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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潢泉擎海》第一百三十二章-四步截心困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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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门绝学!」辛德望惊讶地跳起身,道:「你说过这是寻常的江湖武艺,怎麽变成掌门绝学啦!」

    虞新真挑眉轻笑,不予回应。

    想着想,辛德望察觉更要命的症结,道:「慢……你懂掌门绝学,手中又持有贵派秘宝,莫非……李孤世在去世前早属意你做掌门!」

    虞新真仍不予答覆,神情却已转为肃穆,等同默认这番猜测。

    辛德望难解,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只升作长老?」

    面对诸多问号,虞新真藏於心中的怒火一瞬间全涌出来,喝道:「因为我害Si那王八蛋的nV儿!他巴不得我痛苦一辈子!」

    「怎麽……怎麽会?」辛德望知道她骂的就是李孤世,却是满面糊涂,道:「李孤世没娶妻生子,怎麽平白冒出个nV儿,还被你害Si了?」

    虞新真恨道:「毒门有个门规,为避免毒术传於外人,凡位居长老以上者,不得与外派人士成婚生子。李孤世当年能登上掌门之位,不知践踏多少同门弟子的??,如此,他根本不信任任何人,自然不会与门中弟子结亲。」

    「那王八蛋瞧弟子纷纷成婚,一时耐不住?j望,找了个青楼nV子贪乐。孰料他一试成瘾,却怕pia0j之事传回门中,於是,他每p一个就杀一个。」

    「好歹毒的心!」辛德望瞠目结舌,承认李孤世的确是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有一回,他p到一叫花露的nV子,下杀手後,花露运气好躲过一Si,休养期间,她发现怀上了李孤世的孩子,开始计画向李孤世复仇……历经十年追寻,花露终於查清他的身分,故意选创派周年将nV儿带回毒门认亲。当时的虞长老yu藉此势除去李孤世,大肆加油添醋,激起群众愤慨。李孤世为保掌门之位,竟在众目睽睽下亲手杀掉花露和他nV儿,以证明与此二人毫无关联。」

    「虎毒不食子,他居然──」辛德望全身惊抖,纵然和李孤世素无交集,却已深深厌恶此人。

    他喘口气,暂时卸掉怒火,再道:「既然他杀了nV儿,怎麽变成是你害的了?那时你才几岁?」

    虞新真沉道:「当年我不过是个六、七岁的毛孩儿,不懂这些恩怨。直到……」

    虞新真和虞新焕是双生子,他们的母亲在生虞新焕时难产,拚尽最後一分力才生下他,却也撒手人寰。

    虞新焕侥幸保住一命,却因右脚遭脐带缠绕,以致於他终生行动不便……

    为带他离开毒门这尔虞我诈之地,虞新真积极上进,常常自告奋勇出任务,多次出生入Si、化险为夷,才保住弟弟在门中仍有一口饭吃。

    她发誓,等她能自强时,定要带虞新焕远离毒门,不再看人脸sE。

    无奈,他们十六岁那年……

    那日,虞新真不在门中,却发生一场要命的意外──虞长老的孩子将某一达官贵人的亲儿推下水,虽然救回一命,但那大官坚持追究到底。

    虞长老的儿子不敢承认,手足无措之际,将虞新焕带到一边游说,说是只要他愿意顶罪,那姐姐将一生无忧无虑;若不,则会倾力对付他们姐弟。

    虞新焕自认拖累姐姐已久,难得能为她做点事,当然欣然答应。

    在那大官兴师问罪时,虞新焕承认是他将人推下水。

    可想而知,後果一发不可收拾……

    虞长老明知虞新焕是替儿子顶罪,依旧在众人面前公审虞新焕,赏了他三十大板。

    虞新焕从无武功底子,这三十大板几乎要了他的命!

    虞新真返门後,才知弟弟命在旦夕,她跪求长老救治弟弟,长老怕落人口实,直截了当推绝。

    莫可奈何下,虞新真来到炼丹房前磕头,因为,掌门李孤世就在里头闭关。

    求长老无果,便找掌门吧!

