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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认母】(一)

    月光如水无声的洒落在晶后颀长的娇躯上,在云石铺砌的路面上留下一个无限美好的剪影。《+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m.xiangcunXiaoshuo.org》夜风轻拂,送来阵阵诱人的幽香,这幽香分明来自于晶后的身上,我的内心没来由的一阵狂跳。  “说吧!”晶后的声音冰冷异常。  我确信四周无人,方才屈膝跪在晶后的面前:“皇上已经无药可救!”我凝神关注着地上的剪影,晶后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皇上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据孙先生所说,皇上是因为长期服用某种名为逍遥散的药物,现在毒素已经侵入肺腑,无药可救!”我内心紧张到了极点,这无异于拿自己的生命进行赌博,如果真的是晶后下毒,她决不会让这个秘密泄漏出去。  晶后幽然叹了口气,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在她的身边,晶后道:“皇上三年前便得了奇怪的头痛病,每次发作痛不欲生,中太医几乎全部都为他诊治过,却没有一人能够找到他的病。两年以前,鲁王燕兴赐不知从那里请来了一位巫医,此人看过皇上的病情以后,为他开了药方,其中有一味便是孙先生所说的‘逍遥散’是他独门炼制而成,说来也怪,皇上自从服用这逍遥散之后,头痛病果然好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慢毒药是他人所下,既然和晶后无关,我们的命就算保住了。  晶后道:“我们看到皇上又重新恢复了昔日神采,无不欢欣鼓舞,可是没想到的是,自此以后皇上没有几日便要服用‘逍遥散’,开始是三日一次,后来是一日一次,半年前已经是一日数次,而且整个人开始变得痴痴呆呆,国家大事全都无心处理,眼看着一天天的衰老下来,后来才知道鲁王始终站在燕元籍的阵营中,这次的巫医之事,也是他在燕元籍的授意下所为!”  我默默倾听着晶后的诉说,如果一切真如她所说,燕元籍此人的确是险到了极点,他利用逍遥散损害宣隆皇的体质,以谋求尽快的登上皇位。  晶后盯住我的双眸一字一句道:“胤空!秦的这帮御医全部都是庸碌无能之辈,他们断定皇上最多还有七日寿命!”晶后停顿了一下,俏脸微微仰起,月光为她美丽绝伦的俏脸笼罩上一层无比神秘的光晕:“而我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我马上明白了晶后的意思,如果宣隆皇真的在七天内死去,燕元籍将毫无悬念的登上帝位,晶后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好充分的准备。  晶后道:“我要二十天的时间,你做不做得到?”  想起孙三分刚才的话,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晶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胤空!若是你帮我做成这件事,我保你在大秦永享繁华,一世无忧!”我内心狂喜,慌忙跪倒在地:“胤空先谢过姑姑!”  晶后微笑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比元宗还小上两岁,如果你不嫌弃,以后便喊我一声母亲吧!”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晶后竟然要认我为子。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喜从天降,我慌忙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晶后认我为子,不但给了我自由出入秦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向整个大秦人正式表明,以后我都将在她的庇护之下,太子燕元籍再也不敢像昔日那般恣意妄为的对付我。  晶后叮嘱道:“皇上的病情,除了我们之外,我再也不想其他人知道!”我慌忙点了点头。  这时忽然听到远处燕琳泣声大叫道:“母后!快来,父皇就快不行了!”  我和晶后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深的惶恐,晶后惶恐是为了大秦的权力和地位,而我是为了这刚刚得来不易的契机,如果宣隆皇现在就死,则意味着我刚刚得到的一切全部化为泡影。  我和晶后进门便听到一阵悲凄的哭声,晶后慌忙向内室中冲去,我看到孙三分正在从药箱中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个木盒,高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对他的医术我充满了信心。  两名御医正在宣隆皇的床边施救,身为康人的孙三分自然无缘手,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等晶后发话。  晶后也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大声道:“胤空!”,这等于向我和孙三分颁发了通行令。孙三分大步走入内室,我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内心的紧张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在大秦未来的命运全都系于孙三分的手上。  宣隆皇的脸色淤紫,口唇乌黑,双目紧闭,喉头不断发出咝咝之声,两名御医垂手立在一旁,看来已经毫无办法。  孙三分把木盒放在龙塌边打开,里面确是一把银刀和数枚金针。一旁太监惊声道:“大胆,竟敢私带利器,图谋不轨!”  孙三分冷冷道:“请皇后娘娘将不相干的人等全部请出去!”  晶后用力咬了咬下唇,此时她和我一样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孙三分的身上,就算孙三分有其他过分的要求,她也会答应。娇声叱道:“再敢扰乱孙先生为皇上治病,小心我砍掉你的脑袋!”几名太监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孙三分握住宣隆皇的手腕,拿起银刀在他的脉门上划了一刀,乌黑的鲜血沿着创口顿时涌了出来。  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孙三分这一刀虽然划在宣隆皇的手上,却好像划在了我的心头,我几乎不敢再看下去,无意间和晶后的目光相遇,她的俏脸已经完全失却了血色,丰盈的嘴唇微微的颤抖,十指紧握,晶莹的美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她内心的紧张远远在我之上。孙三分若有任何闪失,我失掉的是命,而她失去的却是江山。  孙三分不慌不忙的放下银刀,捻起金针在烛火上烤炙了一下,示意晶后扶起宣隆皇坐起,金针向他头顶的百会上刺去。一针刺过,立即缩回,只见双手运针如风,第二针刺向宣隆皇百会后一寸五分处的后顶,接着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一路刺将下来,大约一盏茶功夫,督脉的三十大顺次刺到。他停下手来,稍作停歇,又从锦盒中取出一把金针,依次刺向宣隆皇任脉的二十五大。  金针刺完,孙三分的额头已经满是大汗,此时只听宣隆皇发出“呀!”的一声,双目猛然睁开,‘噗!’地喷出一口腥臭无比的黑血,剧烈的咳嗽声重新响彻在裕德中,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孙三分成功的把宣隆皇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目睹孙三分神奇如斯的医术,晶后对我刚才的承诺再无顾虑,等到宣隆皇重新睡去,我和燕元宗兄妹首先退了出去。  燕琳看到父皇暂时无恙,此刻才擦干了眼泪,一双妙目盯在我的脸上,似乎在提醒我要信守把瑶如送给她的承诺。  歧王燕元宗刚才因为担心父皇病情,始终顾不上和我打招呼,这时才主动过来向我致谢道:“平王殿下,多谢你带孙先生过来!”  “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晶后款款从帷幔后走出,她的表情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镇静,

    第十一章【认母】(二)

    歧王并不知道我刚才在御花园中已经认晶后为母的事情,目瞪口呆的看着晶后。  晶后笑道:“我已经正式认胤空为子,以后你又多了一个弟弟!”  歧王大喜过望,对他来说,皇室之中兄弟虽多,可是没有一个能和他有共同的志趣,我能写擅画,儒雅风流,自然大合他的脾胃,他握住我双手道:“胤空!我早有和你结拜之意,没想到这次居然让母后抢先了!”  燕琳一双妙目死死盯住我,樱唇忍不住撅了起来,晶后认我为子,她肯定不会开心,来到我的身边,伸出纤手用力在我肩上拍了拍:“胤空!你是七皇兄的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了,千万别忘了答应过姐姐的事情。”她下手用尽全力,打得我这两下着实不轻,我强忍着疼痛没有吭声,心中恨恨道:“若要我抓住机会,定然要弄得你死去活来!”  晶后递给我一块通体晶莹的翡翠龙佩:“这块龙佩是皇上随身之物,你既认我为母,皇上自然就是你的父亲,这块龙佩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  我心中暗笑,宣隆皇若是清醒状态之下一定不会认我这个敌国质子当儿子,这块龙佩八成是晶后趁着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从身上取下来的,送给我更是她自己的主意。  我千恩万谢的接过龙佩,心中的得意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宣隆皇在孙三分的医治下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晶后生恐他的病情反复,向我提出把孙三分暂时留在中,我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临走之前,晶后向歧王道:“元宗!你明日把我和你父皇认胤空为子之事告知给诸位皇族公卿,再派人为胤空翻修一下府邸。”  歧王笑道:“母后放心,我明日便将此事告诉他们,至于翻修之事,我看就算了,我在枫林阁的别院始终都空闲着,如果胤空不嫌那里简陋,明天就可以搬过去。”  晶后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她想了想又道:“元籍肯定会对胤空搬迁之事百般阻挠,你还是拿我的手谕过去,谅他也不敢为难你们。”  对我来说整个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恍若梦境,转眼之间自己竟然从一个敌国的质子变成了秦国皇后的义子,我在秦国的未来终于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喜悦过后,我重新冷静下来,晶后之所以认我为义子,就是因为在眼前的形势下,我对她有着极其重要的利用价值,如果想让自己的地位延续下去,就必须短时间内引起她足够的重视,成为她前进道路上不可获缺的人物。  我还没有做出充足的准备,自己的利益已经和晶后的利益密切的联系在一起,宣隆皇死期降至,如果晶后能够顺利的掌控大秦的朝政,我在秦都还会有更为远大的发展。如果晶后败在燕元籍的手上,我的下场之惨恐怕不可想象。这种危机感让我通体的神经重新绷紧,我要发挥所有的智慧和能量协助晶后击败燕元籍。  燕元宗亲自把我送到了质子府,瑶如和采雪听到动静慌忙出门来迎我,看到我安然无恙的回来,两人的美目中都闪动着欣慰的泪光。  燕元宗目睹质子府一片狼藉的景象,不由得怒火填膺:“大皇兄做事实在太过分了!”他叫来门口的侍卫,把他们狠狠的斥责了一顿,因为有了晶后的手谕,这些侍卫自然不敢对我们进行任何的阻拦。  我带着瑶如和采雪登上燕元宗的马车向位于枫林阁的别院驶去。  枫林阁距离岐王府不远,也位于胭脂湖畔,在岐王府建成以前,这里曾经是岐王的旧宅,随着岐王府新宅的启用,这里就闲置了下来,不过岐王喜欢这里的清幽雅致,仍旧安排了几名仆人维护打扫,偶尔也回来这里小住。  来到枫林阁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收到消息的仆人正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落,黑暗之中虽然看不到细致的面貌,不过从周围的环境和内部的大概陈设上已经可以看出,和我原来所居住的质子府不可同日而语。  除去仆人的住所和厨房,枫林阁大大小小的房间共有十八间之多,算上留在中的孙三分,我们也不过区区四人,居住方面可谓是绰绰有余。  燕元宗当晚并没有回去,让仆人准备了四碟小菜,打开一坛女儿红,和我在月下对饮赏月。燕元宗的确是个浪漫的人,月色、清风、美酒都会轻易让他感动,我在大康的皇兄中不乏向他一样追求风花雪月的人存在,可是那大多是一种郁闷不得志的发泄,而燕元宗却是在真正的享受这一切,像他这样淡薄人生,对权利毫无欲求的皇子的确少见。  也许晶后的溺爱才是造成燕元宗目前心境的主要原因,正所谓生在福中不知福,燕元宗自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晶后为他辛苦的谋划了一切登上帝位的便利条件,可是从未受过任何挫折的燕元宗本不知道权力的可贵,反而向往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  燕元宗遥望空中那弯新月喟然叹道:“若是能远离这喧嚣尘世,超脱世俗纷争之外,那该有多好……”言语中流露出无限失落。  我将杯中美酒饮尽:“恐怕母后对你的期许远远不止于此!”  燕元宗神情黯然,为我斟满美酒道:“母后始终无法理解我的心中所想,我最厌恶的就是权力纷争,勾心斗角,就算让我坐在龙椅上,我也无法成为一个好皇帝。”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大皇兄无论是魄力还是计谋都要高出我数倍,由他来继承皇位,一定要比我强得多。”  我心中暗叹,没想到燕元宗倒也算自知之明,只不过晶后让他继位并不仅仅是为了扶持自己的儿子,更重要的是想亲自掌控大秦的未来政权。  我和燕元宗对饮了一杯,燕元宗问道:“胤空,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我笑了起来,这个问题我本不用考虑,如果我拥有向他一样的优越条件,我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得到帝位,证实自己能力最好的表现就是你所拥有的金钱和权力。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燕元宗的问题,反问道:“大哥有没有想过,如果太子继承了皇位,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逍遥无忧?”  燕元宗淡然笑道:“我无欲无求,大皇兄应该可以看出我对他的帝位不会产生任何的威胁,如果他真的容不下我,我宁愿不做什么岐王,离开秦都做一个平凡的布衣百姓。  燕元宗的想法近乎于理想,如果燕元籍成为秦皇,他会放过这个危及自己皇位的兄弟吗?我百分之百的断定他不会。换成我是燕元籍,继承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剪除晶后为首的反对势力。燕元宗虽然与世无争,可是他却是晶后阵营中的旗帜,以燕元籍的为人,他一定会斩草除。  我感叹道:“出生在帝王之家,很多事情本由不得我们去选择!”  燕元宗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举起酒杯道:“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兄弟今夜喝个一醉方休!”  燕元宗的酒量远远比不上我,两坛酒下肚,他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他的这些牢骚对我来说已经是耳熟能详,无非是埋怨晶后过多的干涉他的自由,不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燕元宗的内心要比我想像的单纯和脆弱。真想不通像晶后这样的一位凡事都要争先的女强人怎么会生出这种与世无争的儿子。  燕元宗再也支持不下去,附在石桌上沉沉睡去,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扶着他的身躯一步一摇的向早已准备好的房间走去。

