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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女尊后宫之江相 > 第263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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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未初了,他不得不感叹,他就是个劳碌命,夜里又是发烧又是咳嗽又是膝盖痛,可是一觉醒来烧退了,不咳嗽了,膝盖也不怎么疼了,想要装一下柔弱都很难。他认命地从榻上坐起来,自己穿了鞋子,负责在厢房里伺候的小仆人见他起床了,就很欢喜地服侍他净手洗脸,他觉得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忙问了句:“有吃的吗?”

    那小仆就极为欢喜地道:“有有有,怡卿主子给大人留着菜呢。”说着一个飞奔就跑了出去。

    “景卿,我让人去禀报陛下了,你先把衣服换了吧。”顾琼乐呵呵地走了过来,身后的仆人捧着一套崭新的里衣和一个崭新的对襟冬袍。

    他连忙接过衣服道谢,又看着顾琼问道:“你让人赶制的?”

    顾琼点头,骄傲地道:“我剪裁,在这边伺候的几个男儿缝制的,你快看看他们的手艺怎么样。”

    顾琼的剪裁是一流的,不管是里衣还是冬袍,腋下都留了足够的料,穿上去抬胳膊捋袖子都非常方便,可是腰身又卡的很细,符合凰朝女儿喜欢细腰美男的爱好,可是男儿们的手艺却不能算极好的,他在帐子里换好了衣服出来,看了看衣服的针脚,不是十分的细密,他这样并不挑剔的人都能看出针脚的痕迹来,见了顾琼便实话实说:“怡卿的裁剪线条流畅,舒适美观,再没得说,男儿们缝衣服的手艺还有待提高啊。”

    顾琼听了就露出为难的样子:“缝衣服得多练呢,缝得多了,下针运线才能有感觉,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的,今个儿早膳时陛下说等淑君能坐车了就让我和他一起回京呢。”

    他听了赶忙安慰道:“没事,你走后让他们接着练就是了,这边军需营里有个小吏叫定儿,他原是我的侍儿,做事最稳妥不过的,我们到时候可以把铺子里的事交给他打理。”~

    “景卿真是越挫越勇呢,我还以为你被陛下一罚就不敢开铺子了呢。”顾琼抿嘴一笑,细长的眼眸中都是亮晶晶的星光。

    “我若是这么容易就退缩,岂不对不起在外面打混的这么些年?陛下那里还得怡卿美言啊。”他看着顾琼,话说得真诚,他能感觉到顾琼也是乐意做这件事的,不然就不会给他赶制衣服了。

    “待会儿看看陛下喜欢你这身衣服不?”顾琼冲他眨眨眼,这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挥舞着小爪子努力把吃食往人手上送的小狐狸,只不过他就是那个吃食。

    他有些赧然,又想起那个罗知州,忍不住发牢骚道:“便是陛下同意了,那个罗知州也难缠,若不是你只能在这边,我都想把铺子开到芳晖或是天了,那两个州的知州一个是罗幻蝶一个是范希爽,都是又能干又正派的,断不会为难我们。”

    “这个罗知州昨个儿多半没少说你坏话,她既已先针对了你,以后是很难打交道的,景卿,你能不能找个借口把她给挪到别处做官?”顾琼两道弯弯的眉毛微微翘起,轻声出主意道。

    “能找的理由多的是,可是她才告了我,我就把她给挪出去,别人必说我打击报复她,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认为我滥用职权铲除异己就不好了。”他也觉得这罗知州在此,必然会经常派人上门去聒噪,可是他不能利用职权解决私怨呀。

    “景卿,你就是太正直了,才总是吃亏的。”顾琼不甚赞同地看着他,却又补了一句:“这般正直,才能让人放心和你做朋友。”

    他闻言笑笑,怡卿这意思是要和自己成为朋友了么?倒也不错,合伙开铺子的人,必得对对方的人品十分信任才行。

    门外传来了小仆人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他和顾琼连忙起身迎接,还没走到房子中间,明帝已然由仆人们挑了帘子进来了。他和顾琼双双屈膝行礼,明帝一手一个搀了起来,一边携了一个就要往屏风里面走,昨个儿才说不要恩宠的,这下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不动声色地把手从明帝手中给抽出来了。

    明帝多半是发觉了,可也没说什么。进了屏风里面,明帝坐在正位上,他和顾琼仍坐在方才各自的位置上,明帝看着顾琼问道:“澄之用午膳了吗?”

    顾琼摇头:“还没有呢,药也还没吃,等着陛下呢,臣侍让人端过来吧?”

