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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射雕神雕诛仙魔道录 > 第159章 斗嘴中李墨愁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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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道:“我给你接上断骨好么?”陆无霜骂道:“臭傻蛋,你会接什么骨?”杨过道:“我家里的癞皮狗跟隔壁的大黄狗打架,给咬断了腿,我就给它接过骨。还有,王家伯伯的猪撞断了肋骨,也是我给接好的。”陆无霜大怒,却又不敢高声呼喝,低沉着嗓子道:“你骂我癞皮狗,又骂我猪。你才是癞皮狗,你才是猪。”杨过笑嘻嘻的不理他道:“那癞皮狗的骨头经我一接,过不了几天就好啦,跟别的狗打起架来,就和没断过骨头一样。”

    陆无霜每说一句,胸口就一下牵痛,满心要跟他斗口,却力所不逮,只得闭眼忍痛,心想:“说不定这傻蛋真会接骨。何况如没人医治,我准没命。”低声道:“好罢!你如骗我,哼哼,小傻蛋,我决不让你好好的死。”

    杨过心道:“此时不刁难,以后没机会了。”冷冷的道:“郭家伯伯的猪撞断了肋骨,他十六岁的秀气儿子向我千求万求,连叫我一百声‘好哥哥’,我才去给接骨……”陆无霜连声道:“呸,呸,呸,臭傻蛋……啊唷……”胸口又一阵剧痛。杨过笑道:“你不肯叫,那也罢了。我回家啦,你好好儿歇着。”说着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陆无霜心想:“此人一去,我定要痛死在这里了。”只得忍气道:“你要怎地?”杨过道:“本来嘛,你也得叫我一百声好哥哥,但你一路上骂得我苦了,须得叫一千声才成。”

    陆无霜心下计议:“一切且答允他,待我伤愈,再慢慢整治他不迟。”说道:“我就叫你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哎唷……哎唷……”杨过道:“好罢,还有九百九十七声,那就记在帐上,等你好了再叫。”走近身来,伸手去解他衣衫。

    陆无霜不由自主的一缩,惊道:“走开!你干什么?”杨过退了一步,道:“隔着衣服接断骨我可不会,那些癞皮狗、老猪都是不穿衣服的。”陆无霜也觉好笑,可是若要任他解衣,终觉有些害羞,过了良久,才低头道:“好罢,我闹不过你。”杨过道:“你不爱治就不治,我又不希罕……”

    正说到此处,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这贱小子定然在此方圆二十里之内,咱们赶紧搜寻……”陆无霜一听到这声音,只吓得面无人色,当下顾不得胸前痛楚,伸手按住了杨过的嘴巴,原来外面说话的正是李墨愁。

    杨过听了他声音,也大吃一惊。只听另一个少年声音道:“那叫化子肩头所插的那把弯刀,明明是师弟的银弧刀,就可惜没能起出来认一下。”此人自是洪霖波了。~

    他师徒俩从活死人墓中死里逃生,回到赤霞庄来,见陆无霜竟已逃走,这也罢了,不料他还把一本《五毒秘传》偷了去。李墨愁横行江湖,武林人士尽皆忌惮,一则因他武功,二则在他赤练神掌与冰魄银针的剧毒。《五毒秘传》中载得有神掌与银针上□□及解药的药性、制法,倘若流传出去,赤练仙君便似赤练大蛇给人拔去了毒牙。秘传中所载他早熟烂于胸,自不须带在身边,在赤霞庄中又藏得机密万分,哪知陆无霜平日万事都留上了心,得知师父收藏的所在,既决意私逃,便连这本书也偷了去。

    李墨愁这一番惊怒当真非同小可,带了洪霖波连日连夜的追赶,但陆无霜逃出已久,所走的又系荒僻小道。李墨愁师徒自北至南、自南回北兜截了几次,始终不见他的踪影。

    这一晚事有凑巧,师徒俩行至潼关附近,听得丐帮弟子传言,召只西路帮众聚会。李墨愁心想丐帮徒众遍于天下,耳目灵通,当会有人见到陆无霜,于是师徒俩赶到集会之处,想去打探消息,在路上恰好撞到一名五袋弟子由一名丐帮帮众背着飞跑,另外十七八名乞儿在旁卫护。李墨愁见那人肩头插了一柄弯刀,正是陆无霜的银弧刀。他闪身在旁窃听,隐约听到那些乞丐愤然叫嚷,说给一个跛足小子用弯刀掷中了肩头。

    李墨愁大喜,心想他既受伤不久,陆无霜必在左近,当下急步追赶,寻到了那破庙之前。

    但见庙前烧了一堆火,又微微闻到血腥气,忙晃亮火折四下照看,果见地下有几处血迹,血色尚新,显是恶斗未久。李墨愁一拉徒儿的衣袖,向那破庙指了指。洪霖波点点头,推开庙门,舞剑护身,闯了进去。

