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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暗窗 > 心理医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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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心理医生(二)

    杂草丛生的小径上跑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nV孩。圆脸,扎着两条小辫子,小辫子又稀又h,她额头上毛绒绒的刘海也是又稀又h,衬托着她的脸更白了,一双眼睛忽忽闪闪异常灵动,就像她此时跑动的身姿。

    她推开篱笆门人还没进屋,声音先到:“雪晴,你今天咋没上学呀?”一个少年一把把她拉倒一边,并示意她不要说话。

    堂屋正中的八仙桌摆着一副镶着黑框的中年男人的遗像。桌子左右各有一条长凳,坐满了人。何雪晴戴着孝跪在火盆前烧纸。少年拉nV孩走到一边,问:“你是谁呀?”nV孩说:“我是何雪晴的同学,我俩还是同桌呢。”

    “啊,我知道了,张圆荷。”少年小声说。

    “你怎么知道?”张圆荷吃惊地瞪大眼,突然,她指着少年狡黠地一笑,她笑的时候,两个腮帮上各有一个酒窝,非常可Ai,“我知道你是谁,吴天昊,对吧。”

    “雪晴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吴天昊小声说。

    “雪晴也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叫你天昊哥,喂,她家这是出啥事了?”张圆荷问。

    “她父亲去世了。”吴天昊压低声音说,“她父亲是个劳模,因公牺牲。”

    “啊……?”张圆荷眼眶里聚起一汪水,“雪晴该多伤心呀,你叫她出来一会儿,这里太压抑了。”

    何雪晴走出堂屋,张圆荷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两人出了篱笆门,吴天昊从后面跑过来,三人一路下坡跑到湖边。

    三人并排坐在草地上,何雪晴坐在中间,她低着头眼睛盯着脚下的草发呆。吴天昊和张圆荷不安的交换着眼sE,张圆荷一只手臂挎过何雪晴的手臂,紧紧挨着她的身T说,“雪晴,你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过点。”

    “是呀,雪晴,你别憋在心里。”吴天昊也劝她。

    何雪晴抬起头,一脸忧郁的说:“我再也没有爸爸了,我哥也要走了,他被安排进父亲的单位,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了。”

    “雪晴,你还有我呢,你家里的活我可以帮着伯母g。”吴天昊说。

    “还有我呢,”张圆荷搂住她,说,“我是你最好最好的好姐妹,我也会来帮忙。”

    何雪晴破涕为笑,本来少nV的忧思来得快去得也快。何雪晴摊开双手一左一右搂住身边的两个人,欣慰地说,“有你们,真好呀!”

    “不如这样吧,”张圆荷忽闪着那双大眼睛说,“咱们结拜成兄妹吧?”

    “结拜?好主意!”吴天昊眼睛直闪亮。

    “就像三国里的桃园三结义?”何雪晴惊叫起来。

    “那,我们去哪里结拜呀?”吴天昊问。“人家是在桃园,咱们呢?”

    “莲山呀,”张圆荷说,“莲山上满山坡都是成百年的大树,找一棵,只要树不Si,咱们的誓言就在。”

    “我同意。”吴天昊第一个举手赞同,他俩同时望着何雪晴。

    何雪晴脸上泪光闪动,莲山在她心里是很忌讳的地方,自七岁上山采药遇见蛇和被蛇咬Si的男孩,那片郁郁葱葱的山脉就成为她心里的Si**,她从不愿去碰它。但今天,从张圆荷嘴里说出来,竟出人意料地增添了许多让人敬畏和悲壮的情愫。

    三人兴奋地起身去往莲山。从山麓往上走,一路上坡,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吴天昊,你现在在哪所学校上学?”张圆荷问。

    “他在白囤岭小学,和咱们一样读六年级,”何雪晴说,“吴天昊上学晚,但成绩可好了,你现在知道我的数学题为啥都能做出来了吧,都是抄他的。”

    “啊,原来如此呀,怪不得呢,”张圆荷哈哈大笑,“每次数学考试,你都考得一塌糊涂,可数学作业数你做的好,哈哈,原来有帮手。”

