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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消息灵通的女人
吴长江看看手表，嘴里哎呀一声，说道：“都快七点了，丹丹怎么还没到啊，不等了，上菜……”
珂真一直注意到李思源的右手还有一个空位置，知道应该还有一个客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让一桌子的人等他。
听了吴长江的话，忍不住问道：“丹丹？该不会是你的女儿吧？我记得你女儿就叫什么丹来着，她不是在美国吗？”
吴长江还没有说话，桌子上的几个人都哈哈笑起来，笑得珂真一脸莫名其妙，心想，听吴长江叫的这么亲热，如果不是他女儿的话，难道是李思源的小情人？
只听肖叶南笑道：“珂真姐，此丹丹非彼丹丹，吴行长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他嘴里的丹丹说的可是本市大慈善家夏丹……”
珂真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吴长江叫的居然是夏丹的小名，看来，桌子上的这几个人包括夏丹在内，都是吴长江经常来往的一个小圈子，彼此之间的亲密程度远远超出了客户的范畴，今天他把这些人凑到一起给自己接风，难道他有意让自己也成为他们这个小圈子的一份子？
“珂真，你这忘性也太大了吧，我女儿叫吴丹阳，小命叫阳阳……她是跟你同一年出国的，眼下还在美国呢……”吴长江打着哈哈说道。
珂真知道，吴长江的女儿去美国上学好像跟王嘉熙有点关系，本想问问情况，可一想到话题肯定会扯到王嘉熙，于是就打消了念头。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随着一阵香风，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瞬间，珂真居然觉得这个女人竟然跟自己的母亲有几分相似。
倒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那矜持的神情，从容的风度，以及那洞察一切的眼神，都让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亲。难道这个女人就是夏丹？
“丹丹，你怎么又姗姗来迟啊，我们也倒罢了，但人家珂真是第一次来，你这做主人的起码也要有点时间观念吧……”吴长江责怪道。
珂真这才知道今天晚上竟然是夏丹请客，她以前听说过夏丹的名声，不过并不是太了解，她估计夏丹的年纪应该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在五十岁左右，只是保养的比较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只是，吴长江对她的称呼总是让人觉得别扭。
夏丹并没有回应吴长江的责怪，而是在李思源身边坐下来，然后一双凤眼就盯着珂真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这位就是祁红的女儿……刘珂真……”
珂真一愣，心想，看来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首要的身份并不是银行的副行长，而是省政协主席的女儿。
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也许，一个小小的副行长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呢。这也倒罢了，刚才连刘幼枫提到自己母亲的时候都尊称一声祁主席，没想到夏丹竟然直呼其名，好像她和母亲之间是老熟人似的。
“来来，我替你们介绍一下吧……”吴长江扭头对珂真说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娱乐界女大亨夏丹，你肯定也听说过她的名声……
东方王朝就是她的产业之一，另外，她还有模特公司，传媒公司，目前在北京都很有影响力，去年还投拍了一部电视连续剧，名叫《红蜻蜓》，在全国都火的很，里面那个女主角叫什么来着……都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夏丹摆摆手打断了吴长江的话，笑道：“老吴，你就别再往我的脸上贴金了，刘行长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你说这些没准让人家笑话呢……好了，我们开始吧，边吃边聊……”
珂真趁机也把夏丹好好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刚才之所以觉得她和母亲有点相似，完全是一个表面印象，细细一看，就发现她和自己的母亲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
说实话，如果单从容貌上来看，珂真觉得夏丹甚至比母亲还要稍胜一筹，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份母亲所没有的妩媚。
虽然看上去两个人同样精明强干，可母亲那种集端庄、威严、慈祥于一体的修养绝不是夏丹所能相提并论，说实话，夏丹给人的印象更多的是一种强势女人的霸气。
