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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遗物
丁盛的背影刚消失在楼梯口，肖叶南马上就截住了欧阳龙，问道：“欧阳局长，关于牺牲的两位民警的情况能介绍一下吗？他们当时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欧阳龙盯着肖叶南漂亮的脸蛋注视了一会儿，严肃地说道：“他们当时正在执行秘密任务……至于他们的具体情况，我欢迎你参加后天的追悼会，届时会介绍他们详细的生平……”说完，丢下肖叶南自己走掉了。
肖叶南沉吟了一会儿，转过身来面对着摄像机说道：“市公安局的领导们刚刚开完案情分析会，我们看到市局系统各分局的一把手都参加了会议，很显然，这个案子受到了高度的重视……
据市局丁副局长介绍，发生在北山的枪案初步判断为本市犯罪团伙的内讧，公安局目前正在寻找一辆从北山进入临海市碰撞过的汽车，如果有人能够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公安局将会给予物质奖励……
关于昨天发生在火车站的袭警案，公安机关目前还没有大的突破，根据市局欧阳副局长介绍，两位牺牲的民警当时正在火车站执行秘密任务。
而那个被凶手劫持的女孩也有了新的说法，她很可能不是受害者，而是凶手的同伙，而那个凶手有可能来自本市贩毒团伙的成员……
公安局目前已经发出悬赏，寻找火车站袭警案的目击者，希望从中寻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以上是市电视台记者肖叶南在市公安局为你带来的最新报道，我们将会持续关注案件的进展，为你报道案件的最新进展。”
最后从会议室出来的是市局刑警队长陈国栋和宋晓，他们曾经在一起诈骗案的侦破中有过合作，所以比较熟悉，后来才知道，两个人居然都是临海警察专科学校毕业的，只不过陈国栋要早两届，从此，两人便以师兄妹相称。
“师兄，这不是市电视台的主持人肖叶南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采访？看她那样子，好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直播室了……”宋晓盯着站在摄像机前侃侃而谈的肖肖叶南惊讶地说道。
陈国栋小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就差没有穿警服了……如果她今天跟我们坐在一起开会，我也不会感到奇怪，不过，说实话，我喜欢她的风格……”
宋晓斜睨着陈国栋笑道：“喜欢的仅仅是风格吗？”
陈国栋嘿嘿干笑道：“你总不能让一个男人对美女免疫吧，你听说过临海市的四大美女吗？”
宋晓摇摇头，嗔道：“我们县里人，乡巴佬，怎么会知道临海市的四大美女，不用猜，这个肖叶南肯定是四大美女之一了。剩下的三个都是什么人物？你给介绍一下，让我这乡巴佬也开开眼界……”
陈国栋低声道：“只有肖叶南这个美女跟我们潘孔钋捉，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好几次，并且人也没有什么架子，至于其他三个，可以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人可没有福气接近……不过，说来也凑巧，剩下的三个美人几乎都能和你们县扯上点关系……”
宋晓惊讶道：“跟我们县有关系？虽然我们同饮一江水，可没听说过临海县还出产美人啊……”
陈国栋笑道：“倒不是你们县出产的，而是他们的家人都和临海县有关系……省委孟书记当年在临海县工作过吧，四大美女他家占两个，一个是他的第二任老婆刘幼枫，另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儿孟冰……
最后一个是省政协祁主席的女儿，名叫刘珂真，当年祁主席也在你们临海县工作过一段时间，你说巧不巧，起码说明，临海县是一块风水宝地，在那里待过的人，不仅官场得意，而且还和美人有缘呢……”
宋晓咯咯娇笑道：“你就胡扯吧，在临海县工作过的人多了，有几个能有这种福气，也只能说人家命好……”
陈国栋笑道：“我看出来了，你也是个有福之人，你看看，第一次来市局参加会议，马上就得到了龚局长的赏识，要不了多久，我这师兄说不定要在你面前立正呢……”
宋晓捶了陈国栋一下，正色道：“可我也感觉到了，我今天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恐怕已经得罪人了……”
陈国栋瞥了宋晓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师妹，市局可不像县局，这里情况要复杂的多，难道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没有察觉到某种微妙的气氛？”
宋晓不解道：“微妙的气氛？我倒是没有注意，你什么意思？”
“你慢慢观察吧，要不了多久，你就会适应这里的环境的……不过，你刚才在会上说的那些话，邱局长好像有点不高兴，他可是丁局长在三分局当局长的时候亲自提拔起来的爱将……”
