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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寡妇门前妖孽多 > 忘动乎所以的动情,还是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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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

    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

    长闼深扃,嗟青鸾之绝信;

    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膪。

    忆昔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燕,陪从宸旒。

    ※

    晨光,一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直到今日,她才真的深有体会到,晨曦的阳光是有多么的恐怖技。

    俯视着脚下渺小的芸芸众、世界万物,她方明白,上邪山为何被凡人尊为天山。

    的确,只有天,才高于世间一切,站在天端伸手一握,才有执掌天下的感觉。

    嘴角弯了弯,垂眼打量起身上鲜红似血的嫁衣。

    曾经多么讨厌红色的她,现如今竟对红色有着难以舍弃的喜爱了,抚摸着华服如云缎般的柔滑质感,她轻笑出了声,“这衣服还真是和唱戏的一样呢。”

    语顿,浓密漆黑的羽睫瞥向了山顶上唯一的一棵耸入云层中的大树下,笑容渐渐加深。

    踩着轻盈而优雅的步伐,缓缓靠近它,偶有轻风拂过,撩动了她长及足踝的万千情丝,奏响了她足踝上的金色铃铛,掀起了她足踝下的枯黄落叶。

    青丝摩擦着裙裾的簌簌声,金铃摇曳的叮铃声,落叶飞舞的沙沙声,汇成一曲绝妙的天籁,动荡神魂。

    待到了树下,她并未仰首观望,而是弯下了身,用素净的是双手拨开了粗大树根前的一堆堆落叶,直至将落叶清理的一干二净后,地面上才露出的是一块与其它土壤大同小异的地面。

    她笑了笑,纤细干净的手指不顾肮脏的一点一点将土壤刨了开来,不到半会子的功夫,在她沾满黑色泥泞的手指下的小坑洼中,出现了一颗只有拇指般大小的黑石子儿。

    取出了石子儿,她极是小心翼翼地将石子儿表面上的泥用雪白的手帕擦拭干净,露出它本来光滑细腻的表面,咋一看,倒真是像极了黑色的棋子儿似的。

    触摸着如玉般温润却又无比冰凉的小石子儿,她经久不变的漠然笑靥,悄悄的,缓缓变得暖和了。

    山顶上被点燃的一盏盏琉璃灯的光芒,柔和而又透着几许温馨。

    几缕调皮的琉璃光泽折射在石子儿上时,才赧然可见石子儿的表面竟是非比寻常的圆润的,而这与玉可之相比的光滑表面上原来是有字的。

    她似若瑰宝般的轻轻用手指摩挲着石子儿表面篆刻已久的老旧纹络,笑容越发的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我说了,世间是开不出双生的夕颜花的,你啊,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呢,呵呵。”

    摩挲了片刻的光景,她便将校石子放进了袖中掏出来的玲珑袋中,再取了一方丝巾将手上沾染的泥泞擦拭的一尘不染,随后将丝巾丢进了适才掩埋石子儿的坑洼里。

    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坑洼中静静躺着的沾满了肮脏泥泞的雪白丝巾,便毫不留恋的转了身,走向了不远处的石桌,优雅从容的坐在了石凳上,静静的看着桌上的一尾古琴。

    蓦地,她轻轻笑了,笑容无邪而又天真,抚摸着琴丝的手指改成了一下又一下的拨动动作,“哥哥,芜儿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

    言及于此,巧笑起,宛若那白雪皑皑的山巅之上的那一树灿烂似烟霞的樱花,似如被冰封千年万载的秋水之滨化开了层层冰凌,荡起圈圈动人的潋滟涟漪。

    如凝脂白玉的纤纤十指温柔而又多情的缓慢的勾动着每一根丝弦,一曲如泣如诉荡气回肠却又熟稔于耳的音调渐渐随着温和的浅金晨光破开了柔软的云朵与朦胧的雾霞,在整个幽幽山谷中,似歌之精灵,幽咽着。

    良久,一曲终了,风止了,云散了,泪落了。

    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却又像红烛流下的烛泪,带着化为灰烬的孤独和绝望。

    抬起了被琴弦割伤的流血手指抚摸上脸颊,轻然的拭去眼角上的红色水珠,低低笑了起来。

    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情绪的笑,苍白无力的笑容被脸颊上留下的醒目血痕衬托下,凄美到了极点,直如一副被定格在了画框中的画卷一般,美的神乎其技。

    叮的一声,她狠狠的撩动了一根丝弦,嫣红的嘴角牵起了一抹极淡的弯度,“听,迎娶魔妃的乐音响起来了呢,哥哥定是不喜的罢,芜儿这就去赶走他们便是。”

    语落,丝弦铮的一声,在她指尖崩了断,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指,伤痕越发的加深,顺着指节滑落的血水像断线的红珍珠般,颗颗毫无防备的跌落在了墨黑的琴身上,宛若一朵又一朵的小小曼珠沙华在争相而开。

