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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冰与火
珂真心里也好奇，不清楚徐晴对什么古董感兴趣，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个仔细，只见这个小玩意一头是个喇叭形的开口，后面好像是个小箱子，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盖子，装着精致的手柄，就是看不出是什么玩意。
“可能是以前的老式餐具吧？”珂真自言自语地说道。
珂h拿过去看了一阵，嘀咕道：“我怎么越看越像医院里的尿壶啊……就是小了点……”
珂h这么一说，珂真好像也看出点名堂了，皱着鼻子嗔道：“恶心死了，快放进去，我当什么宝贝呢……徐晴这死丫头该不会也变态吧……”
珂h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哎呀，姐，亏你也舍得，这么好的房子居然租给别人，你要是不住，可以给我住啊……
珂真一伸手，说道：“可以啊，拿钱来，你有钱吗？”
珂h撅着小嘴哼哼道：“越来越财迷了……简直没点人性……”
珂真在妹妹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嗔道：“少废话，快上去干活，我把院子里的几盆茶花收拾一下拿回去，这可是名贵品种呢，不能留给他，搞艺术的也不一定就懂得赏花……”
珂h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这么重，你拿得动吗？”
珂真笑道：“没事……我雇了一个钟点工……”
十分钟不到，珂真雇的“钟点工”秦晟就到了，由于到珂真别墅的路途太远，他先把自行车和买的新电脑拿回家，然后破费打了一辆出租车过来，一进门就看见珂真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
“刘行长，房子租出去了？”秦晟说着，一边有点心虚地冲开着门的屋子里瞥了一眼，并没有看见珂h的身影，不过他已经看见停在大门外的那辆现代轿车了。
珂真抬头看看秦晟，伸手指指已经修剪过的几个大花盆说道：“把这几盆茶花搬到外面的皮卡车上去……”
秦晟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开始当搬运工，几十公斤重的花盆连带泥土被他轻轻松松就端了起来，轻若无物地快步往门外走去，胳膊上隆起的肌肉看的珂真眼睛都直了，心想，这家伙简直就像是野兽啊。
“刘行长，我已经找到破解密码的人了……”秦晟第二趟回来的时候，压低声音说道。
珂真抬头看看楼上，小声惊讶道：“哦？可靠吗？”
秦晟一看珂真的视线就知道珂h肯定在楼上，于是端起一个花盆低声道：“应该没问题，是个大学生……”说着，就端着花盆走出去了。
珂真慢慢取下手上的胶皮手套，站在那里沉思了一阵，然后跟着秦晟来到了大门外，小声说道：“大学生啊……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不知道水平怎么样？”
秦晟犹豫道：“我今天在电脑商城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在那里打工的女学生介绍的，他们就是学这个专业的，据她说什么密码都能破解，至于水平怎么样，现在也没法肯定……
不过，我让他们给我的新电脑设了一个很复杂的密码，要不然，就让他先破解一下我那台电脑的密码，检验一下……如果他破解的了，再雇他……”
珂真点点头说道：“你倒是挺谨慎的，我还担心你在电脑商城搞得动静太大呢……这样，这些天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干脆就让他去你住的地方，今天你就把笔记本电脑带走，不过，你要保证不会出什么事……”
秦晟知道珂真把那台笔记本电脑看得很重，在他杀了警察之后，之所以还冒着风险继续跟他交往，多半是因为这台电脑，要不然很有可能早就跟他划清界限了呢。不过，她能把电脑放心的交给他，这份信任已经让他兴奋不已了。
“我知道这台电脑的分量，说实话，那几条人命都是因为它……用我们部队的说法，人在电脑在，即便人不在了，电脑也能安全地回到你手里……”秦晟一脸严肃地说道。
珂真嗔道：“少说不吉利的话，我不过是提醒你而已……不过，你记住，在那个人接触电脑的时候，你要一刻不离地待在身边，防止里面的内容泄露出去……
另外，你最好别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等到电脑破解之后，你还是换个住处吧，我们现在必须谨慎从事，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秦晟点点头，忽然问道：“我出车祸之后，银行有什么反应……我的意思是，没人怀疑什么吧……”
