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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扛不住了
银行办公室主任张淼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当所有员工差不多都下班之后，她才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从银行出来。
办公室主任可没有专车，不过，她自己有一辆马自达轿车，为了买这辆车，她还跟吴长江闹过别扭。
因为现在银行一些小年轻都开着二三十万的车招摇过市，那些支行长们就更不用说了，上班的时候开着银行的车，下班的时候开着五六十万宝马奥迪出入于各大消费场所，而她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却没有一辆自己的专车。
当然，这倒不是张淼买不起车，而是做为吴长江的老情人兼管家，必须保持低调，所以，她买车的时候自然要征求吴长江的意见。
按照张淼的计划，自己即便不买百十万的高档车，起码也不能比那些支行长们差，怎么说也要买一辆四五十万的轿车享受一下。
可没想到吴长江一句话就否认了她的想法。“我听说临海市的房价最近大幅飙升，你可能在这方面做了少贡献吧，别再没事找事了，难道你还嫌外面的谣言少吗？我看，就买一辆十几万的车代步吧……”
张淼一听只能买十来万一辆的车，坚决不答应，说是丢不起这个人，并且拿出跟年龄不相称的媚态撒娇打痴，结果，那天晚上被吴长江把屁股都打红了，第二天乖乖去一家4S店买了一辆十三万左右的马自达轿车。
不过，事实证明了吴长江超人的预见才能，两年之后，在一次例行的行业整顿运动中，两个支行行长就因为豪华的座驾而栽了跟头，这让张淼惊出一身冷汗，不得不佩服吴长江的先见之明。
从此安心开她那辆马自达，并觉得做为一个银行的办公室主任，这辆车跟自己简直太般配了，只不过，她照样在为临海市的房地产做贡献，毕竟，买房子可以写别人的名字，并且不用像汽车一样每天都拿出来招人眼目。
尽管车不怎么样，虽然张淼只是银行的办公室主任，可当她从银行大门出来的时候，马上就有保安殷勤地替她打开了大门，那待遇连吴长江都没有享受过。
“请问是张主任吗？”
张淼刚刚从高高的台阶上下来，一抬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警察，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张淼微微一惊，本能地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可随即注意到只有一个警察，甚至都没有看到警灯闪烁的警车，赶紧稳稳心神。
“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陆亚龙，我想找你了解点事情，这是我的证件……”陆亚龙把警官证凑到张淼面前让她看了一眼。
张淼并不怀疑这个警察身份的真实性，她现在想的是这个警察找自己调查什么？因为，在她的猜测中，警察可以找自己调查的内容简直太多了，只是不确定是哪一个方面。
“你为什么不上班的时候来呢，你看，我都下班了……”张淼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马上就冷静下来，并且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何况，她见这个警察年纪轻轻，多半只是个跑腿的。
“我之所以下班找你，是不想影响到你们的正常工作，不过，我也只是找你核实几个简单的问题，不会打扰你多长时间……”陆亚龙客气地说道。
张淼犹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请这个警察去办公室，可还是决定先搞清楚他找自己的目的再说。
“关于哪方面？如果是关系到银行的工作，那我必须首先向上级汇报才能接受你的调查……”
陆亚龙盯着张淼严肃地说道：“我调查的问题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并且跟银行的工作无关，而是跟两个大案有关……”
张淼一听说是跟银行的工作无关，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说道：“我们就站在这里谈？”
陆亚龙指指身后的车说道：“我们在车里谈吧。”
张淼见那辆车并不是警车，有点犹豫，陆亚龙似乎看出了张淼的疑虑，笑道：“我只是进行一般性的调查，你不必紧张……”
张淼一听，心想，要是不敢进去，反倒让这个毛头小子怀疑自己有鬼了，搞不好还是为了那个来找过珂真的女孩，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希望时间不要太长，我还有事呢……”张淼坐在副驾上，不过并没有关上车门，一抬腿就能下车。
“我在调查一辆涉案的奥迪车，凡是有这种车的单位都在我的调查范围之内，所以，这是一次例行调查……请问你们单位有几辆奥迪车？”
张淼一听，顿时就浑身轻松了，不满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们可是个大单位，汽车上百辆呢，你说我怎么记得清楚，奥迪车不下十几辆吧……”
