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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1. > 让她自己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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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雨点转为倾盆大雨。

    我藉着漆黑中微弱的路灯一路卯起命来抵达捷运口,面前迎接我的却是无情的铁卷门,它让我与回家的最後一根稻草隔绝了。後悔没把手机带在身边,抚擦手腕上Sh漉漉的电子表,上面映出的时间是给不守时的自己一个惩罚。

    一阵凄冷的疾风骤雨,路上的车辆彷佛被摧残殆尽,白天的安祥光景只是为此时的残酷景象作鲜明对b罢了。

    捷运口的屋檐、微弱的灯光,彷佛是为我预留的居所。

    「再等五小时就可以坐捷运了,淋雨都忍过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凝视电子表,嘀咕着好似安慰自己。我已无心挣扎、无力跟滂沱大雨抵抗。

    无奈下褪去被雨水浸Sh的鞋子和袜子,皙白的赤脚贴覆在水泥地上,蹲下,抱紧膝盖。在路人看来,我根本就像个刚失恋的纯情小nV生……前提是路上有人的话。随着耳边骇人的雷雨旋律悠扬,我甜美安稳地与周公相遇。

    我心知肚明,这将是一个漫长而孤寂的夜晚。

    朦胧中,一阵低沉又杂乱的声音突然闯进脑海,微弱地回荡在脑中,唤醒浅眠的我。

    「唷,这nV人把路边当自家了。」

    「哇靠,睡着了睡着了……大哥,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在这种地方都能睡得醒人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

    「要怪就怪她运气不好!睡在这种地方还被我们遇到,等她醒了问出靠山是谁再下手……」飘渺的烟嗓在我上方发出声音。轻浮的语气以至於不用看面孔就知道一定有着一张不堪入目极其猥琐的脸孔。

    对话内容对於一个刚醒的人实在过於振奋,我压抑住险些心肌梗塞的惊吓,把持着清醒的意识,仍保持着睡姿。

    ——我该怎麽办?瞄准时机全力使出十几年来欣赏的日本动画片火影里忍者般的打斗技巧,狠狠地在对方猥琐的脸上来一记回旋踢?还是扮演小丑装疯卖傻?又或是装作柔弱含泪求情?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我反应突然快得像受惊的猫一样弹起,撒腿就跑,但双腿如同被注上石膏,僵y让每一步都格外吃力。谁知漆黑的道路让我ch11u0的双脚踩到不知是石头还是玻璃碎的y物,不忍其皮R之痛而狠狠地摔爬在地,像是断线的人偶。

    紧接着後方急促的脚步朝我涌来,恶劣地喊叫着:「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愤怒地喊声伴随着讥笑,邪恶的爪子把我的小脑袋毫不犹豫的压在地上,不对,是压在肮脏的积水上。

    这时一辆车突然疾速驶来,日不移晷大幅度甩尾掀起地上大片的积水,JiNg湛的车技震得在场所有人失魂,场面背後彷佛响起里主角们互相尬车时震撼的背景音乐……身旁的混混们吓得纷纷鸟兽状散去。

    一阵安静後,车门开了。

    我仔细辨识对方的着装,我顿了顿,一本正经道:「警察叔叔,您好。」

    对方马上展露礼貌X的微笑,配合我的正经:「小朋友,你好。」

    我紧盯着他瞳孔里映出惊恐的自己,勉强舒展了下绷紧的面孔。

    「还好吗?」他到我跟前,路灯微弱的光现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如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b人、孑然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嗯嗯。」我急忙点头。

