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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血浓于水
兰菲菲撅着小嘴说道：“我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两万块钱……”
兰琦露一根手指在女儿的头上点了一下，恨声道：“你呀……你倒是菩萨心肠呢……我警告你，从今以后绝对不能再跟他有什么瓜葛，我们不认识这个人……”
兰菲菲娇嗔道：“妈，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爸呀……他又没说你什么，连那两万块钱还是我主动给他的……”
兰琦露知道，女儿跟杨铎可没有仇，自己离婚的时候，她年龄还小，虽然有个干爹疼她，可内心里恐怕一直都想见见这个爹。
只是每次在自己面前提起她父亲的时候，都被自己训斥一顿，所以后来就很少提起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对自己父亲失去了好奇心，现在杨铎既然主动找上门来，恐怕自己也没法阻止他们父女来往了。
“他这些年在哪里鬼混？怎么突然就跑回来找你了？”兰琦露好像也无法掩饰对前夫的好奇心，暂时停止了对女儿的教训，怏怏问道。
兰菲菲摇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不过，他说这些年一直在上海，干过好多职业，拉过保险、做过推销员、甚至还在一艘船上当过杂工……反正我看他好像很落魄……”
兰琦露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他肯定是在电视上看见你得了冠军，所以巴巴的赶来想分一杯羹呢，世上哪有坐享其成的，菲菲，我警告你啊，那两万块钱就算了，以后再也不许给他钱，也不允许在跟他来往……”
顿了一下，见女儿低着头不出声，显然是心里有抵住情绪，于是接着说道：“菲菲，按道理我不应该这么说，毕竟他是你父亲。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走的时候你还小，根本就不了解他脾性，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责任感，并且贪得无厌，你要是心慈手软，他从今以后可就赖上你了，有多少钱都不够他挥霍的……”
兰菲菲犹豫了一下说道：“妈，你没看见他那个可怜的样子，这些年显然在外面没少吃苦，看上去就像个小老头，既然他回来了，起码要让他在这里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吧……
我们在学校的那栋老房子反正一直空着没忍住，就给他住吧，我打算给他一笔钱，让他开一家小超市，这样他就能自食其力了，如果他在胡闹的话，今后我保证再也不管了……”
兰琦露一听，瞪着女儿问道：“这些话都是他的主意吧，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亏他还有脸提那套房子，你让他别做梦了，我是不想跟这种人再有任何瓜葛，他死也好，活也好，跟我没关系……”
兰菲菲吃惊地盯着母亲娇呼道：“妈，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不是说一日夫妻……”
“你给我住嘴！”兰琦露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跳起身来喝道。
兰菲菲还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呆呆地愣在那里，心想，也不知道母亲跟他之间究竟有多大的仇恨。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曾经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还生下了自己，就算过去父亲对不起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
兰琦露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头了，生怕给女儿造成心理阴影，只好缓和了语气说道：“菲菲，妈这么做可是为你好，我跟他早就离婚了，八竿子打不着，他回不回来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现在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你那些粉丝都知道你没有父亲，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叫花子一样的爹，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其实，我一听说他回来找你，就知道他是打算这辈子吃定你了，要不然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你得了那个冠军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赶回来了，他的意图难道还不明显吗？他如果再去找你，你就让他来找我，我看他有什么脸面来见我……”
