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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美人恩
珂真还没有走出银行的大门就把陈起亚带来的不快忘掉了，尤其是当她钻进那辆奥迪车的时候，马上就显得心事重重，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想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
说实话，尽管两个警察看起来只是针对明玉案子做一般性的调查，可还是让她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所以，她现在急着想见到秦晟，仿佛这个保安已经成了她的主心骨似的。
只是珂真不知道，自从两个警察走进她办公室的那一刻起，秦晟就一直坐立不安，虽然他已经知道两个警察并不是为了那辆车来的，可还是心神不宁，担心珂真被警察糊弄而露出马脚。
不过，这个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焦虑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反倒是为珂真的担忧占了更大的比重，潜意识中，他甚至觉得珂真的成败荣辱比自己更重要。
所以，当他看见两个警察离开银行之后，要不是担心影响，恨不得马上去珂真的办公室问问情况，好在没多久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约他下班的时候见面，这让他不仅受宠若惊，同时抑制不住对珂真的信赖有点想入非非。
茶楼就在银行后面一条小巷的拐角处，眼下基本上没有什么客人，珂真一进门就看见秦晟已经坐在一个角落里等她了。
“怎么样？他们都问了些什么？”秦晟等珂真刚刚坐下来，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珂真先把茶楼看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低声道：“你先别问警察的事情，我告诉你，明香回老家了……”
秦晟吃惊地盯着珂真说道：“回老家？你疯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回家呢？我不是说让她先在你家躲几天吗？”
珂真知道秦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以为是我让她走的？她根本就没有跟我打招呼，徐晴帮她在网上订了一张票，今天一大早就不吭不哈地走了，那两个警察本来也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多半是为了明香的事情来的……”
秦晟惊讶道：“没跟你打招呼？怎么可能呢？”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会不会是你昨天下午没有去接她，她有了什么想法？”
珂真疑惑道：“我也不清楚她怎么想的，反正她已经走了……不过，让她先离开一阵也许是好事，警察还不至于找到她老家去吧……
再说，徐晴分析，明香可能不会待在父母那里，她有可能会去其他城市找工作，警察即便想找她也没那么容易……”
秦晟掏出一支烟点上，默默抽了两口，心里对珂真有点不满，他觉得珂真在临海县的时候说的好听，可最终还是把明香当成了累赘，听她的口气，好像巴不得明香回老家去呢，该不会是她授意自己的秘书故意把明香支走的吧。
“那公安局的人对明香的失踪怎么说？”秦晟有点无奈地问道。
珂真凑近秦晟小声道：“倒也没有说什么，他们只是让徐晴有了明香的消息赶快通知他们……”
秦晟被珂真身上的那股幽香熏的晕晕乎乎的，赶紧避开目光，嘟囔道：“警察越这么轻描淡写，越说明他们很在意这件事，明香对他们来说起码是个重要的证人，怎么会轻易让她失踪呢，要不是因为徐晴父亲的关系，昨天晚上可能都不会让她离开派出所……”
珂真打断了秦晟的话，焦急地说道：“最重要的是……我怎么总觉得徐晴好像知道我们的事，我怀疑昨天晚上明香对她说了什么……”
秦晟有点不信地说道：“不可能吧，会不会是你自己疑心太重了……”
珂真显然也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现在才发现，我这个秘书古灵精怪的，鬼点子特别多，并且明香的手机被你拿走了，还没来得及给她换新的呢，想跟她联系也没办法……”
秦晟沉默了一阵说道：“你知道明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她的下落我这心里怎么能踏实？你能不能想办法跟她家里人联系一下，问问她的行踪？”
“我没有联系方式啊……”珂真说道。
秦晟摸出一把手机说道：“明香的手机里有……”
珂真警惕地瞪着秦晟说道：“你天天把明香的手机装在口袋里干什么？是不是还想着用笔记本电脑跟那些人做交易？”
秦晟奇怪地看了珂真一眼，嘟囔道：“我即便跟他们联系，也不会用电脑跟他们做交易啊，你还真以为那台电脑能卖一百万啊……并且，那些人可不是商人，他们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搞清楚我的身份……你还是说说那两个警察都问了些什么，你不会说漏嘴吧……”
