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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书躺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她沉默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心里又焦躁，站了起来围着沙发打起了转。
“要不你把现场的状况打开我看，”聂书转了一会儿对724说道：“算了算了，不看了。”
她接着转，724在电脑面前看着头晕。
“多长时间了？”
“五分钟。”724回答她。
……
“几分钟了？”
“……八分钟。”
……
“现在呢？”
……
724忍无可忍，在混沌里打开一个大屏幕，上面是几个大大的绿色数字，表示着战争持续的时间。
聂书坐在沙发上，对着那几个绿色的数字发呆。过了一会儿，她心力交瘁，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724看着睡着的聂书，眼眸里划过一丝担忧。
“再忍忍。”他喃喃道，像是在安慰聂书，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聂书再次睁开眼睛时，战争已经到了收尾的时间。她愣愣的坐在马上，手里的刀滴着血，她身上沾满了血污，刺鼻的味道让她的胃里再次的翻涌起来。
“清风。”身后传来祁翼的声音，聂书转过了身，看见脸上流着血的祁翼骑着马缓缓走向她。祁翼受了伤，他的胳膊上被砍了一个口子，但他好像没有发觉，毫不在意的用受了伤的胳膊牵着缰绳。
“我们赢了！”祁翼连眉梢都带了笑，他骑着马围着简清风转了几圈，举着长剑大吼：“老子活捉了阿鲁边，我们赢了！大祁万岁！”
祁国士兵砍杀着匈奴残余的流兵，兴奋地欢呼：“大祁万岁！”
战场上空回荡着士兵们兴奋的呼喊，汗液和血的味道不再浓重，取而代之的，是将士们嘴角里溢出来的笑。
聂书露出了微笑。
大祁三十六年，在与匈奴打了五年的仗后，祁国终于取得了胜利。祁国不仅将匈奴赶出了祁国的疆土，还拿回了之前战败的城池，并与元气大伤的匈奴签订协议，此后的百年间，匈奴都不会进犯祁国。
一切都很美好。
只是，王小牛死了。
聂书找到王小牛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在战场上躺了两天，早已冰凉。聂书红着眼眶抱着王小牛往山上走，想给他找一个妥当的位置安葬。这时，从他的衣服里掉出一个东西。她颤抖着打开那个油纸，里面包着半只没有吃完的鸡腿。
那是她带给王小牛的，王小牛吃了一半，说剩下的打完仗再吃。
那是他生前吃的最后一顿肉，这个被军队里两个馒头吸引过来参军的少年，他再也没机会吃鸡腿了。
聂书拿着那半只鸡腿放声大哭。
站在一边的祁翼看着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人，默不作声。
这大概就是简清风厌恶战争的原因，当然，这也是他厌恶战争的原因。
安葬好王小牛，第二天，聂书决定出发去找阿瑛。
她来到祁翼的帐篷。祁翼正在清点战利品，一边的秋霜穿了女装，看见他进来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祁翼一把搂住简清风的肩膀，兴奋的说到：“清风你想要什么？我从匈奴那里搜出来几颗特别漂亮的夜明珠，给你两颗。还有刀，我记得有一把镶了宝石的刀特别好看，我拿给你。还有……”
聂书听着祁翼喋喋不休的说话，只是笑着，但没打断他。
“对了。清风，我准备和我父皇写信，让他给你个军职，到时候你做我的副将，我们一起回白云城！”祁翼拍拍简清风的肩膀，走到桌子边，拿起毛笔蘸了墨就要写信。
“不忙!”聂书赶紧阻止他：“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祁翼意外地抬头，手顿住了，秋霜也猛的抬头，有些慌乱的看她。
“我离家很长时间了，家里还有年幼妹妹和未过门的妻子。现在打完了仗，心里实在是记挂她们，想赶紧回家和她们团聚。”聂书微笑着说道，并且将祁翼手里的笔拿过，挂在了原处。
“这么突然？”祁翼回头看了一眼死死咬着嘴唇的秋霜，问道。
“我这次也算是立了功，你还没给我奖励呢。”聂书说：“夜明珠什么的就不要了，你能借我匹马，让我早些回家就行了。”
祁翼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非走不可？”
聂书只是笑笑，没说话。
“好吧，”祁翼走了过来再次搂住简清风：“还想和你一起回白云城呢。你既然执意要走，我也不好强留你，我会帮你安排的。”
聂书点点头：“谢了，兄弟。”
聂书走出帐篷的时候，秋霜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祁翼看着秋霜的背影，叹着气摇了摇头，他叫了琨玉过来，让他安排简清风回家的事宜。
聂书还没发现秋霜跟在自己的后面。直到她发觉一路上其他的士兵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身后，莫名其妙的回过头，才看到身后的秋霜。
秋霜穿了藕色的衣裙，青丝挽起，腰间挂着一把短刀。她很漂亮，原先穿男装的时候聂书没看出来，这下才看到她真正的长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鼻子精致，樱桃小口。她的脸上还有婴儿肥，显得整个人娇憨稚嫩，身材纤细苗条，蛮腰盈盈一握。
这样美丽的少女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很是扎眼。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聂书小心的询问。
秋霜却不说话，她用糯米银牙死死咬着嘴唇，有些哀怨的看着她。
聂书有些莫名其妙，但又没办法，只好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帐篷边，等周围没人了，掀起帐篷示意她进来。
聂书看着低着头就是不说话的秋霜，扶额。
聂书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东西不多，一个小包袱就是简清风的全部家当。那个破旧的棕色包袱放在草席上。
“简大哥，你……你能不能不走……”秋霜的眼睛从包袱上移开，她楚楚动人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聂书默默地离秋霜远了一点：“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哭上了……”
秋霜带着哭腔开口：“我不想你走……简大哥，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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