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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兄弟，下班了吗？”老王笑着迎上去问道。
“啊，下班了。手上还有点事情要布置，王大哥这是要去哪啊？”姜文帅问道，虽然宁不孤让姜文帅监视老王，但是毕竟那只是担心有变故，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
“我这是等着你呢！”老王说道。
“等我？”姜文帅很奇怪。
“对，我这边今天运完了，就没有其他项目了，所以也不用担心和几位守门兄弟有什么牵连嫌疑，所以就请几位照顾过我生意的兄弟喝酒。这两位，一位是正国门副卫队长洪贵，另一位是东城巡检使下的城门官贺喜。今天我在东城月静居定了雅间，你一定要来赏光。”老王殷勤说道。
“好，王大哥先去，我进去把总督的活布置完了，立马就去。”姜文帅先支走了花脸老王他们，他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老王不在家，更好让手下人去监视他的宅院。而自己，也正好趁机去了解一下老王的为人。
月静居三楼的雅间，姜文帅到的时候，花脸老王正和洪贵、贺喜推杯换盏。
老王一看见姜文帅来了，赶紧站起来招呼：“姜兄弟，你可来了，我们都已经喝了一壶酒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喝醉了了。”
“哈哈哈，王大哥说笑了。大哥海量，咱们而且今天正是不醉不归。”说话的是洪贵，贺喜也附和道。
“不敢不敢，小弟明天还要负责正国门的检查，怎么好就喝醉了。”姜文帅一听要不醉不归，赶紧说道。这要是醉了，明天的工作安排不及时，那宁不孤还不能把他生吞了。再说了，这样也对不起宁不孤对自己的一番信任。
“姜兄弟怕什么，刚才我和洪兄弟还说了，今天要是喝醉了，明天就向上官告假，少了一个小吏，也不至于就天下大乱了。”贺喜笑哈哈地说道。
顾威把守正国门，手下能用之人甚多，鹿鸣把守的帝临城东门，缺少一个城门官，有的是能后补的。所以二人根本不觉得请个假算是什么大事——能做到顾威和鹿鸣的副手，自然关系亲密，非同一般。姜文帅却不一样，宁不孤初到总督府，最信任的只能是吕青志和姜文帅，宁不孤指望着两个人为自己争面子，立功劳。如果姜文帅这里出现了缺口，宁不孤，会比怀疑总督府其他属下更加严重地怀疑姜文帅。
但是姜文帅没有去思考自己对宁不孤的重要。他思考的，是宁不孤对自己的严苛。他的心中有今天宁不孤呵责的不快，有彭鑫、韩云逸冷眼旁观的哂笑，也有对不服气自己成为总督府侍从的手下的怀疑。借酒消愁，姜文帅反而比花脸老王他们喝的还要多、还要快。
“姜老弟，海量啊！”老王一边给姜文帅倒酒，一边说道。
“海量！海量！”洪贵和贺喜也附和道。
“哈哈哈，不能……再喝了，明天还……要干活……”姜文帅已经醉得说不利索话了，嘴里说着不喝，但是手上的酒杯却牢牢地攥着。
“干什么活，我们两个都准备好今天不醉不归了。大不了明天告假，守门的有几十个人，还差你我兄弟一个啊！”贺喜和洪贵说道。
姜文帅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口中咕哝道：“是……啊，干……了一……个多月，一天都没……歇着，还被教……训，明天，不干……也罢……”说完，姜文帅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姜老弟！姜老弟！”老王拍着姜文帅，但是姜文帅已经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这可怎么办啊！我也不知道姜兄弟住在哪，总不好再送回总督府吧！”花脸老王说道。
“王大哥说什么呢。这里本来就在你们家附近，你还是把姜兄弟送到你家住着吧！明天我给宁不孤捎个信，不至于有什么问题。”洪贵说道。
“正是，正是。我们帮王大哥送回姜兄弟府上，也就回家休息了。”贺喜也说道。
花脸老王不好推脱，只能架起姜文帅往家走去。老王家离月静居只有一街之隔。作为能拿下皇差的皇商，家里也是富丽堂皇，虽然规模上不能超过高阁街的达官显贵，但是也是朱门金贵之家。老王的原配夫人早亡，留下了一个女儿，王翠莲；而新娶进来的继室春娘，年纪和老王的女儿相仿，是歌妓出身，专会卖弄风情，驾驭床帏。这样的家庭，除了有钱，真是终日不宁。老王的女儿觉得继母就是个狐狸精，是自己爹为老不尊，从娼寮里带回来的祸害，时常私下哭泣娘死的早，狐狸精祸害自己家；而老王的小妾春娘，则视老王的女儿王翠莲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点除了她，好让自己和自己以后生的孩子，霸占家产。
老王不想姜文帅住在自己家，不想家丑外扬，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外人进入过王家留宿。他是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没有亲朋故旧。但是今天，他的东宁老乡姜文帅被扶进了王府。
“当家的，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还有，这几位爷是？”春娘正在大堂品茶，看着自己丈夫回来，赶紧起来迎上去问道。
“这位是正国门副卫队长洪贵，这位是东城巡检使下的城门官贺喜，我们架着的，是总督府侍从姜文帅。”老王分别介绍了自己左右的洪贵和贺喜，然后又介绍了姜文帅。
“洪大哥、贺大哥赶紧坐。小晴，赶紧给几位爷上茶。”春娘一听都是官家，赶紧满脸堆笑，吩咐下人上茶、上点心、上热毛巾。本来已经歇下的王家，反而又热闹起来。
本来在房间里自怨自艾，读书伤情的王家小姐王翠莲，也被搅扰得心神不宁，出来看看是谁来了。从母亲去世之后，自己跟着保姆来到帝临城开始，除了这个继母，翠莲就没有见过什么客人。爹爹不愿意自己搅进帝临城的花花世界里，他请了帝临城最好的女教师教导女儿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却从来没有带着女儿参加帝临城的宴席酒会。这些事，他不想女儿参与，他需要的女伴是从娼寮里赎出来的春娘。
洪贵和贺喜看见王翠莲出来了，知道老王从来不让女儿进入到帝临城的花花世界，赶紧起身告辞道：“王大哥，今天太晚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姜兄弟今晚就拜托王大哥了，明天给姜兄弟请假就好了。打扰你们一家人休息了。”
“洪大哥、贺大哥说的哪里话，姜大哥能留在我们家，我们求之不得呢。”花脸老王还没有说话，春娘就抢先答话了。
洪贵、贺喜知道老王家里的出身复杂，也没有多说什么，赶紧拱手告辞，老王和春娘送了出来。只留下翠莲，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姜文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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