珂真摇摇头说道：“怀疑什么？一辆破车，烧就烧了，这事就算私了了……张淼在这件事上倒是挺配合，不过，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卖人情，你知道，主管行政的副行长就要退休了，她是想让我投她一票呢…………”
秦晟松了一口气，本想说说陆亚龙的事情，可还是忍住了，心想，珂真已经知道自己和陆亚龙的关系了，既然她不主动提这件事，说不定有什么顾虑，自己最好还是装个糊涂算了。
正说着，只见珂h提着两个箱子从里面走出来，一抬眼看见秦晟正站在门口跟姐姐在嘀咕着什么，不禁愣住了，可随即好像就明白了什么，走过来把两个箱子放在车上，似笑非笑地盯着珂真问道：“姐，这就是你雇来的钟点工？”
珂真没想到妹妹会把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当着秦晟的面说出来，忍不住脸上一红，心里狠狠地骂着妹妹，娇嗔道：“你胡说什么？这是我们银行的小秦，我请他来帮个忙……”
说到这里，才想起向秦晟介绍道：“这是我妹妹珂h，跟你一样，也是从部队出来的，刚刚复员，目前是无业游民……”
秦晟不敢和珂h对视，一脸尴尬地低着头，只等着这个心直口快的女人调侃自己，可没想到珂h并没有说出他们在一起喝酒的事情，居然装作第一次见面似地说道：“原来是你的手下啊……对了，你是不是叫秦晟啊，你就是陆亚龙的战友吧……”
珂真瞥了一眼秦晟，解释道：“我昨晚才知道你那个战友居然跟我妹妹……在处朋友……你说巧不巧，我现在还怀疑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秦晟一看姐妹两个跟自己演戏，尽管还搞不明白两个人的真实意图，但也只好顺着她们的意愿演下去，笑道：“啊，原来也是当兵的……应该不会错吧，市局刑警队难道还会有同名同姓的人？这可真是巧了……”
珂h暗中瞪了秦晟一眼，嗔道：“看来这世界小的很呢……”
珂真推了把妹妹，说道：“别废话了，跟我上楼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没有……小秦，你先帮我把院子里的那些东西都搬到车上……”
秦晟见姐妹两个上楼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珂h没有说出中午一起吃饭的事情，否则，珂真肯定会尴尬的下不来台呢。
这样看来，珂h倒也不是一个耿直的没有脑子的人，不过，自己跟珂真
的关系肯定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好在她们是亲姐妹，即便让她知道了其中的秘密，想必也不会在陆亚龙面前乱嚷嚷吧。
房子收拾完之后，珂h开车单独回去，秦晟则开着那辆皮卡车和珂真一路，一想到等一会儿又要见到祁红，心里难免有点紧张。
“有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呢……”珂真怀里抱着那台笔记本电脑说道。
秦晟扭头看看珂真，见她靠在椅子上一副疲倦的样子，心里竟有点心疼起来，他知道，对珂真来说，原本应该还沉浸在职务晋升的喜悦中，可因为接连而至的一系列的惊吓，这些日子肯定是寝食难安。
何况这些事情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一个人默默承担，她心里素质再好，终究还是个女人，怎么能承受得了这种压力呢，眼下也只有自己能替她分担一点了。
“什么事？”秦晟觉得自己声音都变得柔和起来。
“我们的事情又多了一个知情者……”珂真睁开眼睛瞥了秦晟一眼，似乎想看看他的反应。
没想到秦晟脸上没有一点惊讶的神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是说徐晴？”
反倒是珂真惊讶地直起身来，盯着他低声道：“该死的，你已经知道了？是她告诉你的？”
秦晟两眼看着前方说道：“她倒是没有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不过，已经足够让我这么判断了……她是怎么对你说的，是不是要挟你了？”
珂真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她要挟我什么？”
秦晟扭头看看珂真，见她歪着脑袋盯着自己，一时有点紧张，犹豫道：“那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从明香那里探听真相……”
珂真摇摇头道：“你不了解她，这丫头好奇心太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香就着了她的道……不过，徐晴鬼点子多，明香怎么是她的对手，一晚上就被她哄得什么都说了……”
“你确定什么都说了吗？”秦晟质疑道。
珂真哼了一声道：“起码……她知道火车站那两个警察是你杀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也在你的手里，幸运的是，直到现在，她还在保守这个秘密……”
