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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感激涕零
秦晟盯着窗外的湖光山色没有出声。
珂真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必须分清楚两个概念，一是躲在暗处的团伙……我现在相信，明玉的死不仅仅和她那个情夫有关，而是死于一个犯罪团伙，但绝对不是一般的犯罪团伙，火车站的那两个警察就能证明这一点……
所以，公安局的人也分为两部分，我不怀疑少数公安局的人卷入了犯罪活动，甚至还有可能牵扯到高层，而大多数人却并不知情，他们仅仅把北山的案子和火车站的案子当成了刑事案件……
所以，在没有搞清楚敌我关系之前，我们尽量不要和公安局打交道，不然，我们两个很有可能成为犯罪团伙的炮灰……
也许，你还没有意识到这台电脑的重要性，我猜测，这台电脑很可能牵扯到临海市金融界甚至官场的腐败大案……”
秦晟转过头来盯着珂真，吃惊地说道：“有这么严重吗？也许电脑里只是某个大人物的隐私……”
珂真哼了一声道：“隐私？什么样的隐私不惜杀人？什么样的隐私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里面绝对不仅仅是男女关系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等到电脑密码解开之后，你就知道了，我的预感不会错的……”
秦晟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有一个办法能够让藏在暗处的人现身，起码能摸到他们一点底细……”
珂真一听，惊讶问道：“什么办法？”
秦晟张张嘴却没有说出来，又从口袋摸出一支劣质烟抽起来。
珂真心里直冒火，忍不住嗔道：“哎呀，你这人……有屁就放啊……”随即意识到自己太粗俗了，胀红了脸，掩饰道：“急死人了……”
秦晟一点都没有生气，反倒觉得被女人这么骂着，心里很舒坦，起码说明，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已经在自己面前放下了架子。
“今天上午，有个男人拨打明香手机的时候，我接的……肯定不是公安局的人……我试探了一下，他好像愿意买下笔记本电脑，他让我开个价，我让他等我电话……”
珂真一脸愕然地盯着秦晟，随即跳起身来大声道：“我决不允许你用电脑去交换……也不许你跟他们接触，这太危险了，你以为人家是傻瓜……
我警告你，这种电话别再接了，如果他是公安局的人，通过声音就可以找到你……我们现在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然后一心一意把电脑的秘密搞清楚再说，在此之前，什么都不要做，我们需要时间……”
秦晟好像没料到珂真的反应竟然如此剧烈，很显然，那台笔记本电脑成她的命根子了，不过，他也只是这么一说，既然女人不愿意，也就作罢了。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嘛……”秦晟有点沮丧地嘟囔道，他没想到自己在珂真面前一点脾气都拿不出来。
珂真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决定了，我们今晚就赶回临海市，明天我就带明香去报案……等一会儿你好好教教她，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心里可没底……”
“你妈跟市局的高层应该有关系吧？”秦晟像是在提醒珂真似的问道。
珂真美目一瞪，嗔道：“怎么？难道你还想把我妈也拖下水？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只能靠我们自己……”
秦晟一阵冤枉，心想，怎么能说自己拖她下水呢，昨天晚上你们母女两个一唱一和，倒是把老子拖下水了呢。
珂真见秦晟脸上一副委屈的神情，低声道：“你刚才不是说市公安局刑警队有个战友吗？关系怎么样？我们如果能够及时掌握公安局内部的消息就好了……”
秦晟不确定地说道：“只是战友罢了，谈不上什么关系，只是在新兵连那阵在一起，后来也很少见面……”
“哦？他叫什么名字？”珂真问道。
“陆亚龙。”秦晟说道，
“陆亚龙？”珂真听得心中一跳，马上想起了母亲说的妹妹那个男朋友，当她知道秦晟在火车站杀人之后，心里就已经在打妹妹男朋友的主意了，只是还没有顾上跟妹妹了解详细情况。
根据母亲提供的消息，妹妹那个男朋友的父亲是市工商局的副局长陆杰，那么，他的儿子也肯定姓陆，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能让他知道太多，他那个人……”秦晟见珂真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情，还以为她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战友身上了，赶忙警告道。
珂真回过神来，敷衍道：“先了解一下再说，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事情……不过，我们还有一个消息来源，那就是肖叶南……你有没有办法跟她接近……”
秦晟不可思议地盯着珂真，惊讶道：“你想让我找她？我根本就不认识……”
珂真白了秦晟一眼，嗔道：“我知道你们不认识，难道就不会想办法？”
秦晟沮丧地说道：“我跟她可不是一个层次的……”
珂真见秦晟一脸自卑的神情，忍不住笑道：“瞧你这点出息……告诉你，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我给你找了一个新工作……”
秦晟心中一动，急忙问道：“什么工作？”
珂真得意地笑道：“自然是你梦寐以求的工作……你猜猜，我把你安排在什么单位了？”
秦晟见珂真卖关子，就埋头继续抽烟，心想，什么换工作？还不是担心自己将来连累她，先把自己打发的离她远一点，该不会还是司机吧。
珂真知道，自己如果不说的话，秦晟是绝对不会在开口问的，于是嗔道：“这一次可是我费尽口舌才说动我妈帮忙，她已经答应了，过些天把你安排在哪个派出所当警察……”
秦晟一听，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嘴里的烟差点激动的掉在地上，盯着珂真好半天说不出话，心里只想着，这难道是真的，自己可以当警察？就像陆亚龙一样？
不过，凭着祁红的身份和地位，安排一个人当个小警察易如反掌，可对自己来说，差不多算是一步登天了。
顿时，祁红的身影浮现在了秦晟的脑海里，那感觉既亲切又慈祥，忍不住就为自己在梦里面的那些情节感到羞愧，只觉得亵渎了她。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珂真见男人激动的说不出话，心里一阵窃笑，嘴里却故意问道。