    陆无霜听到师父与师兄说话,已知无幸,把心一横,躺着等死。只听得门声轻响,一条淡青人影闪了进来,正是师兄洪霖波。

    洪霖波对师弟情谊还算不错,知道此次师父定要使尽诸般恶毒法儿,折磨得师弟痛苦难当,这才慢慢处死,眼见他躺在神台上,当下举剑往他心窝中刺去,免他零碎受苦。剑尖刚要触及陆无霜心口,李墨愁伸手在他肩头一拍,洪霖波手臂无劲,立时垂下。

    李墨愁冷笑道:“难道我不会动手杀人?要你忙什么?”对陆无霜道:“你见到师父也不拜了么?”他此时虽当盛怒,仍然言语斯文,一如平素。陆无霜心想:“今日既已落在他手中,不论哀求也好,挺撞也好,总是要苦受折磨。”怒道:“你与我家累世深仇,什么话也不必说了!”李墨愁静静的望着他,目光中也不知是喜是愁。洪霖波脸上满是哀怜之色。陆无霜上唇微翘,反而神情倨傲。

    三人这么互相瞪视,过了良久,李墨愁道:“那本书呢?拿来。”陆无霜道:“给一个恶道士、一个臭叫化子抢去啦!”李墨愁暗吃一惊。他与丐帮虽无梁子,跟全真教的过节却是不小,素知丐帮与全真教渊源极深,这本《五毒秘传》落入了他们手中,那还了得?

    陆无霜隐约见到师父淡淡轻笑,自是正在思量毒计。他在道上遁逃之际,提心吊胆的只怕师父追来,此刻当真追上了,反不如先时恐惧,突然间想起:“傻蛋到哪里去了?”

    他命在顷刻,想起那个肮脏痴呆的牧童,不知不觉竟有一股温暖亲切之感。突然间火光闪亮,蹄声腾腾直响。

    李墨愁师徒转过身来,只见一头大牯牛急奔入门,那牛右角上缚了一柄单刀,左角上缚着一丛烧得正旺的柴火,眼见冲来的势道极是威猛,李墨愁当即闪身在旁,但见牯牛在庙中打了个圈子,转身又奔了出去。牯牛进来时横冲直撞,出去时发足狂奔,转眼间已奔出数丈之外。李墨愁望着牯牛后影,初时微感诧异,随即心念一动:“是谁在牛角上缚上柴火尖刀?”转过身来,师徒俩同声惊呼,躺在台上的陆无霜已影踪不见。

    洪霖波在破庙前后找了一遍,跃上屋顶。李墨愁料定是那牯牛作怪,当即追出庙去。黑暗中但见牛角上火光闪耀,已穿入了前面树林。他在火光照映下见牛背上无人,看来陆无霜并非乘牛逃走,转念一想:“是了,定是有人在外接应,赶这怪牛来分我之心,乘乱救了他去。”但一时之间不知向何方追去才是,脚步加快,片刻间已追上牯牛,纵身跃上牛背,却瞧不出什么端倪,立即跃下,在牛臀上踢了一脚,撮口低啸,与洪霖波通了讯号,一个自北至南,一个从西到东的追去。

    这牯牛自然是杨过赶进庙去的。他听到李墨愁师徒的声音,当即溜出后门,站在窗外偷听,只一句话,便知李墨愁是要来取陆无霜性命,灵机一动,奔到牯牛之旁,将陆无霜那柄给铁鞭砸落在地的单刀拾起,再拾了几根枯柴,分别缚上牛角,取火燃着了柴枝,伏在牛腹之下,手脚抱住牛身,驱牛冲进庙去,一把抱起陆无霜,仍藏在牛腹底下逃出庙去。他行动迅捷,兼之那牯牛模样古怪,饶是李墨愁精明,只因事出不意,却也没瞧出破绽。待得他追上牯牛,杨过早已抱着陆无霜跃入长草中躲起。

    这一番颠动,陆无霜早痛得死去活来,于杨过怎样相救、怎样抱着他藏身在牛腹之下、怎样跃入草丛,他都迷糊不清,过了好一阵,神智稍复,“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杨过忙按住他口,在他耳边低声道:“别作声!”只听脚步声响,洪霖波道:“咦,怎地一霎眼就不见了人?”远处李墨愁道:“咱们走罢。这贱小子定是逃得远了。”但听洪霖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陆无霜又气闷又痛楚,又待呼痛,杨过仍按住他嘴不放。

    陆无霜微微一挣,发觉让他搂在怀内,微有羞急,正想出手打去。杨过在他耳边低声道:“别上当,你师父在骗你。”这句话刚说完,果然听得李墨愁道:“当真不在此处。”说话声音极近,几乎就在二人身旁。陆无霜吃了一惊,心道:“若不是傻蛋见机,这番可没命了!”原来李墨愁疑心他就藏在附近,口中说走,其实是施展轻功,悄没声的掩了过来。陆无霜险些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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