    第十一章【认母】(三)

    等到把燕元宗架到床上,我也累出了一身大汗,瑶如和采雪听到动静过来,我示意她们不要做声,转身正要关门离去,却听到燕元宗低声唤道:“琳儿……”我身躯一震,霍然回过身去,燕元宗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又梦呓道:“我不要做你的哥哥……琳儿……”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燕元宗喜欢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个变态公主燕琳,大秦皇中的混乱比起大康犹有过之。  我转过身去,瑶如惊惶的垂下头去,我马上判断出,瑶如肯定知道燕元宗暗恋燕琳的事情,我轻轻掩上房门,冰雪聪明的采雪从我刚才的神情已经知道我肯定有话要询问瑶如,轻声道:“我去为岐王熬些醒酒汤。”  我牵着瑶如的小手来到我的卧房,关上房门,我低声道:“岐王刚才所说的话你可曾听到?”  瑶如点了点头,旋即扑入我的怀中,在我耳旁颤声道:“晶后把我们这些秀女送到岐王府中,一是为了扫清自身障碍,二是为了给岐王选妃,每一位秀女初到岐王府之时,都对岐王充满幻想,渴望有朝一日飞上枝头成为王妃……可是……”  瑶如似乎回忆到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娇躯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我用力抱紧了她,瑶如泣声道:“岐王为人向来慷慨,视金钱如同粪土,可是在他的眼中,我们这些女子竟连粪土都不如……”  一层浓重的影笼罩住我的内心,燕元宗难道和燕琳一样在取向上有问题?  瑶如道:“我们很快就发现,岐王对王府中的每一位女子都没有任何的兴趣,只要他高兴,可以让我们去陪他最为卑下的门客,甚至为他御车的马夫……”  我用力咬紧了下唇,处在岐王的位置,他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这些事。  瑶如道:“前年曾经有一位名叫红菱的女子被皇后发落到岐王府后,一心想吸引岐王的注意,偷偷潜入岐王的卧室,意图色诱岐王,可是……”瑶如一双美目惊恐的睁大:“第二天清晨便被人发现已经溺死在胭脂湖中……周身布满触目惊心的伤痕,自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主动接近岐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是不是对男色感兴趣?”心中也有些不寒而栗,岐王处处都对我表现的异常热情,该不会是看中了我吧?  瑶如又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岐王众多的门客之中并没有人可以留宿岐王府内,而且也没有发现歧王和任何男子交往过密。”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瑶如道:“后来我们才发现,只要九公主出现,岐王就会变得异常开心,如果九公主有什么不快,岐王也会变得忧心忡忡,九公主想做的任何事,岐王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她满足,他对九公主所表现出的关爱,早就超出了正常兄妹的范畴,有一次九公主在歧王府中沐浴时,我无意中看到……歧王……竟然在暗处偷窥……”瑶如鼓足极大的勇气才将这件事说出。  我轻轻吻了吻瑶如的耳垂,低声承诺道:“瑶如,我以后绝不会让你再受伤害!”瑶如美目中顿时涌出晶莹的热泪。  仅凭瑶如的这些话,我仍然无法确定岐王对同父异母的燕琳究竟抱有一种怎样的感情,不过从他今晚醉酒后的表现来看,他对燕琳的感情绝非普通的兄妹这么简单,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利用药物对燕琳下手的事情。  以我的手段再配合**草的药效,把泼辣刁蛮的九公主燕琳弄上手应该不难,可是今晚无意中得悉岐王对燕琳畸形的恋情,就算借我一个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把占有燕琳的计划实施下去,不过这件事却让我产生了另外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在第二天的黄昏再次拜会了晶后,当然我现在已经被晶后认为义子,凭借现在的身份进入秦要比过去容易的多。  晶后多日来都在床榻边照顾宣隆皇,直到孙三分出现后,才把一颗高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我来到‘凤阳’的时候,晶后刚刚起床。  女茹儿将我引到外面坐了,晶后梳洗过后,才来见我,她身穿白色亚麻质地长裙,黑色长发用淡蓝色发带随意束起,如瀑布般垂在身后,成熟的美态熏人欲醉。  “母后!”我慌忙起身欲拜,晶后纤手扶住我的肩膀:“母子之间何须如此的客套!”慵懒的声音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对我有种莫名的诱惑,我此时才发现自己并不是道德规范上的君子,面对自己的义母居然会生出有违伦常的思邪念。  “你这么着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要事?”晶后微笑着在我的对面坐下。  我看了看四周,晶后马上会意,朗声道:“茹儿!你们几个去外面替我采些花朵回来!”  几名女和太监慌忙离开了‘凤阳’  我看到他们从外面将房门关上,方向晶后道:“孩儿这次来是特地为母后解忧来了!”  “哦!”晶后眉梢扬起,双目中流露出期待之色。  我压低声音道:“孩儿有办法让岐王兴起争位之念!”  晶后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我,许久方道:“我此前曾经多次努力过,无论我如何劝他,他都固执己见,在那帮大臣面前搞得我毫无面子,我一心为他争位,反倒让别人以为我想独揽大秦朝政。”听她的语气,对劝服岐王并不抱有任何的奢望。  我微笑道:“九公主燕琳好像已经到了婚嫁之年?”  晶后微微一怔,以她的智慧也想不到为什么我会突然把燕琳提出来。  看着她耐人寻味的眼光,八成是以为我对燕琳产生了爱慕,我旁敲侧击的说道:“如果母后为九公主挑选一位夫婿,或者可激发岐王争位之心!”  晶后敏锐的把握到我话中的玄机:“你是说……”  她俏脸露出痛苦之色,缓缓站起身来:“不可能……不可能……”  我补充道:“母后大可放心,在九公主的心目中一直只把岐王当成哥哥!”  晶后幽然叹道:“我终日忙于辅佐皇上,却忽视了这些儿女……”  我低声建议道:“于今之计,就是尽快为九公主订下婚约,阻止歧王继续沉迷下去。”  晶后秀眉微颦,我的建议的确是个一举两得的方法,如果燕元宗对燕琳情深种,势必会竭尽所能阻止这场婚姻,以他目前的地位,只能是有心无力,他会重新审视权力的作用。  如果燕元宗默默接受这个事实,燕琳订婚之后,势必断绝他畸形的爱恋,对他也是大有益处。  晶后转向我道:“胤空你觉着燕琳如何?”她该不是要把燕琳许配给我吧?  我慌忙躬身道:“九公主天姿国色,实乃绝代佳人,不过……胤空恐怕无福消受……”  晶后不禁莞尔:“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将燕琳许配给你!  她的话让我尴尬异常。  晶后道:“其实以你大康皇子的身份和燕琳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不过这样的话,不免遭到元宗的忌恨,为娘也不想看到你们两兄弟因为燕琳反目。”我心中暗道,这恐怕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如果晶后将燕琳许配给我势必会遭到大秦以太子燕元籍为首势力的强烈反对,晶后也不在这个时候激起众怒。  晶后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选!”  她重新坐了回去,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充满了迷人的风情。  “相国薛安潮的公子薛无忌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心中一怔,随即就明白了晶后真正的目的。薛安潮是大秦相国,也是太子燕元籍最坚定的支持者,晶后将燕琳许配给他的儿子,一定会激起燕元宗对薛安潮父子的仇恨,进而产生谋取皇位的动机。另一方面晶后此举无异于主动向薛氏父子示好,也许可以引起燕元籍的疑心。  我不无顾虑的说:“薛相国既然是燕元籍阵营中的关键人物,他未必会接受母后的这份心意。”  晶后淡然笑道:“无论从任何方面薛安潮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如果想起到更好的效果就要通过另外一个人。”  “谁?”  “秦都第一富商钱四海!”  “可是他好像是太子的人?”我充满了顾虑。  晶后笑道:“像钱四海这种唯利是图商人,本不会有明确的阵营!他和薛安潮父子一向关系密切,由他来做这个媒人最合适不过。”晶后充满睿智的美眸凝视着我:“听说你和钱四海曾经有过一段交往,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

    第十二章【说客】(一)

    我见到钱四海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位朋友在胭脂湖垂钓,时近正午,天色仍然郁无比,空中飘着一层淡淡烟雨,眼前的景物一片朦胧。  我踩着茵茵绿草向钱四海的方向走去,钱四海的衣饰一如往常的华美,紫色长袍外罩黑色防雨狐皮,腰间还束着一条金玉镶嵌的腰带,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庸俗的味道。他的那位朋友却显得朴素的多,身穿青色布长衫,脚踏黑色圆口布鞋,外披蓑衣,表面上看去就像一位寻常的渔翁。  两人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转移注意力,目光都专注的盯在湖面上。  钱四海胖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了!”细长的鱼竿猛然弯曲如弓,在他的不断牵动下一尾一尺余长的青鱼露出了水面,那青鱼试图脱开鱼钩的羁绊,左冲右突将鱼线拉得笔直,湖面一时间被激起水花四溅。  他的那位朋友似乎未曾留意到身边的变化,一双深邃的眼眸仍旧盯在湖面之上,握住鱼竿的右手纹丝不动。我心中暗暗称奇,此人的这份耐力实在是超人一等。  鱼线在青鱼的激烈挣扎下终于被扯断,随着钱四海一声失落的大叫,青鱼带着鱼钩沉入了湖底,他肥胖的大脚重重在地上顿了两下,这才放下鱼竿笑眯眯转过脸来,向我道:“原来是平王殿下。”  我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见那青衣人的鱼竿也弯曲了起来,我和钱四海暂时停住了对话,专心看他钓鱼。青衣人不慌不忙,鱼线收放自如,只用了盏茶功夫,一尾长约三尺的青鱼被他成功的牵上岸来。  钱四海羡慕的说道:“管兄钓技高超,小弟自愧不如。”  那名青衣人淡然一笑,把鱼鳃用草绳栓了,向钱四海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向往常一样急功近利毫无耐心!”听他说话的口气俨然向教训一个晚辈,不知此人到底是何等身份?  钱四海却显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喊来远处的仆人,把青鱼拿走。  和那位青衣人洗了手,来到我的面前,他首先向青衣人介绍道:“这位是皇后刚收的义子康国的平王殿下。”然后又向我道:“这位是我的好友齐国的管舒衡管先生!”  我心中大吃一惊,管舒衡的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他是天下间资产最为雄厚的四名富商之一,天下间有南管北韩西潘东田之称,分别是齐国管舒衡;康国韩百寿;晋国潘渡和秦国田循。这四人掌握了八国经济的命脉,无怪乎钱四海对他表现的如此恭敬。  管舒衡笑道:“原来是大康的平王,管某早就听四海兄夸你是个少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我脸上微微一热,钱四海和我最深的一次接触便是在万花楼的荒唐一晚,这种事情他不会拿出来宣扬吧?  钱四海诡秘一笑,指了指前方的风雨亭道:“我们先到那里说话!”  风雨亭内的木桌之上早就摆好了酒具和凉碟,我们落座后,钱四海笑道:“大家稍待,鱼马上就会做好!”  我微笑道:“看来今日胤空口福不浅。”  管舒衡拿起面前的酒壶闻了闻道:“四海兄还是这么小气,管某大老远的从齐国赶来,居然用这种劣质酒水来招待我。”  钱四海尴尬笑道:“四海又怎会是如此小气之人,这是从西域运来的葡萄美酒,我特地拿出来招呼你。”  管舒衡哈哈笑道:“玩笑而已,四海兄又何必介怀。”  钱四海这才向我道:“平王因何得知我在这里垂钓?”  “胤空曾经到府上去过,从贵府管家口中才知道钱先生的去向。”  钱四海点了点头道:“不知平王找我究竟有何要事?”  我看了看身边的管舒衡,并没有立刻回答钱四海的问题。  钱四海知道我是因为管舒衡在场,所以心存顾忌,微笑道:“不妨事,管兄是我知交好友,有什么话平王尽管说出来。”  管舒衡起身道:“管某还是暂且回避的好,我去那边看看鱼做好了没有!”他说完迈步向亭外走去,给了我和钱四海一个单独交谈的机会。  钱四海道:“平王请讲!”  我淡然笑道:“胤空此来是想跟钱老板谈一件买卖!”  钱四海双目一亮:“愿闻其详!”  “钱先生可知道静海田氏?”  钱四海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震,他又怎会不知道,静海田氏是和管舒衡相提并论的富商,他的资产虽丰,在秦都可以算得上屈指可数的人物,可是和上述两人比起来,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钱四海道:“据我所知田循已经被充军北疆了……”  我呵呵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可是田循的盐场仍在!”  钱四海商人特有的敏锐嗅觉马上把握到了什么,他肥胖的面孔在顷刻间绷紧了,可见他内心的郑重和紧张。  我拿起桌上茶盏咽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些盐场虽被充公,可是收入已大不如往常,母后准备把这些盐场转包给秦国富商……”  钱四海双目之中露出无比激动的神情,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无法抵挡的诱惑,任何人都知道田氏盐场惊人的利润,当初田氏之所以落罪,和宣隆皇窥觑他们家族的巨额财富有极大的关系,现在田氏家族的财产都已经收归国有,家族的盐场也改成官办,可是收益一落千丈,已经不复往日的风光。  钱四海眉头微皱,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许久方才道:“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他果然非同寻常,马上就听出我抛出如此诱人条件的背后一定有所要求。  我笑道:“钱先生不必多疑,这件事说起来最容易不过,是让你做个好人,成就一件美事!”  钱四海满面狐疑的看着我,他自然不会相信天下间有如此便宜的好事。  “九公主燕琳已到适嫁之年,皇后有意为她订下婚约!”  钱四海恭敬道:“不知道皇后看上的究竟是哪位公子?”  “薛安潮相国之子薛无忌!”  钱四海恍然大悟道:“皇后看中了薛卫尉?”  我点了点头,钱四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自然不会知道我和晶后真正的目的所在,八成会认为晶后想借着姻亲之事来拉拢薛安潮,分化太子燕元籍的集团内部。  钱四海道:“晶后缘何会选中我去做媒?”  我笑道:“我来之前,晶后曾经说过,钱先生此人唯利是图,深悉事情的厉害关系,更何况你和薛安潮之间向来关系密切,这件事你是最佳人选!”  钱四海尴尬之至,讪讪笑道:“平王果然幽默。”  这时管舒衡和一名端着鱼盘的仆人向这边走来,鱼已经做好了。  钱四海道:“平王殿下请替我回禀晶后,此事包在我的身上!”