“哦，没有没有……什么时候能去上班……”秦晟慌不择言地说道
。
珂真扑哧一笑，随即脸色一板，正色说道：“我这么做，一方面是想给你找份稳定的动作，毕竟，银行的保安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但同时也考虑到了我们目前的处境，你在派出所工作，只要耳朵灵一点，自然会听到一些风声，另外，有了警察这个身份，今后即便做什么事也方便多了……”
秦晟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兴奋起来，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就开朗起来，尽管还没有穿上制服，可潜意识中觉得自己一切行为都已经合法化了。
做为一个警察，难道不应该拯救一个孤女吗？当犯罪分子掏出枪来，自己难道不能自卫吗？面对着有可能隐藏着本市犯罪团伙秘密的笔记本电脑，自己难道没有义务查清真相吗？这一切难道不是一个警察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吗？
“刘行长……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和你母亲的期望……”
秦晟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张脸就烧起来，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甚至还是一个女人感激涕零，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人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珂真见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终于流露出了无限雌伏的神情，心中顿时有种奇妙的感觉，那是一种介于成就感和快感之间的体验。
唯一遗憾的是，这个男人的要求太低了，一个小警察的岗位就让他如此感激涕零，这未免让她有点小小的失落。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也许，这就是缘分……”珂真一脸矜持地说道，不过说到缘分的时候脸上泛起了红晕，瞥了男人一眼，赶忙纠正道：“我妈觉得你在银行当个保安有点可惜了……”
秦晟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致，忽然觉得整个天地都明朗起来，想象着自己穿着制服站在陆亚龙面前的时候，顿时就充满了自信。
唯一让他有点忐忑不安的是，这种自信来自于一个女人。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今后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没必要感到羞愧，她只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展示才能的机会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珂真忽然说道：“你回到临海市之后，有件事情需要你帮个忙……”
秦晟一愣，赶紧灭掉手里的烟，不假思索地问道：“什么事？你尽管说……”这个时候，珂真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珂真对男人的表现很满意，一脸愁容地说道：“明玉在临海市有一套房子，我想让你去看看，我担心她可能会留下什么敏感的东西……”
秦晟马上就回到了现实中，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是明玉的房子，这个时候恐怕早就有人去过了……”
珂真点点头说道：“按道理应该是这样，不过，我赌她的情夫不知道明玉买了这套房子……你不知道，明玉现在住的房子是她那个情夫买来送给她的，也就是他们的爱巢……
但是，去年我还在英国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在电话里聊天，她说买了一套公寓，将来准备把家里人接过来住，我估计明玉是偷偷买下了这套公寓，她的情夫并不知情……”
秦晟问道：“那你知道地址吗？”
珂真摇摇头说道：“她在电话里只告诉我，那栋公寓是期房，不过应该早就竣工了，公寓的名字好像叫丹溪花园，应该在丹溪大道上，我估计她是用家里人的名义买的，查一下应该就能找到……”
秦晟小声说道：“如果这套房子真的存在，肯定能找到……你担心明玉在房间里留下什么？”
珂真脸一红，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也说不上，只是一种预感，去一趟总没有错，也许能发现什么她被谋杀的蛛丝马迹呢。如果房子没有问题，将来可以让明香住，也算是明玉给她留下的一点家产吧……”
“你决定让明香待在临海市？”秦晟惊讶地问道。
珂真点点头道：“既然决定带着她去报案，我肯定要让她全身而退，将来给她找份稳定的工作，也算是我和明玉相识一场……”
秦晟见珂真一脸忧伤的神情，心想，她虽然有时候表现的不可一世，甚至自私自利，但心地也算善良了，现在社会上有权有势的人，有几个好东西，更不要说对待下层的老百姓了。
“我明天就去……”秦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珂真低声道：“你最好小心点，也不排除有人正盯着那套房子呢……”
秦晟一想到自己已经拥有警察的身份了，豪气干云地说道：“只要不是警察，我巴不得会会那些人呢……”
珂真怔怔地盯着秦晟，心想，这家伙的胆色确实非同一般，也许遇见他是自己的运气，不但在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的命，今后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如果那天张淼派个其他的司机，恐怕早就吓破胆了，掉进河里喂鱼的可就不是那些人了，现在想想，面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可不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这样想着，珂真看着男人的目光就变得温柔起来，连身子都变的软绵绵的，想起那天晚上和母亲的对话，脸上泛起了红晕，赶紧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把明香叫醒，你抓紧时间再对她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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