珂真马上一脸心思的样子，端起秦晟替她点的一杯茶喝了一口，随即一口吐在地上，皱着眉头嗔道：“什么茶？这么难喝……”
秦晟笑道：“这么低档的茶楼，你还指望能喝到龙井？三块钱一杯啊……”
珂真听出秦晟语气中有嘲讽的意味，白了他一眼，低声道：“这两个警察有点邪门，按道理，他们应该向我打听一下明玉的基本情况，比如跟什么人交往之类的，可他们好像……”
说了一半坐在那里直愣神，秦晟焦急地问道：“好像什么？”
珂真醒悟过来，低声道：“他们好像很关心我回临海市的日期，居然问我明玉死的那天我是不是收到了她的邀请……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会怀疑……”
秦晟脸色一变，可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摆摆手，小声道：“这样问也不奇怪，你回来的时间和明玉死亡的时间太凑巧……
如果他们知道你跟明玉关系亲密的话，就有可能怀疑你们见过面……不过，明玉的案子已经定性为刑事案件，他们还不至于怀疑你涉案……”
珂真紧张地说道：“可是……警察这种想法对我来说是致命的，你想想……如果他们真有这种怀疑的话，只要找银行办公室的人打听一下我那天的行踪，马上就会知道我问银行借了一辆奥迪车……
最重要的是好几天都没有把车还给银行，要是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话，他们不来查那辆奥迪车才怪呢……”
秦晟默默地抽着烟，半天没有出声，最后才盯着珂真低声道：“这辆车的事情必须解决了，不能再拖了，不然肯定会栽在这辆车上……”
珂真嗔道：“你说的容易，我在网上查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合适的二手车……”
秦晟摇摇头说道：“换车的办法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想这辆车不再成为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彻底报废……”
珂真先前就听秦晟这么说过，不过还是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再撞一次？可上面的漆还是能化验出来啊……”
秦晟犹豫了一下
说道：“这要看怎么撞了……首先把轮胎换掉，然后撞得起火燃烧，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哪来的什么漆……不过，这样一来，我在银行的工作可能保不住了，再说，那辆车值十几万呢，我可赔不起……
另外，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起车祸可不能传到警察的耳朵里，否则太过偶然，反而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珂真听得一颗心噗噗乱跳，居然不自觉地一把抓住了秦晟放在桌子上的手，颤声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开车出去撞？”
秦晟被手上传来的温热柔滑刺激的哆嗦了一下，那只大手居然忍不住触电般缩了回来，瞥了珂真一眼，随即就胀红了脸，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珂真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的举动刺激到了男人，忍不住脸上一热，赶紧掩饰道：“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啊……”
秦晟盯着面前的茶杯小声道：“这个……我有把握，只是选择什么样的撞击对象，还不能出人命，连重伤都不行，不能被列入车祸……实在不行只能撞墙了……”
珂真忽然觉得秦晟的话有点滑稽，忍不住扑哧一笑，嗔道：“你正经一点……实在不行的话，就别冒险了，要不然就把车开到什么地方藏起来，就说被偷了……”
秦晟摆摆手说道：“那银行岂不是马上要报案？这不等于把警察的目光引过来吗？我看过天气预报，明天有暴雨，最容易出车祸，你找个什么借口，让我把车开出去……”
珂真见秦晟好像已经拿定了主意，一时心中感动，盯着他忍不住问道：“你……这么为我冒险……我心里……心里……”
秦晟迅速地瞥了珂真一眼，只见女人此刻脸上哪里还有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六神无主的小女人，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盯着自己，心中的英雄主义情结顿时就膨胀起来，嘟囔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
珂真一听，心里好像马上找到了平衡，低声道：“那我们好好商量一下细节，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证安全……
车辆买过保险，也不用自己赔偿，关键是要撞得合情合理，保险公司的人可不是傻子，可别让他们看出来……”