    第十二章【说客】(二)

    小雨如酥,我和瑶如携手漫步在秦都街头,品味着空中翻飞的阵阵清凉.成功的说动钱四海,让我的心境放松了许多,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他就会给我消息。  宣隆皇在孙三分的治疗下,病情趋于稳定,据他眼前的状况,撑过晶后的限期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我的下一步行动就是利用燕元宗对燕琳的畸恋有效的激起他的斗志,  钱四海虽然不会轻易转向晶后的阵营,不过正如晶后所说,此人唯利是图,绝不会放过掌控田氏盐场的大好时机,更何况为公主说媒,和他本人的立场无关,或许在他的心中,薛无忌就算娶到了公主也不会改变薛相国原有的立场,晶后此举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的傻事。他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从中牟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瑶如依偎在我的肩头,俏脸上洋溢着无限幸福的神情,我这次怂恿晶后为燕琳订婚,其中也有一定的私心,只要是我的敌人,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把她尽快去除,燕琳这个情敌也不例外。  瑶如忽然娇呼了一声,纤手指向前方。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名**上身的男子跪在路边,不断向地上叩着响头,额头上早就已经鲜血模糊,他身后的风雨亭中还躺着一位老人,在那里纹丝不动,想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路人经过他的身边大都熟视无睹,没有人扔下任何的银钱,想不到秦国的人情冷淡如斯。  我缓缓走了过去,那男子仍然不住的叩头,我示意瑶如拿出一锭十两左右的银子放在地上。  那名男子抬起头来,他面目竟颇为英俊,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右额角刺着青色的文字,看来此人曾经是一名囚犯,难怪路过的行人纷纷避之不及,却不知道此人怎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谢公子大恩!”他颤声道。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头上着一个草标,我在大康之时曾经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像这种人多数都是贫困潦倒,当街卖身为奴,以换来银两安葬至亲。  他拿起那锭银子:“在下唐昧,以后终生愿为公子为奴!”  我淡然笑道:“区区十两银钱,哪能值得你如此付出!”转身和瑶如正要离去。  唐昧大声道:“公子!请留下大名,唐昧安葬好母亲之后,即刻追随公子侍奉左右。”  我转过身来,向唐昧道:“父母生你于世上,必然想看你有朝一日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又有谁希望自己的子女终身为奴,永无出头之日。”  我又拿出一张银票:“唐昧!你葬母之后,拿着这些钱,好好的做些事情,以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唐昧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竟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并没有收我的银票,转身来到风雨亭中,小心抱起母亲的尸首,向城门处大步走去。  瑶如美目中充满了崇敬,纤手用力的挽住我的臂膀。  我们正欲回转的时候,忽然四匹骏马疾驰二来,我拉住瑶如躲向一旁,那四匹骏马在我的面前居然停了下来。  为首的那名黑衣武士勒住马缰,狂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瑶如姑娘!”  瑶如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握住我的手臂,娇躯不住颤抖。  那名黑衣武士翻身下马,向我们走来:“岐王殿下难道将你送给了这个呆子吗?”他伸手欲向瑶如抓来。  我将瑶如护在身后,怒道:“大胆!在秦都之内居然敢如此放肆!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黑衣武士遇到我凌厉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震,随后又大笑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岐王和我是刎颈之交,瑶如是我旧时的情人,我们说句话儿又干你鸟事!”  他一把抓住我的臂膀,狠狠的将我推到一边,瑶如娇呼一声,玉臂已经落入他的大手之中,黑衣武士猖狂笑道:“岐王糊涂,怎会将如此美人送给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我这就去求他将瑶如赏赐给我!”  瑶如拼命挣脱,泣不成声道:“混蛋!你放开我!”  黑衣武士和周围同伴齐声大笑起来。  我正欲从地上爬起,却被黑衣武士一脚又踢在小腹之上,身体重新趴倒在地上。  一个冷酷的声音道:“放开她!”唐昧抱着母亲的尸首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单臂将我从地上搀起,然后转身怒视那名黑衣武士道:“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黑衣武士哈哈狂笑起来,唐昧忽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上去,笑声顿时中断。唐昧的手闪电般从黑衣武士的腰间抽出了弯刀,寒光闪过,四名武士的喉头全部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几名武士的脸上的表情惊恐到了极点,他们的双手向喉头去,没等完全做出这个动作,鲜血从喉头处喷而出,几人挣扎着跌倒在地上,顷刻之间已经一命呜呼。  瑶如大哭着扑入我的怀中,我被唐昧冷酷凌厉的出手深深震撼了。唐昧冷冷将弯刀掷在地上,刀锋深深入青石板地面两寸有余,刀身仍旧在颤抖不止。  周围人群顿时慌乱起来,这里距离城门很近,数十名守城的秦兵听到消息,迅速将我们包围了起来。  唐昧深深看了一眼母亲早已冰冷的面庞,缓缓将她的尸身放在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向我叩了三个响头。  我慌忙扶起他道:“你何必如此!”  唐昧道:“请恩公替我安葬母亲,唐昧恐怕做不到了!”  两名秦兵冲上来抓住他的臂膀,想用绳索将他捆绑起来。我大声道:“住手!”掏出晶后给我的龙佩:“这是宣隆皇亲赐的龙佩,你们谁敢绑他!”  几名秦兵顿时犹豫起来,已经有人认出我是康国质子,晶后刚认的义子,再加上我拿出宣德皇的龙佩,这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  被唐昧杀掉的四名武士,全部都是岐王府中的门客,岐王燕元宗在一月以前派他们前往大汉国办事,所以不知道我被晶后认为义子的事情。这几人向来被燕元宗所看重,在门客中地位超然,骄横无理。  守门的将领将我请到一边低声道:“此人刚刚从狱中放出,又惹下四条人命,末将若是不把他羁押,恐怕无法交代。”  我分辨道:“分明是这四人挑衅,唐昧拔刀相助!”  那将领笑道:“平王放心,我会把其中的缘由全部汇报上去,不过若想保住唐昧的脑袋,恐怕需要岐王不去追究。”  我点了点头,嘱咐道:“唐昧是我的恩人,你们要好生对待他。”  将领信誓旦旦道:“平王尽管放心,小的做事自有分寸。”  我先来到附近的义庄吩咐老板将唐昧的母亲厚葬,让瑶如留下办,务必将此事做好,然后才去找岐王。  燕元宗显然已经收到了消息,脸上充满了不悦之色,他早就预料到我会来找他。  “王兄!”我恭恭敬敬的喊道。  燕元宗叹了口气:“胤空你可是为那唐昧来求情的?”看来早就有人将事情的始末汇报给他。  我点了点头道:“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唐昧一心报恩,还望王兄看在他忠孝仁义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  燕元宗道:“你可知道他杀掉的是我得力的门客,其中的丘武还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心中暗笑,燕元宗手下的门客果然良莠不齐,像这种品行低下的贱民,居然被他如此看重。  燕元宗伸手在廊柱上拍了一拍:“他们调戏瑶如的确不对,可是我把瑶如送给你这件事他们并不知情,再者说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动辄便杀掉四条人命,实在是有些过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责怪的意思。  我却未曾感到此事有任何的过分,唐昧杀掉这四名门客正合我心,无论是谁触犯我的利益,我都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表面上仍旧谦恭的请求道:“还请王兄给他一个机会。”  燕元宗怒道:“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我的六千门客岂不是个个都心如死水,我燕元宗又如何取信于人?”  “大哥!”我屈膝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燕元宗看来动了真怒,不过他向来心软,我稍稍利用一些手段应该可以说服他。  燕元宗道:“你起来说话!”  “王兄若是不答应放过唐昧,胤空便一直跪下去!”  燕元宗叹了口气:“也罢!此人倒也算得上一位义士,我答应你就是!”  “谢王兄!”我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燕元宗道:“不过唐昧以后绝不可以留在大秦境内。”他只要答应放过唐昧,这件事自然不成问题。

    第十二章【说客】(三)

    燕元宗果然信守承诺,晚间的时候唐昧便顺利脱困,我和瑶如带着他来到他母亲的墓前。唐昧含泪跪倒在墓前,泣声道:“娘亲!孩儿不孝……”便再也说不出话来,虎目之中,热泪肆意奔流。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唐昧抹干眼泪站起身来。  我从瑶如手中接过为他准备的行囊,递入他的手中:“唐昧,你此次虽然侥幸脱困,可是大秦已非你久留之地,这里有我为你准备的盘缠和衣物,你还是尽快离去吧!”  唐昧用力点了点头,接过行囊背在肩头,他恭恭敬敬的跪在我面前:“平王殿下!唐昧永世难忘你的大恩。”  我慌忙扶起他道:“说起来,你才是我的恩人啊!”  唐昧道:“唐昧一介武夫,并不懂太多的大道理,若是将来平王有用得着唐昧的一天,唐昧必舍命相报。”说完转身向远方走去,转眼间已经消逝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看着他远走的方向感叹道:“唐昧真算得上一位侠士!”  瑶如挽住我的臂弯柔声道:“都是瑶如不好,为公子惹下了这许多麻烦!”  我将她诱人的娇躯拥入怀中,瑶如在岐王府的那段岁月,定然蒙受过无尽的屈辱,此次虽然救出了唐昧,可是我和岐王之间的友情隐然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他手下的那帮门客对我也会生出仇视之心,要想和岐王恢复到原来的关系恐怕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我和瑶如回到枫林阁的时候,钱四海已经在府中等候我多时,从他一脸的笑容来看,九公主的婚事一定大功告成。  钱四海笑道:“钱某在这里苦候了一个时辰,原来平王殿下有美人相伴,乐不知返。”  我笑道:“看来钱老板是嫌我怠慢了!”  “钱某岂敢,不过是心急将喜讯传达给平王罢了!”这句话等于表明,他已经完成了我交给他的事情。  我示意瑶如为他换上热茶,钱四海起身道:“管先生还在万花楼中等着我们,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吧!”  我愕然道:“管先生?”我实在想不出管舒衡和公主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钱四海道:“管先生有意和平王结交,特地在万花楼准备了一桌酒席,让我来请你前去赴宴。”他笑眯眯道:“我们到那里边喝边谈,岂不快哉!”  我愉快的点了点头,管舒衡留给我的印象相当深刻,和此人结交对我将来的发展一定会有相当大的帮助。  自从上次和钱四海在万花楼过夜,我此次方才是第二次登门,钱四海在马车上已经将薛相国父子的态度告知于我,薛安潮原本对此事犹豫不决,可是薛无忌早就对燕琳的美貌倾慕多时,薛安潮拗不过儿子的意愿,终于答应了这件婚事,明日薛安潮就会入向皇后提亲。  我笑道:“母后果然没有看错,钱老板出马必然成功。”心中对钱四海此人又看重了几分。  钱四海嘿嘿笑了一声:“田氏盐场之事,还望平王提醒皇后不要忘记!”  “钱老板放心!母后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拥有了晶后这个靠山,我说话的底气自然足了许多。  钱四海连连致谢,如果能顺利得到田氏盐场,他很快就可以跻身天下间顶级富商的行列。  我舒展了一下双臂,微笑道:“太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钱四海微微一怔,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忽然提出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想太子应该已经知道。”  “听说钱老板和太子的交情非浅!”我故意说道,上次他为太子试探我的事情,我依然记忆犹新。  钱四海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滑稽的笑容:“私交而已,钱某和皇族的很多人都交情非浅……”他转向我道:“其实钱某最想结交的是宣隆皇和皇后,只不过一直苦无机会,改日还望平王替我引见。”他果然狡猾之极,我们相视大笑了起来。  钱四海笑眯眯道“当初钱某初见平王,就知道殿下绝非池中之物,现在看来钱某的眼光果然不错,平王的前途无可限量。”  我故意叹了一口气:“胤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质子,大秦的阶下囚徒,哪里谈得上什么前途?”  钱四海道:“平王又何必过谦,秦都之中谁人不知道皇后已经认你为子,以后钱某还要多多仰仗你的关照。”  我心颇感得意,如果不是攀到了晶后这个靠山,钱四海这帮人又怎会对我如此客气。我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都和晶后母子紧密联系在一起。  走入万花楼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一位风姿绰约的丽人迎了上来,我一眼便认出这美女是万花楼的老板慕容嫣嫣。  慕容嫣嫣身穿湖绿色长裙,外罩白色狐裘,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嫣然笑道:“平王殿下,别来无恙!”  略带沙哑的声音含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听在耳中宛如一双小手在轻轻撩拨着我的心房。  钱四海哈哈笑道:“慕容老板的眼中只有平王,难道就没看到我吗?”  慕容嫣嫣温婉笑道:“钱老板说笑了,嫣嫣的眼中每一位万花楼的客人都是尊贵无比!”她回答的得体之至,我却想起上次来时她对我冷淡的态度,看来我自从成为晶后的义子之后,在秦都的地位果然今非昔比,目空一切的慕容嫣嫣也会主动向我问好。  慕容嫣嫣轻声道:“义父已经在新月阁等候!”  我心中一怔,慕容嫣嫣竟然和管舒衡有这层关系,此前却没有听钱四海说过。  我和钱四海在慕容嫣嫣的亲自引领下来到新月阁,房间内的装饰已经和上次全然不同,长廊两侧都用黄色小花点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厅中的圆桌也换成了天然的木质,管舒衡身穿灰色布袍笑眯眯站在那里等候,我慌忙上前一辑道:“胤空来迟,还望管先生见谅!”  管舒衡笑道:“能够请到平王已经是管某的荣幸,便是等到明天管某也会在这里恭候!”我们携手入座。  本来我还以为又和上次一样有美女坐陪,可是这次除了慕容嫣嫣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慕容嫣嫣脱去白色狐裘,坐在我的身边,娇躯散发出淡淡的体香,目光所及,曲线柔美的粉颈在烛光下隐隐泛出诱人的光华,让我忍不住联想到她长裙包裹下的曼妙娇躯。  菜肴大全都是素食,刀功美,让人不忍落箸,钱四海忍不住抗议道:“管兄明明知道钱某无不欢,却准备了一桌的素斋。”  管舒衡笑道:“这你可怨不得我,我把晚宴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我的乖女儿,有什么不满你尽管找她!”  慕容嫣嫣亲自为我们一一斟满美酒,娇声道:“**鸭鱼过于油腻,以钱老板的身材还是少食为妙。”  钱四海道:“慕容老板是变着弯的骂我胖!”  慕容嫣嫣笑道:“钱老板那是贵气逼人。”  我们齐声笑了起来。  钱四海捻起酒杯闻了一闻,眉头立刻便皱了起来:“这好像并不是酒!”  慕容嫣嫣柔声道:“钱老板难道从没听说过,君子之交淡如水吗?”  钱四海苦笑道:“日前管兄还说我小气,看来慕容老板比起钱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管舒衡道:“你哪里懂得,想要品尝上好的素斋,必须先冲淡你口舌中的浊气,方可品出其中的味道。”  原来这杯中的清水是用来漱口的,我学者管舒衡的样子漱口,两名美婢款款走来,奉上棉质毛巾,让我们擦净双手。  钱四海道:“吃顿饭也要如此麻烦,早知如此,钱某宁愿花钱请你们去‘德兴楼’吃烤鸭!”  慕容嫣嫣道:“这位大厨是我从康国专门请来,他做素斋的手艺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  我心中怦然一动,脱口道:“慕容姑娘说得可是郭慕遮?”  慕容嫣嫣道:“平王说笑了,郭慕遮早已辞世,现在我请来的是他的嫡孙郭子靖。”她一双明澈美目荡漾笑意道:“平王在大康多年,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我笑道:“我在七岁的时候,曾经有幸品尝过郭慕遮老先生的素斋,其中的美味到如今我仍然记忆犹新,至于他的这位传人,我倒未曾听说过,更加无缘品尝他的手艺。”  慕容嫣嫣道:“平王刚好可以比较一下他和郭老先生的手艺,就会知道嫣嫣所言非虚。”此女颇有心计,她请来大康的厨师,分明也是刻意所为,从心底消除我的戒心,拉进和我之间的心理距离。