正说着，两个人来到了陈国栋的办公室，宋晓四下张望了一番，笑道：“我观察到的第一个现象就是市局刑警队长的办公室比县局局长的还要气派……”
陈国栋给宋晓倒了一杯水，笑道：“那我可要提高警惕了，很显然，你有觊觎我宝座的野心……”
宋晓白了陈国栋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道：“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们还是谈谈案子上的情况吧……”
陈国栋坐在办公桌前点上一支烟，笑道：“我正想向你请教呢，说实话，我基本上同意你在会上对几个问题的看法……现在这里没有领导，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关起门来说……”
宋晓放下茶杯说道：“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比如，凶手既然是夺枪行凶，可枪上为什么没有他的指纹，他为什么没有带走那把枪，在这么仓促的时间内难道他还有时间顾得上处理自己留下的指纹？”
陈国栋竖起大拇指道：“好问题。开始的时候我也一直受这个问题的困扰，可后来根据现场勘察发现，涂健死后，手枪掉在了地上，而王东的枪却握在他自己的手里，并且握的很紧，并不是事后人为塞进手里的。
根据弹道分析，凶器显然是王东的那把枪，这样看来，凶手是握着王东的手连开了两枪，想想简直有点不可思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是怎么做到的，那感觉就像是两名刑警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宋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也许，当王东拔枪的时候，凶手就意识到了危险，或者他不愿意被抓，所以才采取了激烈的对抗行为……
但是，我还是比较相信火车站那个王大妈看见的情形，凶手先是跟王东发生了肢体上的纠缠，王东也并没有一看见凶手马上就掏枪，而是在跟凶手纠缠的过程中试图动用配枪……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猜测，凶手是不想让警察带走明香……”
陈国栋点点头道：“虽然整个过程我们还不清楚，但王东拔枪的原因可以有很多解释，比如，他觉得凶手威胁到了他的安全，或者他突然认出了凶手的身份，也有可能只是想用枪震慑一下对手……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纠缠这些细节，反正结果是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在一瞬间放倒了两名荷枪实弹的刑警，这个过程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情节……”
宋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两名刑警的手机应该在你手里吧，难道你没有调查一下他
们这两天的通话记录？”
陈国栋苦笑道：“没有通话记录，他们的手机在电信局办理了特殊业务，不允许保存通话记录……
按照三分局邱局长的解释，这么做是为了保密，当然，做为缉毒警察，这种措施也无可厚非……
不过，今天八处的处长高斌也参加了会议，你知道，八处专门负责监听，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在会上一句话都没说……”
宋晓惊讶道：“难道连警察也被监听？那你没有找他谈谈？”
陈国栋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有一些执行特殊任务的刑警，通信才会受到监控，王东和涂健应该不在此例，不过，找他谈的话，必须丁局长亲自出面，我可没有资格跟他谈，他也不会告诉我什么……”
宋晓无奈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在陈国栋的面前站定，说道：“那我总可以看看王东和涂健留下的遗物吧。”
陈国栋耸耸肩膀说道：“没什么特殊的遗物，无非是手机钥匙钱包手表香烟打火机之类的玩意……”
“钱包里现金多吗？”宋晓问道。
陈国栋犹豫了一下说道：“两个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万把块钱……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这说明不了什么，月底了，两个人刚刚发工资……”
宋晓摇摇头道：“怎么？难道分局现在发放工资还采用现金的方式？”
陈国栋没有正面回答宋晓的问题，而是低声道：“师妹，我总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在怀疑王东和涂健……当然，我不是说不能怀疑，而是你总要有点说的过去的依据吧。”