兰琦露好像被母亲说到了痛处，哼哼道：“妈，那你说怎么办呢？难道就不管他了？现在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一辈子住在一家小旅社里吧？”
兰琦露哼了一声道：“他这么多年也没有饿死，你操哪门子心，再说，他在临海县还有亲戚，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兰菲菲惊讶道：“妈，我爸在临海县还有亲戚？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兰琦露顿时有点后悔告诉女儿这件事，恨声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去走走亲戚？我警告你啊，这些年我躲着他们家的人还来不及呢，你少给我找事啊……”
兰菲菲犹豫了半响，拉着母亲的胳膊娇声道：“妈，我知道，这些年都是你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自然是跟你最亲了……不过，他毕竟是我的生身之父，我也不能听任他在外面流浪啊……
正因为我现在是公众人物，才不能听任不管，如果今后让外界知道了真相，说我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管，那时候我在公众的眼里成什么人了，这件事最终是瞒不住的……
反正现在我们也不缺那点钱，干脆就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给他一笔钱，让他起码能够自食其力……”
兰菲菲的话倒是提醒了兰琦露，心想，女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个混蛋说不定早就谋划好了，迟早会向外界透露自己跟女儿的关系。
如果女儿不认父亲的话，岂不是要受到道德的谴责？看来，问题还不是这么简单，如果真像女儿说的那样，给一笔钱就能让他闭嘴的话，也倒罢了。
可问题是，自己对这个男人知根知底，就怕他会没完没了一直纠缠着女儿不放呢，这么好的摇钱树，他怎么会舍得轻易放弃？如果他还有一点羞耻心，也不会眼巴巴的跑回来了。
兰琦露沉吟了半天，忽然低声问道：“他是不是想公开你跟他的父女关系？”
兰菲菲摇摇头说道：“他倒没说过……但这种事又能瞒得了多久？早晚会被外界知道……”
兰琦露咬咬牙说道：“你先别管这件事，他再跟你联系的话，就让他来找我，我要亲自跟他谈谈……哼，把人逼急了，我有一个当贪污犯的爹，也不会让他阴谋得逞……”
兰菲菲惊讶道：“妈，你说什么呀，什么贪污犯……”
兰琦露瞥了女儿一眼，低声道：“菲菲，你说，你干爹对你好不好？”
兰菲菲点点头说道：“当然好啊，我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呢……”
兰琦露点点头，盯着女儿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他就是你的亲爹，那个是冒牌货……”
“啊！”兰菲菲一声娇呼，不可置信地盯着母亲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是……是干爹的亲生女儿？”
兰琦露点点头，恨声道：“如果那个混蛋对你不安好心的话，我就让他彻底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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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兰菲菲吃惊地盯着母亲娇呼道：“妈。你疯了？这种事怎么可以胡说？”
兰琦露瞪着女儿大声道：“菲菲，这件事情如果不听妈的话，早晚一天你要后悔，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就不要对他抱什么幻想了，要想平平安安，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他远一点……”
其实，兰菲菲对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原本就没有什么印象，更谈不上感情，现在听母亲说的严重，心中顿时就一阵犹豫，不过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小声道：
“妈，他也不是没有分寸，他今天也说了，我现在是个公众人物，他也不想影响我的前途，所以，有记者想采访他，他都拒绝了……”
兰琦露吃惊道：“你说什么？记者？哪个记者吃饱了撑得会采访一个叫花子？难道你还听不出来？他这是分明在敲诈……简直太不要脸了，居然这么卑鄙无耻……”
兰菲菲见母亲酥胸起伏、气喘吁吁的样子，疑惑道：“妈，不至于吧？”
兰琦露愤愤说道：“什么不至于？他这种抛妻弃子的畜生，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菲菲，我告诉你啊，如果你不相信妈的话，继续跟他来往的话，到时候可别后悔……”
兰菲菲见母亲气急败坏的样子，顿时也有点心虚，嗔道：“妈，别说的这么吓人好不好？人家听你的换不行吗？”
兰琦露这才缓和了语气说道：“这件事暂时先别告诉你外公外婆，省的他们担心，那个下流胚把他们也折腾够了……”