夏丹示意服务生斟酒，一边冲肖叶南说道：“叶南，你公安局那些朋友怎么跟无头苍蝇似的，居然折腾到我这里来了，刚才要不是被他们缠住，也不会迟到了……”
吴长江一听，神色一变，急忙问道：“公安局的人找你？什么案子？”
夏丹摆摆手说道：“我怎么知道，简直莫名其妙，居然把我公司的一辆奥迪车查扣了……”
“奥迪车？为什么？”吴长江惊讶地问道。
夏丹还没有回答，肖叶南抢先问道：“你的那辆奥迪车是不是最近出过车祸？”
夏丹一脸惊异地盯着肖叶南说道：“是呀，好像是前几天碰过，刚从修理厂拿回来没几天，公安局的人说是要做什么鉴定……我刚才把司机叫来问了情况，不过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怎么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人找上门来……”
肖叶南好像在这个小圈子里经常发布有关公安局的最新消息，笑道：“这也太凑巧了，只能怪你这起车祸出的不是时候，你不知道，北山的案子牵扯到一辆被碰撞过的奥迪车，公安局目前在全市范围内寻找这辆车……”
珂真听了肖叶南的话倒吸一口凉气，她原本以为把银行那辆奥迪车从修理厂开回来，然后瞒过银行的人就万事大吉了。
没想到公安局并没有放弃寻找北山的肇事车辆，如果在全市范围内排查的话，岂不是早晚有一天会查到银行？
只是搞不明白，公安局的人怎么会知道是一辆奥迪车呢？这下可不好办了，必须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秦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对了，叶南，北山和火车站的案子目前到底有没有进展，你应该最清楚，给我们透露一点内部情况吧……”吴长江就像是随意问道。
肖叶南好像很享受这种发布独家新闻的感觉，压低声音说道：“北山的案子继续发酵，昨天从临海河打捞起了一辆车，里面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种种迹象表明，这辆车和北山的案子有关系，凶手在北山不仅撞死了一个人，而且还制造了一起车祸……”
“死的都是什么人？”吴长江问道。
肖叶南摇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确认死者身份，可能和黑道有关……不过，那辆捞起来的北京吉普车挂临海县牌照，车主是个小宾馆的老板，他对警察说自己的车被盗了……车里面的尸体已经腐烂，确定身份恐怕还要一些时间……”
除了吴长江之外，桌子上的另外三个人都没有出声，珂真是因为心里有鬼，只管竖着耳朵听，而夏丹和李思源好像对案子兴趣不大，反倒是吴长江显得像个好事者，追问道：“火车站那个杀警察的凶手也没有一点线索？”
肖叶
南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目前还只是一些猜测，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由于两个涉案的警察都死亡了，所以那个女孩的身份无法锁定。
至于那个凶手，公安局认为是一个老手，居然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甚至连指纹都没有留下一个……
不过，我听说市局内部对这个案子存在分歧，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人提出对两名死亡的警察进行调查，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
吴长江疑惑地瞥了珂真一眼，张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反倒是珂真有点沉不住气，一想到明香已经在派出所了，即便徐召暂时保密，要不了多久明香的身份就会被确认，心里竟有点发虚，忍不住问道：“如果找到那个女孩，抓到凶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肖叶南说道：“公安方面认为那个女孩很可能是凶手的同伙，起码他们互相认识，如果能找到那个女孩的话，即便不能马上抓到凶手，起码可以确定凶手的身份……”
珂真呆呆地说不出话，心想，他们可不是认识吗？也许让明香报案是一步臭棋，秦晟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实际上冒着很大的风险。
很显然，他不想让明香在这个案子里陷得太深，不过也不能排除他怜香惜玉的情结在作怪，谁知道那天晚上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吴长江偷偷瞟了珂真一眼，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明白她肯定是为了那个同学的妹妹的事情，尽管她和这件事无关，可也不得不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
“珂真，别想这么多了，这件事跟我们没多大关系，那个女孩和凶手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些事情还是让公安局去操心吧……”吴长江安慰道。
