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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芹已经被这一顿饭弄的有些心神不宁，朱夫人看了她的脸色，得意道：“就说你上不了台面，吃个饭都吃成这样，还不会你的碎玉轩里歇着？”
朱夫人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打落曹小芹的机会，让她丢人现眼，都是不会放过的。
说罢她又怂了怂自己的女儿，用眼神示意她。
方才开席前她们就谋划了一下，等到吃完晚膳，启南城的晚会刚好开始，朱若儿就邀请这‘黎公子’出门去游玩。
夜晚到了，观音像上香的香客都离开，启南城也不会像白天那样被烟雾笼罩，孤男寡女出个门，但凡制造些机会，这事儿肯定就成了。
朱夫人两母女将算盘打得哗哗响，半点没将大肚子的‘黎夫人’考虑在内。
朱若儿柔情蜜意地道：“公子，让若儿陪您出去走一遭吧？咱们启南，虽然白日里瞧不太清楚，可这夜里景色是极美的，尤其是前头那安岭桥，会有人放花灯呢。”
盛卿尘看她整个人都快要挂到上官爵身上去了，默默地移开了眼。
虽然说接近朱若儿比较好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来越看不得这样的场景。
像是有什么堵在心口似的。
上官爵借着喝茶的姿势将朱若儿挡了一下，他拎着茶杯的手肘防止被接近，轻饮一口茶，道：“好啊。”
他们虽然接住在朱府，但是要探查真相，还是有必要到那观音像跟前看一看的。
朱棣这时倒是阻拦起来：“黎公子奔波劳累，不如还是早点歇下吧，这启南城，来日再逛也不迟。”
他显然也是在阻止上官爵出门，屁股底下的凳子像是着火似的，他好几次想要站起来。
“我说爹，您老人家累了就早点回房休息，总是插手我们年轻的事做什么？”
朱夫人瞪了朱棣一眼，接口道：“就是就是，我女儿要出门逛一逛怎么了，人家黎公子都乐意，你在这唧唧哇哇个什么劲？”
上官爵扫了朱棣一眼。
朱棣倒是不再说话了，可是在这金秋十月，那额间隐隐有细汗。
上官爵跟朱若儿出门，盛卿尘自然是不能跟去的，不然朱大小姐少不了一通冷嘲热讽。
盛卿尘倒也不是怕她，只是这事情上官爵已经有了主意，那她就不能过多插手。
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盛卿尘轻抚了一下小腹。
朱夫人还在背后得意地道：“黎夫人呐，女人还是看开一些，男人就是这样的德行，你还是早点认命。”
“认命？”盛卿尘忍不住笑起来：“夫人认命了么？”
朱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面前的女人纵然身怀六甲，那容貌也是惊人的好看，这么浅笑的时候，身上的威压也显露出来。
让人觉得不像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夫人。
但不是的话又能是什么？
朱夫人只觉得自己多想，很快撇开这个念头。
反正现在那黎公子是跟自己的女儿去夜游了，不日她就失宠了。
“哼。”朱夫人冷哼一声，绕过盛卿尘走远了。
·
盛卿尘回了院子。
四元忧心忡忡地跟在她后边：“夫人，公子他真的去了啊。”
盛卿尘拿起她给自己做的孕期补充的营养品，一个黑乎乎的小丸子，和着水吃了。
“对呀，你们公子跟朱姑娘去夜游去了。”
四元不像他们几个心眼多，虽然知道上官爵他们来朱府多少是有点目的的，但是不觉得跟朱若儿出去夜游这事也是计划中的事。
所以他很为盛卿尘发愁：“那怎么啊，公子不会真的、真的.……可是他明明最上心的人是夫人呐。”
若是轻易就被朱姑娘勾了去，那当初干嘛还千里迢迢来找夫人？
盛卿尘接触起来对他这个做下人的都很温柔，他不禁就为盛卿尘愤懑起来。
盛卿尘笑着逗他：“刚才朱夫人也说了，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四元，你若是娶了妻子，会不会想要娶小妾？”
四元很认真的想了想，而后一脸严肃的摇头：“以前在宫里，各宫娘娘勾心斗角，为此残害别人性命的可多了，我若是娶妻，定然就只要她一个，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可。”
说到这里他越想越气，越发觉得上官爵这事情做的不对。
“夫人还怀着孕呢，公子怎么这样啊！”
盛卿尘逗完了人，忍不住辩解道：“他不是真的跟朱姑娘夜游去了。”
四元已经陷入自己的愤怒里，理智全无，完全不听盛卿尘的解释，觉得她作为女人还要帮男人解释，公子的形象简直糟糕透了！
“他就是想跟年轻姑娘去夜游！不然为什么不带上你！”
盛卿尘：“.……”
带上我还怎么用美男计？
不过既然都要用上美男计了，那确实跟渣男没有什么区别了。
盛卿尘发现自己越解释越糟，只能糟心地挥挥手，冲四元道：“你去给我打一盆热水过来吧。”
四元气呼呼地出门，发现站在院子里的卫行云。
上官爵身边有暗卫，卫行云就负责保护盛卿尘的安危，他此刻正在院子里擦剑。
四元风一样走过他身边。
掀起的气流直接扑了卫行云一脸，等他抬起脸，走远的四元又退回来，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一下。
卫行云：“.……？”
“臭男人！”四元骂了他一声，循着厨房的方向走远了。
卫行云被他骂的愣了许久，他身为一个武力高强的暗卫，平时拔刀的时候干脆利落，要是别的什么人挑衅他，如今早就见红了。
可是现在被一个小太监怒吼一声，吼的他太阳穴都跟着跳，却半天没有想出一个骂人的词。
过了许久卫行云才弯下腰，捡起方才四元匆匆跑走掉下来的一根草绳。
那是他们进了启南城，小太监眼巴巴看中人家摊上的手编草绳，用少的可怜的银钱买的。
“毛毛躁躁的。”卫行云咕哝一声，将草绳收进袖袋里，等着小太监来找。
入了夜，启南城算不得多热闹，高墙外有人声。
“黎公子，这糖画你不喜欢嘛？”
两人走到朱府门口，那白日香火鼎盛的观音像此时没有了香火衬托，在一片香灰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那案台上倒是有一只签筒，安静地立在夜里。
“这观音还能求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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