    两日过去,历经烈日曝晒、大雨淋漓,就在虞新真T力不支、即将昏厥前,那炼丹房的大门终於打开……

    一风度翩翩之者从炼丹房走出,那一刻的他犹如天神下凡,给了虞新真无限希冀。

    李孤世答应救虞新焕,唯他尚缺一味名为「七彩睡莲」之药,此物极其特殊,三十年才开花一次;不过,天运所至,方好虞长老手中就有一朵。

    历经代罪一事,她清楚长老是个自私自利之人,绝不会为了虞新焕割Ai,於是,她趁夜潜入长老屋内盗药。

    那晚,长老正和几位门生灯红酒绿、寻欢作乐,因此,虞新真幸运取得七彩睡莲。

    交付给李孤世後,李孤世应允她两日内必会配出良药,可这之中不能受到打扰,稍有差池,则良药毁。

    虞新真同意,Si守在炼丹房外。

    翌日,虞长老即发现七彩睡莲不见踪影,他将虞系弟子抓来盘问,之中,独不见虞新真姐弟来此备询,长老即知窃者为谁。

    他率领几位派使来至炼丹房,要求李孤世返还七彩睡莲,孰料虞新真孤身挡住去路,为保弟弟X命,不惜与毒门高阶人士动手。

    她武艺JiNg湛,起初挡得自如;可惜她终是「门生」尔尔,所学实在有限,当面对长老那千变万化的进阶剑法,虞新真只有认输的份。

    正当长老打算清理门户时,炼丹房大门再次打开──

    一山还有一山高,李孤世身形矫健、速如惊电,招招虚无缥缈、幻形难捉,却是威力十足,稍发一掌,能断三树!

    长老吓得往後窜逃,李孤世纵身一跳、跃飞如鹰,指尖一弹,远距离施出「伸瘤指」!

    这一毒针不偏不倚刺入长老後颈,他倒地後,不悦地囔囔虞新真偷药一事,试图威b掌门主持公道,谁知李孤世当是马耳东风,还道他已下令闭关时不得打扰,而长老竟以下犯上,此为大逆不道之举,藉此将长老治罪,任其入大牢自身自灭。

    长老的妻小全被逐出毒门,谁替他们求情,就受同等待遇。

    同时,李孤世宣布虞新真护掌门有功,莫名地将她升为派使。

    福兮祸之所倚,当人cHa0散去,李孤世即告诉她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炼药失败。

    正因如此,李孤世升她为派使,以弥补对她的歉疚。

    虞新真不甘放弃,心想七彩睡莲份量不小,兴许还有未用的部分可拿来制药,她不顾李孤世反对奔入炼丹房,意外地,竟有一颗绚丽的七彩丹丸悬浮於药鼎之上!

    「你骗我!」虞新真大嗔一声,跃步上前将其取下。

    李孤世蹙眉怒呼:「放肆──把丹丸放下!那里头有……」

    「这本是你答应我的,怎容得你反悔!」不待李孤世说完,虞新真已奋力朝他挺朗的身T一撞,同时刺入一把匕首!

    狗急跳墙,何况人?

    当一个人被b急时,还有什麽事不敢做!

    李孤世抚着那把cHa在腹上的匕首,讶然道:「你竟敢……站住!」

    虞新真不顾李孤世的伤势,直朝虞新焕所在之处奔去,二话不说,将那七彩丹丸递入弟弟的嘴里,助其嚼碎、服下。

    「磅──」没会儿,李孤世一脚踹破房门。

    他腹上的匕首已被粗鲁地取出,鲜血还b0b0波的流,却不改李孤世那JiNg神焕发、神采奕奕之态,可见此人内功深厚非凡!