秦晟觉得手掌心已经见汗了，低声道：“难道你认为她真的只是出于好奇心？别忘了，她父亲可是警察……”
珂真没有直接回答秦晟的问题，而是说道：“前天，徐晴的父亲请我吃了一顿便饭……要是平常，我肯定是不回去的，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在饭桌上谈的最多的就是徐晴，你不知道，徐召两口子在三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宠得什么似的。
眼下，徐召也快退休了，所以，女儿的前途和未来是他们两口子唯一关心的事情，他对徐晴在我身边工作给予了很大的希望……”
秦晟哼了一声道：“难道这不就是目的？他在饭桌上有没有跟你谈起案子上的事情？”
珂真点点头道：“当然会提起这件事，话题是从明香开始的。不过，我几乎可以肯定，徐召不知道自己宝贝女儿干的勾当，当然他也没有对女儿放走明香表示愤怒，看他那样子，好像还为明香的逃脱而感到高兴呢……
并且，根据我的观察，徐召也是个直人，他对火车站案子的看法和市局刑警队的人不一样，他甚至也怀疑那两个警察，不过，他觉得你确实是奔着那台电脑去的，即便你最后放了明香，也没法改变罪犯的身份……”
秦晟哼了一声没说话，心想，徐召要是把自己当好人那才怪呢，既然那台笔记本电脑已经成为焦点，他们当然怀疑自己是为了抢夺笔记本电脑而杀人，要想洗清这个污点，除非把笔记本电脑交出去，但珂真愿意吗？
珂真见秦晟不出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过，我确实也有点摸不到徐晴的真实意图……你说，如果她做这一切是为了我，有点说不通，毕竟，她在我身边工作也只有几天时间……
可她又确实处处在替我着想，要不然，她也不会把那场车祸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丫头确实喜欢多事，最近的心思都在那两个案子上……”
秦晟嘟囔道：“你还是小心点，即便她没有直说，起码你要给她点甜头……”
珂真嗔道：“我能给她什么甜头，难道我还能提拔她当行长？她又没敲诈我……”
“可能还不到时候……”秦晟不确定地嘟囔道。
珂真瞥了秦晟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忽然问道：“你喜欢不喜欢徐晴？”
秦晟一惊，差点闯红灯，一脚踩住了刹车，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珂真欲言又止道：“你这岁数，也该成个家了……”
秦晟慢慢反应过来，明白珂真话里的弦外之音了，不用说，她是想把徐晴彻底拖进来，同时又可以让她自己摆脱尴尬的境地。
简直是一举两得啊，可问题是，徐晴这么漂亮，工作也不错，她难道能看上自己一个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这婆娘哪来的自信，难道她一句话，徐晴就愿意嫁给自己？
“我喜欢有什么用？也要人家看得上我啊。”秦晟有点赌气地说道。
珂真盯着秦晟笑道：“这么说，你是愿意的了？”
秦晟故意试探道：“我求之不得呢，就怕没这个福气……”
没想到珂真听了这话，就不继续往下说了，板着脸哼了一声道：“你真色……怪不得叫情圣呢……”
说完，好像还有点不解气，有意刺激一下秦晟，低声道：“你好像不是徐晴喜欢的类型，她好像喜欢上我的房客了，没想到只见过一次面……”
秦晟惊讶地看了珂真一眼，他有点被女人搞糊涂了，不过，似乎隐约能够察觉她心理上复杂矛盾的一面，不禁又有点幸灾乐祸起来，心想，女人心，海底针，说的一点没错。也许，她是在试探自己呢。
“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怎么就怪我色呢……你要是觉得我的名字让你感到纠结，那我干脆改个名字算了，”秦晟罕见地半开玩笑说道。
珂真白了秦晟一眼没吭声，眼睛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转过头来说道：“不过，这些日子你就低调一点，最好是让银行的人把你忘掉……如果有必要，到派出所工作以后，干脆把名字改掉算了，省的到时候有人还惦记你……”
秦晟吃惊地盯着珂真说不出话，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的话当真了，不过，随即就意识到，她这是想让自己在这座城市彻底改头换面呢。
上次来珂真家里的时候是半夜，加上刚刚闯了祸，这里的环境差不多没有给秦晟留下什么印象，可这次来就不一样了，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种着的各种植物，红红绿绿的，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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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六十来岁的男人带着草帽在地里面忙活着，看见秦晟端着一个大花盆走进院子，直起腰来目光锐利地盯着看了几眼，然后冲刚进门的珂真说道：“他好像来过咱们家……”