兰菲菲娇嗔道：“妈，你就别说的这么难听了，他如果是下流胚，那我们两个算什么呀？”
兰琦露瞪了女儿一眼，忍不住脸上一热，摆摆手，往床上一躺，哼哼道：“别提他了，一想起他我晚上就会做噩梦……”
兰琦露下午下班的时候，原本是想今晚跟兰菲菲好好谈谈有关李思源的的事情，顺便想打听一下吴丹阳最近是否跟女儿还有来往。
可没想到接连遭遇意外，在被秦晟吓得半死之后又得知前夫回来的消息，脑子顿时就乱成了一团麻，在她看来，不管是目的不明的汪啸风还是女儿的绯闻，都比不上杨铎回来这个消息更让她受刺激。
也许是杯弓蛇影的关系，她总是觉得前夫这个时候回来，并且偷偷摸摸找上女儿，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这样一想，她哪里还有心思跟女儿谈其他的事情？满脑子都是前夫丑恶的嘴脸，脑子里只想着，为了保护女儿，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秦晟偷偷摸摸冒险跑去跟兰琦露见过一面之后，躲在家里面潜心研究了笔记本电脑中那些银行账户的密码，按照兰琦露给他的那本小夜曲的谱子，把汪峰留下来的那些缺少音符的曲谱都填完整了。
可最后发现，即便他找到了密码，可还是没法知道那些银行账号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对银行账号唯一的经验就是自己手里的两张银行储蓄卡。
可银行储蓄卡的号码和笔记本电脑上那些账户明显不同，因为汪峰那些账户号除了一串长长的数字之外，前面还有几个英文字母，根本就不知道属于哪家银行。
他曾经听珂真说起过，汪峰那些钱都存在国外的银行里，这些账户自然跟国内的不一样，虽然他买了几本书学习了一点金融知识，可要是想搞清楚汪峰那些账户并且凭借密码找到隐藏的巨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知道那些账户属于国外的哪家银行，并且手里也掌握了密码的话，但也不知道如何能拿到手。
看来，没有珂真的帮忙，自己完全是在瞎折腾，可能这辈子也无法看懂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了。
其实，秦晟背着珂真偷偷研究这些东西倒也不是纯粹觊觎汪峰的巨款，而是有他自己的小九九。
因为他现在已经看的很清楚了，珂真之所以甘愿冒着巨大的风险隐藏汪峰的笔记本电脑，甚至不惜袒护自己这个杀人犯，目的并不是想弄清真相，而是暗中有觊觎汪峰留下的那笔巨款的野心。
当然，她还想利用汪峰的案子跟吴长江争权夺利，甚至有可能想搬倒吴长江自己取而代之，事实证明，从石门卡发现的那笔钱现在显然已经成了珂真姐妹的囊中之物。
尽管目前珂真还没有明确表态，但他相信，如果电脑中的那些账户密码一旦被解开的话，相信她们姐妹绝对不会把里面的钱上交给国家，多半是成了她们自己的似有财产了。
这样一想，秦晟心里就有点愤愤不平，毕竟，自己还背着杀人犯的罪名，而珂真好像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跟吴长江争权夺利和笔记本电脑上，一点都没有替他洗清罪名的打算，明摆着把以前的承若忘记了。
如果自己现在不主动采取点措施，等到那些银行号破解的时候，恐怕连珂真的面都见不上，更不要说梦想着跟她谈婚论嫁了。
既然跟珂真的感情不切实际，那还不如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即便有一天珂真姐妹抛弃自己的时候，或者不幸东窗事发，起码手里也要掌握点讨价还价的筹码。
这样一想，秦晟就不再为自己近乎背叛珂真的做法而感到羞愧了，他打定主意，既然搞不懂那些银行账户，就把开启那些账户的钥匙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当然，这把钥匙也包括兰琦露母女。
秦晟在家里憋了三天，期间只有珂h打电话过来不痛不痒地聊过几句，珂真却音信全无，就像已经把他撤地忘记了似的，搞得他不仅疑神疑鬼，而且很是上火，为了松弛一下自己的神经，不得已只好去新华北路派出所报道去了。
徐召上次去银行带明香的时候曾经被秦晟拦住盘问过一番，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很深，当得知珂真介绍过来的人就是那个银行保安的时候，心里颇犹豫了一番。
这倒不是他对秦晟有什么成见，而是一想到他在举手投足之间就杀了两个警察，心里总是有点忌讳。
何况，他自己本来就是警察的身份，现在居然接受一个杀人凶手在所里面当联防队员，心理上多少有点别扭。
可一想到自己在放走朱光远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失去了纯洁，所以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只是担心秦晟会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好在这小子不过只是一个联防队员，想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你终于来了，前天刘行长还打电话问你上班没有呢……”
徐召跟秦晟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提到了珂真，好像是在提醒他，要不是看在珂真的面子上，他还不愿意接收这个联防队员呢。