    李孤世两眼发直盯住虞新真,道:「你给他吃了?」

    「不错!」虞新真挺身站在虞新焕身前,眼神未有半分游移,道:「冒犯掌门为我个人之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新焕是无辜的,你要是迁怒他,就算Si,我也和你同归於尽!」

    李孤世震怒道:「李某连长老都挑得掉,你区区一名弟子,还妄想和我抗争?」

    「是你骗我在先,有什麽资格怪罪我?」虞新真未泄恐惧,仍坚持护住弟弟。

    李孤世讽道:「就算救活他,他仍是没用的拖油瓶。何不如我为你安排的,将他这条贱命发挥最大成效,成就你的地位,不是一举两得?」

    闻言,虞新真七窍生烟,喝道:「闭嘴!谁屑你那狗屎地位!」

    李孤世讪笑道:「你会的。因为……你今日成功救你弟弟一命,却害得他必须受苦一生。」

    虞新真绷紧神经,道:「你想如何!」

    「实话和你说吧,这颗药虽有医治内伤的功效,却不是要炼给你的;为怕你盗药,我早在丹丸里掺了四步截心散。」

    「四、四步……!」虞新真大怔,「四步截心散」乃是天下奇毒,目前并无根除之法,只能每年服下趋缓毒X的丹丸,勉强苟活於生;若无,毒发时会先受到整整一日之窒息感,痛如呛水刮喉、苦不堪言。

    第二日起开始承受四个阶段的折磨,一是皮肤溃烂、二为四肢软断、三乃脾脏侵腐,最後心脏爆裂而亡。

    从皮肤溃烂至Si亡,共须耗费七七四十九日,堪b凌迟,可谓残忍至极。

    虞新真瘫软在地,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麽……呜……」说着,终耐不住恐惧,低泣出声。

    瞧她伏地哀伤,李孤世非但不怜惜,甚至异常欣喜,笑道:「原先是无冤无仇,且你替我挑掉那老狐狸,我本该谢谢你,可你这盗药之举,却将你我之仇彻底结大,还妄想我饶过你?」说着,y是将她拉回炼丹房。

    他转动壁上药皿,「喀拉」一声,墙壁向上升去,想不到丹房後方竟还藏有一间密室!

    密室内,充斥着浓厚的药草气味,其中最让虞新真讶异的,是里头置了一盆大药桶,药桶里,还浸泡一名如花似玉的少nV。

    李孤世淡然道:「她是我的nV儿。」

    虞新真大奇,原来有关李孤世pia0j、杀nV之传闻全是事实!

    当年他下手杀掉花露和nV儿後,花露确实已Si,nV儿侥幸留得一命,却患上离魂症,徒留一口气,再也无法清醒。

    到底是骨R连心,李孤世不忍放弃她,便将nV儿藏匿在炼丹房密室中,终日假藉闭关修练之名,研制救nV秘法。

    励JiNg十年图治,他终於发现以七彩睡莲调药,也许可救其nV之内伤,这时,再听得虞新真yu替弟弟求药,便是借力使力,让她替他取得药材,连同报复虞长老当年b他杀nV之事。

    打从开始,他就没打算把药丸给虞新焕,只yu将虞新真升为派使了事。

    唯为避免虞新真入房夺药,他事先在丹丸里下毒,好阻止她冲动取药。

    可他漏算一点,他从没想过这娇弱nV子竟有勇气朝他刺那一刀!

    刹那间,他失去思考能力,错过了这阻止的瞬间。

    虞新真全身颤抖,道:「万一……万一我没取,你就喂你nV儿服毒?」

    李孤世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李某身为毒门掌门,手握丰富资源,要调配趋缓毒X的解药还有何难?反之……你弟弟就不一样了,凭你那三脚猫功夫,绝对无法从我手中取走药方;就算成了,你也没把握每年都有足够的药材配药。」说着,他走到药桶旁边,朝药桶用力一震。