    “这么说,明年咱们都要考初中了。”吴天昊说。

    “我提议,咱明年都考县一中吧。”何雪晴说。

    “好——”吴天昊赞同地点点头。

    “同意,”张圆荷大笑起来,“我也有机会抄作业了。”

    “你们看那一棵橡树。”吴天昊止步指着前方坡头上一棵大树。山坡上布满茂密的灌木,绿茵茵的枝叶四处蔓延,四周是稀稀拉拉的几株杨树,中间那颗大橡树,根盘露出地面,以一种更强大的姿势扎根进泥土里,站在远处,就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生命力。

    ”就它了。”吴天昊仰头望着伸向空中的树g,感叹不已。

    三人站在大橡树跟前,吴天昊问明她们的生辰,然后说:“我最大,是老大,张圆荷是老二,何雪晴是老三。”

    三人按这个顺序,从左到右重新站好。

    ”我,吴天昊。”吴天昊说着伸出一只手。

    “我,张圆荷。”张圆荷伸出一只手搭到吴天昊的手上。

    “我,何雪晴。”何雪晴伸出一只手搭在张圆荷的手上。

    吴天昊一脸敬畏地仰望大树,接着说,“大树老祖,你看着我们做个见证,我们在你面前结拜成兄妹,不求富贵,但求情义永存。”

    张圆荷用手臂碰了一下吴天昊,小声嘟囔说,“戏文里不是这样说的,都说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Si。”

    “你蠢呀你,那不一样。”吴天昊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想说一句?”何雪晴小声请求道。

    “不能胡说啊。”吴天昊嘱咐。

    “树祖啊,让我们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何雪晴补充说。

    “你那是童话的结尾。”张圆荷不以为然的说。

    “可我喜欢这句话。”何雪晴说。

    “我要做个记号。”张圆荷说,“下次来祭拜祭拜。”

    “不用,这棵大橡树一眼就能认出来。”吴天昊自信的说。

    张圆荷不听他那一套,自顾从身上脱下粉sE小毛衣,往树身上b了b,连一半都罩不住,她对何雪晴说,“雪晴,来帮忙把它拆了,系到树上。”

    “圆荷,你回家不会挨骂吧?”何雪晴不放心地问。

    “反正也没人疼,骂就骂呗,快,来拆吧。”张圆荷“撕拉”一下把毛衣袖子撕开了。三人拽住毛衣,把毛线一圈一圈缠到大树身上,远远望去,大树粗大的树g上多出一条粉红sE的纹理。

    回来的路上,三人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手拉着手,一路唱着歌跑回来。

    傍晚时分,出殡的人群散了。

    三人走到湖边,一起坐到湖边的草地上。

    沉默良久,张圆荷憋不住第一个开口说话,“咱说点高兴的事吧。”

    “有高兴的事吗?”吴天昊白了她一眼,对她的多话很不满,他瞥了眼何雪晴,看见她眼角还挂着泪。

    “你们想过未来吗?”何雪晴突然开口道。

    “未来?”吴天昊望着远处的天空,陷入沉思。

    “我想过,”张圆荷呵呵笑着,说,“我说出来,你们不许笑我,我想当老师,多神奇呀。”她捂着脸笑起来。

    “我想考上大学,”吴天昊坚定地说,“成为这个村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

    张圆荷以崇拜地眼神盯着吴天昊,“你太有志气了,雪晴,你呢?”