秦晟一愣，心想，珂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而是通过徐召询问自己的近况，这明显是既想疏远自己，又对自己不放心的表现。
看来，她把自己安排在新华北路派出所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想通过徐召来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所谓让自己方便调查的说法显然是哄小孩呢，现在她只等着公安局那边从兰琦露那里得到密码了，什么真相不真相的她才不关心呢。
“徐所长，今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啊……”秦晟谦卑地说道，一边拿出上次珂真送给他的中华烟递了一支过去。
其实，秦晟并不清楚徐召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多少，他只知道这
个派出所所长现在已经是珂真的人了，上次珂真手机上那条通风报信的短信多半就是他发的，说不定现在还是珂真在公安局的耳目呢。
徐召倒是没有拒绝秦晟递过来的烟，点上以后深深吸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你一个银行保安抽这种烟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你在这里一个月的工资还买不了几包烟呢……”
秦晟赶紧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包六块钱的临海牌香烟笑道：“我平时抽这个……今天第一天上班，所以就买了一包好烟散散……”
徐召严肃地地说道：“派出所跟银行可不一样，我们这里不时兴这个，你没必要用一包烟撑门面……”
顿了一下，见秦晟好像脸上有点挂不住，缓和了语气说道：“别站在这里了，你来，有些事情我要提前跟你交代一下……”
秦晟跟着徐召来到所长办公室，只见屋子里只有一张办桌，一个文件柜，几张旧沙发，办公条件还比不上银行的保安室，倒是跟自己在部队时候的宿舍差不多。
“你坐下……这里的条件就这样……是不是有点后悔了？”徐召见秦晟东瞅瞅西看看，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
秦晟赶忙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挺好的……”
徐召在自己办工作后面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这个所不论是人数还是管管辖的区域都是市局系统最大的……
最近上面又调来了四名刑警，在编人数达到了二十七个人，联防队员包括你在内也达到了五个……人多了，人际关系也就会变得复杂，所以，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搞好团结，少说话多办事……”
秦晟只听见了徐召说的所里最近调来了四名刑警，后面的话压根就没注意，心想，珂真不是说目前派出所没有编制吗？，怎么一下就进了四个？
如果祁红有心替自己办理，这四个名额怎么也会有自己一个，明显就是不想替自己办而已，还找什么借口？
这样一想，脸上就有点愤愤不平的样子。
徐召见秦晟有点走神，纳闷地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秦晟赶紧摇摇头，堆起小脸说道：“没有没有……徐所长，我的日常工作都包括哪些内容啊……”
徐召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着找事干，起码先用一个月时间熟悉一下环境，刚来的人都这样，我先找个干部带带你，跟着他值夜班，外勤目前还轮不到你呢……”
秦晟一听“干部”两个字就感觉刺耳，心想，自己在部队的时候好歹也算个干部，没想到最后混到这么悲惨的境地，竟然沦落到替别人打杂的地步，连外出办案的差事都轮不到自己。听徐召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想把自己“软禁”在派出所这个院子里，那个带自己的干部应该就是具体执行监督的人，当然，这种安排说不定就是珂真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我每天都住在派出所吗？”秦晟问道。
徐召摇摇头说道：“你们联防队员和正式干部不一样，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你值夜班的话，第二天可以休息，除了安排值班意外，节假日也正常……怎么？难道你想住在外面？刘行长可是让我在所里给你准备了一间宿舍……”
秦晟一听，心里忍不住一阵恼火，心想，珂真这婆娘考虑的还真周到，连宿舍都替自己安排好了，谁知道她还跟徐召暗中交代了什么，说不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及时传到她的耳朵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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