    他微微g起唇角,弯腰替我把鞋捡起来,朝我走过来,「小朋友。」他微蹲,眼眸与我视线平行,「?R晨四点,你怎麽在外面?」

    「昨晚回家时,发现捷运站……」我委屈的指指不远处的捷运站口,「关了。」讲这两个字时的哭腔特别重,且眼眶莫名泛出大把泪水糊了视线。

    ——对,像个小朋友一样。

    「那我开车送你回家,如何?」他露出很官方的笑容,这笑容彷佛是为了安慰正热泪盈眶的我。

    「好。」我刚起步,脚底就传来一阵刺痛。瞅瞅刚刚追逐时摔倒留下的血迹还残留在脚底板。

    「没事吧?」对方见状,挽起袖子,一只手绕过我背後抓住手臂,紧接着另一只从双膝关节下捞抱起来,於是我的身躯就这麽腾空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於是,我心中展开了无尽的内心戏,而且这出戏还险些把我爽出内伤,不知道是长年的饥渴还是情节的需要,对着一个大叔心花怒放的情节要是让蓉妤知道,我後半辈子的尊严就不用指望了……我全身僵y,由於我还有自知之明,看着眼前一副不费吹灰之力就抱起我的警察,小声感叹道:「我这麽重您都抱得起……」

    对方没什麽表态,就这麽把我安置在副驾,然後也坐上车来,关门。从车门合上那一刻起,车内的空气凝结,对方沉稳的呼x1和自己急促微短因亢奋而产生的喘息声毫无保留,安静到足以令人窒息的空间。

    可不知为什麽这车一直「哔哔哔、哔哔哔」叫着。

    「莫非是我太沉,超重了?」我紧张了一下。

    对方系好安全带後,看着我越靠越近。

    ——哇,来了我的桃花,稳了我的後半生!

    越过我,一只粗壮的手臂伸向我右肩後方,拉出一条安全带、扣上,车内随即又变回先前那样安静。

    我熟练地背出地址,他便踩动油门。行驶一会儿,停在不远处的便利店外,从店里透出的光可b微弱的路灯明亮多了。

    於是,他开始宽衣解带。

    「g嘛?」我紧张的问道。

    我不由得r0ur0u双眼以便确认自己的灵魂之窗还清晰,他上身那庄严警衣的扣子被迅速又熟练地解开,这情景在我眼中放慢了倍率,还自带滤镜……我的视线也就定定地停在他里面露出的浅蓝sE衬衫上。

    「用它来擦乾。」他把刚刚褪下的警衣披在我头上,替我擦了两下,「别着凉了。」说完,他隔着衣服m0了m0我的头,看着我轻笑一下,接着下车走往便利店。

    我托着下巴,故作少nV忧郁症状地望着警官的背影进入那亮堂堂的便利店。

    三秒後,我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总不能穿着引人瞩目的警衣进便利店吧。不过把工作的制服就这麽让我玷W好吗?

    我使劲擦了几下,蓝sE的警衣马上被我蹭出几片深sE的W渍。

    ——啊,这样是要怎麽还......

    眼眸扫到他座位上,那里里放了个吊牌,估计他刚刚脱衣时拿下的。我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拎起吊牌,微弱的颜sE映入我眼帘:江尉承,三十二岁,照片上的人没有戴眼镜,立T的五官刀刻般英俊、清秀而庄严,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唇g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他的魔并不仅在於那张看了会令人痴醉的脸,而是容易令人沦陷进去的亲切感。

    不一会儿,他提着一袋东西回来了。

    我虎视眈眈地盯着那袋子,那里面飘出的香味刺激了我的唾Ye腺以及对饱腹的yUwaNg,尽管我向来都嫌弃便利店里的微波餐点。

    他从袋子拿出纱布和消毒酒JiNg。

    「警察不是都开警车吗?还能开自己的TOYOTA遛达?」我尝试找点话题。

    「那是在执勤的时候,上下班是开自己的车。」他抬起我的小腿搭在他的膝盖上,熟练地帮我脚底的伤口消毒,有点刺痛,险些憋得我嘤咛出声。

    「你工作的时间也太早了吧,现在连五点都不到?G?」我睁大双眼,尽可能表现出一副牲畜无害的样子盯着他。没有我没有心机,虽然我也不惊讶。

    「五点是我的上班时间,正好早班和夜班交替的时段。不过我一般都会提前去赶公文。」他依旧不疾不徐地帮我清理着伤口,逆光的侧脸加深轮廓的显现,唇瓣微微染上光影。

    「话说你的工作制服被我擦的很脏唷,这可不是烘乾就能了事的。」我认真的讲着,摊开警衣秀给他看。

    「没事。」他开始包?,「我有备用的,很多件。」

    「谢啦。」我不自然的抓抓浏海,把头扭向窗外,继续作忧郁少nV状。

    顺带一提,江警官处理伤口的技巧b学校保健室里老练的护士阿嬷温柔多了……原来威严的警官大人也有贤慧一面。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跟江警官对话,因为他打开了收音机……这广播内容一开始是优美的音乐,可是感觉单调的音乐不断重复,我不禁好奇:「这伴奏怎麽这麽长,是不是讯号不好没收到人声啊。」

