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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这就是交杯酒了。quot;陈裕泰笑得可恶。
类似的调戏，谭斌经历无数，早已麻木，若无其事顺着他的话说：quot;对啊，在韩国，交杯酒表示友情和友谊，我觉得更合古时交杯酒的本义。quot;
就这么在风言风语中打着擦边球，热菜没怎么动，一瓶酒倒下了大半。陈裕泰已面红耳赤，但言辞依然清晰，神智尤其清醒。谭斌的体质，是那种越喝脸越白的人，内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外表却看不出一点端倪。
陈裕泰吃惊于她的酒量，quot;早就听说你能喝，想不到是真的。quot;
谭斌觉得到了可以借酒蒙脸的地步，她垂下头，配合出哀怨的表情，quot;我今天就是超常发挥，酒逢知己千杯少您相信吗？quot;
陈裕泰哈哈笑，一点儿都不肯领情：quot;你甭顺杆爬了，说吧，今天到底有什么事？quot;
谭斌看着他，神情极其纯洁无辜，quot;我都说了，就是想和您聊聊天，您怎么不信呢？其实我第一次见您就觉得特别亲切。quot;
陈裕泰脸上略微露出点嘲讽的神色。
quot;真的，您长得像我大学时的一位师兄，特别像。quot;谭斌讲得动情，因为杜撰的蓝本根本就是当年她和瞿峰，quot;他很照应我，自大一开始，从功课到做人，教会我很多，后来……后来他出国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北京，父母也不在身边，我一直想，如果有个兄长也不至于多走许多弯路……quot;说到这里她停下，垂下睫毛，似为掩饰什么。
在陈裕泰看来，这就是一个强忍眼泪的唏嘘，他咳嗽一声开口：quot;小谭，这个……quot;
quot;对不起。quot;谭斌适时地抬头，露出勉强的笑意，quot;我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认罚一杯。quot;她自斟一杯，果然一饮而尽，怎么看怎么带着些借酒浇愁的味道。
陈裕泰再看她时，眼神终于开始软化。谭斌由此得出一个结论，人与人的相处，很多时候突破口还是存在于最基本最原始的需求上。
那晚酒干菜尽，结账时扎眼的四位数字让她小小心疼了一下，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钱花得总算薄有收获，至少陈某说话客气了许多。
送陈裕泰到家门口，挥手道别，谭斌吩咐出租车司机调头，直接回了自己家。她不想让程睿敏看到自己醉醺醺的样子。
忍着胃里的难受洗完澡，她扶着墙摸回卧室，脑袋晕得一塌糊涂，整夜睡不安稳。
次日清晨果然脸色青白，眼睑浮肿，化妆品都遮不住。
王奕看到她，先是吓了一跳，了解头尾后则做出结论，quot;下回奥斯卡该颁您一个最佳表演奖。quot;
谭斌苦笑，quot;ithinkso。quot;
下班回到程睿敏的住处，她整个人都是蔫的，一个呵欠连一个呵欠，眼泪汪汪像瘾君子发作。
程睿敏难得有片刻清闲，正在二楼书房清理书架。谭斌托着下巴坐一边，看他坐在梯子上，小心地取出几本，抹净灰尘翻几页，然后放回去或者摞在身侧。这半架历史方面的书籍，都是他外公留下的遗物。
quot;读史是让人成长最快的方式。quot;他对谭斌说，quot;我先帮你挑几本启蒙版的，有时间你看看。看多了你会发现，办公室里那点儿事，全是最低级的段数。quot;
谭斌点头，有气无力地说声谢谢。
程睿敏听着语气不对，抬头见她脸色灰扑扑的，像霜打的茄子，不禁诧异：quot;昨晚到底和谁吃饭？怎么一夜功夫，青枝绿叶就变成了咸菜叶子？quot;
谭斌懒懒地趴到沙发上，quot;这人你认识。quot;
程睿敏跳下梯子，走过去坐她身边，quot;谁呀？quot;
谭斌挪近了，头枕在他的腿上，犹豫一下才回答：quot;普达的总工。quot;为免刺激，她没有提陈裕泰的名字。
程睿敏quot;哦quot;一声，便没了下文。他一直这样。其他方面往往不吝赐教，唯独对集采有关的事讳莫如深，只是说：quot;相信你自己的直觉。我和mpl的旧日恩怨，说得太多会影响你的判断。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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