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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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亢考上武举状元的那天，他见到了进贤大人带来的那两个孩子。心与积。

    一只雪狐一只墨狐，是龙凤双生胎。

    心很安静乖巧，长相气质都不错，颇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姿，只是感觉沉默寡言，很是成熟。而积则是Ai笑Ai闹，纯真个X，也非常依赖姊姊。两人拜亢为师，开始学习武术有好一段时间，因为天资不差，亢便让两人跟在身边学着服侍。

    这天交班之後，亢带着两个孩子练习，遇见了刚好进g0ng的苍。亢赶紧鞠躬。「殿下。」

    「如今你也称呼我为殿下了。」苍的眉眼低垂，似乎有些心事。

    「原是身分有别，是殿下包容，也是亢僭越了。」他说。

    苍抬眼看着亢，几年没有见面，亢壮了些，身子也有些训练时细碎的伤口，穿着的禁军侍卫制服威风八面，脸上却有着沉默与压抑，那种平时他从不会有的表情。明明只是经过了一个夏季，亢竟变得如此陌生，但是他是知道为什麽的，他也算是凶手之一。

    「恭喜你考上了武举状元。要是有一天能够在我身边就好了。」

    「多谢殿下吉言，在下也很期待能够与殿下重逢。」亢低头答是。

    「对了，这两个孩子是怎麽回事？」苍实在不希望看着两人这样的气氛，换了话问。「挺可Ai的。」

    「这是进贤大人的养子养nV。心和积。」亢欠身介绍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从亢的身後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前的人，乖顺的行礼。

    「殿下贵安。」

    苍稍稍看了一下眼前的两个孩子，有些被银蓝sE头发的这个nV孩稍稍x1引了目光，这个孩子清朗娟秀，沉静的气质很是难得，眉宇之间有种善解人意的温暖端柔，一点也无孩子的躁动吵闹。虽然还年幼，却觉得有些被那双眼睛看透的感觉，使得他在三留意了一番。

    「那麽，我要去探望父王，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是，恭送殿下。」亢的眼神也有些奇妙。苍的身T似乎也好了许多，也更加高大也壮硕了，几年没能够见到面，除了亢有了该有了合乎身分的礼貌与距离，其实苍也疏离淡漠了许多，亢感觉他就像是回到了当初自己甫进g0ng时，所见到的苍一样：对人都保有距离，也不相信人。

    这样下去，他又要一个人孤独寂寞的奋战了吧？亢很清楚两人的情况会这样尴尬也是因为浮萍的关系，却不想要改善什麽，像是想要短暂的表达自己的任X与不满一般。

    真是孩子气啊，亢在心里头暗暗咒骂着自己。

    「师父。」等苍离开，心小声地询问。「您为什麽和殿下吵架？」

    「嗯？」亢吓了一跳。「没这回事。」

    「啊，」心眨眨眼睛，退後了一步。「对不起…心多言了。」

    积转头对姊姊说。「父亲大人不是有交代过，不能擅自窥探别人的心思吗？」

    「窥探别人的心思？是什麽意思？」亢好奇地抓住她的肩膀，心则是有些害怕的点点头。

    「不是全部都能看见…但是能够分辨一些…周遭的情况？」心诚惶诚恐的，似乎进贤也警告过她必须将能力隐藏。「要够亲近的人才能够知道，不是能够看得到任何人。」

    「什麽时候开始有这样的能力的？」亢问。

    「她是天生下来就有的。」积说。

    「…这是很特殊的能力。但是一定要小心使用。」亢笑着安慰看起来很慌张的心说。「进贤大人应该有说过，此能力不能示於人对吧？」

    「是。」心点点头。

    「这是因为这个能力，要是用的不好也是会害人的，所以你们两个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也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他把话讲得重了一些，看了两个孩子惧怕的点头之後，亢拍拍她的脑袋，才觉得她银蓝sE的长发与浮萍有些细微的相似之处。「所以进贤大人才会这样说，但并不是禁止你使用，懂了吗？」

    「是，我懂了。」她年纪还小，或许不知道这个能力的可贵与特殊。亢一个想法从脑中掠过，要是心能够在苍的身边协助他，关心他，或许他就不会这样孤独寂寞了。

    但是亢马上摇摇头，罢了。他为什麽要为了苍做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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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入丹yAn的g0ng室，他看到的是七彩的纸鹤悬挂在窗边，整间殿都是南国的红sE气氛，粉红sE的罗帐，赤红sE的地毯，绯红sE的坐垫与靠枕，勉强搭配了白sE的羊脂白与珊瑚sE的珠帘，而她本人也是穿着一袭火红sE镶金边的衣衫。不如其他东国的nV人将领口袖口都封得密实，丹yAn的领口像是故意开敞着，露出锁骨与大片x口，颈上还有一串封妃时母后赏下的金珠。

    苍微微皱眉，这个nV人有多不愿意与他结婚，这不是摆明着吗？

    更不用说丹yAn这个nV孩，表情总是高傲冷漠，人前人後都无法好好相处。见到他来了，她眼睛也没抬一下，继续用小刀在一块木头上轻轻雕饰着。旁边的侍nV慌忙忙的跪下赔罪，说来她从南国带来的侍nV，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或服侍的而是从烈焰城直接指派的g0ng廷侍nV，因此虽然老练得T，却不是特别熟稔的关系，苍只是挥挥手让她们离开。