    第十三章【玄机】(一)

    郭子靖的手艺果然非凡,一道道看似普通的寻常菜肴到了他的手中,竟变化出让人垂涎的美味。  钱四海吃得津津有味,可是吃相却让人不敢恭维,管舒衡除了饮酒之外便是谈论一些八国风物,始终没有暴露出请我来的主要目的。  酒足饭饱,钱四海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笑道:“没想到这寻常的素斋竟然能做出如此的味道,钱某真是神清气爽,仿佛充满无穷无尽的力气,有道是饱暖思欲,我现在脑海里完全是圆圆和飞燕的影子。”  慕容嫣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显然对钱四海俗的言辞极为不满。  管舒衡笑道:“今晚既然是我做东,一切的开销都算在我的身上,四海兄尽管纵情玩乐。”  “谢了!”钱四海捻起一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向门外走去,从他蹒跚的脚步来看,竟似有些醉了。  慕容嫣嫣趁机起身道:“我去看看!”  管舒衡点了点头,我心知肚明,钱四海和慕容嫣嫣的先后离去,分明是为我和管舒衡制造一个单独交谈的空间。  管舒衡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我共饮了一杯,他微笑道:“平王可知道管某此次为何而来?”  我摇了摇头,目光盯在管舒衡深邃的眼眸上,期待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管舒衡道:“平王是否还记得在康都曾经遇到的一位测字先生曹睿?”  我双目一亮,立刻想起在康都那晚巧遇曹睿的事情,要不是他送给我的‘囚’字,我也不会选择主动入秦为质。我点了点头:“那位曹先生是世外高人,留给胤空的印象相当深刻。”  管舒衡笑道:“那曹睿的确是经天纬世的奇才,我和他是多年的好友。”  我惊喜道:“管老板既然和曹睿是朋友,想必应该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我从心底期望再次见到曹睿,以他的眼光和能力定然可以为我指点迷津。  管舒衡道:“我这位朋友行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夫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身在何方!”  我的目光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管舒衡道:“半月前我在前来大秦的路途上巧遇曹睿,他向我提起你,说平王殿下怀大志,将来必能成就一番霸业!”  我心中微微一怔,对管舒衡所说的一切将信将疑。  管舒衡似乎看出我内心中的疑虑,微笑道:“我还知道曹睿曾经送给平王一幅春图。”  提到这幅画,我对他和曹睿之间的关系再无可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的确有过这件事。”  管舒衡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激动之色,随之又马上隐去,他轻抚胡须道:“那幅春图,管某曾经多次向他求过,可是他都不愿相送,不知平王殿下可愿转让?管某可以给平王一个满意的价位。”  我心中暗道:“这幅普通的春图,缘何让管舒衡如此看重,难道其中还蕴藏着什么秘密不成?”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真是不巧,那春图被我留在大康皇之中了。”  管舒衡满面失望之色:“如此说来,那幅图果然和管某无缘!”  “管老板既然如此喜欢那幅画,等我返回康国之后,马上找出那幅画送给你!”我装出异常慷慨的样子。  管舒衡苦笑道:“管某先谢谢平王了。”  我旁敲侧击的问道:“晚辈斗胆问一句,管先生如此喜欢那幅春图,是不是想从中学习房中之术?”  管舒衡笑道:“管某今年六十有三,对男女欢爱之事早就不感兴趣了,之所以想得到那幅画,是因为想追悼一位忘友!”  他搬出了一个这样的理由,我自然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也许是因为无法得到春图,管舒衡顿时失去了和我交谈下的兴致,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相对沉默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慕容嫣嫣回来,我起身告辞,管舒衡出言挽留道:“既来之则安之,平王殿下何不就在这万花楼中留宿?”  我婉言拒绝道:“明日我还要入面见母后,今晚想回去准备一下。”  管舒衡见我如此说,只好作罢。  慕容嫣嫣微笑道:“我送平王下去!”  我点了点头,向管舒衡告辞后,和慕容嫣嫣一起向马厩走去,让我意外的是,钱四海的马车并不在院内,看来他也没有在万花楼留宿,自己先回去了。  慕容嫣嫣指了指垂柳旁的一辆豪华马车道:“平王殿下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我上了马车,慕容嫣嫣竟然也随后跟了上来。  我微笑道:“嫣嫣姑娘是不是还有话对我说?”  慕容嫣嫣美目流转,轻声道:“嫣嫣的确有些话想对平王说。”  车厢微微晃动,四匹骏马在车夫的驾驭下缓缓拉动车厢。我和慕容嫣嫣还是头一次单独相处,车内的水晶灯不断摇曳,映得慕容嫣嫣的俏脸忽明忽暗,为她平添了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我实在搞不懂,像她这样一位美丽女郎因何会成为万花楼的主人?  慕容嫣嫣轻声道:“平王殿下既然是皇后的义子,想来对宣隆皇的病情应该十分清楚!”  我捉住她变幻不定的目光,心中暗暗道:“慕容嫣嫣问这话究竟是什么目的,她对宣隆皇的病情为何会如此关心?”  慕容嫣嫣道:“嫣嫣询问宣隆皇的病情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平王尽管放心。”  我笑道:“宣隆皇身为秦国国君,每一位秦国的百姓都会关心他的病情。”  慕容嫣嫣道:“嫣嫣并不是秦人!我和平王殿下一样都是大康之人!”慕容嫣嫣的这句话顿时让我陷入震惊之中。  我充满疑惑的看着她,她的这番表白究竟有何目的?  慕容嫣嫣道:“嫣嫣隶属大康天机局。”她的右手在我的面前摊开,手掌中放着一块雕功巧的玉牌,上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双翅之上分别刻有‘天’‘机’的字样,我在大康之时便早有耳闻,相国左逐流掌握着一个极其秘密的间谍组织天机局,成员遍及七国,隐匿极深,没想到这万花楼的老板居然也是天机局的成员之一。  慕容嫣嫣躬身行礼道:“嫣嫣碍于身份始终未敢向平王殿下表露身份,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我苦笑道:“左相国果然好手段,我来秦国之前,竟然只字未曾向我透露过。”  慕容嫣嫣道:“左相国大概是为我们的安危考虑。”  我在大康和左逐流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他是父皇最为得力的助手之一,也是勤王龙胤礼最为坚定的支持者。我来大秦之前,朝廷内部对此事也发生了分歧,左逐流是强硬的主战派。  慕容嫣嫣轻声道:“平王殿下现在可否将宣隆皇的病情告知于我?”  我缓缓转动了一下颈部,然后用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左逐流一直都没有甘心,如果我将宣隆皇病重的实情告诉慕容嫣嫣,恐怕左逐流会力禀父皇趁机向秦国出兵,只要撕毁和谈协议,我的这条小命恐怕就要首当其冲的丢掉。  “宣隆皇的确得了病,不过听那帮太医说,好像并不严重,二十日左右就能够完全康复!”  慕容嫣嫣秀眉微颦,似乎对我的话将信将疑。

    第十三章【玄机】(二)