宋晓慢慢走到沙发跟前坐下来，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并没有一开始就怀疑……本来，我是想通过调查王东和涂健经手的案子来寻找凶手的线索，可邱局长的解释让我觉得不合逻辑……”
陈国栋惊讶地打断宋晓的话说道：“你怀疑邱局长？”
宋晓瞪了陈国栋一眼，嗔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你怎么就上纲上线……我觉得邱局长也不一定了解自己的部下，起码，他对那个所谓的毒品案就一无所知……
就算局长不直接过问刑警队的具体案子，但三分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刑警队长难道也不清楚王东和涂健经手的案子情况？我们可不是美国警察那样做司法独立调查……”
陈国栋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师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目前情况下向三分局调查王东和涂健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
这不但关系到家属的情绪，而且也关系到三分局领导的面子，我听说，三分局已经把两个人报了因公牺牲的烈士……
所以，龚局长也主张秘密调查……既然你对两个人这么感兴趣，我也许可以让你来做这件事，不过，我最想听到的还是你对那个凶手的看法……”
宋晓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凶手不是寻常人，非常危险，根据那辆被焚烧的警车来看，我觉得凶手应该还在临海县境内，不过，他不担心自己会被公安局追踪，因为见过他的两个人都死了……
此外，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临海市人，从他逃跑的路线来看，他对市里面的交通很熟悉，尽捡那些小巷子钻，所以，我们才没有监控到他的车……”
陈国栋插话道：“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女孩，如果我们能搞清楚女孩的身份，就有可能追踪到那个凶手，也许，他们互相认识……”
宋晓叹口气道：“谈何容易啊，连三分局的人都不知道那个女孩的身份，我们要想找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陈国栋看看手表，站起身来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走，我请你吃午饭，门口就有一家面馆，味道还不错……就算是欢迎你加入专案组的简单欢迎仪式吧……”
宋晓嗔道：“真抠门，别忘了你每次来临海县的时候，我可都是请你吃的大餐，你竟然好意思请我吃面？”
陈国栋笑道：“这不是时间太紧嘛，晚上我单独请你去大酒店……”
宋晓笑道：“我可不去，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
面馆就在市公安局的斜对面，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居然找不到空座位，陈国栋和宋晓只好站在门口等，就在这时，面馆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陈国栋一脸吃惊地盯着那个女孩直到她消失在人群里。
宋晓注意到了男人的眼神，伸手拉拉他的胳膊笑道：“哎，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陈国栋回过神来，嘟囔道：“好眼熟……”
宋晓奇怪道：“怎么？你认识？”
陈国栋一脸疑惑地说道：“见鬼了，这女孩怎么长得这么像王东的女朋友呢。”
宋晓一愣，随即问道：“王东的女朋友？你确定？”
陈国栋摇摇头，笑道：“可能只是长得像，我也只是看过几眼照片，王东临死前口袋里还装着女朋友的照片呢……哎，快点，那边有个空座……”
宋晓一把拉住陈国栋的胳膊，吃惊地说道：“你是说王东的遗物中还有一张女孩的照片？”
陈国栋点点头说道：“是呀？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虽然三十多了，可还是个单身汉……”
宋晓紧追不舍，问道：“既然你并不认识王东的女朋友，那你怎么判断这张照片就是他的女朋友呢？”
陈国栋笑道：“师妹，我这师兄在你眼里也太不值钱了，怎么？难道我就没有想到这一层？我们拿着照片去过三分局，刑警队有人证明，这张照片上的女孩就是王东的女朋友……快走吧，不然又没地方了……”
宋晓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问道：“照片现在在哪里？”
“当然是和其他遗物一起归还家属了……”陈国栋头也不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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