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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先生......”
马克刚一开口就被韩阳抬手打断了。
“此事就这么决定。”
不容分说的丢下这句话，他就打了个哈欠叮嘱几句起身带着林坏，连夜悄无声息的返回丽都戏院。
第二天一大早，八王公司被韩阳坑了一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上海滩。
韩阳后半夜才沾床，刚眯了没几个小时，就被陆昱晟亲自打来的电话吵醒了。
对方在电话里旁敲侧击询问八王公司深夜遇袭之事，是否跟他有关，对此韩阳当然毫不犹豫的否认。
“陆昱晟还真是??人物啊，鼻子比狗还灵。”
挂断电话后，韩阳点了根烟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轻声吐槽了一句。
陆昱晟倒不是认为这件事是他干的，而是怀疑他提前就知道消息，就差没直接点明此事是冯敬尧所为。
韩阳刚把烟点燃才抽了一口，电话又响了起来。
“请问是韩先生吗，冯先生有件事想问问你。”
电话一接通，祥叔确认是他本人后，就把电话递给了冯敬尧。
或许是双手奉上四成丽都戏院的红利，加上跟冯程程的关系，冯敬尧说话就要直接的多，一上来就问他知不知道八王公司三处重地昨夜之事。
对此韩阳当然是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总算把这只老狐狸糊弄过去。
“冯敬尧跟永鑫公司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沈青山那边一出事，他们倒显得更上心似的。”
再次挂断电话，韩阳都觉得有些好笑。
似乎在这三方眼中，整个上海滩就没别人了一样。
或者说，除了各自之外，他们再没把十里洋场江湖中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就好比九子夺嫡，彼此眼中除了其他皇子，又岂会在意旁人。
“咬吧，使劲咬吧，最好咬的三败俱伤才好呢。”
韩阳无声轻笑，巴不得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咬的越狠越好。
现在看来，昨晚夜袭八王公司已经初见成效。
沈青山这个冤大头还没动作，冯敬尧和永鑫倒先坐不住了。
“林坏，待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打完电话下楼吃了几个生煎包，喝了一大碗豆浆后，韩阳便冲刚从后院出来的林坏说道。
吃过早餐后，韩阳先带着林坏去了一趟凤鸣楼。
他现在根基尚浅，还没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打探消息眼下只能借助小阿悄之手。
在这方面，小阿悄从未让韩阳失望过。
只用了半天时间，他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有意思，看来还真是赶巧了，照眼下这种局面，就算没有我在暗中推波助澜，永鑫也会创造机会往沈青山身上泼脏水啊。”
得知永鑫公司几天前就暗中招揽生面孔，计划今晚让他们押一批烟去英租界，韩阳当即就双眼放光的笑了起来。
难怪昨日跟陆昱晟提到转变思路，跳出法租界把枪口调准八王公司时，他那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此时韩阳才知道，原来永鑫早就动了这个心思。
“陆昱晟此人还真是不可小觑，眼界和手段确实非常人能及，格局很大！”
饶是以他的心性，也不禁生出几分佩服。
陆昱晟此人后来能成为上海滩教父，现在看来绝非偶然。
“不过这样也好，我只需顺水推舟即可。”
韩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心中顿时就有了计划。
想到这里，他又抬眼看向小阿悄问道：“大阿姐，能不能想办法查出永鑫公司今晚运送沿途的线路和时间，还有负责安排的人是谁？”
“路线和时间要想查出来恐怕得费点劲，负责安排之人正是夏师爷，听说今天才找齐人手，最后招揽那个叫洪三的小子还用了些手段。”
小阿悄微微皱了皱眉，她也没把握能在短短半天之内就查到具体路线和时间。
“洪三？”
韩阳听到这个名字眉峰一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张贱兮兮却有透着几分精明的面孔。
同时齐林、美人、吴老拐、林依依和于梦竹这几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也连带着被记起。
进永鑫运烟土，不正是洪三初到上海滩做的第一件事么。
“呵呵，没想到在这儿接上了。”
韩阳笑意更浓，下意识轻声自语了一句。
“啊？什么接上了。”
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小阿悄都给听糊涂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永鑫公司员工众多，为什么偏偏要舍近求远从外面找人运呢？”
“只怕其中有什么猫腻才是，或许今晚运烟土之事，本就是一个针对谁的陷阱。”
“若是这样，他们肯定会暗中把运送路线和时间透露出去。”
有些话他也不好明说，直接说出永鑫今晚之事本就是给八王公司挖的坑，万一小阿悄追问起来又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告诉她自己能掐会算，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吧。
“这件事看起来确实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那行，我再让人打探打探，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听韩阳这么一分析，小阿悄也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永鑫此举确实处处透着诡异。
“好，那就辛苦大阿姐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永鑫今晚会有行动，他也不再耽搁，客气的向小阿悄拱手道谢后，便带着林坏先离开了凤鸣楼。
“先生，你是想...............？”
从凤鸣楼出来，林坏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虽然我不感兴趣，倒是可以拿它做个顺水人情。”
韩阳露出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今晚这件事要是运作的好，不仅能让永鑫偷鸡不成蚀把米，人货两空栽一个大跟头，还能借此机会卖教头沈达一个天大人情，借此跟他攀上交情。
沈达此人刚直不阿，重情重义，正是当打之年一身武力堪称上海滩的天花板，而且还是法租界探长，有官方身份加持。
把烟当做顺水人情给他做垫脚石，再暗中运作一番，让其更进一步也并非没可能。
想到这里，韩阳又向林坏交代道：“你回去找两个没公开露过面的兄弟，让他们想办法联系几个小报记者，钱不是问题，最好是找跟八王公司有交集的记者，让他们随时待命。”
“另外，等大阿姐那边把消息传过来后，算准时间，提前的半小时派人通知法租界探长沈达。”
今晚，韩阳要来个一石三鸟。
不仅要栽赃八王公司，还要杀永鑫的人劫他们的货，更要顺势收服沈达。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先生放心！”
林坏双眸也瞬间一亮，隐隐激动起来，看韩阳的眼神越发佩服和崇拜。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胆识过人又勇猛无匹，狠辣却不失良善，重情重义又实力强悍。
如此人物，才值得他一生追随。
“现在还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既然永鑫找生面孔来做这件事，就是为了抽身其外，夏师爷肯定不会在明面上参与其中。”
“若是他们真为了挖坑，势必会另行安排挖坑的人。”
仔细回忆了一下，韩阳又微微皱起了眉头。
韩阳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才能利用今晚之事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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