    我低声问道:“慕容姑娘好像和管舒衡很熟,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路?”  慕容嫣嫣恭敬答道:“殿下!管舒衡是齐国富商,拥有天下间最大的‘铜池’铁矿,此次他来到秦都主要的目的是和西门伯言相见,洽谈合作之事。  我微微一怔,西门伯言是中山国的巨贾,也是八国中最为优秀的武器制造商,自从中山国成为大秦的附庸,西门家族便专门微秦国制造武器,秦军之所以在短时间内战斗力得到数倍的提升,和西门家族有莫大的关系。  慕容嫣嫣道:“嫣嫣还有一事相问?”  我点了点头:“你说吧!”  “钱四海最近和平王殿下走动密切究竟所为何事?”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钱四海这个人和太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慕容嫣嫣道:“钱四海原是秦都的一位珠宝商人,此人表面看上去好像市侩气十足,可是心机深不可测,他并没有明确的阵营,和秦国的达官显贵关系都相处的十分融洽。更让人难以琢磨的是,他的交游广泛,来往的朋友中不乏八国中的实权人物,我一直都在试图查出他真正的底牌。”  我笑道:“看来我以后需得对此人加强防范。”我这才将皇后让钱四海做媒之事告诉慕容嫣嫣,至于其中具体的原委,则隐去不提。  慕容嫣嫣俏脸上充满迷惘之色,轻声道:“晶后把九公主许配给薛相国的儿子,难道是为了分化太子燕元籍的阵营?”她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薛安潮决不会因为儿子成为驸马,而放弃自己原本的立场,晶后此举极有可能完全落空。”  我心中暗笑,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原委只有我和晶后知道。  慕容嫣嫣道:“平王殿下虽然被晶后认为义子,可是在这秦都之中还是要凡事小心,据嫣嫣所知,殿下已经得罪了燕元籍,只要他登上帝位,恐怕晶后也无力维护你。”  我淡然笑道:“胤空在这秦都苟且偷生,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又哪有心情去想将来的事情。”  慕容嫣嫣轻声叹道:“晶后和太子之间的权力斗争愈演愈烈,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必可知,以平王今时今日的地位,参与其中,好像并不明智。”  我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不停摇晃的水晶灯,尽管知道慕容嫣嫣隶属于大康天机局,我仍然不会将内心中真正的想法向她吐露。  慕容嫣嫣道:“嫣嫣大胆的说一句,平王现在的作为并不像苟且偷生的样子,您好像另有所图。”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头盯住慕容嫣嫣娇艳的面庞:“嫣嫣姑娘好像很懂得我的心意?”慕容嫣嫣俏脸微微一红,轻声道:“平王勿怪,嫣嫣是为了平王的安危着想。”  回到枫林阁已经是夜半时分,看到采雪的房间仍然亮着灯光,我心中一阵温暖,正犹豫是不是要敲门的时候,房门缓缓打开了,采雪挑着一盏灯笼亭亭玉立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公子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关切道:“夜深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  “我去给公子准备夜宵!”采雪向厨房走去。  “采雪!”我从身后喊住她。  采雪微笑着回过头来。  “我不饿,你去把曹睿先生送给你的画找出来!”  采雪取下灯罩,用银剪刀剪去烛芯,我仔细端详着那幅古画,因为采雪在场,我并没有急于展开卷轴,画上的图形我早就烂熟于,这幅画应该没有什么特别。  采雪见我迟迟不展开画卷,有些迷惑的说道:“公子在想什么?”  我笑着说:“你去睡吧,我想单独呆一会儿!”  采雪乖巧的应了一声,为我泡好参茶方才离去。  我徐徐展开这幅春图,颠来倒去的看了数遍,并没有从上面看出什么玄机,可是管舒衡既然如此看重这幅春图,足以证明它一定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  我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终于趴在书案上沉沉睡去。  朦胧中好像有人推着我的脑袋,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却见燕琳站在案前,一双美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慌忙坐直了身体,这变态公主不请自来,八成又是想找我麻烦。  燕琳冷笑道:“胤空!你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我马上明白了她的真正来意,她一定是来找我讨要瑶如的。表面上装出一幅莫名其妙的样子:“请恕胤空愚昧,我不记得曾经答应过姐姐什么!”  燕琳柳眉倒竖:“谁是你的姐姐?母后受你甜言蜜语的蛊惑,我燕琳可不吃你那一套!”她纤手指向我的鼻梁:“今日我便要带瑶如回去!”  我呵呵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姐姐是为瑶如而来,区区一个丫头,姐姐想要胤空自当双手奉上。”  燕琳神色稍缓:“算你还识些时务!”  “姐姐稍待,我这就把她给你喊来!”我站起身来,燕琳的目光此时才望向桌上,望到那春图,俏脸登时涨得通红:“胤空!你这个贼!居然躲在这里偷看这种秽不堪东西!”  我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谈到荡胤空无论如何都及不上你。”表面上却不敢说出来,一边缓缓的收起春图一边道:“姐姐此言差矣,男女之事,乃是自天地混沌初开时便存在于这个世上,繁衍生息,阳调和无不仰仗于此,姐姐岂可用秽二字来形容。”  我收起春图的速度极慢,燕琳忍不住又瞥了两眼,俏脸红的越发厉害,忽然劈手将春图抢了过去,硬生生扯成两段。  我大惊失色,抢到手中的时候早已经被她撕成数片,不由得大怒道:“你这贱人简直不可理喻!”  燕琳一张俏脸气得煞白,怒道:“你叫我什么!”纤手向腰间短剑去。  我心痛的看着手中的碎片,怒气冲冲盯住燕琳道:“不可理喻!”转身向门外走去,燕琳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胤空,你居然敢骂我!”  一直在外面关注房内动静的采雪和瑶如慌忙冲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拉住燕琳的臂膀。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岐王燕元宗来到了枫林阁,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慌忙冲了过来:“九妹!你又来到这里做什么?”  燕琳看到燕元宗鼻子一酸,顿时珠泪涟涟,扑入燕元宗怀中泣声道:“七皇兄……胤空这个混蛋他……他居然骂我……贱人……”  燕元宗怜惜的拍了拍燕琳的香肩,望向我的目光流露出些许的斥责之色,我看着他拥住燕琳的样子,内心没来由一阵悚然。  燕琳在他的劝慰下终于止住了哭声,燕元宗道:“母后刚刚着人喊我们入,不知为了何事。”  燕琳用罗帕擦去脸上泪痕道:“难道父皇的病情又有反复?”  燕元宗摇了摇头,向我道:“胤空!母后让你一起去!”  我已经猜测到晶后喊我们过去的真正用意,看来薛安潮父子已经向九公主提亲了。我内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兴,只要燕琳订下婚事,她对瑶如无休无止的纠缠就能够告一段落了。  今晚零点将继续更新冲击周榜,希望各位书友支持章鱼!!!

    第十三章【玄机】(三)

    “我不嫁!”燕琳近乎疯狂的大叫了一声。  我始终偷偷留意着燕元宗的表情,当晶后说出要把燕琳下嫁给薛无忌的时候,他的面孔顷刻间变得毫无血色,双拳在瞬间握紧,可见他内心的紧张和痛苦。  晶后冷冷盯住燕琳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古往今来无法改变的伦常规律。”  “可是我本不喜欢那个薛无忌!母后!”燕琳双目含泪的跪在了地上。  晶后不为所动,拿起几上的香茗,轻轻咽了一口:“薛无忌无论是人品还是样貌皆为年轻一代中的上上之选,我百般斟酌方才为你订下这门亲事。”  燕琳哭道:“女儿不愿嫁,情愿一生一世追随母后左右!”  燕元宗用力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劝说道:“母后!有道是两情相悦,既然九妹本不喜欢这个薛无忌……母后还是不要迫她的好……”  “混账!”晶后重重的将茶盏掷在茶几上,凤目圆睁道:“自古有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由不得你们作主,我身为你们的母后,又岂会害琳儿?”  燕元宗吓得垂下头去。  晶后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忧伤之色:“我之所以为琳儿订下这门亲事,还有一个念头,你父皇生平最疼爱的就是你,现在他重病缠身,若是得到琳儿的喜讯或许会有所转机……”她美目盯住燕琳道:“你能够明白为娘的苦心吗?”  燕琳已经是泣不成声。  燕元宗道:“母后!孩儿大胆说上一句,若是父皇清醒未必会赞同您的做法!”  晶后双目之中露出逼人寒光,她向燕元宗一字一句道:“哀家主意已决,除非是你父皇,天下间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件事。”  燕元宗神情黯然的垂下头去,他向晶后深深一辑道:“孩儿有些累了,想先行告退……”  “你去吧!”  我本来想陪他一起离去,可是燕元宗却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跟来,看来他的确需要一个相对清静的空间,好好冷静一下。  燕元宗走后,晶后叹了口气道:“琳儿你起来吧!”燕琳仍旧匍倒在地上啼哭不止。  晶后向我递了一个眼色:“胤空!你留下来陪她一会,我还要去照顾你父皇。”我慌忙点头应承下来。  我来到燕琳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九公主!”  燕琳肩头不住抖动,显见伤心到了极点。对于这个变态公主我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其实这次我多少帮了她一把,只要她能够成亲,必然会感受到男女欢愉的好处,肯定要比假凤虚凰的勾当好上许多倍,也许她的趣从此改变也未必可知。  “九公主……”我伸手牵了牵她的衣袖,没想到燕琳突然转过身来,抓住我的手臂,张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我痛得大叫起来,右臂被她咬得鲜血淋漓,我怒道:“你变态的!”  燕琳这才放开了我的手臂,忽然扑入我的怀中泣声道:“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心中一怔,燕琳温软的娇躯紧紧贴在我的怀中,口富有弹的双峰微微颤抖,对我着实是一种难言的诱惑。  过了许久燕琳方才推开我的身躯,泪光盈盈向我道:“你这个贼,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是不是想看我笑话!”  我苦笑道:“看来在公主的心中胤空始终一无是处!”手臂处传来阵阵疼痛,被燕琳咬过的地方鲜血仍旧淋漓不止。  燕琳目光落在我的伤口上,流露出些许的歉意,她拿起罗帕为我将伤口包扎好。  “谢谢!”我忽然发现这变态公主并非一无可取之处。  燕琳道:“看来瑶如那件事,你终究是要反悔的!”她死不改,终于把问题又绕回到瑶如身上。  我站起身来:“九公主佳期将近,还是尽快准备嫁妆吧!”  燕琳叹了一口气道:“你无需担心,母后既然执意让我嫁给薛无忌,我自然不会再向你索要瑶如,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要好好待她?”  我点了点头,看来她对瑶如倒有几分真情。  燕琳道:“我有一件东西想送给瑶如,你随我去储秀去拿。”大概是因为订婚之事已成定局,她显得灰心丧气,对我的态度竟然好了许多。  我跟着燕琳来到储秀,燕琳沉默了许多,一直来到储秀中,她方才开口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拿!”  女为我奉上香茗,又姗姗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坐广阔的大厅里。  我闷着无聊,浏目四顾。  这间大厅布置典雅,墙上挂有七彩帛画,画的是廷围猎的场面,色彩鲜艳,线条优美,却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厅心铺了张大地毡,云纹图案,色彩素净,看在眼中很是舒服,左侧靠墙的博古架上放满各类珍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与之相对的右侧墙面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兵器,做工巧,显然都是出自大师之手。  从房间的装饰和陈设上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女儿家的闺房,想到燕琳与众不同的趣爱好,大概她的骨子里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位男人。  等了许久始终都未见燕琳出来,那帮女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开始犹豫起来,这变态公主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样,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地方。  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内厅传来脚步声,换了一身淡黄色装的燕琳在一位女的陪同下向我走来。  燕琳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悲伤中恢复了心情,脸上的泪痕早干,不过一双美眸仍然略显浮肿。  她来到我的身边坐下,那位女为我们各自倒上一盏香茗,然后悄然退下。  燕琳端起茶盏示意我用茶,我笑了笑,嘴唇微微沾了沾茶盏,却并未将茶水饮下,对燕琳我始终充满着防范之心,她一向恨我入骨,没理由会突然对我的态度好转。  “不知公主是否已经准备好礼物?”我微笑着问。  燕琳笑道:“应该好了。”指向茶盏道:“请用茶!”  我心中微微一怔,她三番两次的劝我饮茶,态度又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必有古怪,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左手悄悄解下晶后送给我的龙佩,趁着她没有注意,溜在了她足下的地上。  “啊!”我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叫了一声。  燕琳垂头向地上看去,她躬身帮我捡起,我趁机将两盏香茗互换。  从燕琳手中接过那枚龙佩,我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把龙佩仔仔细细的观察了数遍,庆幸道:“谢天谢地!”  燕琳白了我一眼道:“若是摔坏了龙佩,小心你颈上的脑袋!”  我讪讪的点了点头。  我和燕琳重新落座后,燕琳又端起茶盏来,我心中暗暗偷笑,这变态公主居然想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对付我,现在恐怕要自食其果。  “九公主请用茶!”我恭恭敬敬道。  看着我将杯中香茗饮下,燕琳的唇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她檀口轻启,也将茶水饮尽,妙目之中猛然露出凛冽寒光:“胤空!”  我笑道:“公主有何事吩咐?”  燕琳起身来到我的面前:“瑶如是我生平至爱,居然被你这贼横刀夺走!”她显然怒到了极点,丰盈的双峰不断起伏。  我毫不慌张的答道:“公主已经订下婚约,何苦继续纠缠此事?”  燕琳怒道:“贼!我燕琳若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得到!”她紧咬下唇,凤目圆睁,一副要杀我而后快的模样,我内心忍不住一凛,惊惶道:“你……想做什么?”  燕琳得意笑道:“你放心,我还没有笨到要亲手杀你!”她目光落在那茶盏之上:“胤空,你虽然狡猾这次还是落在我的手上,我在那茶盏中事先下了**如意散,再过片刻,药发作,你就会迷失本!”她仿佛看到我狼狈的模样,美目变得异常明亮。  我装出怒火填膺的样子:“燕琳!你好卑鄙!”  燕琳微笑道:“你本迷失,定然会对我做出不敬举动,只要我大声呼救……”她居然伸手在罗裙上用力一扯,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胤空!意图非礼公主可是死罪,到时候恐怕母后也保不住你!”  我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发现了她的卑鄙伎俩,如果让她得逞,自己绝对无法逃过罪责。  我冷冷道:“公主机关算尽,可曾想过自己棋差一招?”  燕琳笑道:“死到临头你还想耍什么花样!”她双手轻轻解去被扯烂的罗裙,露出里面鲜红色的抹,冰肌玉肤在红色的强烈对比下格外的诱人。  她娇声道:“只要我大声呼喊,你……”她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俏脸也变成了嫣红色。  我微笑着站了起来:“公主果然是天资聪颖,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终归还是漏算了一样!”  我指了指桌上的茶盏又指了指燕琳的樱唇:“那杯放了**如意散的茶水好像被公主喝了!”  燕琳下意识的向自己的咽喉,纤手却不由自主的向双峰上抚去。  我得意的笑了起来,转身向储秀外走去。  不曾想燕琳突然冲了上来,从身后紧紧将我抱住。  我在她全力的一扑之下,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燕琳俏脸紧紧贴在我的颈后,灼热的樱唇用力吻住我的颈后肌肤,喉中发出诱人的呻吟。  我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这**如意散药力竟然强劲如斯。

    第十四章【缠绵】(一)