陆亚龙笑道：“我保证你不用查记录也能回答我的问题，你只要告诉我，在今年七月二十九号这一天，你们单位的奥迪车有没有出过交通事故。”
张淼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没有。”
陆亚龙好像有点失望地问道：“你确定？”
张淼笑道：“我做为办公室主任，行里面的车出了交通事故怎么能不清楚呢？我确定没有，别说奥迪车，所有车在那一天都平安无事……”
陆亚龙好像一下就没词了，犹豫了好一阵才没话找话地问道：“那么，七月二十九号这天，你们单位这些奥迪车都去过什么地方？”
张淼不耐烦道：“这我怎么记得清楚，如果我问你，你们公安局的车那天都去过什么地方，你们局长能说得出来吗？”
陆亚龙似乎看出了张淼的不耐烦，心想，这个办公室主任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要是换做哪个领导来的话，早就被她迎接到办公室端茶递烟了。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张淼越看越觉得这个警察不对劲，心想，警察调查案子起码是两个人，这小子怎么就单独一个人，并且还刚好赶在下班时间，不会是想来蹭一顿晚饭吧，哼，也不看看是什么单位，难道把银行当成个体户了。
陆亚龙忽然说道：“稍等一下……还有一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只限于我们之间，你要暂时保密……”
张淼断定这小子是在故弄玄虚，懒洋洋地问道：“什么问题？你说吧。”
“我们发现你们银行的刘珂真跟我们案子里面的一个受害者是同学，并且关系密切，我想知道，在七月二十九号这一天她的行踪。”
张淼对北山的案子和火车站的案子知道的并不比公安局的人少，一听陆亚龙的话就知道他指的是蒋明玉和刘珂真的关系，顿时觉得有点好笑，越发确定这个警察装腔作势肯定是来打牙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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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刘珂真八月份才上班，七月二十九号那天具体干什么我可不清楚，你要是怀疑她有作案动机的话，最好自己去问问她。
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她二十八号半夜才从英国回来，不知道有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心情……”
说着话，张淼一条腿已经迈出了汽车，没想到陆亚龙突然又问道：“你们银行有个名叫秦晟的保安吧……”
秦晟的名字倒引起了张淼的注意，回过头来说道：“有啊，怎么？难道他也有嫌疑？”
陆亚龙摇摇头道：“他和刘珂真的关系怎么样？”
张淼盯着陆亚龙反问道：“这跟你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陆亚龙好像对张淼的态度也有点恼火，冷冷说道：“有什么关系是我们的事情，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张淼盯着陆亚龙看了半天，板着脸说道：“既然是公事，明天到办公室谈吧，再见……”
陆亚龙眼看着张淼钻进自己的车里面，气的心里直骂娘，不过，他马上注意到三个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银行出来，正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
张淼钻进车里面正想发动车，不自觉地看看楼上珂真办公室的窗户，坐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就给徐晴拨了一个电话，问道：“小徐，你还在办公室吗？”
徐晴此刻已经早就到家了，笑道：“张主任，都什么时候了，我都快吃晚饭了……”
张淼笑道：“你跑得倒是挺快啊，刘行长前脚走，你后脚就溜，未免太自由了吧。”
徐晴冤枉道：“张主任，我可是准点下班啊，你可不能用你的上下班标准要求我们……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淼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想看看刘行长在不在办公室，你不知道，刚才一个名叫陆亚龙的警察来找我，调查北山案发的那天我们行的奥迪车有没有出车祸……
奇怪的是，他竟然还问我刘行长那一天都在干什么，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告诉他刘行长那天根本没上班，想知道的话让他自己去问……”
徐晴好一阵没出声，最后没好气地说道：“多半是个神经病吧……不过，我会告诉刘行长的……”
张淼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更可笑的事情呢，他居然问我刘行长和秦晟是什么关系？我简直不清楚这小子想干什么？”
徐晴犹豫了一下说道：“公安局的人就会捕风捉影，他们能把毫无关联的事情扯到一块……别理他们……”
张淼挂上电话，心想，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可总算是个人情，刘珂真应该也会领情吧。这个警察来的也确实有点突兀，说的都是一些没谱的事情。