    「啪啦──」药桶瞬间支离破碎,那姑娘顺着药水滑落於地。

    虞新真不忍多瞧这被药水浸得浮肿的lU0身nV子,撇头道:「你……你这是?」

    李孤世高叹道:「唉,李某乏了。我耗费十载时光救她,好不容易找到救她的机会却失败了。既然如此,何不让彼此解脱?」

    虞新真踉跄地走到那lU0nV身边,发现在药桶破去当下,那少nV已告别人世,再无转圜余地。

    李孤世摊手道:「李某已无後顾之忧,现在,是你该求我了。诚如你所言,一人做事一人当,骗你盗取七彩睡莲着实是我的错,唯我AinV何辜?你凭什麽夺去她生存的机会?」

    虞新真并不完全认同他这倒果为因的论调,无奈弟弟的命掌握在他手上,她怎敢多做忤逆?她咽下一口水,道:「废话少说,你到底要我怎麽做?」

    李孤世邪笑道:「别怕。你是难得的人才,李某不会对你胡来,更甚者,李某还要栽培你,让你彻底成为一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之人。往後每年的今日,你就把虞新焕带到此处,我要你亲眼看他毒发,你每流一滴泪,我就让他多痛一刻,若你能忍着不哭,我就把解药给你。当然,你要是哭个不停……当他皮肤开始溃澜时,我仍会给他解药。年复一年,你总该有所成长,变得麻木不仁,唯有麻木不仁,才有资格胜任掌门之位!」

    「何止麻木不仁,你简直丧心病狂!」虞新真差些作呕,不敢想像世上竟有这种恶魔存在。

    原来毒门最狠辣的伎俩不是毒,而是拥有这颗折磨人的心。

    李孤世笑道:「你若不忍他受苦,想给他一个痛快,李某也不会阻止。不过……李某绝对会将他的?剖状?醋鲆┤耍?盟?i也不能安心入土。」

    虞新真茫然无助,啜泣道:「有什麽不满就针对我来,为什麽要……」

    李孤世笑道:「一为公、一为私。私是要你T会我失去nV儿的痛苦;公是毒门之中,唯一知道李某所有事的便是你,只要你好好配合李某,将来,我必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你。李某知道你不屑,不过,你得仔细思虑,只有当上掌门,你弟弟才有足够的资源活下去。」

    说罢,他抱起nV儿的?粕恚?恢??ズ未β裨幔?搅粲菪抡嬉蝗嗽诖送闯剐撵椤?

    听到此处,辛德望讶然无语,从没想过李孤世仪表如若正人君子,骨子里却如此变态!

    虞新真握拳道:「他下地狱前晚约我入房相见,依诺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在这之前,也教了我许多掌门绝学,连四步截心散的配方都交给我。然而,隔日却在众人面前将我升为长老,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就Si了……」

    「他为何……」辛德望同是不解。

    「我不知道!」虞新真不禁怒吼,面带满满恨意,喘口气後,再道:「他这麽一宣,就算我赢了彭琰和李裴?又能如何?彭琰仍会以掌门遗愿是将我升为长老来压迫我,既然我升也不是、退也不是,我除了着彭琰的计,彻底摆脱毒门纠缠外,我还能怎麽做?」

    辛德望甚是不舍,眼前这nV子b他年纪小,却历经过这麽多不为人知的苦,他细语:「虞姑娘,有没有什麽是我帮得上你的?」

    面对温暖关怀,虞新真一怔,这才查觉自己竟不自觉向他敞开心扉?

    沉寂许久,她将眼角那不经意泛出的晶莹抹去,整理情绪後,刻意再透戏谑笑意,道:「有。你把毒经和令牌带回去、展演那几套掌门绝学,再胡编自己原名叫彭德望、虞德望、李德望都行,到时,你就能替我照顾新焕,我解脱,而你亦能从荒字辈晋升为一派掌门,多麽得意啊!」说完,把那毒门弟子视如珍宝的信物随意扔在辛德望的x怀中。

    这些东西,於她眼里形同枷锁,与粪土又有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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