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格子间女人(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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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芳插嘴：quot;为什么不能超过七个？quot;

    谭斌微微皱眉，quot;你有没有上过businesswriting这门课？七个是一般人注意力和记忆力的极限。quot;

    quot;对不起，您接着说。quot;方芳脸红。

    quot;每件事，你试着用三句话表达清楚，包括你期望的结果，需要的支持和可能的风险，然后看他什么反应。月末的总结报告可以详细一点儿，但也不要过分，你只要让他明白，你都遇到了什么阻力，怎么处理的，结果是什么，就ok。quot;

    方芳犹豫，quot;他要是不感兴趣怎么办？quot;

    quot;坚持，这是摸索老板期望值的机会，他不感兴趣，说明那些不是他最想看到的，接着寻找双方的偏差在哪里。关键是调整好心态，这是你工作的一部分。答应我，再坚持三个月，如果集采结束，你还是不能适应，我们再谈论换地方的可能性。quot;

    方芳眼圈有点泛红，quot;对不起，我知道你压力很大，还给你添麻烦。quot;

    谭斌偏过头笑，quot;我也不是三头六臂，做得好不好，完全靠你们支持，听话，回去好好干。quot;

    quot;好。quot;

    回到办公室，谭斌写了一份邮件发给hr的同事，请她给周杨安排关于leadership的培训。沟通是双方面的，公平起见，周杨也应该学会如何和女性下属相处。

    之后她提前离开公司，真的去雍和宫上了三炷香。在北京生活了近十年，却从未走进过雍和宫。她学着别人的样子，似模似样地磕头、上香。

    临到许愿，她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请保佑他平安回来！

    一滴眼泪落在蒲垫前，水晕迅速洇开，消失在砖缝里。

    随后几天，谭斌和黄槿一直保持着联系，她知道沈培的父亲出院回家，甘肃警方的搜索徒劳无获，既无沈培的消息，也没有两个毒贩的行踪。

    每天上班下班，机械地处理着手头的日常业务，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她夜夜失眠，要靠酒精和安眠药，才能睡几个小时。药物控制下的梦境支离破碎，醒过来记不得任何细节，心脏总在砰砰狂跳。床头的灯光映着她和沈培的合影，谭斌翻身，脸埋进枕头里。

    其间文晓慧在msn和qq上找不到她，发短信不见回复，打电话语焉不详，终于焦躁起来，下班时分在公司门口堵到她。

    谭斌出门时明显一怔，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有说，拉开车门坐进去。等她转过脸，文晓慧猛抽一口冷气，quot;怎么像抽过大烟，整个人都缩了水？这脸上……到底出什么事？quot;

    谭斌眼角的青紫略有消退，却依然触目。她无法再隐瞒，只得一五一十交代。但她没有提到和程睿敏独处的一夜。

    那天之后程睿敏没有再联系过她，谭斌不敢回想，仿佛心口温软的一块，柔软得无法碰触，她只怕日子久了，那点温度会随风飘逝。几次欲拨电话，按下拨通键前又改了主意。她不知道除了问问伤势，还能跟他说什么。

    文晓慧开车，一直维持着沉默，然后问：quot;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个人闷着？quot;

    quot;我都不知道如何消化，说给你听有什么用？多一个人担心。quot;

    文晓慧用眼角的余光瞟她，表情无奈，quot;行，你就一个人死撑吧，我看你哪天崩溃。quot;

    谭斌动动嘴角，算是回答。

    文晓慧叹口气，趁着红灯腾出右手，抚着她的脸安慰，quot;没事的，宝贝儿，沈培会没事的。quot;自己也觉语气空洞无力。

    谭斌反而笑了，quot;这么暧昧，警察哥哥就在外面，你别吓着人家。quot;又说，quot;脸上一点粉，全让你蹭下来了。quot;

    见她还能笑出来，文晓慧知道无恙，暂时放心，专心送她回家。

    谭斌却聊起别的话题，quot;你还好？quot;

    quot;你指什么？quot;

    quot;所有。quot;

    quot;你是想问，和张伟光的事吧？quot;

    谭斌不说话，表示默认。

    quot;他打过几回电话。我没接。周末在家收拾房间，瞧见他送我的那些东西，看着恶心，却下不了决心处理。佩服人家言情片女主角，几克拉的钻戒，一扬小手，嗖一声就甩进海里，多潇洒，觉得自个儿拖泥带水的特没劲。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