚的剑身挡住我的劈刺,我顺势反切,向他握剑的手臂斩落。对手手腕翻转,将我的长刀压在剑身之上,我们的肩膀撞击在了一起,身体再度分开。  焦镇期一拳击倒面前的对手,手中长枪瞄准疤脸将官掷了过来,那疤脸将官挥刀去挡,我抓住这难得的时机,长刀破空向他的腰腹刺去。  长枪上传出的巨大力量,让疤脸将官不由自主向后撤了两步,这也让他侥幸的避过了我势在必得的杀招,刀锋只刺入他的小腹不到一寸。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剑身挑开我的刀锋,一拳击中我的肩头,我的身躯退了数步,方才站定。  疤脸将官已经被手下人救了回去,我暗叫可惜,终究还是错过了除掉他的良机。  敌人的数量仍然在不断增加着,我们的体力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我的内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难道我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片雪松林中,难道我的希望和梦想就将全部埋葬?  伴随着燕琳的一声娇呼,不知哪里来的一支羽箭深深没入了我的左臂,我咬紧牙关,伸手将沾满鲜血的镞尖硬生生从体内拔了出来,疼痛让我的力猛然一震。  焦镇期和唐昧也是多处受伤,我们三人将燕琳围护在中间,幸存的几名士兵,全身浴血,仍然在外圈缠斗。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一缕阳光从东边的树林中透入,也许这是我看到的最后一抹阳光。  敌方的队伍忽然出现了骚乱,喊杀声从树林的边缘响起。  我和焦镇期对望了一眼,眼中都出现了一丝希望,行将放弃的内心重新鼓起了勇气,敌人重新向我们涌了上来,我们挥动武器,利用仅存的那点气力进行着最后的抗争。  我的动作变得机械而麻木,每一刀挥出都会看到血光飞溅,眼前的世界全都变成了一种凄艳的惨红色。  敌人开始撤退,千余名秦军士兵从林外冲杀了进来,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我从人群中找到了李雄信的身影,他率先冲杀在最前方,敌人已经意识到大势已去,放弃了对我们的围歼,仓惶向周边逃去。  李雄信率领十几名士卒来到了我们的身边,我近乎虚脱的坐在染满鲜血的雪地上,无力道:“你终于来了……”  燕琳用白绢为我小心的包扎着伤口,李雄信向我诉说着别后的经历,原来他保护燕启月从另外一边逃了出去,途中遇到负责押运粮草的军队,从中调拨了两千人马,前来找寻我们。  李雄信道:“如果不是途中遇到平王的那匹坐骑,我们恐怕很难及时赶到这里!”  远处传来一声马嘶,焦镇期欣喜的站起身来,向黑狮子迎了上去,我心中暗道:“焦大哥对黑狮子的感情非同一般,我要将这匹马送给他才是。”  历经了这番生死劫难,燕琳对我的情意早已不作任何掩饰,螓首靠在我的肩头。  李雄信表情尴尬的扭过头去,我轻轻拍了拍燕琳的纤腰,站起身来,这时远方又有一支队伍行进到我们的面前。  李雄信道:“是我们的人!”  我这才放下心来,负责押运粮草的将领叫徐虎禅,是白晷一手提拔起的将领之一。他让人腾出一辆马车供燕琳乘坐。  这场战斗我方损失惨重,有近八百人在昨夜战死,而且燕琳陪嫁的嫁妆大部分都已经损坏。幸运的是燕琳并没有受到伤害,燕启月居然也在李雄信的保护下从混乱中逃了出来,不过她受伤很重,始终处于昏迷之中。  稍事修整之后,我们随着粮草部队一路北上,唐昧纵马来到我的身边:“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我淡然笑道:“皮之伤,你不必担心。”  唐昧道:“经过这场血战,我发现公子的刀法进境很快!”  我笑道:“也许只有到了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才能激发出我的潜质吧。”  唐昧道:“公子已经初窥刀法的真谛,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我哈哈大笑,对于武道我本没有太大的进取心,可是经过这接连的几次危机,我越发感到武功的重要,有些时候,只有冰冷的刀锋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之道。  我们在战斗中俘获了二十多名敌人,讯问之后却毫无发现,真正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依然如乌云一般笼罩着我的内心。  燕启月的伤势十分的严重,她的右和小腹都被羽箭穿,晚间宿营的时候,她终于醒来。  我借口送药来到了她的营帐之中,硕果仅存的两名女正在为她喂药,燕琳一脸忧郁的坐在一旁。  看到我,燕启月的眼眸睁大了许多,她虚弱道:“你……来做什么?”  燕琳使了个眼色,两名女退出了营帐。  我将金创药放在一旁,微笑道:“这是我从秦都带来的伤药,对您的伤势也许能有些帮助。”  燕启月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唇角又泌出血丝,她狠狠的盯住我,看来对我的好意并不领情:“你给我……出去……”  我淡然一笑,却向她又靠近了一步:“如果我没猜错,这次袭击的事情,公主应该知悉内情……”  “混帐……竟敢诬蔑……”燕启月咳嗽的更加厉害,面孔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燕琳略带责怪的看了看我,轻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微笑着盯住燕启月:“公主一路之上故意延缓我们的进程,意欲拉开我们和前方部队的距离,真正的用心胤空不要挑明了吧?”  “你……”  “只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幕后的这个主使人竟然连你也不放过!”  燕启月口起伏,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你……给我……滚出去……”  燕琳近乎哀求的牵拉着我的手臂。  我冷冷道:“我开始的时候以为你是太后派来行使监督之职的,拖延大家的行进速度完全是因为太后的吩咐,现在看来指使你的一定另有其人,说!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燕启月惊恐的向后缩了一缩,她颤声道:“你……信口雌黄……”  燕琳道:“胤空,你岂可对我姑姑如此无礼!”  我冷笑道:“要不要我将那几名俘虏喊入帐来和你当面对质?”  “你……”  我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看到燕启月的神几近崩溃,我内心忽然一动,从她的表现来看,此事晶后定然毫不知晓,难道是……,我的脑海中忽然出现燕兴启的面孔,燕启月和他也是兄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之晶后还要接近,难道这件事出自燕兴启的授意?  我压低声音道:“有封肃王的密函你想不想看?”  燕启月身躯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双目之中尽是惶恐之色:“你胡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看不出你的这位皇兄竟然如此厉害,此事要是传到太后耳中,恐怕公主殿下的结局会很惨。”

    第三十八章【惊变】(上)

    燕启月突然尖叫了一声,双手抓住自己的发髻,声音嘶哑道:“你……以为……我会……怕她吗?若不是她……我皇兄……怎会如此……早死,若不是她……太子缘何会无辜被贬?”她情绪激动之下,接连说出了这么许多,口中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燕琳大哭道:“姑姑,你不要再说了……”  燕启月咬牙切齿道:“便是……你的母亲也……是死在……这个恶毒的女人手中……”  燕琳陷入深深震惊之中,她拼命摇晃着螓首道:“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燕启月凄惨笑道:“我……因何要……骗你……天下间……谁人不知秦淑妃是被项晶所杀……”她喘息了片刻方才继续道:“蒙在鼓里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燕琳大声哭泣起来,燕启月向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幕后的主使……”  我凑到她的身边,冷不防她一把抱住我,张口咬住了我的脖子,惊恐之下,我一把将她推了出去,饶是如此,我的颈部也被她咬的鲜血直流。  燕启月发出疯狂的笑声,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我再去看时,她竟然已经死去。  燕琳悲痛莫名,趴在燕启月的尸首之上伤心哭泣起来,我用丝帕掩住颈部的创口,站起身来,却不知这个燕启月因何会如此的仇视我。  帐外众人听到哭声全都跑了进来,看到眼前情形都是唏嘘不已。  我趁着无人注意走出营帐,焦镇期和唐昧两人看到我,慌忙走过来讯问详情。  我和他们两人来到僻静之处,这才将刚才的事情向他们讲述了一遍。  焦镇期倒吸一口冷气道:“燕兴启竟然如此险?”  唐昧迷惑道:“他破坏大秦和高丽的联姻真正目的何在?”  