    我大叫道:“救命!”  殊不知燕琳早就安排好那帮女,除非她喊救命,里面发出任何动静都不许进来,我声嘶力竭的喊叫自然没有任何的作用。  嗤!地一声,燕琳已经将我长袍从后背撕开,温软的娇躯紧紧贴在我的肌肤之上。我此时方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的真正含义,我虽然识破了燕琳的谋,却忽略了她身怀武功的事实,她服药后本迷失,居然把我当成了发泄欲火的目标。  我心中叫苦不迭,挣扎着向门处爬去,燕琳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狂笑,一把抓住我的裤带死命的向后拖去。  “救命!”我一边大喊一边拼命挣脱,任我用尽全力,始终无法逃脱燕琳的魔爪,转眼之间,我的底裤也被她硬生生给撕脱下去。  燕琳扳起我的肩膀,将我的身躯翻转了过来,几近**的娇躯和我的身体再无间隙,樱唇轻轻咬住我的嘴唇,湿润的香舌分开我的嘴唇,努力突破着我牙齿的纺线。  我的体温在燕琳无休止的厮磨下不断上升,双手仍然在不断的挣扎反抗,可是下身却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  燕琳宛如常春藤一般紧紧缠绕在我的身躯之上,随着她轻声的呻吟,我的理智顿时沉溺于她的身体之内……  我已经记不清和燕琳的这场疯狂缠绵究竟持续了多少时候,一缕阳光从西面的窗格中投进来,落在我们彼此纠缠的躯体之上。  燕琳美目中疯狂的目光渐渐平复了下去,随即转换成一种莫名的惊恐和羞愤,她忽然扬起手在我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贼!你竟然敢……”  我心中后悔到了极点,事情发展到如此的局面真不知该如何收场,燕琳随即捂住前,从我的身上爬了起来,完美无暇的娇躯在我眼前展露无遗。  我狼狈的拉起地上破损的长袍,不意燕琳也伸手去拉长袍,长袍在我们两人同时用力之下,一分为二。  燕琳眼圈都红了,用力咬住下唇,似乎委屈到了极点。我留意到长袍之上沾有数点樱红,原来这变态公主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燕琳一手拿起长袍掩住身体隐秘之处,一手从墙上取下长剑,我见到势头不妙,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道:“你想干什么?”  燕琳羞愤交加道:“你这贼,居然用如此卑鄙手段夺我清白!今日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断!”她挺剑就向我口刺来,我慌乱间向门处跑去,口中道:“燕琳!若不是你在茶中下药,又怎会造成如此的错事,你再敢逼我,我便从这里光着身子走出去,找你父皇理论一下,我们究竟谁是谁非!”我也只是口头上吓她一下,让我赤身**的从这里跑出去,我还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燕琳一时间伤心到了极点,抛下长剑‘嘤!’地一声哭了起来,我担心若是有人突然闯入这储秀中,看到眼前的情景,我一样难逃死罪,慌忙道:“九公主,不如我们尽快换上衣服,坐下来商量一下如何处置此事……”  燕琳泪光盈盈的抬起头来,她情绪稍稍冷静下来,肯定想到这件事是她自己一手铸成,真可谓是自作自受,目光中的杀机渐渐褪去。  燕琳抽抽噎噎的走入内室,留下我一个人如坐针毡的躲在帷幔之后。  过了不多时,却见燕琳换了一身红色长裙,满面幽怨的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套太监的衣服,扔到我的身上道:“赶快换上!”  我们四目相对,燕琳美目中竟然闪过一丝娇羞,螓首低垂下去,躲过我的的目光。我心中微微一怔,难道刚才的肌肤之亲竟然让这个变态公主尝到了男女欢爱的好处,不觉间对我产生了好感?  我换上了那套太监服,燕琳屈身将破损的长袍捡起,却轻声叫了一声,秀眉微微颦起,纤手捂住下腹。  “你怎么了!”我关切的问道。  燕琳俏脸绯红,低声嗔道:“还不是你这个贼做得好事……”  我看到她娇羞神态,心中不禁一荡,伸手捉住燕琳纤手,深情道:“九公主!”我深知将燕琳稳住的必要,若是她将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泄漏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燕琳用力摔开了我的手,怒道:“你……还想做什么?”  我低声道:“胤空不敢……”  燕琳目光落在长袍上的血迹之上,妙目之中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她咬牙切齿道:“贼!”  我生怕她对我再生起杀念,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燕琳纤手指着我的鼻尖道:“事已至此,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苦笑道:“胤空愚昧,不知道九公主所谓的交代究竟是什么?”  燕琳来回走了两步:“我要你说服母后收回成命,取消我和薛无忌的婚事!”  “九公主过于高看胤空的能力,母后决定的事情好像并不容易改变。”  燕琳牢牢盯住我的双目:“胤空!你不要忘了刚刚对我做过什么!”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如果胤空没有记错,刚刚明明是公主对我做了什么!”  燕琳羞怒交加,一把揪住我的领口:“如果不是你把茶水对换,我岂会和你这个贼做出……这种事情……”  我双目一闭,长叹道:“胤空实在没有把握劝太后收回成命,如果九公主执意逼我,那你干脆把我杀了吧!”  燕琳咬牙切齿道:“胤空!我今日既然已经受辱于你,早已不在乎什么生死,更不会在意什么名节!识相的话,你最好禀明母后娶了我,否则我就将你奸污我的事情诏告天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初时还以为她要嫁我,可是马上就明白,她是想嫁我之机,终生和瑶如相守在一起,我只不过是她利用来脱困的跳板而已。  我只好点了点头,低声道:“九公主!皇后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让她反悔应该很难,而今之计,唯有先拖下去,等待时机再让她收回成命。”  燕琳道:“如何拖下去?”  我微笑道:“你只需向母后禀明,父皇重病缠身,自己要在床前尽孝,待到父皇病情好转,再正式出嫁也不迟!”  燕琳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去找母后!”她又想起一事,向我道:“胤空!你若是敢用诡计害我,我必然将你碎尸万断!”  我盯住她的美目,深情道:“九公主难道此时还看不出,胤空对你的一片深情吗?”  燕琳闻言显得慌乱之极:“你……胡说些什么……”  我向她面前凑近了一些,低声道:“其实胤空自从第一眼看到公主,就喜欢上了你,我就算去害天下人,也不会加害自己的心中所爱……”我这句话说得真挚之极,内心却窃笑不已,事情落到如今的地步,唯有用感情来暂时稳住燕琳,以后再慢慢想出应对之道。  燕琳被我大胆的表白羞得满面通红,对她来说,还是头一次有异在她的面前如此直截的袒露心迹,更何况我和她之间刚刚发生了肌肤之亲,这些话对她一定有所触动。  “我暂且信你……”燕琳沉默许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第十四章【缠绵】(二)

    虽说暂时的把燕琳稳住,可是我的一颗心仍旧没能完全的放下,第二天我专程去皇找孙三分。  孙三分这些日子忙于为宣隆皇治病,显得憔悴了许多,看到我来找他,把我引到隔壁临时为他准备的房间中。  我先询问了一下宣隆皇的病情,然后才把话题转向此次来得真正目的:“孙先生!有没有一种药物可以在事后避免受孕?”  孙三分微微一怔,他看了看我道:“该不会是瑶如有喜了?”  我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他说:“这次麻烦恐怕有点大,可能是九公主!”  孙三分大吃一惊,脸色苍白道:“你……你终究还是对她下手了?”  我苦笑道:“先生误会了,应该说是她对我下手才对!”我这才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向他讲了一遍。  孙三分听完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冤孽!冤孽!”他来到书案前,打开药箱,拿出几味草药,嘱托道:“你需得记住三日之内务必要让她服下。”我连连点头。  收好草药,孙三分道:“我在中听到了一个消息,大将军白晷已经从北疆班师回朝,七日之内便可抵达秦都。”  我皱了皱眉头道:“北方胡虏尚未肃清,白晷在这个时候回来,究竟所为何事?”  孙三分道:“晶后对此事异常的关心,照老朽所见,白晷此次突然回朝一定和帝位有关!”  我重重点了点头,此前虽然并未听说过白晷的立场,不过从他回来的时机来看,一定是为了此事。联想起晶后让我们想方设法延长宣隆皇二十天寿命的事情,白晷刚巧在这个期限内回到秦都,看来晶后正在等待的强援就是白晷。  孙三分道:“白晷手握重兵,是大秦唯一可以与薛安潮抗衡的人物!”  我低声道:“看来一场风雨无可避免了……”  孙三分意味深长道:“公子还是早做打算!”  我本想去储秀将草药交给燕琳,没想到她并不在中,回到枫林阁,却看到燕琳居然在我府中,正和瑶如采雪两人聊天,我心中暗叫不妙,看来她仍然没有放弃对瑶如的纠缠。  我将手中草药递给瑶如道:“你去厨房将这些草药煎好送到我书房里!”  瑶如接过去了,采雪也起身去厨房帮忙。  我看了看燕琳并没有理会她,转身向书房走去。燕琳肯定有事找我,自然会跟过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燕琳跟在我身后走入了书房。  我来到书案前坐下,看到那幅被燕琳撕碎的春图,已经重新拼贴完整,想来是瑶如和采雪所为,我徐徐展开画轴,如果不仔细观察,看不出上面的裂痕。  燕琳见我始终都没有理会她,怒道:“你这贼!当本公主不存在吗?”  我这才抬起头来,微笑道:“我还以为公主是来找瑶如的。”说完目光又回到那春图之上。  燕琳又羞又怒,一把扯住春图道:“你再敢这样对我,我一把火将你的这幅图给烧了!”  我笑道:“九公主难道不觉的烧掉它太过可惜吗?”  “有什么可惜的!”燕琳嘴里虽然这样说,美目却忍不住向春图上瞟了两眼,俏脸登时红了起来,八成是想起我们昨日做过的事情。  我把握住燕琳美目中的隐隐春情,心中不由一动,微笑道:“九公主若是喜欢,我便将这幅画送给你!”  燕琳嗔道:“我岂会要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语气却温柔了许多,我放下春图,来到燕琳身后,展臂将她拥入怀中,燕琳娇躯猛然颤抖了一下,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胆。  “你这贼!你……”我的双手已经穿入她的衣襟肆意抚在她丰盈的膛之上。  燕琳象征的挣扎了两下,长裙已经被我从身后掀起,圆润的**被我挤压在书案之上。  “嗯!”随着她的一声娇呼,我们的身体紧紧重合在了一起。  “狗贼……”空气中只剩下燕琳诱人的喘息声。  燕琳红着俏脸默默整理着凌乱的衣裙,诱人的羞态格外让我心动,她宛如一杯浓烈的美酒,只有饮入口中方才知道其中的甘美醇烈。  我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燕琳张开檀口,咬住我的耳:“你这个禽兽,居然三番两次的非礼我……”她随即又小猫一般倦缩在我的怀中。  我心中一阵得意,看来我已经成功的让燕琳感受到男女欢爱的个中滋味,她畸形的情在潜移默化中被我改变。  我附在燕琳耳边轻声道:“究竟是跟瑶如在一起好些,还是跟我在一起好些?”  燕琳美目紧闭,俏脸绯红,许久方道:“我从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美妙的事情……”她的这句话无异于对我的最大褒奖,我用力捉住她的樱唇,给了她一个缠绵热烈的长吻。  直到房门被敲响,我才放她起来。  瑶如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她将药碗放在桌上,对我温婉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我本来担心燕琳会在人前暴露出对我的情义,可马上就发现燕琳恢复了高傲的公主模样,直到瑶如离去,她方才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指了指药碗道:“你生病了?”  我摇了摇头道:“这药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我?”燕琳愕然道:“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吃药?”  我指了指她的肚子道:“你该不是想让它大起来吧?”  燕琳轻声啐道:“哪会这么巧?”纤手却端起药碗,将草药饮得一滴不剩,看来她也生怕不慎有孕。  我从身后环围住她娇躯道:“公主可曾见过皇后?”  燕琳被我的温柔功夫弄得浑身酥软,娇嘘喘喘道:“母后答应我只是先把婚事订下来,等父皇的病情稳定以后再谈婚嫁之事。”  她回转娇躯,纤臂搂住我的脖子:“我是决计不会嫁给那个薛无忌的!”  我故意问道:“为什么?”  “你居然还问!”燕琳狠狠的拧住我的耳朵:“你这贼毁掉了我的清白,我如何可以再嫁他人?”没想到她心中对贞节倒是极为看重。  燕琳道:“你最好赶快想个办法让我母后取消这门婚约,否则我就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慌忙掩住她的樱唇道:“公主绝对不可以说出这件事,否则恐怕我们两个都难逃一死。”  燕琳低声道:“你老实交代,究竟想把我们的事情如何处置。”  我笑道:“公主身娇贵,胤空又怎能配得上你,不如这样,你权当我们之间就是一场梦,慢慢将它淡忘如何?”我是故意如此说,意图观察燕琳的反应。  燕琳怒道:“你若是敢对我不负责任,我一刀杀了你!”  我笑道:“不如我将瑶如送给你,以后你们双宿双栖岂不美哉?”  燕琳轻轻咬了咬下唇,俏脸竟然有些红了,轻声道:“不知怎么……我对瑶如……再也没有原来……那种心动的感觉……”我心中大喜,看来她的情果然发生了改变。  燕琳离去以后,我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事情虽然没有向我预计那样发展,可是一切仍然在我的掌控之中,好在晶后真正的用意是利用燕琳婚嫁之事来刺激燕元宗的争位之心,只要达到目的,燕琳嫁不嫁薛无忌已经无关紧要。

    第十四章【缠绵】(三)