    「你在做什麽？」苍看着一旁的窗台上放满了木头刻制的老虎，这些木雕还特别用白sE的铅白漆上，看起来虽然粗糙却也可Ai。

    「不用你管似乎连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讨厌，忿忿不平的说。苍才发现她手指上有着细细碎碎的刀伤，看来不是很擅长粗工而伤到自己的手了。既然不擅长，到底为什麽要做这些呢？这个木雕的老虎肯定对她来说有什麽特别的意义吧？

    他抓住她的手，小心的将小刀取下。「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情愿。也知道你思念着过去的某个人而不愿意面对我。」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手上还尚未雕完的白sE老虎。「但是我必须要以大局为重，你也是一样。」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难道你的大局就是整天泡在浮萍的g0ng里？」丹yAn气急败坏的抢回小刀，也不顾自己抓着刀尖，就这样猛力一扯，瞬间划伤了手指。「你根本没有资格说我！」

    「你这家伙。」苍也有了怒气，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抢过小刀，果然看到了刚才的鲁莽拉扯下有了新的刀伤，手指手掌正泊泊的流着血。「你就一定要这麽不懂事？自己的身子也不愿Ai惜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有多少人盯着吗？你没有父母兄弟吗？他们的命难道也不值得你在意吗？」

    丹yAn咬着牙，一句话也不吭，眼泪就这样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苍叹了口气，唤人叫来太医将她伤口处理好。不知为何，丹yAn的眼泪没能够止住，反而越哭越凶了，表情卸下了冷漠高傲的围墙後，是那麽脆弱而支离破碎。

    丹yAn想起了谷地受伤时，替她包?伤口，将她抱回营区的那个他，那个对她总是很冷漠，但其实温柔T贴的他，那个连最後一句喜欢她的话都没有说，却很小心翼翼的拥抱她的他。她明明这麽喜欢银，也喜欢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却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甚至对这些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谷地那些短暂的日子，她以为可以轻易忘掉，但是她却做不到。丹yAn好想念他，好後悔当初没有说什麽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也深知道即使如此，银也不会说任何挽留她的话，他有着自己的坚持与信念，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就算她没有嫁来东国，他们两人也不会有结果的。

    丹yAn的情绪就随着眼泪这样止不住的溃堤。

    「为什麽哭？」让她哭了好一阵子，情绪稍微平复了下来，苍才开口。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是表情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定。「我知道不是因为我。」

    丹yAn仍不愿意说，紧闭着双唇，下颔绷紧的画出倔强的线条，但是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些软化。

    「我们是夫妻。丹yAn。」苍说，表情是一片淡漠。「无论你愿不愿意，这件事情都不会改变。你要任X到什麽时候？」

    「那你呢？你要专宠浮萍，帮她树立敌人到什麽时候呢？」被这样一说，丹yAn不满的回话。

    「所以我不是来了吗？」

    「你来了又如何？不要跟我说什麽相互的利益与意图，什麽隐忍或顾全大局的鬼话。我是南国nV人，我不要我们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的语气没有一丝犹疑与惧怕。「我们南国nV人的一生最在意的就是你们男人最不需要的情Ai，你如果没有办法Ai我，不如休了我！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一口气！」

    「…好一个南国的nV人。」苍摇摇头，不禁失笑。「我就从来没有像你这样的勇气。」

    「你笑什麽！」丹yAn不满的。

    「真的，不是笑你。」苍低着头说。「我一直觉得登基和报仇是最重要的事，从来没有时间在意过自己的感情。即使有喜欢的人，我也是克制着，隐藏着。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是这麽重要的。」

    「…所以呢？」丹yAn安静了半晌，问。

    「所以我要试着了解你，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未来的王后。即使你这麽厌恶我，我仍然没有改变想法。」

    「我没有厌恶你急急开口，但说出口又觉得懊恼，皱了眉头索X就什麽都不说，表情明显得几乎让人一目了然。

    在她这样直率而可Ai的个X面前，他似乎也不需要假装不需逢迎，丹yAn就是这麽明白的nV人，使得他忍不住微笑。「你这样的X子，关在这座g0ng殿里实在可惜了。」

    「这我早就知道了瞪了他一眼，却与苍对上眼後，两人忍不住都因为这句狂妄而骄傲的话给笑了出来。

    那天苍待在丹yAn的朱鸟殿里头，大约待了好几个时辰，并且第一次留在那里过夜了。似乎也是那天开始，丹yAn软化了态度，开始试着接纳苍，与这段在东国的人生。

    在这座城里头每个人都充满了城府或心机，她知道自己单纯莽撞的可怕，但是苍对她温柔T贴，百依百顺，她也愿意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学习在这里生存的方式。丹yAn知道这一生是没有可能等到银的温柔了，所以这段不算感情的感情，她打算就这样舍弃。

    就当作是作了一场美梦吧，她也早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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