“那你找个什么借口让我开车出去？”秦晟问道。
珂真想了一下说道：“我明天整天在行里面开会，我找个理由让你开车出去替我办点事，比如去一趟我的别墅……”
秦晟惊讶道：“我去你别墅干什么？”
珂真低声道：“今天有人想租我的别墅，他想看看房子，而我没有时间……”
“然后你让我开车带那个人去看？”秦晟问道。
珂真摇摇头说道：“不是我让你去，而是让我的秘书去，可她私下找你帮忙，于是你就跟她一起……不过，撞车的时候不能让徐晴在车上，可别让她出什么事？”
秦晟马上就明白珂真的意思了，她这是明显要跟自己保持距离，不过，她考虑的也对，起码自己现在又不是她的司机，直接找自己开车出去办事显得有点突兀。
让她的秘书出面的话，中间就隔了一层。再说，只要把车处理掉了，明玉又不会再开口说话，警察即便有什么怀疑也没有充足的证据。
“从银行到你别墅，这一路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啊？”秦晟愁眉苦脸地说道。
珂真好像早就替他想好了，小声道：“你傻啊，难道非要在这个路段？你把徐晴和那个看房子的人扔在别墅之后，找个借口出去办点私事……
距离别墅不远的地方就是山路，那里难道还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要你把借口想好就行……”
秦晟惊讶地瞥了珂真一眼，然后坐在那里埋头抽烟。
珂真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又把身子趴过来，让自己的那股幽香从领口透出来，低声道：“你不用担心银行会对你做什么处理，事实上，等到这件事平息之后，你差不多也可以去派出所上班了……”
秦晟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喜地说道：“这么快？都安排好了？”
珂真心想，也许在秦晟看来，安排一个人到派出所工作难于上青天呢，可对于自己母亲这种级别的领导来说，不过只是打几个电话而已。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珂真却一脸郑重地说道：“你以为我这些天都闲着没事呢……说实话，一大半时间都在替你操心呢……”
秦晟听得心中热乎乎的，那种微妙的感觉竟有种幸福的味道，此刻别说让他撞车，就是让车撞他也在所不惜。
珂真见秦晟一双眼睛充满感激地盯着自己，心里面没来由有点内疚，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哄骗了一个孩子般的感觉，赶忙掩饰道：“虽然你的本事我已经见识过了，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会不会受伤啊……”
秦晟嘟囔道：“擦破点皮肯定在所难免……不过，我还是有把握的……”
珂真低声道：“如果你受伤的话，干脆就装的严重点，实在不行就到医院住几天，反正银行这边的工作也该结束了……”
秦晟心想，这还用得着你交代？到时候不知道她会不会去医院看自己，万一要是自己不小心搞得残废了，甚至把命送掉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替自己哭泣啊。
这样想着，秦晟就有点痴迷，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珂真，越看心里越爱，只觉得自己这辈子能跟这个女人扯上点关系，也不枉这一生了。
珂真被秦晟盯得脸上绯红，嗔道：“这么看着人家干嘛？你要是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说实话，我确实有点害怕，万一你要是……”
正说着，只听珂真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笑道：“这家伙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着，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娇嗔道：“你还知道回来啊……在家等着，我过一会儿就到……”
秦晟见珂真一脸喜气洋洋的神情，没来由一阵酸意，还以为是哪个男人打来的电话呢，不知为什么，虽然他对珂真只是暗恋，并不敢有什么奢求，可内心显然已经容不下她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了。
“我妹妹……”珂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看出了男人内心的纠结，冲他一笑说道。
秦晟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多心而感到羞愧，一只手摸索着就要从口袋里掏烟，珂真把带来的一个塑料袋丢在他面前说道：“刚才路过超市，顺便给你买两条烟……”
秦晟惊讶地瞥了珂真一眼，打开袋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两条软中华，顿时有点受宠若惊地说道：“你买这干什么……这种烟我怎么抽不起……”