不过，他怎么会把秦晟和刘珂真扯到一起呢，难道公安局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可能啊，且不说秦晟只是个小保安，像刘珂真这种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就算他们之间发生点什么也没有这么快啊，他们两个认识才几天？
不过，秦晟倒是被刘珂真借去开过一天车，并且好像晚上车也没回来，难道……想到这里，张淼忍不住自己都笑出声来，嘟囔道：“真扯淡……”
忽然想起不久前秦晟出的那场车祸，忍不住心中一动，可随即又摇摇头，心想，事情也就这么巧。
秦晟烧掉的那辆车竟然正好就是一辆奥迪，如果再巧一点，这场车祸刚好是发生在七月二十九号的话，说不定自己今天晚上还真有必要请这个小警察搓一顿呢，最起码也要塞上一条烟，要不然肯定每天都要到办公室来一趟。珂真和妹妹在靖港大酒店找了一个包厢坐下来，这家酒店属于中档消费水平，珂真以前并没有来过这里，不过，前几天徐召请她在这里吃一次饭，尽管菜品一般，但因为生意不好，所以很安静。
珂h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化珂真和秦晟的遭遇，甚至还没有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劲来，虽然在部队的履历让她颇具胆色，但毕竟牵扯到自己的亲姐姐。
何况还闹出了好几条人命，尽管人不是珂真杀的，但毕竟深陷其中，她不得不替姐姐的安危担忧，进而想到母亲的身份，又害怕自己的家庭深陷丑闻。
她相信珂真肯定也考虑到了这种危险性，所以，才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向母亲坦白。在她看来，珂真如果不是太过于顾忌自己的影响，本来在北山案发的时候还有脱身的机会。
当时只要她及时报案的话，凭着母亲的影响力，肯定能摆平这件事，毕竟，这是一个偶然突发的事件。
不管是珂真还是秦晟都是被偶然卷入的，他们对明玉的死根本就没有任何责任，但是，很显然，在慌乱之中，他们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结果最终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说实话，在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珂h心里对秦晟很不满，因为，在她看来，姐姐做为一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自然会失去判断力，做出逃离现场的愚蠢决定。
但是秦晟毕竟当兵出身，并且还是来自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他应该不至于被一个死人吓得屁滚尿流，怎么会同意带着姐姐逃跑呢？
要不是对他有所了解，她甚至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有意想通过这件事把自己跟姐姐绑在一起。
不过，从后来那场激烈的对抗来看，也许这家伙也没有料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说实话，如果他们离开别墅的时候没有碰到那帮人的话，这件事也算不了什么。
但是，有一点现在可以更加确定了，那就是秦晟这个混蛋肯定是从见到姐姐的第一面开始就痴迷的一塌糊涂了，要不然他不可能失去判断力，更不可能对姐姐唯命是从。
这从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可以看出来，他在整个事件中基本上都是站在姐姐的角度考虑问题，甚至还自大到要替姐姐查明真相呢。
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都晚了，眼下可以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量掩盖真相的同时，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查明真相。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掩盖真相的对立面是公安机关，查清真相的对立面是看不见的对手，前后都有危险，可眼下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了，为了姐姐，为了母亲的荣誉和政治前途，只有放手一搏了。
“你在想什么？”珂真见妹妹坐在那里沉默不语，有点愧疚地问道。
“我在想，秦晟跟着我们能走多远……”珂h小声说道。
珂真惊讶道：“怎么？你对他没信心？只要别惹毛他的话……”
珂h摆摆手打断了姐姐的话，说道：“如果你想让他一直干下去，首先要公平地对待他……”
珂真一脸冤屈道：“我怎么不公平了，说实话，我整天还不是在替他担惊受怕？又要替他找工作，还要照顾他那颗敏感的心……晚上都睡不着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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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珂h笑道：“姐，你就别诉苦了……你没去过他住的地方吧，对他来说，一天不工作就意味着伙食费和房租……