珂真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吴长江是知道自己和明香今天在办公室见过面，奇怪他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如果肖叶南知道了这件事，对她来说肯定是头条新闻，而吴长江居然保持了沉默，难道他有意在保护自己？
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的张淼忽然说道：“哎呀，我们就别在扯凶杀案的事情，太煞风景了……吴行长，你说句话，咱们开始吧……”
珂真整个饭局上都显得浑浑噩噩的，强装笑脸接受大家真真假假的祝贺，心里却急得要命，恨不得马上见到秦晟。
不知道为什么，她也算是个有主见的人，可这会儿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一想到他就在楼下的汽车里等着自己，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点。
不过，珂真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并没有逃脱吴长江的视线，这让他再次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毕竟是个没有什么阅历的年轻女人，什么事情都沉不住气。
也许刚才听了肖叶南的话之后，她有点害怕了，担心上午来找她的那个同学的妹妹会连累她呢，连这点小事都能让她乱了方寸，相信她今后也不会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
“珂真，怎么无精打采的，今天你可是主角啊，怎么也要每个人敬一杯酒吧，今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吴长江这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珂真酒后的娇态上了，美人如虹，即便不能把玩，可这种近距离的审视也能带来快感。
何况，从今以后就可以带着这个小美人出席各种社交活动了，与其说她是银行的副行长，还不如说是自己的小蜜呢，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她销魂一次。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来日方长，虽然自己不会像王嘉熙那样为了把生米煮成熟饭而在酒里下药，但只要她不拒绝杯中之物，机会肯定会有。
珂真在神思恍惚之中已经喝掉好几杯酒了，本来，她可以和肖叶南一样喝拉菲葡萄酒，可一瞬间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和吴长江、王嘉熙三个人一起喝了拉菲酒之后的遭遇，竟鬼使神差般地主动要求喝五粮液，这让吴长江和张淼大跌眼镜，还以为她从英国回来之后口味变了呢。
如果换个人劝酒，珂真说不定还能喝几杯，可吴长江的劝酒让她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心里就有一股怨气。
再看看对面不时偷偷打量着他的李思源，总觉得他的脸上有一丝不怀好意的奸笑，就像当年的王嘉熙一样，而吴长江的劝酒再次露出了皮条客的嘴脸，让她的心中一阵厌恶。
哼，还想故伎重演？姑奶奶可不是当年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今天还偏不如你得意。
“对不起，吴行长，我再喝就醉了，既然大家是朋友了，今后有的是机会……对了，我爸最近身体不好，家里也没人照顾，我就不陪大家了，你们慢慢喝……”说完，珂真站起身来就要走。
桌子上的人每个人都一阵愕然，没想到珂真说走就走，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吴长江好像从珂真的神情中看出一丝苗头，心想，这婆娘该不会还惦记着以前的那点陈年烂谷子吧，从王嘉熙那里弄了几百万分手费，难道她还不满意？
严格说起来，她还应该谢谢自己这个大媒人呢。也许，还是上午去银行找她的那个小姑娘在作祟，该不会她和这个案子真有什么牵扯吧？
“珂真，大家今天可都是为了你才……这样不太好吧……”吴长江倒是没有说什么，没想到张淼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出来阻止。
珂真连看都没有看张淼一眼，伸手拿起自己的坤包，把桌子上的每个人扫了一眼，说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吴行长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父亲最近一直身体不好，我妈晚上又回来晚，家里只有保姆，我不放心……大家继续尽兴，改天我做东，就算赔礼道歉……”
虽然有人对珂真的突然离席不高兴，可她搬出刘定邦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吴长江，好像等着他出来做个决断，毕竟他是珂真的上司。
吴长江摆摆手说道：“这倒是我疏忽了，我们老行长最近身体确实不太好，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不过，珂真，你可说话算数啊，下次可是你做东啊……”