    芜邪无所谓的捏紧了鲜血淋漓的手指,起了身,仰起了头,像黑蝴蝶完全张开了翅膀一样的漆黑双睫定定的遥望着有聚了又散的白色浓雾的最高处,伸出了粉嫩的舌头舔去了细长手指上的猩红血珠。

    也许是因为滑进喉中的血珠太过滚烫的关系,以至于她淡淡温润的声线有了不明意味的火热,“看来你们都迫不及待了呢。”

    言毕,她敛了笑,身形在曼珠沙华的花瓣幕中,消失的毫无痕迹。

    冥界冷峻的黑色宫殿前,有一张比这建筑还要冷冽几分的俊容正在散发着丝毫没有想要收敛的煞气。

    拥有这张俊容的男子明明着了一身殷红如火的长袍,明明有着一头比火还要炙热灼目的红色长发,却偏偏因了那双像冰一样透明寒冷的银眸,使得本就有几分冷然的他,多了几分矛盾的冰与火的性感美。

    此时,几个守卫在殿前的黑衣冥卫正举着手中的长枪大刀瑟瑟发着抖,而被他们掩护在身后的几个容颜苍老头发花白的长者更是在频频用手绢摸着额角豆大的汗珠。

    男子双手负在了背上,俊颜露出了浑然天成的强大霸气,“如此说来,你们竟无一人知晓修罗王的去处了,恩?”

    他说的虽然只是极短的话,但却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强大压迫感,而单一又单调的尾音似乎更透露着森然的恐吓胁迫意味,不得不令那十几位长者纷纷惊慌失措的连忙或摇头或早已僵硬的忘记了回答。

    男子见他们依然如刚才那般对他趋之若鹜不说,居然还无一人知晓她的去处,便索性甩了长袖哼道:“一群废物!连主子的去向竟半点不知,要你们何用?”喝罢,他的双掌已然聚起了墨绿色炽焰,毫不犹豫的朝着一干冥卫和长者挥去。

    一夕间,冥卫和长者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甚至连逃命抵抗都忘了个干净,直愣在了当场,个个犹如一尊石化了的雕塑一样。

    眼瞧着墨绿色的彷如看火焰的魔气要将他们吞噬,突的,竟横空飞出一柄漆黑如墨的冷剑朝着火焰斩下数道暗黑剑影。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本来锐不可当的烈焰竟瞬间消散在了剑影之中。

    “本王当是哪个莽夫居然在冥界堂而皇之的对着一帮文臣使用武力而不怕被人取笑,原来,竟是魔帝在这里耀武扬威呢,本王还真是有失远迎了。”

    本见了那横空而出的冷剑的男子脸上的怒色陡然消散了去,不想,却听了这话的他更是喜色溢于言表,笑得相当的风情万种,,就好似刚才那个怒火中烧冷峻可怕的暴君并非他一般。

    瞧着从原地瞬间蹦到红衣女子身前的男子,适才被吓得的还未来得急喘气的一干冥卫与长者都无不暗自庆幸,不过,他们庆幸的自然不是他们的主子来的如何及时,而是庆幸他们的主子明显是那暴君的克星呐!

    作为一个堂堂魔帝又加之今天是新郎官的某男完全不知自持身份为何物的抱起了某女的一只手臂,一边摇晃还一边撒起了娇,努着小嘴道:“娘子娘子,你怎么可以跑出去呢,听到你不见了的消息,我都快要吓死了!”

    芜邪无奈的抬起没办殃及池鱼的另一只手揉起了抽痛的额角,细长的眼角斜睇着他笑的灿烂无比的脸庞道:”我是活物又不是摆设,总不能一直傻傻呆着吧?你说是也不是,魔帝大人?”

    此次,冥焰倒是没有再配合她继续调侃的演下去,而是伸手仅仅覆盖住了她那只揉着额角的小手,容色早已收了嬉皮笑脸,庄重而又带着浓浓忐忑不安的剔透银眸如化了的湖水,似要将她的倒影嵌进瞳底,“我以为,你会不要我了……”。

    芜邪半眯了双眼,半仰起了头,目光灼灼的凝视起了他,将脸缓缓靠近他的脸庞轮廓,声音软的几乎让人的灵魂都会无法自控的陷了进去似的,“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到是你呀,如今倒是终日的甜言蜜语,不过,还指不定哪日就会再娶第二个第三个妃子呢,哪里还会留恋我这个旧人?”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她的言语泰国柔软,她的香气太过甜美,以至于,让他有些不自禁的迷醉到了忘乎所以。

    忘了她的目光是会烫伤的,忘了她的话语是锋利的,忘了她的香气,是有着剧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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