你对他虚虚实实的，他心里也没有个底啊，他可不像你，尽管有心事，可起码衣食无忧吧，别老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
所以，你要是真心想让他参与这件事，起码对人家要真诚，当兵出来的人就看中这个，要不然就趁早打发他走人……”
珂真盯着妹妹愣了一阵，晕着脸小声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苦衷？我是担心……担心他整天胡思乱想，所以，我既要安抚他，有不能让他想入非非……”
珂h哼了一声道：“姐，我还不了解你？你肯定很清楚他对你的心思，所以就用这种若即若离的办法想吊住他，让他既吃不着又放不下。
可你别忘了，秦晟可不是那种为爱情可以拿根绳子上吊的人，你要么明确告诉他不能吃，要么就让他吃，这就叫真诚。
你应该明白，他现在把你当成神了，可大家在一起混的时间长了，女神也有走下神坛的一天，那时候你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珂真被妹妹揭穿了心思，一双美目就像不认识似地盯着她，心想，这小东西几年前还拖着鼻涕呢，在部队待了几年，没想到居然长大了，竟然敢在老姐面前班门弄斧。
不过，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自己总不能因此就跟秦晟搞暧昧吧，那个家伙现在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虽然不吭不哈的，可谁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要是不跟他保持一点距离，早晚会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男人都这样，你退一步，他就进一步，难道还能让他走进自己的生活？
珂真脸上慢慢泛起红晕，幽怨地盯着妹妹娇嗔道：“哎呀，你这死丫头，这种话也亏你说得出口……”
说着，眼圈一红，幽幽道：“小h，你是不是觉得姐姐离过婚，所以就不值钱了……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委曲求全，哼，你也别说了，我自己的责任自己承担，等一会儿我就跟他说清楚……”
珂h一看，姐姐居然眼圈都红了，这在她的印象中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即便跟王嘉熙离婚的时候，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见她这些天确实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姐，你说什么呢，你可别误解我的意思啊，别说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地步，即便有一天让我替你去坐牢，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你跟秦晟……”
珂h话没说完，珂真就一把抱住了她，抽泣道：“小h，姐姐真的受不了了……要是被妈知道了，非操心死不可……我只不过是硬撑着，可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说实话，每天连班都不想去上呢，生怕哪天警察突然就会……”
珂真正趴在妹妹肩膀上抽抽嗒嗒地倾诉，只听珂h轻声道：“姐，快别哭了，有人来了……”
珂真一听，急忙抬起头抹抹眼泪，果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朝着包厢走来，嘴里嘟囔道：“肯定是徐晴到了……”说完，赶紧躲进卫生间洗脸去了。
徐晴走进包厢没有看见珂真，只看见一个比自己年龄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坐在那里，稍稍愣了一下，还以为走错了包厢，可随即一双眼睛就盯着珂h的脸上，马上就看出了这个女人和自己上司的关系。
“你是徐晴吧，你们行长在卫生间呢。”珂h招呼道。
徐晴笑道：“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呢，哎呀，你肯定就是刘行长的妹妹吧？”
珂h点点头，招呼道：“坐下吧，肯定还没吃过饭吧，咱们先点菜……”
珂真原本想在卫生间多待一会儿，可心里惦记着徐晴刚才电话里说的事情，稍微洗把脸，顾不上眼圈红红的就走了出来，遗憾的是服务生正在点菜，所以只好忍着没有问出来。
“小徐，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服务生刚出去，珂真就有点沉不住气了，也没顾上介绍妹妹给她认识。
徐晴看看珂h，好像还有点顾忌。珂真赶紧说道：“这是我妹妹珂h，她什么都知道，你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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