焦镇期道:“破坏高丽和大秦联姻真正获利的是东胡,难道他和东胡之间早有默契?”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看来燕兴启的野心决不仅仅是让白晷陷入困境,我几乎可以断定,他想要对付的还有晶后。”  唐昧道:“我们怎么办?”  我仰望天空许久方道:“眼前的形势下,我们必须要先完成晶后的使命,不然的话,我等再也没有在秦都立足的机会。”  焦镇期低声道:“公子有没有想过,我们若是按原计划行事一样会破坏高丽与大秦之间的联盟?无形之中成为燕兴启的帮凶!”  我满怀深意的笑道:“那又如何?大秦的国运和我们又有何干系,再说……我决不能将九公主一手推入火坑之中!”  我接过李雄信递过来的火把,点燃燕启月身下的柴堆。燕琳转过身去,不忍再看。燕启月的身躯渐渐融入熊熊的烈火之中。  她的死并没有让我感到放松,我们的队伍之中仍然有可能存在燕兴启的奸细,距离凇江城近在咫尺,我决不能让敌人有任何的机会。  翌日黄昏,我们终于抵达了北疆第一港口凇江城,徐虎禅率领粮草部队继续北上。我和李雄信一行百余人护送着燕琳进入凇江城中。  早有城守管平潮率领文武官员在城门前列队等候,看到燕琳的座驾经过,他们慌忙行参拜之礼。管平潮道:“下官早已为公主准备好驿馆,请公主入城歇息。”  车马在城内卫队的护送下进入城中,这座北疆的港口城市,十分的洁净,当地以驻军为主,所到之处全都是秩序井然。  来到驿站,沐浴更衣之后,管平潮又前来拜谒。  我将他请入房中,管平潮先是对我们路途所遇凶险表示了一番慰问,又对燕启月之死感叹了一番,这才将谈话转入正题。  “平王殿下,在下已经从凇江城内征集了二十名少女陪伴公主一行前往高丽,损毁的嫁妆我已令人尽快补起,明日午时之前应该可以一切就绪。”  我点了点头,管平潮想得极为周到,毕竟此次大婚代表秦国的形象,在高丽面前千万不能输了面子。  管平潮道:“下官已经将港口修饰一新,只等高丽迎亲船队抵达。平王今夜但可放心,我让人在驿站迎宾厅安排好了酒宴,还请平王移尊前往。”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道:“平王殿下,公主请你过去。”  我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美婢站在门前,一副惶恐的样子,想来就是管平潮刚刚派来伺候燕琳的侍女。面貌倒还过得去,不过比起那帮女的气质仪态确有天壤之别。  我向管平潮道:“你们不必等我。”走出门外又想起一事,回身道:“你让人晚些时候给公主送些膳食过去。”管平潮慌忙答应了下来。  燕琳居住的院落和我有一墙之隔,门外有李雄信安排的四名军士驻守,看到我慌忙行礼。我点了点头,昂首阔步的走入门去。  燕琳正站在院中的一株腊梅树前,美目充满忧郁之色,自从燕启月死后,她的情绪变得越发的低落。  “公主!”我轻声道。  燕琳娇躯颤抖了一下,她回身看了看我道:“你因何这么久都不过来看我?”  我的目光向房门处看了看,燕琳会意过来,率先走入了房中。  我跟在她的身后,刚刚走入房内,燕琳便扑入我的怀中:“胤空!带我走……我好怕……”我双手捧住她致的面孔,小心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珠:“我一定会带你走,但不是现在!”  燕琳搂住我的脖子:“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不想看到再有人为我流血,为我死亡……”  我的手伸入她的衣襟,抚着她温软丰盈的膛:“明天我就会让你离开这个地方,远离这一切的不幸和杀戮。”  燕琳扯开我的衣服,近乎疯狂的把我拉到床上,我们彼此纠缠在一起,竭尽自己的所能愉悦着对方的身体,燕琳在快意中发出阵阵的战栗,她的娇躯趴伏在我**的膛上,用力的抱紧了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抽搐。  我挑起她曲线柔美的下颌,深情的凝视着她的俏脸,燕琳的美目渐渐湿润起来,两颗晶莹的泪水缓缓的滴落在我的膛上,她忽然伏下身樱唇狠狠咬在我的口,我痛得险些大叫起来,直至我的膛被咬出了鲜血,燕琳方才松开口,香舌舔去伤口处的血迹,清晰的痛楚中夹杂着丝丝的快意。  “我要你永永远远不可以忘记今天的一切。”燕琳的眼泪无可抑制的宣泄而出。  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口的鲜血印在她艳雪般的膛之上:“我不会忘……”  凇江港口建于苍海湾,是秦国北疆最大的港口,秦国在此驻扎了相当数量的水军,港口经过多年的扩建,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  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高约四丈的圆木栅栏,高阔的辕门前分立着十名卫兵,两旁?望台都有十余丈的高度,上面有士兵守卫。所有的建筑之上都悬有红绸,可见管平潮事先做足了充分的安排。  大门缓缓打开,我们鱼贯而入,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码头的边缘。却见前方宽阔的水面之上停靠了十多艘战船,战船在港口前摆成雁形阵势,这是水军特有的欢送礼仪。  远方五艘大船停泊在东方海面之上,那是高丽国前来迎亲的船队,依照规矩我们要将燕琳送到对方的大船之上。  除了那二十名随行美婢以外,我和唐昧、焦镇期、李雄信亲自护送燕琳。  登上管平潮事先准备的大船,缓缓向对方所处的位置驶去,我站在船头,迎着凛冽的寒风傲然而立,悄然调整着自己的心境,即将发生的一切对我和燕琳都是至关重要的。  唐昧来到我的身后道:“公子准备好了吗?”我转身笑了笑:“从离开秦都,我一直都在为此刻准备着。”  唐昧用力握紧刀把,充满信心道:“属下相信公子一定会得偿所愿。”  在距离对方迎亲船还有百丈的距离时,其余的战船停止了行进,只有我们乘坐的大船向对方驶去。  我们的船只缓缓靠向对方的主舰,两艘船距离五丈左右的时候,水兵在船只中间搭起长桥。  高丽舰船之上响起悦耳的丝竹之声,两名高丽武士迅速沿着长桥将红色地毯一直铺入我们的甲板之上,身后二十名高丽美女载歌载舞的从长桥上走了过来。焦镇期目不转睛的盯住那些高丽少女的脚下,低声向我道:“这些高丽女子全都身负武功,步法极为奥妙。”  燕琳身穿红色吉服在两名美婢的扶持下缓缓走上地毯,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我意味深长道:“公主放心,胤空就在你的身后。”  我们一行慢慢走过长桥来到高丽主舰的甲板之上,三名高丽官员上前行礼,中间那名长髯官员道:“高丽使臣金舜臣拜见大秦九公主陛下!”  燕琳淡然道:“免了!”  金舜臣起身道:“请公主沐浴验身!”  我微微一怔,这高丽子上来就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燕琳早已被我破身,焉能过了这一关?  我眉头一皱,怒吼道:“大胆!我堂堂大秦公主岂容你如此侮辱?”  金舜臣向我望来,他的目光并未有任何的畏惧,正色道:“高丽国土虽小,也有自己的规矩和尊严,迎娶公主之前验身,乃是高丽中的规矩,平王殿下还请见谅!”  我冷笑道:“大秦也一样有大秦的规矩,你若敢做出任何有辱大秦威严之事,这场婚事不谈也罢!”  李雄信慌忙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平王殿下,此事若是闹大,太后方面恐怕不好交待……”  我故意大声道:“怕什么?高丽侮辱大秦在先,便是太后知道也不会任由他们如此放肆!”  舱门珠帘轻动,一位高丽美貌少女款款走了出来,她身穿粉红色高丽裙装,钟天地灵秀之气的清丽玉容无懈可击,飘洒如流瀑的乌黑柔软秀发,丝缎般垂在肩头,冰肌玉骨似透明而又吹弹得破的健康肌肤,体态??娜苗条,纤瘦合度,神采晶莹皎洁,容色澄明,宛若天上明月,令人不敢逼视,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仰慕之感,却又不敢生出任何猥亵之念。  我心中暗赞,没想到则高丽国中竟然有如此美女。  那少女向燕琳施礼道:“高丽国医官全慧乔参见九公主殿下。”声音中包含着淡淡的异国风韵,婉转动听宛如一片羽毛轻柔的撩拨我的内心,让人舒服到了极点。  燕琳点了点头到:“你便是负责验身的医官吗?”  慧乔道:“公主请勿见怪,高丽皇室之中向来都有这样的规矩,为公主验身不仅是对高丽皇室负责,还可证实公主清誉堵住小人攸攸之口。”  我心中一怔,听她的口气,定然是高丽皇室听到了什么传言。  燕琳道:“好!我跟你去。”  目送两人走入船舱,我的内心没来由紧张了起来,燕琳事先已经服下孙三分特制的‘七日醉’,药很快就会发作,可是这个名叫慧乔的少女却让我生起警惕之心,以她的医术不知会不会识破燕琳服用药物的真相。  唐昧和焦镇期的目光也变得无比凝重,他们的体力和力都已经提升到最大,巨变一触即发,我们身处高丽舰船之上,敌众我寡,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船舱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听得真切,这声音分明来自全慧乔,金舜臣和那帮高丽官员,也都是一惊。我作势要向船舱中冲去,却被金舜臣挡住去路,大声道:“平王殿下请留步,内舱乃是避讳之地,恐怕您前去有所不便。”  我厉声道:“你难道听不到里面的叫声吗?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你自问能够担待的起吗?”