听了吴长江的话，珂真倒是有点意外，她还以为他会纠缠一阵呢，没想到这么痛快就放过自己了，看来，这老家伙越来越沉得住气了。
“吴行长，人家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到时候时间地点你定就行了……好了，我先走一步……”珂真说完就，转身就往门口走。
吴长江赶忙冲张淼问道：“行里面有车送吧……司机呢？”
张淼点点头，有点不高兴地说道：“那还用问？我专门安排保安秦晟在下面等着呢……”
吴长江一听秦晟的名字，马上想起了上午向他打“小报告”的那个保安，心中一动，对张淼说道：“你还没有给刘行长安排司机吧，不行的话，就让秦晟给她开车好了……”
珂真走到门口回头笑道：“吴行长，我可不敢夺人所爱，那可是张主任的爱将……”
看着珂真走出了包间，刘幼枫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葡萄酒，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这手下脾气挺大嘛，看她这样子好像我们都是闲的没
事干的人……”
李思源端起酒杯笑道：“不用说，肯定是被老吴宠坏了……来来，不谈那只小野猫了，我们喝我们的，等一会儿到楼上去卡拉OK，我还想欣赏一下叶南夜莺一样的嗓音呢……”
吴长江一口干掉了杯中酒，脸上一副怏怏的神情，犹豫了一下，把脑袋凑到肖叶南的面前低声道：“叶南，我给你一个独家新闻，你要不要……”
肖叶南斜睨着吴长江红彤彤的脸，嗔道：“你能提供什么独家新闻？可惜我对你们金融界的事情不感兴趣……”
吴长江缓缓摇摇头，盯着肖叶南说道：“我就是感到奇怪，火车站那个被劫持的女孩明明已经在警察手里了，可你为什么不知道呢？”
肖叶南一愣，疑惑道：“你就别瞎诌了，我就不信，你的消息比我还灵通……今天上午我还在公安局呢……”
吴长江色迷迷地盯着肖叶南说道：“如果我说今天上午那个女孩就在我们银行，你肯定不相信……既然你不信，我也懒得说了……”说完，意味深长地跟李思源和刘幼枫对望了一眼。
肖叶南吃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瞪着一双美目，惊呼道：“老吴，你就别卖关子了，怎么？难道你还想让人家以身相许才肯说出来吗？”
吴长江哈哈笑道：“我可不敢，我们的南南谁敢碰啊……”说着，收起脸上的奸笑，正色道：“不开玩笑了，我说的是实情，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巧合，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吴长江把今天上午明香来银行找珂真求援以及后来明香被警察带走的事情说了一遍，肖叶南听完，二话不说站起身来，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一边往外走，一边冲在坐的人说道：“我也要失陪了……如果消息属实的话，回头再感谢你……”
随着肖叶南的离去，好像刚才欢乐的气氛也被带走了，包间里一阵沉默，四个人都不出声了，吴长江摸出一支烟点上，李思源端起杯子自斟自饮，刘幼枫则盯着吴长江，好像等着他做出什么解释似的。
吴长江扭头看看张淼，说道：“你先回去吧……”
张淼好像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什么话都没有说，站起身来就出门走掉了。
夏丹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盯着吴长江低声道：“现在没有外人了，可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吧，都半年过去了，即便我们有耐心，我们的股东可等不下去了……”
吴长江把半截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低声道：“我比你们更着急，不过，那台笔记本电脑终于有点眉目了……
珂真今天见的那个女孩确实提到了笔记本电脑的事情，现在看来，火车站那两个被打死的警察，还有后来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都是奔着笔记本电脑去的……”
“那么，笔记本电脑呢？”刘幼枫问道。
吴长江耸耸肩膀，说道：“那个女孩告诉珂真，后来劫持她的那个男人把笔记本电脑抢走了……”
“那你这不等于废话吗？那笔钱还是无影无踪……”夏丹忍不住说道。
吴长江瞥了一眼坐在那里不出声的李思源，不满地说道：“你们也不能光指望我？再说，这件事能怪我一个人吗？
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不管是北山的案子也好，还是火车站的案子也好，都跟那台笔记本电脑有关。
我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他们在替谁做事？居然还有警察参与，难道龚汉文已经盯上我们了？你们不会没有一点消息吧。”
几个人把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到了李思源的脸上，仿佛答案在他的身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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