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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坠生*梦死 > 温暖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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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八点多,我便急急忙忙地起床,深怕与阿蕾娜的约定迟到。今天是星期六,家人都还在睡觉,我打算偷偷出门。

    用最快的速度,刷完牙齿、从衣柜中挑选好一件黑sE衣服、K子穿上,搭上黑sE的西装外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庄重一些。梳好纠结的发丝,在镜子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只有头发是咖啡sE,其余皆是一片黑。

    妈妈还没起床,所以餐桌上空荡荡的,不想让胃空着,只好从冰箱里拿出牛N,加上一些麦片,我想这是全世界最简单的早餐,厨艺白痴也不会饿Si。

    我在餐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妈妈,今天我要出门一趟,你不必担心,我是和阿蕾娜一起出门的,我会赶在晚餐之前回家。珊卓拉留」

    确定自己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可真是学乖了。打开柜子,想选一双黑sE的鞋子,却发现没有很多选择,大多都是男生的款式,随意拿起一双黑sElU0靴,发现正合脚。在铁门前所反S的样子,我今天真是忧郁,把刚刚穿衣服,藏在衣服下的项链拿出来,成了一片黑夜中最为闪耀的星。

    我蹑手蹑脚地开门,将门轻轻锁上。当我转过头时,发现阿蕾娜早已坐在石阶上等我,她也是一身黑,不过不像我那麽朴素单调,她b较像摇滚歌手,身上多了一些像是铆钉,和一些亮晶晶的装饰。

    「你怎麽来了?」

    「傻瓜!我昨天跟你说约在广场前的公园,你知道在哪吗?」

    「我不知道」,我这才恍然大悟。

    「那你还跟我说好!明天九点见!你真是愈来愈傻了,所以我才跑来啊!我怕你找不到路。」

    「谢谢!」我内心感到一阵温暖,居然有这麽贴心的朋友。

    「真是呆头鹅一枚,走吧!」

    「呆头鹅?」我忽然想起,这是亚历山大常取笑我的绰号,不能说怀念,充其量就是让我的心震了一下,感觉真有点久没见他了。

    我们用步行走到公园,再坐公车。一路上我们聊了好多,应该是说她告诉我很多,她说,我们从幼稚园以来就一直是好朋友,她笑说:「我们的个X南辕北辙,你总是安静、沉默,而我则是很活泼、外向,但我们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很习惯孤单,而且享受於孤单之中,我们就像传统的英国人,大概只有这点像吧!其他太铺张高贵的,我们不太符合,或是淑nV、庄重、矜持,画不上等号。」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笑着说的同时,不免发现她脸上若隐若现的悲伤。

    「你真的跟我一样吗?老实说,我觉得我享受孤单倒也不奇怪,就像你说的我是一个沉默的人,但你不一样啊!你很热情,我是冰的话,你肯定是火了。你应该人缘很好……」忽然她看着我,静静的,她刷了眼睫毛的眼睛,使她的双眼看起来更大,更明亮,接着她望向远方,淡淡说着:「不一定啊!如果可以重来一遍,我宁愿像你一样,至少不会被欺负,被讨厌。」

    「不要难过,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的」

    「没关系,只是我的心情不太好罢了,你知道吗?以前我们像一条与身边嫉妒的nV生,永远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她住她们的火星,我住我们的世界。我因为常跟男生鬼混在一起,几个月就换一个男友,惹来她们的不高兴。常被霸凌之类的,像被泼水、被反锁、被丢写满W辱我的话的纸条,然後被传话,传到我的名声变臭。而你因为不喜欢她们的行为,总仗义执言帮着我,所以害的你也没有其他朋友了。」

    「我不懂,所以没有任何老师愿意帮你?你就这样默默接受一切?」

    「不,我们试过了。但很不幸的,没有任何用。有一次我终於受不了,而崩溃大哭。你毅然决然跑去找老师,老师问全班同学,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作证。」