    第三十八章【惊变】(下)

    金舜臣充满信心道:“全太医乃是我们高丽国第一神医,决不会有什么差池……”话音未落,却见一名高丽女官慌慌张张的自舱中冲了出来,颤声用韩语说了句什么,金舜臣大惊失色,随在那女官身后匆匆向内舱而去,我向唐昧他们使了个眼色,也跟着他们来到了内舱。却见燕琳只穿一身薄薄的娈衣,直挺挺躺在床上,全慧乔正在床边竭力施救,我心中窃喜知道是那‘七日醉’的药发作,大声道:“公主殿下!”满脸悲怆大夏中文的向床边冲去。慧乔光洁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她拿出一个锦盒,似乎还想继续做些努力,我生恐她识破燕琳诈死的真相,怒吼道:“大胆贱人,居然敢谋害公主,给我拿下!”唐昧和焦镇期同时冲了上来,却被金舜臣拦住去路,苦苦哀求道:“九公主生死未卜,还望给全太医一个机会……”慧乔明澈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她轻声道:“我为公主验身之时,她便突然倒地,何来加害之说?”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银针。我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怒吼道:“贱人!你还要做什么?”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伸手探向燕琳的鼻息,果然声息全无,又了她的肌肤,触手冰冷无比,和死人无异。我闪电般抽出腰刀,刀尖直指慧乔艳雪般的粉颈,充满仇恨道:“你杀了公主!”事到如今,我干脆将一切全都推在她的身上,就算因此挑起秦国和高丽之间的纷争也在所不惜。金舜臣也没有想到局势会发展到眼前的地步,他犹未死心的探了探燕琳的脉息。确信她已经死去后,一张面孔立时变得毫无血色。舱外百余名高丽武士将船舱团团围住,我恶狠狠揪住慧乔地黑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加害公主的?”留在外面的李雄信看出势头不对,慌忙向秦国战船发出讯号,停在远处的战船迅速向高丽迎婚船队围拢过来。慧乔因为疼痛颦起秀眉,冰冷的刀锋紧紧贴在她的粉颈之上,只要稍稍用力,她就会香消玉殒。唐昧审时度势护住燕琳,焦镇期站在我的身后以防那帮高丽武士对我突然发起进攻。我用刀胁迫着慧乔向舱门外退去,金舜臣犹未从突然的变化中缓过神来,那些高丽武士手举连发弓弩瞄准了我们,并没有退后的意思。焦镇期炸雷一般怒吼道:“让开!”那些高丽武士纹丝不动,一双双冷酷的眼睛觑定我们,只要金舜臣发出号令他们就会乱箭齐发。慧乔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地慌乱,她轻声道:“我跟他们去。无论怎么说公主都是死在高丽的舰船上,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要因为我而大夏中文引起高丽和秦国之间的战事,如果那样恐怕正中了某些人的圈套。”她明澈的美目冷冷凝视了我一眼,仿佛看穿了我的真正用意。我直视她无畏地目光,脸上没有任何的愧色,伸臂将他柔软的娇躯揽入自己的怀中,一步一步向退去。大秦的战船已经靠近,金舜臣点了点头,他显然不想因为慧乔而将队伍陷入绝境之中。唐昧抱起燕琳的身躯,跟随在我地身后,我们分开高丽武士向两艘大船之间的连桥走去,我刻意放慢了步伐,让唐昧先走上长桥。李雄信接替我挟持住慧乔,就在这进,从高丽军中突然冲出一名黑甲武士,挥动手中剑全力向李雄信刺去。李雄信慌乱之间松开慧乔,手中长剑迎向对方,双剑相交,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声,李雄信在对方一击之下,竟然接连退了五步,这才完全站定,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生恐慧乔趁机逃走,转身冲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左臂,慧乔不屑地看了看我道:“你怕什么?我既然答应要承担这个责任,就不会逃走。”那黑甲武士舍了李雄信,向我冲来。焦镇期一眼看出对方的武功远远在李雄信之上,前冲一步,挡在我身前,右拳当向对方击去。那黑甲武士也是一拳向焦镇期迎去,双拳想撞,两人身躯俱是一震。我内心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这名武士的功力居然可以和焦镇期相抗衡。慧乔轻声道:“车昊!你退下!”黑甲武士正欲刺出的长剑凝滞在虚空之中,英俊的面孔抽动了一下,目光中的浓烈杀机强行压制了下去。他盯住我一字一句道:“若是……全太医受到任何伤害,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的汉语生涩无比,听起来更显得冷酷无情,仿佛一块糙的石头在摩大夏中文擦着你的内心,我戒心十足的拉着慧乔走上了连桥。焦镇期欣赏地点了点头道:“有机会再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的拳头究竟有多硬!”车昊的喉结上下移动,内心地仇恨通过他的双眼崭露无遗。焦镇期最后一个回到我们的战船之上,高丽的船队已经撤去连桥,迅速掉头向远方的海面划去。我方的战船已经来到,李雄信大声道:“这次定然要将那帮高丽人全部抓住!”我心中暗笑,知道他担心燕琳这死影响重大,若是让高丽人就此逃走,恐怕在晶后面前不好交待。早有哨兵将燕琳的死讯通报给其他船只,前来的十艘战船追击高丽迎亲船队而去。我一脸悲恸的带着燕琳的‘遗体’返回淞江港口。收到消息的管平潮早己令人撤下港口地吉绸红披,手下率领的那帮士兵也早已脱下红色吉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愁云惨谈。“公主陛下!”管平潮高呼一声,脸上老泪纵横,整个洪口上顿时变得哭声一片。我清楚这帮人的哭声中并没有太多的真实感情在内,目光逐一从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管平潮的身上。“公主离开……之时还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管平潮沉浸在悲痛之中。我一把抓住慧乔的发髻,狠狠的将她推倒在地上,咬牙切齿道:“都是这个贱人所害!”我抽出腰间弯刀,抵住慧乔丰满的膛:“今日定要为公主报大夏中文此深仇!”慧乔地聪颖引起了我的警觉,此女到现在仍然对燕琳的死因充满了怀疑,留下她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管平潮道:“刀下留人!”他来到我身边低声道:“平王殿下,依本官看,此事定然在背后有人指示。我等还是审讯之后再做定论。”他又道:“公主之死非同小可,若是太后怪罪下来,我等恐怕都逃脱不了干系……”他考虑的倒是士分周全。我点了点头道:“管大人的意思是?”“还是尽快将公主地遗体送返秦都,至于这个高丽女医,最好将她一并押往秦都,交给太后亲自审讯。”“管大人所言极是。”我这才将弯刀重新收了起来。回到淞江城,我又让管平潮找来几位当地名医,来查看燕琳的‘尸首’,目的是向众人证实燕琳确实已经死去。派去追击高丽迎亲船队的战舰全都无功而返,对大秦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好果两方冲突起来,秦国和高丽之间的战事将无可避免。现在的状况下大夏中文,高丽不可能为了一名太医而主动挑起对秦国地战争,晶后也不可能在与东湖发生战事的时候向高丽兴师问罪,再者说,燕琳的死活对她来说本就无关紧要。管平潮在短时间内准备好了一切。当日黄昏,我们便护送燕琳的棺椁返程。按照我们预先制定的计划,当晚就在距离淞江城三十里的“空若寺停歇。将燕琳的棺椁暂时放置于后殿之中,我让李雄信率领手下去周围取水,这才独自来到棺椁前,我轻轻拍了拍厚重的棺椁,燕琳应该仍未醒来,我让唐昧在棺椁上偷偷做了手脚,里面有孔道和外界相通,今晚就是燕琳的脱困之日。“平王殿下……”一个声音怯怯道。我抬目望去,却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走了进来,她就是管平潮在淞江城征集的女。“什么事?”“高丽太医不愿进食,而且要求见你!”我皱了皱眉头,这帮女毕竟没有受过正式训练,这种小事居然也拿来汇报。我不耐烦道:“她不想吃便饿着,你下去吧,这种事情不要烦我!”那女慌忙向我告辞,转过身去,我心中忽然一动,却见她的身材竟然有几分和燕琳相似,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你回来!”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平王有什么事情?”我指了指燕琳的棺椁道:“上面有些脏了,你擦试干净!”她应了一声,来到棺椁前方,却没有看到污迹。