珂真站起身来，一脸娇嗔地盯着他说道：“瞧你那点出息，好好努力，什么烟抽不起啊……我先走了，你晚上再好好想想，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对了，我让你物色一个高手破解密码，你到底去过电脑商
城没有啊……”
秦晟苦着脸说道：“去过好几次了，可没有碰见合适的人，我已经委托一家店主帮我物色了，有了合适的人会给我打电话……”
珂真知道秦晟也不是这个行当中的人，加上时间仓促，没找到也情有可原，所以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安慰道：
“也不要着急，我们眼下还是先把手头的麻烦事理清楚，我这边也会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秦晟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大张旗鼓地寻找破解密码的人，否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珂真白了男人一眼，娇嗔道：“这还用得着你提醒？难道人家不知道？”
说完就扭着屁股往外走，看的秦晟两只眼睛直冒火，坐在那里直盯着女人消失在门外，这才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劣质茶，站起身来琢磨着晚上去哪里溜达溜达。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珂真搅到一起之后，一颗心越来越沉不下来，一想起要回到自己那间租来的破房子，就有种百无聊赖的感觉，不用说，这个女人已经破坏了他平静的生活。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人三三两两的走出办公室，只有新来的刑警陆亚龙还在电脑前忙活着，他最近负责寻找北山的那辆肇事奥迪车，每天差不多要把这座城市转一遍。
有时候刚刚在办公室坐下来，就会接到市民的举报电话，说是某个地方有辆奥迪车形迹可疑，他只好马上骑上摩托车赶过去，结果那辆车和北山的案子风马牛不相及，几天下来，不但没有发现一点线索，还把他弄得筋疲力尽。
“小陆，怎么还不下班啊，最近查的怎么样？”
陆亚龙回头一看，惊讶地发现一向不怎么跟他说话的宋晓凑过来低头看着他电脑上的资料，一边说道。
陆亚龙有点受宠若惊地说道：“啊，已经排查过三十多辆车了，不过，没有一辆符合特征的……这是刚从车管所拿到的一份材料，基本上囊括了本市所有的奥迪车，我准备筛选一下……”
宋晓提醒道：“你也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企业和私家车上，一些事业单位，甚至政府机关的车辆也不能放过……
你也知道，北山度假村可不仅仅是有钱人的天堂，一些政府机关事业单位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也经常在那里出没……”
陆亚龙愁眉苦脸地说道：“道理是没错，可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宋晓同情地点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不过，你可以想个办法提高效率啊，比如，针对企业，你可以给所有单位的办公室发一个协查通报，让这些有奥迪车的单位向你申报案发那天本单位车辆的去向，这样你就不用一家一家跑了……”
陆亚龙拍拍脑门说道：“哎呀，宋队长，你这个办法好，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好，我明天就给这些单位的办公室发协查通报……”
宋晓嗔道：“你可别乱叫啊，我可不是什么宋队长……”
陆亚龙笑道：“我叫的也没错啊，你本来就是临海县刑警队的队长嘛。”
宋晓不置可否，忽然凑近他低声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陆亚龙有点受宠若惊地说道：“那还用说？”
宋晓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道：“不过，这件事在没有结果之前不能张扬，连陈队长也不能让他知道……”
陆亚龙有点疑惑地问道：“究竟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宋晓扭头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低声道：“你刚才说车管所提供的这份材料囊括了全市的奥迪车，那你看看，市工商银行有没有奥迪车……”
陆亚龙疑惑地看了一下说道：“有好几辆呢……怎么？你怀疑银行的车？”
宋晓含糊其辞地说道：“也不能说怀疑，不过，市工商银行的一个副行长和蒋明玉关系密切，而蒋明玉的妹妹又跑到银行向她求援，我总觉得这有点巧合……”
陆亚龙一听，脸上神情微变，有点不可思议地盯着宋晓说道：“你是说刘珂真？”
宋晓惊讶道：“怎么？你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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