珂真没有回答父亲的话，笑道：“爸，等太阳下山再折腾吧，你热不热啊……”
刘定邦看看忙碌的秦晟没说话，自顾弯下腰继续干自己的农活，直到珂真指挥着秦晟把车上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搬到了院子里，这才直起腰说道：“去打盆水让人家洗洗脸，看看这一头汗……”
秦晟赶紧说道：“不用，我回去洗澡呢……”
珂真客气道：“这就走啊，屋里坐一会儿吧。”说着话，却把手里的电脑包递给了他。
秦晟接过笔记本电脑，说道：“不坐了，你忙吧……”
这时刘定邦已经从地里走过来，拿着草帽一边扇着，一边说道：“你是珂真的同事吧，马上就吃晚饭了，别走了，吃了晚饭再走，今天是珂h的生日，人多了热闹……”
秦晟确定刘定邦的神情和语气都不是在假客气，而是诚心的邀请，但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上次来他家是被逼无奈，今天他可是有选择自由，他可不想再受罪了。
何况，他偷偷瞥了一眼珂真，见她脸上有点尴尬的神情，于是赶紧拒绝道：“叔，我还有急事呢，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可没走两步，只见珂h刚好从外面进来，挡住了他的去路，笑道：“怎么？难道我家有老虎？今天是我的生日，给个面子吧……”
秦晟先前在电脑商城就听陆亚龙说过，今天是珂h的生日，所以给她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做为生日礼物，现在由珂h本人出面邀请，他一时还真没法拒绝，可他确实不想和这样的一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好。
珂真自然看出了秦晟的为难处境，及时走上来解围，笑道：“你要是再不答应，就显得我这个人没有一点人情味了，吃过饭再走吧……”
秦晟见珂真都这么说了，再不好意思推拒，于是红着脸说道：“可……我都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珂h笑道：“先欠着，等我想好了，你再补上……”
正说着，只见门帘一挑，从屋子里走出一个美妇，只见她挽着高高的发髻，面如满月，神态从容，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她看看秦晟，又把两个女儿瞥了一眼，这才淡淡地说道：“看这一身汗……珂真，带小秦进去洗洗吧……”
秦晟自然认得祁红，不知道为什么，乍一见她，竟然紧张的身子微微颤抖，先前他把刘定邦叫叔，现在理应称呼祁红阿姨，但祁红看上去可比刘定邦年轻多了，这一声阿姨就叫不出口，最后胀红着脸居然叫了一声：“祁主席好……”
听得珂真跟珂h忍不住捂着小嘴咯咯娇笑。祁红脸色一沉，斥道：“有什么好笑的，人家小秦又没叫错……”
珂h笑道：“确实没叫错，可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看他那样子就像是在喊口号似的，又不是在接受首长的检阅……”
珂真担心秦晟太尴尬下不了台，马上伸手把他推进了屋子，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带着走到了里面一个房间的门口，说道：“进去洗把脸吧。”
秦晟一看，忍不住就站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屋子是珂真的卧室，上次从北山逃回来之后，珂真因为吓得尿裤子了，所以一进门就跑到里面洗了个澡，现在让他进美人卧室的卫生间洗脸，尽管有点受宠若惊，可没有这个底气。
珂真怎么能看不出秦晟心里的那点忌讳，忍不住也晕红了脸，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就是这点不好，按道理当兵出身，怎么就这么多的小心眼呢……”
说完，自顾走进了卫生间，把一块香皂和毛巾放在盥洗台上，嗔道：“还愣什么？”然后就自顾走了出去。
秦晟咬咬牙，心想，这也算小心眼吗？老子在枪林弹雨中都不会皱皱眉头，难道还怕在你的卫生间洗把脸？
这样一想，便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可当他看见卫生间里雪白的浴缸，挂在墙上的浴巾，以及其他一些女人的专用品之后，尤其是那一股熟悉的幽香把他包围之后，一颗心就颤巍巍的，嘴里忍不住嘟囔道：妈的，简直是冰与火的考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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