我的唇角浮现在出一丝冷笑,双手用力扼住她的颈部,那女本来不及挣扎,便被我当场扼死。我将她的尸身藏在佛像之后,这才叫来唐昧。唐昧低声道:“公子,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所说地计划就是由焦镇大夏中文镇期引开李雄信和手下,然后趁机打开棺椁放出燕琳。我微笑道:“先打开棺椁再说!”我们二人合力打开棺椁,燕琳静静躺在棺椁之中,神情安详宛如熟睡。我轻轻为她拢去额上的发丝,小心的抱起她的娇躯,她的身体仍然冰冷,这让我禁不住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让此老式眠不醒?我脱下燕琳的外袍,将她藏身在佛像之后,又将那名女的尸首抱了出来,为她换上燕琳的衣服。唐昧这才知道我已经找到了一个顶替者,他低声道:“晶后不会发现?”我淡然笑道:“孙先生给了我一枚蚀腐丸,我已经放置在她的口中,到了秦都,尸首定然会完全腐烂,谁能分出这到底是不是燕琳?”唐昧点了点头。月色融融,万籁无声,我独自站在大殿前遥望空中冷月,内心起伏不定,一切虽然已经在我的计划之中,可以仍然存在一定的变数。这变数不但取大夏中文决于晶后,还包括那名叫慧乔的高丽太医,不知怎么我总觉着她仿佛窥破了其中的玄机。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关押慧乔的偏殿之前。两名守卫看到是我,慌忙行礼让开。慧乔坐在柴堆之上,美目盯住我冷冷道:“你是来杀我的?”我微笑着来到她的面前,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我?”慧乔将脸扭向一边,再不愿和我说话。我倍感无趣,转身正要离开。却听慧乔身后道:“公主是不是仍然活着?”我内心巨震,并未回身,淡然道:“你胡说什么?”慧乔道:“在船上之时,你多次阻止我对她施救,其中必有蹊跷……”我哈哈大笑起来:“你为了活命果然什么理由都能够编织出来,这些话你还是留到太后面前解释吧!”就在这时,后殿的方向忽然燃起了火光,我霍然转过身去,却见整个后殿在短时间内已经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被惊醒的武士,慌忙冲了出来,可是火势燃烧的速度很快,加上我们手中并无衬手的救火工具,想将火势彻底遏制住实在是极为困难。我原本也计划在午夜放火,可是现在的时间还未到,难道焦镇期提前做了此事,回首一想,这本没有任何的可能,焦镇期行事向来严谨,现在李雄大夏中文信和那帮卫兵多数都未曾歇息,他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进行此事。事实马上证明了我的想法,李雄信和焦镇期同时向我的方向跑来。焦镇期远远道:“平王殿下,突然失火了!”从他的神情我马上意识到,这场火并不是他所放,内心顿时变得一片漆黑,唐昧和燕琳仍然在后殿之中,我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快去救火!公主的棺椁还在里面!”

    第三十九章【北疆】(上)

    李雄信带领几名手下,冒着大火冲入后殿之中。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大声向焦镇期道:“快去偏殿!不要让人趁乱救走慧乔。”焦镇期转身向偏殿冲去。李雄信和手下从火场从抢救出棺椁,身上的衣物大夏中文都被烧的多处焦黑,那棺椁的外层已经被熏黑,有限地方的火苗仍未熄灭。我慌忙来到棺椁旁:“怎么样?里面还有人吗?”李雄信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唐昧已经趁乱带燕琳离开,这场大火无论是谁所放,无疑都帮我们制造了一个良好的契机。我作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坏了!唐昧还在里面!”话音刚落,大殿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声响中,轰然倒塌。我向偏殿望去,一名黑衣人背负慧乔冲出窗外,飞速向庙墙跃去。焦镇期随后追出,奔跑中已经向那名黑衣人连续出三箭,黑衣人手中常见反向挥动,将三支羽箭一一磕落。两名武士试图阻止他继续前进,黑衣人怒吼一声,长剑闪电般划过两人咽喉,两人惨叫一声,立时毙命。黑衣人凌空跃起,身躯已经来到庙墙之上。焦镇期又出两箭,这次他的目标是黑衣人背后的慧乔。黑衣人不得已身体在空中一个旋转,将慧乔挡在身后,手中长剑去档来箭,月光下我看得清清楚楚,此人竟然是高丽武士车昊。焦镇期大吼一声同时出五箭,车昊不但躲避羽剪,还要兼顾慧乔,一时不察,已经被羽剪中右腿。焦镇期趁着他的停顿之机。身躯平地跃起,大夏中文挥拳向车昊。车昊忍住疼痛,也是一拳迎向焦镇期,两人对彼此的实力都异常清除,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李雄信和众武士也追了上去,弯弓向车昊去。那车昊和焦镇期在空中对了一拳之后,身躯迅速向后退去,连续两个起落已经落在庙外。焦镇期焉能放任他就此离去,全速追赶了上去。我们一干人全部追出了庙外。那车昊腿上被箭中,行动速度减缓了许多。他拼命向前方松林跑去,来到林边,他放下慧乔,挺剑站立原地,他已经看出之机无法从我们的追击中逃出,决意要拼尽全力阻止我们,让慧乔有充分的时间逃走。焦镇期慢慢走向车昊,随着距离的接近。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车昊泰然站在原地,手中长剑缓缓举起,秋水办的剑刃反出一道冰冷的月光,当月光刚好入焦镇期的双目中时,车昊的瞳孔收缩。内力灌注域剑身之中,寒芒陡涨。长剑闪电般向焦镇期的心口扎去。焦镇期身躯微侧躲过剑芒,右拳击出,霸道的拳风将长剑震得嗡嗡作响。两人的功力相若,此次算得上棋逢对手,拳来剑往,瞬间已对打了数招,车昊毕竟大夏中文腿上受了箭伤,被焦镇期逼得退了数步。我带着几名武士追入树林,林中长满灌木,我留意到两旁灌木中有撕裂的布片。大概是慧乔金黄逃命之时留下。可是这布片所在的方位不通,一时间分不出她究竟从哪条道路逃出,慧乔果然智慧过人。危急之时仍然不忘布置疑阵。我向那几名武士做了个手势:“我们分头寻找,无比将她拿住。”有向密林中走了一段,只剩下一名武士跟在我的身后,仍然没有看到慧乔的踪影,我心中暗自奇怪,按理说她一个柔弱女子应该逃不远,武士低声道:“平王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荒山野岭之中遍布野兽……”我点了点头,转身向身边灌木丛笑道:“原来你在这里!”那武士并不知道我故意使诈,拔刀向我所指的灌木丛走去,挥刀一阵乱砍,枝叶横飞,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我暗骂他愚蠢,慧乔就算藏身于此。也势必识破我的骗术。转身道:“我们走吧。”耳边隐然听到淙淙流水之声,我有停下脚步,向那武士道:“你听到了吗?”他点了点头指了指正东的方向,我抽出长刀劈开前方灌木,向水流处走去,前行百余步,视野中出现一条小溪,水流湍急,沿着水势向下流去,在前方五十丈左右的地方,山势中断,那小溪的水流径直倾斜下去,形成瀑布。我向四周望去,并没有察觉太多的一样,渐渐放弃了早都慧乔德的希望。无意中垂下头去,却见小溪边上有一行浅浅的脚印,一直通向溪水之中,我心中移动,伸手从武士手中拿过弓箭,向溪边走去。没等我靠行溪水,一个曼妙的身影从税种突然露了出来,慧乔果然躲在这溪水之中,她身上的衣衫全部被溪水沾湿,紧贴在有人的娇躯之上,更显大夏中文得曲线玲珑。我来开弓弦,羽剪瞄准了她的后心,内心中却感到有些不忍。慧乔此时却停止了奔跑,转过身来,一张充满幽怨的俏脸冷冷盯住我,我用了咬住下唇,松开弓弦,羽剪流星般入她曲线完美的膛。慧乔的娇躯宛如凋谢的百合,在风中颤抖了一下,缓缓倒在了小溪之中,随着湍急的水流向下漂去。一种莫名的悲凉充斥着我的内心,如果能有选择,我不会杀死这个美丽的少女。我将弓箭扔在地上,夺取慧乔生命的同时也夺去了我内心仍然存在的那一丝善良。慧乔就像一朵漂浮在水中的花瓣,随波逐流,顺水流淌,直至完全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焦镇期虽然重创了车昊,仍然未能将他活捉,这多少又让我的心中蒙上一层影,如果车昊知道是我亲手杀了慧乔,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我复仇。清点人数之后才发现,车昊共计杀死了六名武士,比起燕琳的棺椁被烧,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李雄信神情黯然道:“这次如何向太后交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九公主的一体仍在,我们去前方集镇在买一副棺椁罩在外面,再说那名高丽太医也已经被我杀死,太后面前我会向她解释。”