    「那些男生呢?他们也不作证?」

    「那些男生根本不清楚,对於我们提出的指控完全不清不楚。但你好像被烧了火一样愤怒,你一直说不公平,我劝你放弃,但你还跑进校长室,但可悲的是,校长无意把事调查清楚,他就像一只老鼠不想把事闹大,因为那些人之中,有人是有钱的人家的小孩,捐了不少钱给学校。」

    「真的好过分,这世界不公平很多。如果,即便是现在的我,我依然会做一样的决定,就算……我已经忘了某些属於我们的回忆,但我想,我们依然是朋友的。」

    突然我看见她眼中的微微泪光闪动着,我将手笨拙地拍拍她的背,

    「因为最耀眼的东西,需经的磨练就越多,幸好上天给了你如此绝sE美貌,让你倾倒一堆男生,嫉妒Si那些经伤害你的人,最好的报仇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好!」

    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和灵感说这番话,我只想要减轻她内心的伤痛。我好心疼她,一个外表如此坚强、强悍的nV生,内心却如此脆弱,我想是我把她想得太勇敢了,她只不过是个17岁的平凡的nV孩。

    「嗯!你的安慰貌似有一点进步,我的心情好多了,谢谢!」

    终於公车到站了,我们下了车,这里看下去是b我家附近热闹多了,人cHa0和车cHa0挤的水泄不通。

    外面的天空和世界被雾遮得有点迷蒙的感觉,感觉这雾把吵杂的一切隔绝於外,我彷佛陷入了另一个迷幻国度,真不愧是「雾都」。

    「我想我们先去买一束花吧!」阿蕾娜的声音被阻隔的有点小,我得靠近她一点才能听清楚。

    我点点头。

    我们买了一束有白玫瑰和紫罗兰的花,用白sE的袋子装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它,深怕被来来往往的人cHa0给挤压到。

    我们经过几个小弯,穿越几个小街道,大约步行了十五分钟,来到一处b刚才的高楼大厦都简陋的地方。

    「准备好了吗?」阿蕾娜突然严肃了起来,停下脚步。

    「等一下,可能是你遇过人生最痛苦的地方,杰米的父母不一定会T谅你,他们可能会非常激动,把所有一切错误归咎於你。但是你不要太难过,尽量不要和他们起口角,因为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发抖,我的心跳在狂奔,又有许多的恐惧把我b到最墙角。她的手彷佛是稳定我的心跳和呼x1的机器,替我抵挡外面的暴风雨,我感觉我要昏倒了。

    外面停了许多辆黑sE汽车,院子前面则摆满了鲜花,挂满了用白玫瑰圈成的花圈,有着Ai心、天使的形状,更有一大堆的纸鹤摆在地上绕成一个圈。几乎放眼望去,每个人都穿着黑sE的大衣,庄严的音乐声响起,牧师朗诵起,而我完全无心注意於那些,因为我注视於前方被一大堆人包围的棺材,那些人cHa0向他的棺材里放一朵花致敬。我看见每个人脸上的难过,其中一个nV人哭得倒在地,而旁边拍着她背的男人,面已无表情。

    阿蕾娜牵着我的手要我跟着她,但我迟疑了一下,我要怎麽面对,等一下会降临於我的事情?

    我寸步难行,我感觉眼泪即将夺眶。

    我是个罪人,也是个凶手。

    害他们儿子的人就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啊!

    呼x1?ёⅲ?舷⒌耐纯嘣谀郧焕锓?觯?⒗倌日?徊讲桨盐掖?浇苊椎墓撞那埃?沂种信踝诺幕ǎ?毂晃业氖指??i了。

    我终於到了,就如同一个罪人,站在上帝面前,羞愧得无话可说。我看着杰米的棺材,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麽,或做什麽。

    我只觉得全身被施了麻痹的巫术,我动弹不得,我的脑是被一片火燃烧,但四肢却被冰冻起来。我感觉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