    房门轻响,瑶如和采雪送走燕琳回到书房,她们似乎有话对我说。  瑶如和采雪对望一眼,开口道:“公子,刚才我们拼贴这幅古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心中一怔,脱口道:“什么秘密?”  瑶如和采雪来到我的面前,分别拿起卷轴的两端,我举目望去,却见画轴和画幅的契合之处隐约有一条黑色细纹,像极了木质开裂的纹路。  “你们是说……这画轴有问题?”  采雪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过没有经过公子的允许,我们也不敢擅作主张!”  我点了点头,从书案下拿出匕首,沿着那条黑色细纹小心的撬开,画轴被我从中剖成两半,一卷淡黄色的丝帛从中暴露出来。  采雪和瑶如同时发出‘咦!’的惊讶声。  我又撬开了另一画轴,里面也有一卷丝帛,不过是棕色。  将两卷丝帛展开后,放在书案之上,这才看出其中一幅是地图,上面画满密密麻麻的标记,还有一些潦草的字迹。另一幅画得是许多**的小人儿,初时我以为还是春图,可是仔细一看,那小人儿的身上画满了红黑不同的线条,八成是人体的经络图,也许只有问过孙三分才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将两件东西收好,虽然没有看出稀奇之处,不过能让管舒衡付出巨大代价购买的东西一定有它的价值。  门外传来喊声:“平王殿下!”  我透过窗格向外望去,却见一名身穿青衣的中年人站在院落之中,正和几名仆人说着什么。  走出门去,那青衣人向我深深一辑,将一张请柬递给我道:“平王殿下,在下陈子苏,是岐王殿下的御者,奉岐王之命特来请殿下前往胭脂湖泛舟饮酒。”  我点了点头,自从晶后把燕琳许配给薛无忌,我一直都在等待和燕元宗详谈的机会。  陈子苏道:“马车已经在门外恭候!”  我微笑道:“陈先生请稍待片刻,胤空更衣后马上随你前去。”  陈子苏恭恭敬敬道:“在下会在此恭候。”  从陈子苏的信使身份来看,他在门客中的级别应该很低,我跟他来到车前,他将车帘拉上,向那车夫道:“吴四哥,你将平王殿下送过去,我需得回去一趟,见到岐王的时候麻烦为我解释一下。”  那车夫笑道:“是不是回去给你的老婆做饭?难怪非要叫上我同来,原来是想让我替你的。”原来这陈子苏除了信使还兼任车夫一职。  陈子苏讪讪的笑了笑,远远退到了一边。  那车夫意犹未尽的揶输道:“天下怕老婆的我见过无数,却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  陈子苏淡然笑道:“吴四哥难道没有听说过,夫屈一人之下,必居万人之上的道理?”  我内心猛然一震,挑开车帘向外望去,却见那陈子苏已经向远方去了,仅仅凭刚才的这句话,就可以推断此人绝不简单。  燕元宗早就在画舫中等待,我来到了船上,画舫便缓缓荡向湖心,我们坐在二层平台之上,夕阳普照,湖风徐徐,当真是心旷神怡。  燕元宗的表情显得十分忧郁,他肯定还在为燕琳的事情困扰,我低声道:“王兄这两日好像心绪不宁,不知有何心事,可否说出来让愚弟听听,或许也可以为你分担一下。”  燕元宗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琳儿!”  他站起身来,遥望远处波涛浩淼的湖面:“琳儿自小跟我一起长大,作为她的皇兄,我自然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坠入火坑。”他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内心中满是龌龊之事,燕元宗此人也虚伪到了极点。  我淡然笑道:“听说薛相国的儿子薛无忌倒也算得上一位青年才俊,九公主嫁给他,也许并不像王兄想得这么悲观。”  燕元宗道:“胤空!你并不明白,母后之所以将琳儿嫁给薛无忌,真正的用意是想和薛氏父子搞好关系,琳儿只是她利用来拉拢对手的工具而已!”  我内心中暗暗发笑,嘴上却道:“母后之所以这样做,想必有她的苦心。”  燕元宗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心?还不是为了大秦未来的朝政!”  我趁机道:“王兄既然知道母后的苦心,为何不按照她说得去做呢?”  燕元宗用力拍了拍凭栏道:“我虽然对政治全无兴趣,可是也知道母后和大皇兄的争斗已经如火如荼,这次琳儿的事情,就是母后的一个赌注。”  我点了点头,燕元宗对形势的了解远比我想像中的要深刻。  燕元宗道:“可是母后有没有想过,薛相国和大皇兄相交莫逆,绝不会因为儿子的婚事转而支持她。”他目光中流露出无限失落:“琳儿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我轻轻拍了拍燕元宗的肩头:“王兄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件事的主动权仍旧掌握在你的手中!”  燕元宗微微一怔,充满疑问的目光转向我。  我微笑道:“母后做出这所有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让你登上帝位。”  燕元宗道:“可是我对帝位本就全无兴趣!”  “其实只要你登上帝位,一切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我低声道:“九公主的婚事也是一样!”  燕元宗双目猛然一亮,我的话深深触动了他的心扉。  “为人子,当为母后解忧,为人兄,当为公主脱困,何去何从,王兄还请仔细斟酌。”  燕元宗沉默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道:“胤空,你是一个厉害的说客!”  我笑道:“胤空凡事皆从王兄的利益出发。”  燕元宗仍旧有些顾虑道:“话虽如此,不过……如果我真的登上帝位,以后岂不是就要失去自由……”言语间显得怅然若失。  “如果王兄对权势没有任何的兴趣,大可继位以后将朝中大事交给母后,你依旧可以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燕元宗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决定投入权力争斗的漩涡中去。  一切都在预计中顺利的进行,尽管中途出现了燕琳的曲,也并不影响大局的发展。再有三日,大将军白晷就会抵达秦都,一场剑拔弩张的夺嫡风云即将拉开序幕。  晶后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我的欣赏:“胤空!这次元宗之事,你居功至伟。”  我恭敬道:“都是母后计划有方,否则胤空也不会顺利的促成此事。”  晶后微笑道:“你又何必太过谦虚,为娘心里清楚的很。”她整了整衣袖道:“现在就是琳儿这个丫头有点麻烦,借口照顾父皇,婚嫁之事以后再议,不知道她脑子里又打什么算盘。”  我暗暗心虚,在晶后面前却不敢露出半点颜色,低声道:“其实这样也好,若是现在就为九公主举办婚事,恐怕岐王那边一时间会无法接受,也许会弄巧成拙。”这句话表面上看是我为燕元宗考虑,其实是我的私心在作祟,燕琳已经和我有了夫妻之实,若是逼她嫁给薛无忌,恐怕她一时恼火,把我们的事情宣扬出来也有可能。  晶后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婚期可以拖,订婚之事却万万不能马虎的。”她从桌上拿起一颗鲜红的荔枝,啖入檀口之中,浅尝轻抿,诱人的风韵让我心跳忍不住加速起来。  “今晚我在‘儒月斋’宴请薛相国父子,你一起过来。”  我微微一怔:“母后的意思是……”  晶后道:“我想在今晚先将他们的婚事订下来。”  我不无担心的说道:“母后不怕岐王那边……”  晶后笑道:“他早晚都要面对此事,订婚只会激励他的斗志。”  我心中忐忑不安,晶后既然开口,我自然无法拒绝,可是想到燕琳的火爆脾气,晚上万一当众发作起来,又该如何收场。

    第十五章【谋士】(一)

    ‘儒月斋’距离宣隆皇养病的‘裕德’很近,晶后显然对宣隆皇的病情无法放心得下,选择这里宴请薛氏父子,正是出于这个目的。这里巧妙的利用了御花园的一脚,茅舍竹篱,居然在墙之内营造出一种纯朴的民居氛围。  晶后按照寻常的家宴来布置,出席的外人除了我就是薛安潮父子,皇室中有燕元宗和燕琳兄妹,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燕元籍居然也在受邀之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薛安潮父子,薛安潮年纪五十岁左右,白面微须,相貌清癯,颇有几分儒雅风骨。  可从薛无忌的身上却丝毫找不到其父的儒雅味道,他肤色黝黑,身材高大,面目英俊,浑身上下洋溢着强烈的男子气息。我不由得多留意了他两眼,以薛无忌的条件的确对女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如果不是燕琳畸恋瑶如在先,而后又被我无意中俘获,恐怕真的会被此人所吸引。  和我一样关注薛无忌的还有燕元宗,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和杀机,我还是第一次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如此的仇恨和憎恶,心中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若是我和燕琳之间的事情被他知道,恐怕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我以泻心头之恨,我对薛无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同情,这可怜的家伙不知不觉中竟然成了我的代罪羔羊,燕元宗如果顺利登上帝位,恐怕第一个对付的就会是他。  我和燕元宗、燕元籍、燕琳同桌,晶后这样的安排让我如坐针毡,不但要面对燕元籍这个大敌,还要随时提防燕琳的任胡为。  燕琳坐在我和燕元宗之间,我硬着头皮向她笑了笑,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燕琳身上,但愿她能够分清厉害关系。  燕琳的**在桌下轻轻摩挲着我的大腿外侧,她的女本能一旦被我开发出来,反而来得比其他女子更加的炽热。  我心中暗暗叫苦,刻意的向一边坐了坐,拉开和燕琳的距离,燕琳幽怨的瞪了我一眼,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晶后的身上,燕元宗虽然看在眼里,一定以为燕琳又在趁机报复,压不会想到她是在和我打情骂俏。  燕元籍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道:“皇后真是对平王不薄,像这种皇室的家事也请平王到场,不知道平王用什么法子讨得她如此欢心。”  我微笑道:“以太子处事待人的方式,自然无法理解母后的怀。”既然注定要和燕元籍站在相对立场,我也就没有了诸多顾忌。  燕元籍冷笑道:“我虽然无法理解皇后的怀,却能够知悉某些人的心思。”  我故作惊奇道:“太子原来还有识人之能?”  燕元籍双目露出逼人寒光:“本王阅人无数,却独独对平王看走了眼,平王果然是莫测高深。”  我呵呵笑道:“太子过奖了,以后胤空若想在秦都生存下去,处处还要仰仗您这位未来的国君。”  燕元籍冷笑一声:“有皇后关照你,哪里还用得上我,平王未免太高看我了!”  一直旁观的燕元宗忽然开口道:“胤空说得没错,以后恐怕我也要仰仗皇兄的关照!”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燕元籍立时僵在那里。  我心中暗暗高兴,燕元籍对晶后的敌视终于激起了岐王燕元宗的反感。  此时女开始上菜,刚好缓和了我们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燕元宗的目光仍然注视着薛无忌,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差,不然刚才也不会正面和燕元籍发生冲突。  薛无忌举止得体,和父亲谈笑风生,目光偶尔向燕琳扫过一眼,随即又望向别处。我凭直觉感到此人有极强的克制力。  晶后举杯道:“今晚哀家在此举办家宴,主要为了订下琳儿和薛卫尉的婚事。”  燕元宗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难言的痛苦,他的手用力握紧了酒杯。  燕琳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晶后身上,伸出纤手狠狠的在我大腿内侧揪了一把,我痛得险些叫出声来,慌忙端起桌上茶水遮住面孔,借以掩饰痛苦的表情。却见燕琳一双美目望向空中的新月,眼波中荡漾着无尽春意。  想起我们抵死缠绵的情景,内心不由得又是一热,若是将如此风骚的一位美女双手奉送给薛无忌,我岂不要抱憾终生。  此时晶后的目光转向我们的方向,她微笑道:“这便是我的宝贝女儿长平公主燕琳,薛卫尉此前应该是见过的,你过去认识一下。”  薛无忌慌忙从坐席上站起身来,龙行虎步来到燕琳面前,恭敬道:“无忌久仰公主绝代风华……”  燕琳忽然格格娇笑起来:“你这人好生有趣,明明长得像一个炭团,却尽拽些文绉绉的奉承话,是不是你爹爹教你的?”  薛无忌万万没有想到燕琳会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我心中暗自快慰,却听晶后怒道:“琳儿!休得无礼!”  那薛无忌应变神速,微笑道:“皇后不必斥责公主,我想公主只是跟我开个玩笑!”他又来到太子、歧王和我的面前一一行礼,态度恭谦。我渐渐收起小觑之心,薛无忌此人能屈能伸,非同凡响。  燕琳气呼呼的坐了下去,若非是对晶后有所顾忌,她早就拂袖而去。  晶后向薛安潮笑道:“薛相国,以后我们两家便是亲家了!”  薛安潮呵呵笑道:“微臣得沐皇恩,不胜荣幸。”他望向燕琳道:“九公主单纯可爱,贤良淑德,犬子能娶九公主为妻实则是前世修得的福分。”  这薛安潮说谎话的功夫实在是一流水准,若说燕琳单纯还勉强能够称得上,可她的身上哪里能够找到半点贤良淑德的影子。  薛安潮自身边拿出一个檀香木盒,交给薛无忌道:“今日既然是你们订亲,身为父辈当送给公主一件礼物。”他顿了顿又道:“无忌自幼丧母,这玉簪是贱内临终之时留下,她曾嘱托我说,将来无忌娶妻之时,便将这玉簪送于未来儿媳。”言语间充满深情,在场诸人无不为之动容。  薛无忌小心的拿着那木盒来到燕琳面前,经过刚才燕琳的冷遇,他这次留了一个心眼,玉簪是他亡母的遗物,对他来说是弥足珍贵,薛无忌微笑着问道:“公主请收下!”双手却牢牢托着木盒。