李雄信点了点头,形势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又岂是他的能力可以左右。一名武士大声道:“山下有一群马队向我们这边而来!”我们同时一惊,迅速抽出武器向高处走去。放眼望去,却见星光之下,十多名骑士沿着山路疾风般冲来,从他们身上所着服饰来看,应该隶属大大夏中文秦,我这才放下心来。转眼间那些武士已经来到寺院前面,远远喊道:“平王殿下在吗?”焦镇期大声答道:“你们是谁?”“我们奉陛下之命特来接平王前往北疆!”我心中暗自叹息,本向接着这次机会趁机溜回秦都。没想到燕元宗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人来接我。为首武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来到我们面前。他以前应该见过我,一眼便从人群中将我认出。恭恭敬敬行礼后方道:“我等去淞江之后才知道九公主的事情,这才一路追赶而来。”想到燕元宗对燕琳的那段畸恋,我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如果他知道燕琳的死讯,不知要做出怎样的反应。那骑士道:“君命难违,平王还是即刻随我们启程吧。”我点了点头道:“几位还请稍作等候。有些事情必须交待一下。”我将李雄信叫到一旁,他听到我不回秦都,神情显得越发惊恐,这次的送亲之旅简直成了送葬之旅,先是燕启月被杀,现在又是燕琳死在高丽的迎亲船之上,他不知该如何向晶后解释。我取出笔墨写了一封信函,交给李雄信道:“你亲手将这封信交给太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向太后说清,想来她不会怪罪与你。”其实我也不相信自己的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晶后不找他的麻烦才怪,不过燕启月和燕琳对晶后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物。她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稍事惩戒一下当事人,应该不会从重处罚。李雄信和手下带着棺椁离去,我和焦镇期收拾好行囊,随着那些其实向北方的燕州进发。焦镇期和我并辔行进在队伍的大夏中文最后,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到我的手中,展开一看,却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北燕南飞’落款是唐昧。我的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唐昧果然成功救走了燕琳,按照预定的计划,他会护送燕琳前往济州,从那里离开秦境前往中山暂住。我撕碎了纸条,在风中挥洒了出去。焦镇期道:“皇上若是知道九公主的死讯一定会悲痛莫名。”我点了点头道:“看来一场责罚势难避免……”我们在两天之后抵达燕州,路途之上到处都是逃亡的百姓。天空是一片抑郁的灰黑,冷风迎面吹来,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感到刀割一样的疼痛。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在如此寒冷的气温下作战,对大秦的士兵是一种极为残酷的考验。远处传出苍凉的号角声,天地间平添了一种悲凉的味道。焦镇期感叹道:“不知何时,百姓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我望着远方的城郭悠然道:“胡人之所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起来,这都是八国之间的征战所致,如果八国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在北方构筑一条首尾呼应的防线,胡人决没有机会突破南下。”焦镇期点了点头道:“胡人这五十年之间已经侵略了秦、康、燕的许多土地。”我喟然叹道:“康国蒙受地损失最为严重,被北胡所侵占的土地竟然接近国土的四分之一。”焦镇期道:“当年若不是秦国和胡国联盟,康国也不会有鹿野之战的惨败。”“所以八国之间的内耗才是这片土地大夏中文动荡不安的真正原因,想除这一切,必须将八国重新统一成一个整体。”焦镇期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胡国也逃脱不了这个必然的规律,现在也出现了分裂。”我摇了摇头道:“东胡虽然迅速窜起,可是他们并没有足够的实力余北胡抗衡,这次对大秦的侵略也许是他衰落的开始……”、焦镇期道:“北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攻打东胡,两胡之间有天岭相隔,北胡向越过高山侵略东胡的地盘势必会损失惨重。”我笑道:“所以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攻下大康,以大康为立足点一路东进,拿下大秦转而北上攻打东胡。”焦镇期也笑了起来:“北胡虽然强盛,想完成这个霸业恐怕力有不逮。”来到城前,却见一队士兵正在对来往的百姓逐一盘查,大概是为了防止有奸细混入城中。雁州的城墙并不算高,工匠和士兵正在缺损出修补,多少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感觉。焦镇期叹道:“秦国凭借如此简陋的边防设施焉能阻挡东胡铁骑的侵略?”我放缓了马速,将马鞭挂在鞍后:“秦国边防的重点在北疆蛮州一带,之所以修补这里的城墙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只要白晷能将战火阻拦在蛮州以北,这里自大夏中文然不会有任何危机。”我在北征之前早已对这里的形势作足了功夫,对双方的实力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谈话间已经来到城门之前,随我们前来的骑士将我们的身份禀明,守城卫士马上予以放行。

    第三十九章【北疆】(下)

    雁州是大秦北方三大重镇之一,和蛮州、北川两城形成三角形状,她的位置最靠近内地,白晷在此设立了第二层防线,这次对抗东胡的真正重点在蛮州和北川的防线上,大秦的三十万锐之师布防在蛮州防线,这第二层防线上共计有十万兵力。走入城门,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是盔甲鲜明的士兵,放眼看去,竟然寻不都安一个普通百姓。燕元宗住在原雁州城守岳驰竞大夏中文的官邸,通往官邸的道路显然刻意修整了一番,官邸的大门和围墙也是新建而成。早有人向燕元宗通报了我到来的小溪,我让焦镇期先回驿站休息,随着小太监一起走入官邸。燕元宗正在院中和岳驰竞下棋,他大夏中文的目光始终望着棋盘,眉头微皱,仿佛没有觉察我的到来。我自豪垂手站在他的身后,内心忐忑不安,燕琳的死讯一定传到了他的耳中。“将!”燕元宗大声道。岳驰竞谦恭的笑了起来,奉承道:“陛下棋艺妙,微臣佩服之至……”燕元宗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冷冷看了看我。我慌忙跪下道:“胤空参见陛下。”脸上已经做出悲痛莫名的表情。燕元宗冷冷盯住我许久不曾说话。我垂泪道:“胤空有负陛下所托,让公主蒙难。请陛下治罪!”燕元宗终于叹了口气道:“琳儿已死,惩罚你又有何用?你先起来吧。”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燕元宗对此事的反应竟然如此平淡,远远没有我想像的那样北上。我偷偷瞥了瞥他。眼前的是燕元宗无疑,究竟是什么能让他突然转,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他登上帝位之后,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大夏中文真实的感情?岳驰竞猜到我们私下有话要说,知趣的告退离去。燕元宗向我道:“东胡逼近蛮州防线,大战一触即发。可那白晷却让人三番五次的请我前往蛮州,分明是想让我身入险境。”我心中暗笑,白晷自然不会放过燕元宗这张王牌,有他在身边晶后肯定会顾虑许多。我建议道:“皇兄乃是大秦的皇帝,只要你不启程,白晷也拿你没有任何办法。”燕元宗道:“你不知道,那白晷早已将我要亲临蛮州前线慰劳将士的消息散布了出去。若是我继续藏身在这里,在大秦的将士眼里岂不失去了威信?”他犹豫道:“临来之前,母后反复交待,要我一定要在军中竖立威信,千万不要在白晷的面前失去的面子,我该怎么办?”“皇兄的意思是……”“我打算在战事发生以前去蛮州一趟,顺便鼓舞一下将士的士气,然后尽快返回。”我点了点头道:“陛下明鉴。前往蛮州虽说要冒一定的风险,可是能借此竖立在军中的威信,利远大于弊。”燕元宗道:“好!明日你便和我一起前往蛮州。”