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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夏东，慢悠悠地在后头跟着，他外头有个大大的透明气泡把他全身包裹着，像极了现代在水上漂浮着的圆球，要是在里头滚上一圈，保准满头大汗。
被强行拖拽十多米，沈淮书只觉得那胳膊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除了疼，那就是麻木，像是已经从身体上被撕了下来。
慰离颜只淡然扫了眼沈淮书，手上的劲儿没少，但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渡了过来，在他周身运转，最后停留在了那恼火的丹田里，转悠的他一阵惨白。
他觉得纳闷，赶忙收手，转过头，对着屁股后面还在边走边欣赏水下美景的夏东：“夏东你快些，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夏小娘们在后头装腔作势了起来：“呀，大师兄慢些，我细胳膊小腿的跑不快，等下人家啦。”
沈淮书一听，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夏东，果然人不可貌相，日子相处久了，什么怪癖全都表露无遗。
慰离颜也好不到哪儿去。
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呼吸声，沈淮书靠的近，听得出期间的变化，急促了不少，另外他松开的五指又被他紧紧捏成了拳头。
接着，在沈淮书的注视之下，那只手中凝固了条藤鞭，对着夏东就是狠狠一抽。
那鞭子到底有多长？这无法确定，毕竟那玩意儿有了灵智，但多半也是在十丈以内，要是再远，真就逆天了。
夏东没有一丝丝防备，挨了抽，裹在外边的透明泡泡没碎，他穿着的祭祀服倒是裂了条口子。他身上没有立马冒血，但沈淮书隐约瞧见他刚被抽中的地方好像有条裂口。
也许……慰离颜想着要吓唬人，仅此而已？
夏东被打后，乖顺了很多。那圆润的球儿始终在慰离颜身后的三米处，如果远了，忙滚过来，就差撞到慰离颜。
沈淮书偶尔瞥了眼夏东冷不丁点被他那憨憨地害怕又被抽得神情给逗乐了。一时半会忘记了压制体内微微散发出来的魔气，让慰离颜给感应到了。
他拉着沈淮书的手不由用了点力。
当三人全都浮出水面，慰离颜把沈淮书甩了出来，扔在地上，他还浑身湿透着，青丝沾在腮帮上。
慰离颜再一次拔剑抵着沈淮书的下颚。
“……”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三天两头不砍我下，你难受是不是！
沈淮书心中狂暴，但面子上还是要装得柔弱些，不然慰离颜极有可能把他一刀宰了，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好师尊在何处，赶紧过来救命啊！
“你身上怎会有魔气？”
“你是魔修？”
面对慰离颜接二连三的问题，沈淮书脑袋一片空白，在惊慌之下，他把早就编造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沈淮书的脸上身上全是水，他抹了把脸，张开被水浸泡不舒服的双眼，狠狠瞪着慰离颜：“我要是魔修还会拜入你们太宗？我若真是十恶不赦的魔头，还会行那仙道？”
“鬼知道你们想干些什么？”慰离颜紧眯着双眸，他唤出魍魉伞，让它罩在沈淮书的头上，“回答我，你为何身上有魔气？”
魍魉伞的作用有很多，能防御能攻击，还能测试对方是否在说谎，沈淮书自是不知这破伞的用处，只想了一会儿，便道：“不知，不知，那水下有个丑兮兮的怪物，我与他搏斗中难免不了四肢触碰，许是那玩意儿的魔气蹭在了我身上。”
沈淮书摇头说苦。
然而他的话才说到了一半，钻心的疼痛忽而从他腹部炸开，似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又似千万只血蚁啃食着自己每一寸肌肤，蔓延至全身。他痛得咬住口腔里的软肉，鲜血流到舌尖，被他无情咽下，就是不愿吭一声。
身体上也没给出太多的反应，就像个死鱼一样躺在那，除了偶尔的抽搐，但这颤抖实在太过细微。很容易被误解成，被冷风吹得打抖。
毕竟是快入冬的天，穿得凉快也就算了，还是浑身湿透，这可得了？
“此言为真？”慰离颜不动声色。
魍魉伞在沈淮书的脑门心上转了几圈，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也开始嗡嗡作响了。
“还能是假不成？”
沈淮书深吸口气，故作没事儿样。
慰离颜犹豫了，他把伞给收了回去，拿在手上看了一下，又拍了下，喃喃自语：“魍魉坏了？不可能啊……”
沈淮书的魔气，像是自内而外，根本不是打斗时沾染上去的。可在魍魉伞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够说谎，但凡撒了谎，便是钻心挖骨般得剧痛袭来。
所以，慰离颜怀疑要么是魍魉伞坏了，要么就是他真看错了，沈淮书他不是魔族。
刚受了如此“大刑”，沈淮书怎还能平安无恙地起身走人？他虚弱地不是一星半点，就着刚才撒的那个谎，他又道：“好师兄，刚刚与那水鬼打了一架，受了内伤，走不动路啦。”
他说着就要抱住慰离颜的大腿，后者一退，立马使唤道：“夏东过去，搀扶你那没用的三师兄。”
沈淮书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就知道洁癖的大师兄肯定不喜欢脏兮兮的一团抱着他，既然那么厌恶我想把我往死里揍，那我日后天天恶心你，害怕恶心不死你？
“那就麻烦小师弟了。”
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夏东看得古怪，要是沈淮书笑出声的话，怕是会发出“桀桀桀”的怪音。
慰离颜给沈淮书和夏东使了个干身决，湿透的衣裳和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了，简直比电吹风还好使。
念河岸边，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脚印踩了一堆，以及还有点点斑驳血迹掉落在地上，沈淮书被夏东搀扶着，见不远处有血迹，他把鞋底摩干后，走去用脚踩了下，那血迹依旧是晕染了开来。
光就这点，足以说明，血是温热的，在方才，有一场大战被拉开序幕。
慰离颜蹲在地上，用指尖触碰了这些血迹，摩挲了会后，放到鼻前轻轻嗅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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