    第十五章【谋士】(二)

    晶后一双美眸寒光凛凛的盯住燕琳,在她的逼视下,燕琳倔强的目光终于软化下来,伸手接过那木盒放在桌上,轻声道:“谢了!”  薛安潮哈哈笑道:“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何必说谢这么客气!”  燕琳小声的嘀咕道:“以后你是你,我是我,谁跟你是一家人来着!”薛无忌仍未走开,将燕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唇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太子燕元籍笑道:“无忌!以后我可就叫你妹夫了!来咱们兄弟先干上一杯!”他举杯站了起来。  燕元宗冷笑道:“皇兄未免有些之过急,他们只要一日还未成亲,一日便不可如此称呼,琳儿还是个女孩儿家,皇兄还需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燕元籍一时间僵在那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来与世无争的燕元宗,今日竟处处跟他作对。  还是薛无忌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微笑道:“无忌承蒙太子抬爱,今日难得大家都这么高兴,无忌先干为敬!”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燕元籍冷冷看了歧王一眼,也将酒水饮尽,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毫不掩饰对燕元宗的愤怒。此人心果然狭隘,喜怒皆形于色。  薛无忌又将酒杯斟满,向燕元宗道:“歧王殿下,无忌若是有何不到之处,还请多多海涵!”他早就看出今晚燕元宗处处针对于他,所以主动向燕元宗示好,此人头脑竟然是相当的灵活,果然不愧是大秦相国之子。  燕元宗勉强站起身来,淡然道:“既然是订婚之日,我也就不说太煞风景的话,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若然有一天你对不起燕琳,我这个做皇兄的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薛无忌尴尬的笑了笑,远处的薛安潮也显得颇为惊奇,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印象中一贯懦弱的歧王竟然发生了突变。  晶后美目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眼神,她所期待的正是这样的皇儿。  薛无忌最后和我又干了一杯,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晶后正欲向众人敬酒的时候,许公公来到了她的身边,附在她的耳旁小声的说了些什么,晶后的俏脸登时变得惊慌起来,她迅速站起身来,向燕元籍道:“劳烦太子替我招呼薛相国父子,我有急事需要离开一会儿。”她顾不得多做解释,转身向裕德的方向走去。  尽管晶后没有说明,每个人都猜测到此事一定和宣隆皇的病情有关。有了这件事压在心头,我们这些人再也提不起喝酒的兴致。  燕元籍双目不住向裕德的方向张望,终于再也沉不住气,起身道:“我担心父皇有事,先过去看看!”  此事表面看来跟我毫无关系,其实宣隆皇的生死关乎于我在秦都未来的利益,我佯装镇静,内心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薛安潮举起酒杯道:“既然主人都有急事,老夫只好干了这杯酒先行告辞。”  我和燕元宗同时端起酒杯,正要陪他饮下,忽然听到裕德的方向传来激烈的争吵之声。我们相互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向裕德的方向走去。  燕元籍脸色铁青的站在裕德前,四名御前护卫挡住他的去路,燕元籍怒道:“若是再敢挡住我去探望父皇,小心我将你们碎尸万段!”  许公公道:“太子勿怪,皇后吩咐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探视陛下。”  燕元籍怒吼道:“我乃大秦太子,难道连探视父皇的权力都没有吗?”  许公公道:“请恕老奴无能为力。”  每个人的内心都紧张到了极点,从眼前的情形来看宣隆皇的病情恐怕不容乐观,晶后谢绝众人探望,意在掩饰宣隆皇的病情,掌握整个事件的主动。  燕元籍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步向门前走去。  四名御前护卫齐刷刷的抽出腰刀,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燕元籍又向前迈了一步,四把钢刀已经指向他的前,燕元籍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害我的胆子!”  许公公冷冷道:“太子还是不要难为老奴的好!”  “殿下!”薛安潮和我们同时赶到了现场,他轻轻拍了拍燕元籍的肩头,示意他镇静下来,宣隆皇生死未卜,在这里发生冲突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燕元宗和燕琳对父皇的病情也十分的关心,齐声道:“许公公!让我们进去看看父皇吧!”  许公公面无表情道:“没有皇后的允许,任何人不可入内!”  薛安潮微笑道:“诸位请不必慌张,陛下吉人天相,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大家还是先回去休息,等候皇后传召也不迟。”  燕元籍的目光终于软化了下来,他和薛安潮父子一起离开,燕琳在女的陪同下也返回储秀休息了。  我和燕元宗一路,他本来就因为燕琳订婚之事郁闷之极,现在又加上担心父皇的病情,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我们来到车马的停靠处,却没有看到驾车人的影子,燕元宗怒道:“人呢!”过了好半天才见到一个灰衣人自远处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日去枫林阁给我送信的陈子苏。  他来到我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岐王……殿下……我……我刚刚去小解……”  燕元宗怒不可遏的点了点头,忽而抬起腿,一脚将陈子苏踹倒在地上:“我燕元宗竟养了你们这帮废物!”他起车上的马鞭疯狂的向陈子苏的身上抽打过去,马鞭过处,陈子苏的长袍被抽打的多处开裂。  我慌忙抓住燕元宗的手臂,苦劝道:“王兄,这是在皇之内,惊醒了其他人恐怕不好!”燕元宗狠狠的将马鞭扔在了地上,手指陈子苏道:“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这个废物!”  这时一名小太监从裕德的方向走了过来,远远道:“岐王殿下请留步!”  燕元宗余怒未消的瞪了陈子苏一眼,这才向那小太监道:“什么事情?”  小太监道:“皇后让岐王殿下今晚留在中侍候,随时等待传召。”  燕元宗点了点头,看来宣隆皇的病情肯定异常严重,晶后留燕元宗在此八成是为了皇位的最终归属。  等到燕元宗离去,陈子苏方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岐王抽打的那几鞭着实不清,长袍开裂的地方露出几道血痕。  我叹了口气道:“你有没有事?”  陈子苏摇了摇头,嘴唇却因为疼痛而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我上前扶住他:“我送你回去!”  陈子苏感激的点了点头。

    第十五章【谋士】(三)

    我亲自驾车将他送到了秦都城北的永济胡同,这里居住的大都是普通百姓,夜色已深,居民多数都已经入睡,只有几间茅舍中还透出几点***,陈子苏的家恰恰是其中之一。  我扶着陈子苏下了马车,房间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道:“是子苏回来了吗?”  陈子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无比幸福的神情:“汝妍,是我!”想来那女子定然是他的妻子。  我正要向他告辞,陈子苏道:“平王殿下请稍待,子苏有句话想对平王说。”  我点了点头,陈子苏从房间内搬了一个木凳让我坐下,然后又回到房中,我清晰的听到倒水之声,陈子苏应该是在伺候他妻子洗漱。  过了许久陈子苏才重新走了出来,卷起的衣袖仍然未来得及放下,歉然笑道:“平王久等了,我们去那边说话!”  我跟着他来到院角的葡萄藤下落座,陈子苏道:“平王勿怪,内子瘫痪在床已有五年,子苏必须先照顾她就寝。”  我笑道:“重情重义方是大丈夫作为,我又岂会怪罪先生。”我留意到他仍然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长袍,上面血迹斑斑,不知道如此惨状落入他夫人的眼里,又会作何感想?  陈子苏似乎看出了我的内心所想,低声道:“内子天生目盲,看不到我的样子的!”  我惊讶的看了看他,没想到陈子苏的境遇居然如此不幸。我同情的说道:“岐王今日心情不佳,不然也不会对你如此过份,等到他气消了,我会在他面前替你求情。”  陈子苏苦笑道:“谢谢平王的好意,不过今晚的事情以后,子苏已经彻底对岐王失望,以后断然不会再追随他了。”  我心中暗道,岐王门客数千,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陈子苏低声问道:“今晚皇夜宴早早结束,岐王又留在中,是不是宣隆皇的病情有所变化?”  我心中一怔,陈子苏怎么忽然对这件事发生了兴趣,却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陈子苏笑道:“平王不必多疑,子苏只是想帮平王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  我心中一动,倒要看看这陈子苏能有什么超人见解,我微笑道:“胤空愿闻其详。”  陈子苏道:“宣隆皇病情沉重,恐怕时日已经无多,皇权之争越发激烈,太子燕元宗虽然做事果敢,然而凡事过于莽撞,加之心狭窄,没有容人之量,此人若即位实非大秦之福。  岐王燕元宗向来淡泊名利,自视清高,以其懦弱的情,必然会在晶后的压力下介入皇位的争夺,不过此人若是登上皇位,大秦政权必然落入晶后之手。”  我微笑道:“陈先生看得如此透彻,却不知太子和岐王谁登上帝位的可能大一些?”  陈子苏淡然道:“无论是谁登上帝位都预示着大秦衰亡的开始!”  我大吃一惊,陈子苏因何会有这样的推断?  陈子苏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有神,脸上充满了自信,哪里还是刚才那个潦倒的车夫,他低声道:“太子若是登上帝位,以他的襟,势必马上着手对付晶后和岐王,甚至对其他有可能威胁到皇位的弟兄也会下手,晶后身为大汉公主,大汉成帝岂会旁观,秦汉之间的联盟只有走向消亡。”  我欣赏的点了点头,陈子苏的观点和我不谋而合。  陈子苏继续道:“若是岐王登上帝位,大秦政权实际上就落入了晶后手中,以薛安潮为首的大秦臣子势力不容小觑,他们一定不会甘心权力落在一个外来的女人手中,对任何政权来说,内忧远比外患更加严重。”  陈子苏的远见卓识让我深深折服,他微笑道:“当今八国之中,本以秦为最强,如若宣隆皇还有十年寿命,极有可能一统天下,没想到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任他如何,终究还是逃脱不了一个命字。”  “先生以为宣隆皇死后,八国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呢?”我恭敬的请教道。  陈子苏道:“宣隆皇只要一死,大秦刚刚得来的霸主地位必然不复存在,若是晶后掌权,她想坐稳位置,十有**会依靠外力,而最佳的选择就是她的娘家大汉。大汉和大秦之间的关系因此会更进一层,相对而言,大汉得到的实惠恐怕更多一些。  中山国虽然附庸大秦多年,可是其国君张智成并不甘心于此,宣隆皇的死对他来说恰恰是摆脱大秦的良机,近来中山和大汉之间来往频繁,估计这次会依靠大汉的力量谋取**。  齐国的实力在八国中仅次于大秦、大康、和大汉的实力相当,近几年在国君荆封同的刻苦经营下,国力不断提升,表面上重农轻武,实际上却不断加强和西方燕韩晋三国联系,在他们之间已经隐然形成牢不可破的联盟,这股力量发展的潜力巨大,绝对不可忽视。”  陈子苏把我最关心的大康留在了最后:“大康这些年虽然不停衰退,可是基仍在,以往对列国的侵略,已经让大康成为众矢之的,好在歆德皇总算意识到了这一点,最近密切的在修复与各国的关系,本来以大康的实力,现在是重新振兴的最佳时机,只可惜……”陈子苏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虑。  我恭敬道:“陈先生有话尽管明说,胤空一定虚心受教。”  陈子苏欣赏的点了点头,方道:“歆德皇年事已高,对权力和地位的**丝毫不减,大康将来所面临的危机恐怕要比现在的秦国还要严峻。”  我沉默了下去。  陈子苏低声问道:“平王殿下难道没有重整大康,一统天下的愿望?”  我身躯不由一震,双目灼灼盯住陈子苏,低声道:“陈先生以为我有几分希望?”  陈子苏微笑道:“现今八国没有一国拥有一统天下的实力,大秦宣隆皇命垂危,大康歆德皇年纪老迈,其余六国君主无论是权谋还是魅力都远逊于他们两位,天下间即将形成三股均衡的力量,平王已经占据天时。  大康皇子众多,无不窥觑太子之位,平王若留在大康,以你的地位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的机会微乎其微。可你洞察先机,主动选择了来大秦为质,表面上平王走了一招险棋,实际上却成功跳离了廷争斗的漩涡,巧妙的占据了地利之机。  殿下在危难之时为大康免去战火,让生灵免遭涂炭,迎得了大康的民心。而且殿下来到秦都短短的时间之内,居然能得够获得岐王和晶后的看重,在大秦的地位日益提高,这又占据了人和。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集于一身,平王就是天命所归的王者。”  我内心激动到了极点,陈子苏对形势的把握竟然如此的准确,此人的确是经天纬地的奇才,如果他能够成为我的助手,对我未来的大业,一定会有巨大的帮助。  我恭恭敬敬向陈子苏作了一辑,陈子苏心安理得的承受了我的一拜,微笑道:“有道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平王殿下想让子苏作些什么?”  我真诚道:“以先生的智慧,必然知道胤空想求你做什么!”  陈子苏哈哈大笑,他整理了一下破烂的长袍,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我的面前,我慌忙上前扶住他的双臂:“先生何须如此!”  陈子苏真挚道:“子苏拜得是斜睨天下的帝王,一统江山之明君。”  我激动的抓住他的双臂,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陈子苏道:“子苏今年三十有三,混迹于市井之中,空负鸿鹄之志,今日方得见明君,从现在起,子苏将不遗余力协助平王成就一番开创古今的宏图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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