回到驿站。焦镇期迎上前来,我将刚才燕元宗对我说的事情告诉给他,有些奇怪到:“燕元宗竟然对燕琳之死无动于衷,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大夏中文真的不敢相信。”焦镇期到:“这终于刻意解释他对燕琳的婚事始终表现出漠不关心了。”我摇了摇头到:“不对!我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可又找不出究竟哪里出了差错……”焦镇期笑道:“考虑这么多干吗?当务之急想到一个法子尽早脱身。”我苦笑道:“燕元宗要去蛮州慰问大军,恐怕到了那里脱身会很难,白晷何等人物,他岂会轻易放他回还,”焦镇期道:“那你还赞同燕元宗前去?”“整个北疆都是白晷的势力范围,我就算是阻拦他前去又有何作用?再者所,燕元宗问我之前,其实早就下定了主意,我的意见本无关紧要。”焦镇期不无忧虑道:“白晷对公子素有偏见,我担心他此次会趁机对付公子。”我微笑道:“看来我要抱紧燕元宗的大腿,牢牢守住这堵挡风之墙。”岳驰竞派出一支五千人的军队亲自把燕元宗护送前往蛮州,雁州和蛮州之间只有一日之程,我们清晨出发,黄昏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蛮州的城郭。燕元宗多数时间都在他的车内安眠,我和岳驰竞并辔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听他讲述这北疆的地理风貌。岳驰竞道:“北疆原有铁锁七关地防线,可是今年来东胡不断南侵已经先后失去了‘津城、安阳、屯留、陶邑’四城,现在只剩下蛮州、北川、雁州三镇,大夏中文铁锁七关早已名不副实了。”焦镇期在身后道:“此次东胡南侵有多少兵力?”“听说有五十万之众,线头不对这两日便会到达!”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孤雁的鸣叫,重任的目光都被它吸引了过去。我感叹道:“天寒地冻,因何还羁留在此。”岳驰竞道:“定然是脱队的孤雁,看来它命不长久了。”说话间,那空中有传来一声雕鸣,一只黑雕从高空俯冲下去。焦镇期努道:“孽障,居然趁人之危!”反手摘下弓箭,瞄准那黑雕一箭去。羽剪流星般离弦而去,正中黑雕的脖颈,那黑雕发出一声悲鸣自高空向下坠落,孤雁受了惊吓。刚才好不容易积蓄的那点力量顷刻间荡然无存,也从空中落了下来。我向焦镇期道:“你一心想拯救孤雁的命,殊不知这一箭竟然夺去了两条生命。天地万物都存在他自己的规律,岂是你能够随意掌控的?”焦镇期面露惭愧之色。有士兵上前捡起黑雕和孤雁,来到我们的马前奉上。我笑道:“雕涩,这只孤雁倒是美味,等到城内我们烤来吃了。”岳驰竞不失时机的奉承道:“平王殿下果然见识非凡,微臣佩服佩服。”我哈哈大笑,此人着实有趣,吃一只大雁又能谈上什么见识。心中却仍旧向着刚才的一幕,现在的大秦就像那只孤雁。东胡就像伺机而动的黑雕,我何大夏中文时才能真正掌控他们的命运?当晚白晷在军营中举办晚宴为燕元宗洗尘,我和燕元宗抵达营帐地时候,白晷去前线巡视还没有回来。燕元宗和我一起在营帐中坐下,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营帐内十分的清冷,火盆也是我们来到之后才刚刚生起,这帮降临显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燕元宗有些禁不起害冷,离座来到火盆旁。伸出双手在火盆上烤火。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仍未见到白晷回还,燕元宗不耐烦道:“白大将军请我来此。自己居然不在,莫不是存心消遣我来着?”李卫慌忙解释到:“白将军前往查看防御工事,一定是有事情耽搁了,陛下请勿见怪。”燕元宗冷哼了一声:“算了!我看来没有这个口福,还是先回去休息了。”他转身就要离去,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却是白晷和两名将领从外面走了近来。三人的肩上还留存这许多雪花,想是外面有开始下雪。白晷拂落肩头的雪花,脱下外氅,向燕元宗道:“陛下久等了,微臣忙于视察防线,还请多多恕罪。”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歉意,大马金刀的在主席大夏中文坐下,从卫兵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燕元宗见到白晷刚才地那些牢骚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微笑道:“白大将军为国劳,朕感激还来不及呢,有怎会怪罪……”白晷哈哈大笑,招呼众人坐了,向燕元宗道:“北疆苦寒之地比不上秦都,不周之处还望皇上海涵。”燕元宗连连点头。李卫让人端上酒菜,果然入白晷所说,只有简简单单的四样菜式,酒水也是寻常的高粱烧。白晷端起酒碗道:“陛下亲临前线,激励众将士气,鼓舞全军信心,实乃大秦之幸,来!我等敬陛下一杯!”众将大声响应,齐齐端起酒碗。燕元宗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他自小生活在皇室之中,何时尝过如此劣的酒水。白晷的唇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他伸手道:“陛下请用蔡。”燕元宗拿起筷子,挟了一块牛,嚼了几口,勉为其难的咽了下去。白晷的目光转向我道:“平王对北疆的天气可还适应吗?”我笑道:“多谢白大将军关心,胤空把此次的经理当成一场考验。”白晷笑道:“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确不多见了。”他话锋一转,将话题转道了燕琳的身上:“九公主死在高丽人的舰船之上,平王可曾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我叹了口气道:“此事错综复杂,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高丽女医因何会对公主下手。”白晷道:“太后本想想用和亲与高丽达成联盟,让高丽从后方攻击东胡,没想到又偏偏出了这种事情,真实天意弄人啊。”我偷偷看了看燕元宗,我和白晷谈论燕琳之时,他正在桌下搓着双手,似乎我们的话题对他没有任何的触动。很难想像这就是昔日迷恋燕琳近乎大夏中文疯狂的燕元宗,可是他正真真实实的坐在我的身边。燕元宗对白晷的话题显然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喝了几杯酒后,便起身告辞。白晷并不挽留,起身道:“明日一早我会着急将士练,陛下还是早些歇息为好。”走出帐外,却见天空中纷纷扬扬的下起大雪,燕元宗在随身武士的陪同下向自己的营帐走去。我正想去自己的营帐,却听到身后有人喊我:“平王殿下!”转身看去,却是偏将李卫。他来到我的面前到:“白将军让你晚间去他的营帐,他有话问你。”我点了点头,向他问明了白晷大帐的位置,先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了思绮托我带给他的裘皮坎肩这才过去。雪下得很大,转眼间已经将整个地面完全遮盖,踩在雪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北风呼啸,漫天的雪花翻腾废物,吹打得人睁不开眼睛。来到白晷的大帐,守卫的士兵盘查过我的身份,才让我入内。白晷早已卸去铠甲,坐在一张成就的羊毛地毯上看着兵书。看到我近来,他放下兵书,指了指地毯道:“上来坐。”他还是头一次对我如此和蔼,我有些受宠若惊的除去长靴,走上地毯盘腿而坐。我将那裘皮坎肩递了过去道:“这时思绮小姐托我给您带来的坎肩。”白晷虎目之中顿时流露出慈和之色,他接过坎肩,轻轻抚感叹到:“这孩子……”他忽然留意到我也穿着一件和他相同的坎肩,目光微微一凛,以他大夏中文的智慧定然可以猜出其中的微妙。好在他并没有追问,将坎肩放在膝盖之上,问道:“听说你在送公主前往淞江城的路上遇到多次伏击,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道:“那些人全都是军犯。”白晷眉头皱起:“军犯?”我点了点头:“他们对公主的行进路线极为清除,而且我怀疑……”白晷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我吸引。“我怀疑燕启月就是通风报讯的那个内奸。”“可有证据?”我低声道:“胤空也只是猜测,从离开秦都开始,燕启月一直别有用心的拖延我们的行程,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白晷点了点头道:“你怀疑谁在主使这一切?”“在没有确切证据以前,胤空不好乱说。”白晷呵呵笑了一声,又道:“当初你大夏中文有没有怀疑过是我派人去阻杀你们?”我摇了摇头道:“胤空从没有怀疑过白将军。”白晷饶有兴趣道:“为什么?”