    江警官默默看了我一眼,淡淡回覆:「这是北欧的一种音乐风格,本来就没有人声。」我垂下了头,想起了红楼梦里面的妙玉曾经对林黛玉说:「你真是个俗人。」我刚刚根本就是一个刘姥姥。

    江警官g起一抹微笑,调换了频道,转换成社会新闻,主播开始讲起连续失踪案,严谨而低沉地描述着一个b一个悬疑的案发现场,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无b沉闷——一想到警察要面对很多类似的案子,不禁瞅瞅身旁的这位大人,依旧神sE自若。可能处理诸如此类的案子已经多到麻木了吧……警察还真是无所不能,对路段的熟悉度好b计程车司机,江警官在当上警官前Ga0不好是交警。车窗上起了小水珠,清晨路上的过往车辆屈指可数。

    随着车子不断的前行,终於抵达我的住所。

    「你之前是交警吗?」

    他轻促的笑两下,道:「怎麽会这麽认为?」

    我马上转头看向他微带笑意的脸庞,说:「因为,你对路段名称也太熟悉了吧......」我钦佩道,「是不是随便讲个地址你都能抵达?」

    「警察常要侦查案子,时常用到地图,自然也就对路段、区域的名称b较敏感。」他感慨陈词。

    「喔,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

    他看了看我,道:「这给你当早餐,带回去吃吧。」他拿起我刚刚一直移不开视线的那袋食物递给我。

    「Oh,yes!但是,这样你不饿吗?给我了你吃什麽?」

    「没事,我吃得b较晚,警局旁边有附设餐厅。」

    「江警官您人真的太好了!」我慷慨激昂道「我从小就崇敬您这种职业的,感觉特别可靠、特别有使命感、特别有担当,简直英雄的翻版。」警察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正直感,对眼时感觉他的视线直达我瞳孔深处。

    「这是我们的责任,英雄谈不上,使命感倒是有。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他凤眸深邃无底,像要把我一下子穿透,我在这目光中暗自压抑心头微微活跃的小鹿。

    「没事,这里是我跟大学同学合租的地方,里面住着两只跟我同科系的。」我腼腆地笑着,嗯,看起来应该很腼腆吧。

    「租房?看不出来,」他看着我微微染上笑意,「小朋友蛮的。」

    「那是!不管是洗衣还是做饭或是打扫我都一手包办!很简单的勒!」听到夸奖就是容易得意到忘我,标准小朋友的反应,小木人的鼻子都不知S几百公尺远了。

    「还有,别叫我小朋友了,我叫霖月。」我要是就这麽道谢然後下车走掉,估计就不会再有机会跟他见面了,忍忍心跳,咽口口水,上!

    「那个,可以跟你要电话吗?」我讲完急忙从後背包掏出本子和笔,「因为我没带的手机所以……」为了掩饰心虚,我特意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样子递给他。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咄咄b人且太过唐突。

    他稍微看了我一下,然後接过本子,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我的心脏也随之悬吊了一下,他在我的本子上轻轻动笔,紧接着我一看,他写下的数字瞬间洗空了我的脑海。

    110。

    ——先生,您在逗我吗?

