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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二十七章提供证据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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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默默的和钟阳走在前面，他跟钟阳虽然也才这几天接触多一点，但以他短短几次接触下来对钟阳性格的了解，胡平也预料到了钟阳是个喜欢啃硬骨头的人，对省炼化跟其他企业一视同仁，胡平并不意外，此时钟阳这么吩咐，也是情理之内预料之中的事，胡平现在则是在琢磨着钟阳能否真的啃下省炼化这个硬骨头，单让他们环保局出面，胡平是一点都不抱希望，省炼化总经理饶龙波自己就是正厅级干部，哪怕这个正厅是企业正厅，但也轮不到他这个环保局长去饶龙波面前撒野，东成化工这种民企都敢把环保局不放在眼里，更别说省炼化这尊庞然大物了。
就在胡平胡思乱想的时候，钟阳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见到是省政府第一大秘路明打来的，钟阳微微一愣，旋即就赶紧接起电话。
“路秘书。”钟阳笑着主动开口，宰相门前七品官，省长的秘书，钟阳也得主动示好。
“钟市长，省长让你现在到省政府来。”路明在电话里同钟阳说着，语气中规中矩，也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路秘书，知道是什么事吗？”钟阳心里咯噔一下，刚刚才在产业区里要拿省炼化开刀，这省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时间隔得不长，钟阳很难不与刚才的事联系起来。
“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过钟市长还是尽快赶过来为好。”路明笑着说。
“那好，我马上过去。”钟阳点了点头，收起手机后，钟阳下意识的往产业区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又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形，心里有些烦躁。
“胡局长，你先照我说的去做，阻力肯定会遇到，但你们环保局要拿出该有的魄力。”钟阳转头对胡平道，本来还想到大头村去走一走，看望一下村民，现在只能先赶到省里。
“好。”胡平很干脆的点了点头，一副对钟阳的指示绝对服从的样子，心里却是暗暗打鼓，他是一点都没信心让省炼化乖乖配合，除非钟阳已经跟省里的领导沟通好，从省里打下招呼，那样省炼化还有可能配合，要不然就光凭他一个环保局局长，人家省炼化的老总肯不肯鸟他都是一回事，但困难归困难，胡平也知道此时不是向钟阳抱怨的时候，更不是找借口推脱的时候，钟阳让他去做，那他就去做，做是一回事，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他去做了，省炼化不配合，那就不关他的事了，他到时候跟钟阳也能有个交代。
同胡平吩咐完，钟阳就要离去，眼角的余光触及到后面的杜方几人，钟阳特地停了一下说：“杜局长，回头别忘了做个表率，尽快在你们财政系统搞个隆重的募捐仪式，相信村民们以后会对杜局长感恩戴德的。”
“不敢，不敢，村民该感激钟市长您才是，有钟市长您这样爱民如子的市长才是村民们真正福气。”杜方干笑了一下，听起来是近乎谄媚的逢迎着钟阳，但杜方的表情和语气，却是怎么听都有一股怪味。
钟阳没再理会杜方，他还急着到省里去，省长姜维找他估摸着真的跟省炼化的事有关，钟阳即便是不想过去，但也不能不过去，他还不至于敢不把省长放在眼里。
“钟阳匆匆忙忙要去哪？不会是上头有电话下来了吧？”于海悄声对阮富荣说。
“不清楚，说不定真是，嘿，咱们等着看戏就成，陈市长可就想等着看钟阳跟省炼化掐起来的好戏呢，我们也跟着看热闹就是。”阮富荣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胡平就算是现在真去让省炼化强制停产他也不着急，对方真有这个本事，那他还真得佩服胡平了，他和胡平级别一样，但他是一点都没将胡平放在眼里，在他眼里也就像杜方这种大行局的局长才有资格跟他平起平坐，得罪谁也不能去得罪财神爷。
钟阳自是不知道后面的阮富荣跟于海等人在嚼什么舌根，上了车之后，钟阳就吩咐司机刘勇尽量开快点，往省政府去。
赶到省政府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钟阳小跑着进了电梯，到了省长姜维来所在的五楼时，路明已经在走廊上等着他说，“钟市长来了。”路明朝钟阳露出了笑容。
“麻烦路秘书了。”钟阳点着头，在路明的指引下进了姜维的办公室。
姜维这会正站在窗口，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就知道是钟阳进来了，刚才钟阳下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头也没回，姜维来淡淡说了一声，“钟阳来了，坐。”
“小路，给钟市长倒杯水。”姜维分付路明。
不用省长吩咐，路明已经拿起一个一次性杯子给钟阳倒了水，端到钟阳面前，路明很快就退出了办公室，顺手就将办公室门给拉上。
钟阳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悄然打量着姜维的背影，心里暗暗想着，今天姜维叫他过来，怕是应了他刚才的猜测了。
“钟阳，刚才到南城区去了？”姜维背着双手转过身，慢慢踱步到钟阳跟前，自有一番领导的威严相。
“嗯，南城区津北癌症村，省长您应该听说过吧。”钟阳暗道了一声果然，赶紧先将自己的话给抛出来，免得待会更加被动。
“听说过，不过村民们的情况不一定就是产业区的污染所造成的，我们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让产业区所有的企业都停业整顿，钟阳同志，这样造成的经济损失，不知道你想过了没有？”姜维盯着换改成，从他对钟阳称呼的微妙变化，也可见其对钟阳的敲打心思。
“省长，如果村民们只是个别患癌，那可能是个人自身的原因，但这么多人得癌症，就不可能是个人身体的问题了。”钟阳皱眉道，此刻的钟阳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上层的对所谓经济发展大局的重视超过了对生命的重视。
“你说的也没错，那么多人患癌，跟产业区造成的污染是有关的，这一点我们不能否认，有错误就该正视，而不会去逃避。”姜维点了点头，看似在赞同钟阳的话，但接下来，姜维猛的又话锋一转，“我们要重视问题的存在，并且想办法去解决，但不能一刀切，你让所有企业都停业整顿，你这个市长是痛快了，老百姓也欢呼了，但你有没有站在企业的立场上想一想？这话题往大了说，是能影响到宣河市招商引资大局的。”
“省长您的意思是？”钟阳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无奈。
“我没什么意思，刚才只是我的个人看法罢了，省里不会随意干预你们市里的决策，你们市里有自己的自主决定权嘛。”姜维瞥了钟阳一眼，他想看看钟阳会是什么反应。
“省长，我觉得产业区的污染问题不能再拖，企业的脾气就是被我们地方政府给惯出来的，他们以为我们不敢动真格的，所以对市里要求整改的指令也没放在心上，这种风气不能长，要不然政府也没威信。”钟阳同姜维对视了一眼，咬牙道。
“你说的也对，但你要知道，我们政府就是要为企业营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促进地方的经济发展，经济发展起来了，最终受益的还是老百姓嘛。”姜维不以为然道。
“省长，为企业营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是应该的，但这不应该以纵容企业为代价，以老百姓的身家性命为牺牲品，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老百姓的利益同样不能忽视。”钟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说。
“说的不错，老百姓的利益确实不能忽视，水
能载舟亦能覆舟。”姜维笑了笑说，“钟阳同志，其实我们在大方向上的看法是一致的，只不过细节问题有些分歧。对了，钟阳同志，宣钢的宋正这两天又哭着闹着来省里求支持了，为了发改委那边的立项，宣钢都快急哭了，你这些天就先放下市里的工作，和宋正他们一块到京城去，看能不能利用你在京城的关系，帮宣钢跑跑关系，这次要是发改委那边审批通过，受益最大的还是宣河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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