    第四十章【阅兵】(上)

    “白将军一心为国,杀掉公主只会破坏高丽和大秦之间的联盟,真正得到利益的是东胡,白将军决不可能做出这种对不起秦国百姓的事情。”我这句话说得慷慨激昂,同时婉转的拍了拍白晷的马屁。白晷淡然笑道:“多谢平王对白某的信任,既然我洗脱了嫌疑,那么做这件事的又会是谁?按照平王的推断,此人一定希望籍此破坏高丽和大秦的关系,从而让大秦失去一个强有力的后援,说不定他就是东胡的内奸。”我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白晷站起身来:“大秦之所以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并非因为外来侵略,完全是内患使然。”我内心一震,白晷显然看到了问题的实质。白晷意味深长的望向我道:“白某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何不早日离开秦国,甘愿卷入这场漩涡之中。”“对胤空来说,秦国和大康并没有什么分别。”白晷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安逸有时比战争更为可怕,我也是刚刚明白这个道理……”白晷的这句话始终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有理由相信他已经从一连串的事件中看出了什么。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笼罩在我的心头,晶后、燕兴启、沈驰甚至包括燕元宗,他们每个人都和我以往的认知所不同,这场战争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隐藏在战争背后的谋。我无法确定自己应该站在何方立场。晶后显然想利用这次的战争削弱白晷的权力,而燕兴启则利用晶后和白晷之间的争斗,谋取自身的发展和利益,如果一切如白晷所分析的那样,燕兴大夏中文启极有可能和东胡之间早有默契,破坏高丽和大秦的联盟只是他实施计划的第一步。无论燕兴启最重的目的何在,目前在对付白晷方面,他和晶后仍然站在同一立场。正是利用晶后急于对付白晷的心理,他才得以把握到发展的机会。虽然我在中途破坏了他试图杀害燕琳的谋,可是最后仍然制造出燕琳死亡的假象。破坏了高丽和秦国之间的这场联姻,从这个角度上我无疑成为大夏中文燕兴启实施计划的一个帮凶,也在无意中将自己的命运推到了左右为难的境地。眼前的局势下,白晷不会轻易放任燕元宗离开,而我将身不由己的陪同燕元宗留在前线。如果东胡攻破秦军的防线,我和燕元宗都将面临凶险。燕元宗无疑要比晶后更加可怕,晶后想夺取的仅仅是白晷一人的生命,而燕元宗除了白晷以外想要的还有大秦的天下。焦镇期悄然来到我的营帐之中,他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矮几上,诱人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之中,我向托盘看去,盘内盛放着一只烤好的大雁,我笑道:“你终究还是将它烤来吃了。”焦镇期拿起酒壶在酒杯中倒满,我来到矮几旁坐下:“这么晚怎么突然想起找我喝酒?”焦镇期笑道:“我看到公子自从见过白晷之后,就变得郁郁寡欢,所以来陪你喝酒解愁。”我捻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暖融融的热流迅速流入了我的腹,我酣畅的发出一声清叹。焦镇期掰下一只雁腿递给我,我咬了一口,边嚼边说道:“今日在晚宴之上本未能吃饱,我早就饿了。”“白晷找公子所为何事?他该不是又为难你吧?”我叹了口气,和焦镇期对饮了一杯:“白晷只是询问我们路途中所遇歹徒的事情,他也十分关心幕后的主使。”焦镇期道:“幕后主使人是燕兴启无疑,公子何不告诉与他?”“他应该可以想到。不过东胡军队即将临境,白晷应该没有力去对付燕兴启。”焦镇期道:“公子就是为了这件事担心?明日燕元宗阅兵之后,我们就尽快离开前线返回秦都,应该不会受到战火的波及。”我反问道:“你以为白晷会让我们顺顺利利地离开吗?”焦镇期默然不语。我低声道:“无论我情不情愿,这次我和燕元宗的命运必然和白晷联系在一起,白晷若是战败,恐怕我们的下场会一样悲惨……”焦镇期忍不住道:“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燕元宗是晶后的亲身儿子,她又怎么忍心让他身陷险境?”“燕元宗只不过是一个诱饵,如果没有他,白晷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前线抗敌?”“晶后难道不怕白晷以燕元宗为质,要挟她吗?”我皱了皱眉头,焦镇期所说的事情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晶后对燕元宗的疼爱,他没理由以燕元宗的命作为赌注,难道对她来说,政权比亲生儿子的命更加重要?这决不是我所了解的晶后,况且如果燕元宗出了事情,晶后也就失去了控制大秦政权的大夏中文借口,群臣不会容许一个女人独揽朝纲,她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是沈驰,他和燕元宗之间究竟有无默契?他对晶后的帮助究竟有无其它的目的?我陷入深深的迷惘之中。焦镇期道:“看来我们只有期望白晷大获全胜,才能早日重返秦都。”翌日清晨,我被嘹亮的号角声惊醒,帐内气温很低,原来室内的火盆不知何时熄灭了。想起今日还要陪燕元宗一起巡视大军,我慌忙穿好衣服,草草梳洗了一下,走出营帐。大雪仍然未停,满山遍野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空气异常寒冷,呼吸之间口鼻喷出白雾,风力奇大,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焦镇期过来找我,大声道:“公子好早!”我呵呵笑道:“火盆灭了,营帐冷得像冰窖一样,再睡下去恐怕要给冻僵了。”这是李卫带着两名士兵向我们走了过来,三人的身上都裹着厚厚的一层积雪,远远望去就像三个雪人。李卫大声道:“平王殿下!陛下和白大将军已经大夏中文前往牧场,特地让卑职来接你!”燕元宗居然起得比我还早,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和焦镇期跟随在李卫的身后向校场走去。雪积了很厚,一脚踩下去没到膝弯。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力,雪花随着风迎面扑来,打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很难想像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士兵将如何练。东行五百余步终于抵达练兵的校场,这是一片广袤的荒原,上面的积雪事先已经清理过,两万名锐士兵整整齐齐的站在点将台下。我跟着李卫来到点将台上,燕元宗身穿裘皮大氅,怀揣着一只手炉,正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白晷一身青铜盔甲,威风凛凛的坐在燕元宗的身边,右手轻轻抚着面前的虎符,却有斜睨天下之威。我在燕元宗身边坐下,燕元宗向我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容,却没有开口说话,多半是因为感受到周围肃穆的环境压抑所致。白晷向李卫道:“监军还未到吗?”他口中的监军乃是大秦御史方文山。此人向来深得晶后宠幸,也是燕元宗即位的坚决拥护者之一。李卫恭敬道:“卑职已经让人去请方大人,应该就快到了。”白晷点了点头,浓眉拧起,深邃的目光变得冷无比。过了许久,才见到方文山胖胖的身躯从辕门处挪了进来,他的两名手下跟在身后,边走边歉然说道:“恕罪恕罪,方某起晚了……”他遇到白晷充满杀大夏中文机的目光,不由得呆了一呆,随即又笑呵呵走到台上。白晷冷冷道:“方大人足足晚了半个时辰。”方文山笑道:“方某昨晚多饮了几杯,今日又天寒地冻,所以才……”白晷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方大人难道将这军纪当成儿戏吗?”燕元宗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方文山嘿嘿干笑了一声道:“方某知错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白晷一双冷的眸子仍旧死死盯住了他,方文山在他的逼视下额头竟然渗出了冷汗,求助似的望向燕元宗。燕元宗咳嗽了一声道:“白将军,我想方大人也是无心,此事不如就此作罢。”白晷冷笑道:“陛下此言差矣,三军之行军纪当先,若是人人都随意违反军纪,白某还谈何统帅三军,又谈何击退东胡?方大人身为监军,居然带大夏中文头违反军纪,白某不罚不足以服众。”他转身向李卫道:“按照军纪此事该如何处置?”李卫大声道:“当斩!”方文山被吓得脸色惨白,颤声道:“陛下……”燕元宗双眉微皱,他也看出白晷分明是小题大做,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白将军!方大人乃是太后委任的监军,还请白将军看在朕的面子上饶他一次。”

    第四十章【阅兵】(下)