    如果我活在二次元平面上,保证连画风都变了。

    江警官非常淡定沉稳的以「警察」的身份来面对我这个「一般民众」,他只是在履行他的使命,并不会跟我无任何私人的瓜葛。或许这三个数字是给我最明确的答案,为了让我早点断了这不可能的妄想。

    「它会打通到总局。」浓黑的睫羽之下,双眸深邃如桃花潭水,顿时已经完全捕捉不到他眼里的任何情绪变化。

    「江警官,」我也不知哪里的勇气喊这麽亲热代称,「我要,」我把头低了下去,「你的……」真不知道我这样的固执行为是不是称为厚脸皮。

    讲出这关键的两个字时我下意识到有多麽可耻,刚出口的瞬间内心就充斥着满满罪恶感,不知是对不起我的纯真还是对不起什麽的。

    他稍微靠在座椅,抱臂,认真地盯了我一分钟。

    「小朋友,为什麽。」

    我微微抬眼看他,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脸sE微微变了,到刚刚为止温柔的视线转为冷冽的眸光。这个问题相当的意味深长,但也却简单明了。

    「什麽......」我微弱地挤出的声音。

    ——悲剧了悲剧了悲剧了……盯着他冰冷的眼瞳,我是真的领悟到「绝望」这两字的真正意思。对方明摆着准备拒绝我的脸孔和到刚刚为止的温柔截然不同,彷佛进入了格外严谨的话题一般。有一瞬间,时光交错,我感觉自己像问题学生面对严厉教师,随时等待着对方发号施令,自己也只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份。

    良久,他叹了口气:「我不会接除了工作以外的电话,这样你还要吗?」

    「要!当然要!」心花怒放是什麽样子?我现在就好b几万朵小花同时绽放。他可能受我喜悦的影响,嘴角微微g起好看的幅度。

    於是我们就这样微妙地告别了,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我内心起了无尽的惆怅……

    熟悉的阁楼,清晨的缕缕yAn光洒落在阶梯上,彷佛迎接我的归来,这里就是我的住所,跟两个大学nV生合租的圣地。推开房门,里面带着耳机窝在电脑桌前看着萤幕窃笑的nV人是我的室友,蓉妤。

    「唷,可算回来了……一晚上都过了,上哪xia0huN啦?」这是蓉妤的声音。

    蓉妤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讲义气、有魄力,就是时常大大咧咧的,不太在意细节,可是交给她的任务多半都能胜任,还是相当靠谱的。长得有几分唯美,就是不太Ai运动,长期下来脂肪的堆积使她越来越横向发展。

    「呵呵……」我灿笑。

    「哇……看那猥琐的笑容,肯定是去爆眼瘾了。」蓉妤丢来嫌弃的视线,「去哪里看帅哥了?」

    「才没有呢,我只是在书店待得太入迷罢了。要不是那突如其来的大雨,我早就安稳地待在被窝睡到不醒人事。」我瘫软在床上。

    「看看你那堕落的睡样。美好的大学生活都过一半了……你难道不想挽个男人的手臂漫步在校园的樱花雨中吗?」蓉妤摘下耳机斜了我一眼。

    「我们学校没有樱花树。」

    「别转移重点,我说的是男人。」蓉妤正sE道。

    「唷,蓉妤大妈您先别说她,您要不要先为您那悲催的生活习惯想想办法?哪个男人会跟个日夜对调的宅nV在一起啊。」双层床上头传出的娇nEnG声音是我的另一个室友王琳婷,她估计是被我们吵杂的对话声吵醒。琳婷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戴着厚厚的镜片。平常很少发言的琳婷,可是在咱们寝室里可说是毫无矜持、口无遮拦,彷佛平常师长眼里优等生的形像都是浮云。

    「我就不一样啦……我才不需要男人呢。」蓉妤抚m0她面前的显示器说道,「我有它就够了,你们平常倒是要好好照顾我家相公,没事多擦擦萤幕,多吹吹键盘,懂吗。」

    「噗。」琳婷喷了一口气。

    「霖月,你手上抱着啥啊?」蓉妤再次投来视线。

    「没什麽,就是……刚刚有好心的警察叔叔送我回来,这衣服和早餐都是他给的。」说着,我把那警衣挂在床头,「这衣服可以避邪。」

    於是咱们寝室展开了无尽的闲聊。

    可是几天後,我就被学校的传言雷的外焦里nEnG。

    「听说霖月和个警察暧昧不清耶!」

    「对啊,我还听说他们每晚开房开到?R晨才回来,都不知检点。」

    「对方还直接开车送霖月到家门口,真是明目张胆。」

    ……

    多委屈的我,被千夫所指,四面八方的视线直接把我S成莲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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