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格子间女人(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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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带两人去厢房的小客厅，一路嗔怪道：quot;睿敏你天天在忙什么？不说我病了，都见不着你的人影。这姑娘是……quot;

    谭斌立即乖觉地微笑：quot;阿姨，叫我谭斌。quot;

    她看看谭斌，客气地笑：quot;小谭是吧？我听严谨说了。quot;

    程睿敏马上问：quot;严谨来了？quot;

    quot;可不是，那孩子比你跑得勤快。quot;

    程睿敏赧颜，quot;干妈……quot;

    quot;没怪你，知道你忙。你看看你的脸，都快跟墙一个色了。quot;

    进了厢房，果然见到严谨。正大模大样地在屋里坐着，一个人占了半张沙发，两条长腿直接横在茶几上。这天的严谨穿了件规规矩矩的黑色套头毛衣，掩去不少痞气。看到他，谭斌顿时松弛下来。

    程睿敏却走过去踢了他一脚，quot;腿放下，像什么样？quot;

    严谨没理他，把腿伸得更长，歪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问：quot;小幺，你还欠我一顿谢媒酒呢，打算什么时候还哪？quot;

    quot;什么谢媒酒？你胡扯些什么？quot;程睿敏皱眉。每次到了严谨跟前，他就英雄气短，平日的伶牙俐齿全派不上用场。他是怕严谨口无遮拦，把上回的事说漏了。虽然那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讲出来还是尴尬。

    严谨大笑，利落地翻身坐起来，quot;妹子，瞧见没有，他是恨不得把我灭口啊！quot;

    quot;哦。quot;谭斌不明白他俩在说什么，只能笑一笑搪塞过去。

    干妈用力在他后脑勺拍一下，让他闭嘴，然后对谭斌说：quot;我们一直等着看睿敏的女朋友，他居然藏了这么些日子才带你来。quot;

    谭斌大大方方地回答：quot;可能他觉得需要足够的勇气，才敢带我出来见人吧。quot;

    干妈扬起眉毛笑了。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谭斌。人与人之间的气场，有时候契合得非常微妙。

    她说：quot;睿敏的脾气有时候非常别扭，你要多给他点儿时间和耐心。quot;

    quot;是吗？quot;谭斌看一眼程睿敏，quot;好像他隐藏得很好，还没机会看他现出原形，等明年端午节吧，我多备一坛雄黄酒。quot;

    严谨扑哧喷出一口茶。程睿敏神色如常，只是斜眼看她，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

    干妈家的晚饭清淡而精致，她一边招呼谭斌多吃，一边看着程睿敏犯愁：quot;这孩子，怎么吃多少都不见长肉呢？quot;

    严谨嘀咕：quot;干妈您见过刁德一长肉吗？给他吃什么都是浪费。那点儿东西，全让他拿去长心眼儿了。quot;

    谭斌朝他眨眨眼，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饭后保姆端上水果，几个人挪到起居室。干妈招呼谭斌坐在身边，絮絮问了一些家常问题。谭斌感觉她的气场虽然柔和，却十分强大，并不敢造次，老老实实一一作答。

    最后是程睿敏替她解围，岔开了话题。

    电视开着，只有谭斌心不在焉地看两眼，严谨早不知溜到哪儿去了。程睿敏蹲在干妈身边，两人尽管压低了声音，谭斌依然隐约听到她说：quot;你爸到底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总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quot;

    涉及别人家的私事，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虽然没有刻意避开她，谭斌也觉自己尴尬，屏住呼吸退了出去。

    出了门，看到严谨正站在葡萄架下抽烟，黏稠的夜色中，一点红色的火星在他脸前时明时灭。

    她走近，严谨露出一口白牙，随即递上烟盒，quot;来一支？quot;

    谭斌回头看看身后的灯光，犹豫着抽出一支。严谨把火机凑她跟前，嘴里叼着烟含混不清地问：quot;不会吧？你怕小幺啊？quot;

    quot;谁怕他呀。quot;谭斌极力分辩，quot;我一抽烟，就要听他教育抽烟有害健康，怪烦的。以前没发现他这么??隆?quot;

    严谨啧一声，quot;你甭理他，这人打小就这样，道貌岸然的，总不招人待见。quot;

    谭斌忍笑忍得烟灰簌簌直落。其实她一直好奇，程睿敏和严谨的性格南辕北辙，一个爽朗张扬，一个温润内敛，怎么能成为过命的哥们儿？

    quot;嗨，这话说起来就忒长了。quot;严谨吸口烟，做出回忆状，quot;高一的事儿了，那时小幺刚从厦门回来，说话还带南方口音。他上学上得早，比我们都小一岁，人长得瘦小，脾气也怪，仗着成绩好老师宠他，见了我们总是爱答不理阴阳怪气的。我平时最讨厌三脚踹不出屁的人，每回一瞅见他那小模样就想抽他，时不时地撩拨他一下。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