    白晷淡然笑道:“既然陛下开口,臣焉敢不从。”他盯住方文山道:“不过……要是就此放过你,众将士肯定不会心服。”他抽出一枚令箭道:“将方大人的两名随从给我斩了!”那两名仆从平白无辜招此劫难,顿时哭天抢地,大声嚎哭。白晷又拿出一枚令箭道:“方大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责二十军棍,以儆效尤。”马上就有两名士兵将方文山拖了下去,燕元宗的脸色难看之至,白晷这一手分明是做给他看的,在众将面前白晷显尽了威风,自己这个皇帝的颜面简大夏中文直是荡然无存。方文山受罚之后又被士兵架了回来,他何时受过这种折辱,一张面孔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白晷作出一幅关切的面孔低声道:“方大人,当着众位将士白某不得不这样做,还请见谅。”方文山痛得嘴角不住抽搐,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知道……”我心中暗笑,这白晷果然险,打了别人还做出这番表白,只会让方文山更加恨他。不过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显然不会把方文山放在眼里。白晷环视众将,朗声道:“胡人强悍,已先后侵占我津城、安阳、屯留、陶邑四座边关要塞,现在又集结三十万大军妄图攻下北川,北川、蛮州、雁州大夏中文互为猗角之势,若是北川城破,我大秦的整体防线必然中断,蛮州、雁州其势必危。诸位有什么高见?”众将面面相觑,却无人开口说话。白晷转向燕元宗道:“陛下有什么建议没有?”燕元宗压没有想到白晷居然会问到自己的头上,张口结舌道:“什么……”白晷微笑着重复道:“臣问陛下对眼前战局有什么看法?”燕元宗额头见汗,他哪里懂什么战局,这次来到北疆只不过是为了鼓舞一下士气。打仗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他信口说道:“既然胡人来了……我们就去打败他们……嗯……将他们尽数赶回北方!”众将中有许多人已经露出了笑意,燕元宗的这番话和没说一样。白晷点了点头道:“陛下说得不错,既然胡人来犯,我们就要让他们吃到苦头,将他们彻底击败!”他目光重新转向众将大声道:“北川决不可以放弃,我们的援军必须抢在东胡大军攻击北川以前抵达那里。”人群中一个声音道:“白将军!蛮城距离大夏中文北川有近百里之遥。现在又是天寒地冻,行军异常艰难,胡人也许只是放出消息,未必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攻城。”说话的是铁枪营统领刘奇峰。白晷道:“据前方回报,东胡大军已经开始从陶邑、屯留向北川进发,按照正常的速度,他们三日之内必然可以抵达北川,战事已经无可避免。”铁刀营统领卓成健大声道:“北川之危迫在眉睫,末将愿前往北川救援。”白晷点了点头道:“东胡此次合三十万之众全力攻击北川,显然对北川志在必得,我军必须先行到达北川,以逸待劳。与东胡大军在那里展开一场全面大战。”众人都是一愣,目光一起望向白晷。期待着他的下文。白晷道:“北川共有五万守城将士,我意欲派出三十万大军参与这场对东胡的大战。一举击破东胡大军的侵犯,解去北疆之困。”他又转向燕元宗道:“陛下以为如何?”燕元宗连连点头道:“白大将军所言极是。”白晷的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次有陛下随军亲征,定然士气如虹,击溃东胡已成定局。”燕元宗颤声道:“朕……也要去?”白晷点了点头道:“陛下来北疆就是为了御驾亲征,这种大战自然少不了你的参预。”我始终在观察燕元宗的变化,总觉得他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燕元宗虽然对政治不感兴趣,可是格并不是如此懦弱。究竟是什么让他发生了如此大夏中文巨大的变化?和以前几乎判若两人。白晷道:“整顿三军之后,即刻出兵。”回到营帐,焦镇期叹了口气道:“这白晷将大部分兵力派往北川,若是东胡中途转向攻击蛮州又该如何?”“白晷应该考虑过这个问题,再说这里留守十万兵力应该足以应付东胡的偷袭。”焦镇期点了点头,向我道:“公子今日始终神不守舍,究竟在想什么?”“你有没有觉得燕元宗的表他现太过怪异?”焦镇期想了想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生在皇室之中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表现出畏惧也属正常。”我摇了摇头道:“我决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公子怀疑燕元宗并不是原来那个?”“我也说不清楚,可是燕元宗无论身材样貌,我都找不出任何的纰漏,甚至连他说话的声音神态也没有任何异常。”焦镇期笑道:“公子多虑了,这世上哪会有如此相象的人。”我叹了口气道:“希望是我猜错了。”焦镇期道:“如果真如公子所说,晶后用替身取代燕元宗,那么她对白晷就再无顾忌,说不定会趁此良机将白晷一举除去。”我内心巨震,的确无法排除这种可能,不然他又怎会对燕琳之死反应得如此淡漠,更何况晶后行事向来慎密,她不会想不到白晷有可能借用燕元宗大夏中文威胁她,她又怎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入虎口?我起身道:“出征之前,我必须去见见燕元宗。”来到燕元宗的营帐,他早已收拾停当,正准备随时出发。看到我,燕元宗有些惊慌的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臂道:“胤空,我正要去找你,白晷让我们随军出征,你要想个法子让朕脱身离去。”我微笑道:“陛下此言差矣,此次你御驾亲征,为的就是鼓舞大军士气,树立无上君威,如果在这个时候离去,无异于临阵逃脱。在中将士眼中你又有何威信可言,,以后您又拿什么取信于他们?”燕元宗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想去战场之上,实在不行你想个法子让我留在这蛮州城中,也好过冒着风雪去北川救援。”我感叹道:“陛下可曾想过九公主,如果不是为了大秦,她也不会远嫁高丽,更不会蒙受如此劫难,现在还应该好端端的活在世上……”我故意触动他心头痛处,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燕元宗神情黯然:“琳儿真是命运多宕,当初我院该反对母后将她嫁往高丽的。”我心中一动,若是说燕元宗没有反对晶后将燕琳嫁往高丽,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我几乎可以判定这个燕元宗八成就是假冒,我旁敲侧击道:“臣在秦都曾大夏中文经见过一个和陛下极为相似之人……”那燕元宗面色陡然一变,随即又笑道:“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听到帐外号角嘹亮,却是大军开始集结了。燕元宗慌忙向帐外走去:“我要去看看白将军如何计划。”我望着他的背影,用力握紧了双拳,一种莫名的悲凉充斥着我的内心。晶后的无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已经被她放弃,眼前的这个人决不是真正的燕元宗。而我大夏中文在晶后的心中和他的地位一样,只不过是除去白晷的诱饵。我黯然向帐外走去,风雪正急,那燕元宗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侍卫的身边走去,他的步伐显得慌乱而匆忙,显然被我扰乱了心神。大军即将出发,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即便是现在揭穿他的身份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好处。白晷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对我和燕元宗同时下手,我无疑已经陷入了晶后和沈驰刻意营造的困境之中。我全部的希望只能寄托在白晷的身上,他率军战胜东胡,我和这个假冒的燕元宗就能够继续的伪装下去,如果他失败,我们的命运将无法想像。大雪纷飞,天色暗,三十万秦国大军已经准备就绪,步兵十五万、铁枪军三万五千,位于队伍的最前方,其后的三万铁骑兵是冲破敌军阵营大夏中文厮杀的主力,四万五千铁甲步兵分布随“冲车”及骑兵前进,负责抢攻敌阵。我和燕元宗处在队伍的中心,负责保护我们的是白晷的亲卫团,这支一万人的华部队由李卫负责统领。他们最大的特征全部身穿黑色铠甲,其中有两千弩兵,三千长枪兵和五千长刀兵,全都是骁勇的骑士。在我们的前方是白晷最引以为傲的大夏中文三万神弩营,配备八国中最为先进的连弩,可连发十八支弩箭,杀伤力极大。最后方是两万辎重兵和一万名负责断后的轻骑兵。三批大军排列着整齐的阵形冒着风雪向北川前进。自从发现燕元宗的真正身份,我的心情始终处于极度的郁闷之中。焦镇期也觉察到了我的反常,低声道:“冒牌货?”我点了点头,焦镇期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怎么办?”我低声道:“眼下只有让他继续伪装下去,白晷的主要目标放在他的身上,总好过转移到我身上好些。”夜幕降临我们在距离北川大约十里的地方暂时停歇,白晷站在前方雪岭之上,静静遥望着远方的北川城。我悄然来到他的身后:“白将军因何在这里停下来?”白晷掠须笑道:“北川城虽然地理险要,可是城池面积很小,这三十万大军若是都进驻城内,北川城恐怕都要被我们给撑破了。”白晷指着北川城以东的地方:“那里是‘群狼谷’,地势险要,乃是从陶邑前往北川的必经之路,只要在山谷两边埋伏下重兵,轻易便可阻拦北胡军队大夏中文从此通过。”他又指向北川两边的方向:“防守的真正压力在于这条大道,这里一马平川,并无障碍可言,从屯留过来的东胡大军会在这里和我们展开决战。”这是两匹骏马从雪丘下飞驰而来,却是先锋营的两名统领。两人来到白晷面前翻身下马,大声道:“白将军!大事不好!”白晷不悦道:“何事惊慌?”先锋营统领宗豪充满愤怒道:“北川城城守赵青涛拒绝先锋营入城!”“什么?”白晷睁大了双目,目光中尽是惊异之色。宗豪道:“这混帐说什么要顾及城内百姓安危,不可以让我等入城。”白晷怒道:“这混蛋天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他不清楚皇上也在军中吗?”宗豪道:“他说将在外,君命有所大夏中文不受,即便是皇上亲临城外,他也是一样的说法。”白晷怒吼一声,大步向坐骑走去,走到近前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沉吟道:“赵青涛决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宗豪道:“我们怎么办,是退回蛮州,还是留在这里阻击东胡大军?”白晷道:“我等若是退回去,岂不等于将北川城双手奉送给东胡人?”他在原地走了两步,下令道:“宗豪你率领先锋营留意两方胡军的动向。”宗豪领命去了。白晷又向李卫道:“传令下去,就地安营,将众将集合到雪丘这里。”不多时,各营的将领已经集结于大夏中文雪丘之上,燕元宗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也在监军的陪伴下来到了这里。他慌慌张张向白晷道:“白将军……听说,我们无法入城?”“陛下的消息倒是灵通?”燕元宗颤声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返回蛮州?难道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安营扎寨不成?”白晷冷笑道:“陛下莫要忘了,这里的大夏中文每一寸土地都属于您,这三十万名将士拼死保卫的是大秦的天下。”燕元宗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许久方道:“可是……为了区区一座北川,将大军置于如此恶劣环境之下,好像并非明智之举……”白晷发出一声哈哈大笑:“陛下何时又懂得兵法了?”对燕元宗的讽刺之情溢于言表,燕元宗讪讪的闭上了嘴巴,神情尴尬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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