    「杰米,珊卓拉来了喔!你一定很高兴对吧?我知道你会的……」

    那个哭倒在地的nV人,朝我走来,我的心跳加速,她崩溃大哭,

    竟忽然歇斯底里地咆哮:「你怎麽可以来?你有脸来,你怎麽能活着?怎麽能这样,只有你?」

    「我的儿子啊!我的唯一儿子,已经Si了,你高兴吗?臭B1a0子!呜呜…...」

    「别乱讲话,凯特,你真是够了,这不是她的错,是你儿子太傻。」那个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斥责着,但我想他不是不难过,而是一种心Si了,Si灰不复燃的心痛,这种感觉介於真实和不真实之中。

    他母亲激动的拍着我的衣袖,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抓的好痛,但我没有甩开,我想这如果是给她最後的安慰,那我宁愿给她砍几刀也没关系。

    「凯特!别这样,他已经Si了,不是任何人害的,你清醒一点。你这样做他不会高兴,拜托不要让他在属於他的日子里,感到不快乐。」

    阿蕾娜本要阻止杰米母亲的行为,但我向她摇摇头,就让她发泄吧!只要能减轻一点点她内心的哀伤、愤怒都好。

    他母亲的手渐渐放松,在我的手上留下一条条的红伤痕,但我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痛楚。接着他母亲的身T瘫软在地上,就像此刻低落的雨滴,和泪珠一样,无法支撑住,缓缓坠下。

    我的视线是模糊的,这时我才将花轻轻地放进他的棺材内,但我省略了要与他说的话,阿蕾娜看着我,眼睛内充满关切。

    一直到这场雨停,我弯下腰来,对着杰米道一声:「再见,安息吧!」又向她母亲和父亲敬个礼:「抱歉,打搅你们了。我要走了……」

    他们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我才拖着我千斤重的脚步要离开,但此时杰米的父亲叫住了我:「珊卓拉!」

    我内心震了一下,我缓缓转过身来,颤抖的声音说着:「怎麽了?」

    「请你过来一下好吗?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我这时发现他父亲与他长的酷为相似,轮廓很相像,彷佛同一个模子印出。

    「好的……」

    我顿时不知所措,但阿蕾娜要我跟他走。

    他领我走进他们家,老实说,他们家的房子b我们家的更小,前面的院子没像我们家一样种满花,而是种满狂乱的杂草。

    一走进房子,便看见满山堆积的垃圾,像是几百年没人清扫似的。我战战兢兢地跟在他父亲後头,房子没有任何光线,充满窒息的黑暗。

    到了二楼的第三个房间,他将门轻轻开启,打开时有一GU木头的香味,但这间房间有落地窗,微微yAn光照亮整个房间,就如同阿蕾娜所说的,他是一个yAn光的男人,笑起来很耀眼,彷佛所有灯都被捻熄了,把所剩的亮光撒在他身上。

    他父亲将杰米桌上的一个充满格子纹的盒子交给我,这个盒子外面用黑笔写上「给我的最Ai」。

    这时他父亲才开口:「这应该是杰米要交给你的,他在桌上放了几个盒子,他希望留给每一个他所Ai的人最後回忆。他本来在上面留了一张纸条,说要我们交给阿蕾娜,并且要她放进你的棺材,或烧给你。但你现在还在......那我就交给你了。很抱歉刚才我老婆的行为,她只是太伤心,失去一个人的感觉不好受,希望你能谅解。」

    「没关系,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手中抱着的盒子有点重量,我打算回家再轻轻打开。

    忽然他父亲向我走来,给了我一个拥抱,我着实吓了一跳,只有短短几秒,但却是那样真实,我的泪终於堤防不住而溃堤而出。

    「好好活下去吧!连着杰米的分,不要有任何愧疚,只要偶尔怀念就够了。」

    「谢谢你!」我的声音几乎小的听不见,哽咽的我要噎住了喉头。

    我的内心顿时如窗外逐渐晴朗的天空。

    我想我要释怀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但他的父亲却愿意在此时宽恕我,令我温暖的快要融化。

    「杰米,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说,你应该懂我吧!谢谢你给我的Ai,曾经那麽多、那麽多。我将会永远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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