    “我?”何雪晴笑了一下,“我还没想好。”其实不是她没想好,是她不敢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吴天昊。

    她躺到草地上,远处是黛sE的连绵的山脉,天空出现一片晚霞,渐渐地由金h变成紫红,云层波谲云诡不停地变换着sE彩,充满了神秘的气氛……

    何雪晴暮然惊醒,她忽地坐起身。一旁的椅子响了一下,许远胜起身去给她端茶,何雪晴并不接,她惊恐地望着许远胜,眼里充满疑惑和不安,她结结巴巴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你又睡着了。”徐远胜微笑着说。

    何雪晴双手捂住脑袋,刚才的幻觉仍然历历在目,吴天昊和张圆荷似乎就坐在她身边,而他们失去联系已经六年了。她心口开始隐隐作痛,她一分钟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推开许远胜跑出去。

    “何nV士,你能再留一会儿吗?”许远胜追出去。

    “不,我不能。”何雪晴跑出房间,外面的张管家急忙迎上前,何雪晴没有理会她询问的目光,径直跑到外面,一直跑到花圃,对着一棵树眼泪喷涌而出。

    陈秋风接到许远胜的电话,是在第二天下午。听到许医生的描述,陈秋风推开手边的事专程赶到中医院。

    许远胜见到陈秋风第一个反应是,“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b你想像的老吧?”陈秋风一脸调侃地问。

    许远胜领陈秋风坐到何雪晴曾坐过的座上,“刚才,一见面,我说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样,是因为,你b我想像的要年轻,而且充满智慧。”

    “你想说什么?”陈秋风直起身,眼睛盯着他,他听出他话里有话。

    许远胜一笑,说,“你的眼光很好,你的夫人,怎么说呢,是一块璞玉。”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这个的?”陈秋风眉头一皱。

    “好,”许远胜严肃起来,他说,“我对你夫人进行了催眠,这是我钻研了几年的成果,你夫人在梦中断断续续吐露一些话,使我有了一些初步的判断。在她少nV时代有过一段感情经历,她反复提到两个人,有两个人在她少nV时代一直与她相伴。如果我的推测不错的话,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一件足以摧毁她的意志的事,把一切终止了,这就是起因。她还没有从这件往事上cH0U身。但她同意嫁给你,说明她并不对这段感情抱有结果,或者说,她早已与这个人失去联系。”

    “这个男的叫什么?”陈秋风突兀地问。

    “你夫人要是愿意说,我还用费这么大劲吗?不用特殊方法,她是不会开口的。而且,今天约好的时间她没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以后她不会再来了。”许远胜盯着陈秋风看来几秒钟,然后说,“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说,她是一块璞玉,是需要你亲自打磨雕刻的。”

    “那要你医生g什么?”陈秋风焦躁不安起来。

    “我看的出来,你们之间缺乏有效G0u通,你应该让她向你敞开心扉。”许远胜说。

    “我要是有这本事,还来找你吗。”陈秋风气急败坏的说。

    “你们夫妇真是太奇怪啦。”许远胜摇摇头说。

    陈秋风眉头紧皱,心里有些抓狂,他提醒自己要稳住,不能在这个nV人婆面前乱了分寸。

    “陈先生,”许远胜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认识你夫人的?”

    “你很好奇?”陈秋风冷冷地说。

    “我随口问问。”许远胜笑起来,“那你跟你夫人谈恋Ai的时候喜欢去哪儿?”

    “我可以不说吗?”陈秋风左右张望了一下,“能给点水喝吗?”

    “啊,是我怠慢了。”许远胜起身去端水,走到门边,他回头又问了一句,“你和你夫人认识多长时间了?”

    “水,去端水。”陈秋风打发他出去,他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许远胜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陈秋风接过杯子咕咚喝了几口,说,“许医生,那我就告辞了,以后我也许还会麻烦你,谢谢你的水。”

    “陈先生,请留步。”许远胜笑着跟过去。

    “嗯,今天的费用我付。”陈秋风突然想起来,一只手伸进西装里掏钱包。

    “不,不,”许远胜仍然笑着说,”今天不收费,夫人的费用已经付了,我只是想再说一句话,陈先生,恕我直言,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你和你夫人的状况非常接近,想像。”

    “什么意思?”陈秋风不解地问。

    “我推测,你和你夫人相识的方式一定不同于一般,你们两个人不在一个轨道上,却是一样的人。”

    “什么鬼话?”陈秋风不客气地说,“听不懂。”

    “是我多嘴多舌了。”

    陈秋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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