    明帝点点头,又柔声道:“琼儿昨夜只睡了一个时辰,去补个觉吧,晚上有客人。”

    他听了便知夜间安排人煎药、安排人照料他这些事都是顾琼做的,还给他裁剪衣服,顾琼当真是没少操劳,他起身,再次诚恳地道谢:“我这一病,辛苦怡卿了,还有昨个儿援手之恩,多亏有怡卿,我承情之至。”顾琼初始笑嘻嘻听着,到后面便笑道:“辛苦是真辛苦,景卿谢我,我也敢答应,可是援手之恩,你还是别谢了,不然待会儿陛下该不乐意了。”

    “嗯?”他没反应过来,顾琼却已经给明帝施礼告退:“臣侍去补觉了,景卿身上的衣服都是臣侍裁剪的,陛下待会儿瞧瞧可满意吗?”明帝笑呵呵地道:“朕知道了,琼儿快去睡吧。”

    顾琼听了便拍了拍手,两个小仆将饭菜和汤药端了上来,甫一放好,顾琼便又一挥手,带了两个小仆一起退了出去。

    明帝待顾琼和小仆们出去了,便看着他道:“澄之先用膳。”

    这意思是等他用完午膳,有话要跟他讲,他知道修法的事是大事,明帝不可能就这么含糊地答应他,退一步说,就算是明帝想含糊过去,他也不肯的。当下飞快地夹了几筷子菜放到碗里,风卷残云一般吃掉一小碗饭,就端起一旁的药碗,胡噜胡噜就喝完了药。

    再端起一旁的茶杯漱了口,也就一支香的功夫,他就站立在一旁恭听教诲了:“微臣用过膳了,陛下有话就请讲吧。”

    明帝却很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你平日里也只吃这么一点么?还是病着呢没有胃口?”

    他对此不甚在意,多吃一碗少吃一碗,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他更关心修法的事,当下恭声道:“多吃一点少吃一点,都不值得陛下动问,陛下日理万机,微臣也不敢多耽搁陛下的功夫,只想问一下微臣昨个提的修法的事,陛下可有考虑么?”

    明帝看着他,美艳的凤眸中有隐隐的怒气,却终是把这怒气压住了,和声道:“澄之,你现在在朕的内院,就不能不提公事,只跟朕说说话么?”

    他叹气,陛下这明显是想要把修法的事给搁置起来,他如果识趣,应该跟陛下谈他身上的新衣服合不合身,可是修法的事此时不谈又何时谈呢,他看着明帝,诚恳地道:“微臣知道陛下不想谈这个,可是此刻微臣心里,只在意这个。”

    明帝没有回话,只是目光柔柔地看着他,他猜测明帝这意思,此事多半难以立即有结果了,便以退为进地道:“若是陛下觉得时机不成熟,微臣可以等,若是陛下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微臣可以给陛下解释。”

    明帝听了,脸上的温柔怜惜之意就收起来了,改换了一幅很端正又很严肃的态度问他道:“若朕说,这件事朕不会答应呢?”

    他只觉心头上被砸了一锤,但知道明帝不答应也是极为正常的,毕竟明帝再仁厚也是女儿,还不是普通的女儿,这世上普通女儿宠夫郎宠得逆天的,自然可以为了夫郎顶住时俗压力不顾律法家规,行事随心所欲,只求夫郎欢喜,可是明帝是一国之主,考虑问题自然要顾忌到方方面面,不可能只凭心情任性而为。

    他看着明帝,真诚地道:“陛下有陛下要顾念的江山社稷,若陛下神思熟虑过了,认为微臣的要求不宜答应,微臣也没有法子,只能听陛下的。”

    明帝看着他,目光清凉如水:“朕不答应卿的要求,卿会怨朕么?”

    “微臣会有些失望,但微臣不敢怨陛下,也不舍得怨陛下。”他最后这句说得极轻,也不知明帝有无听见。

    明帝沉思了片刻,忽然看着他的腰身,目光幽沉地问道:“如果朕说,朕不仅不会答应,还要卿辞了官职,专心待在后宫,给朕生女育儿呢?”

    陛下这意思是嫌他要的过多了么?他心头发酸,但并没有太过吃惊,昨个儿选了修法的时候,他就猜测过明帝对此事有可能采取的几种态度和做法。第一种答应他,却并不怎么支持他,让他自行完成修法的事,等时机成熟了,他上奏章,明帝盖玉玺批准了颁于天下,这便是功德圆满了。第二种不答应他,却也并不责备他,让他继续在朝堂上效力,默许他一点一滴地改善男儿处境,这种虽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他也可以接受,他最开始认为明帝是个可辅佐的圣主的时候,也只敢盼着这一种情形。

    第三种不答应他,也不让他再在朝中做官了,为了防范他,收了他的职权,让他辞了官职待在宫里,这虽然会让他难过上一阵子,可他毕竟是男儿,退回宫中服侍妻主,也不能算是最坏的结果。

    第四种是最糟糕的,明帝从此猜忌了他,他回到宫里,明帝却也不再宠幸他,任他一个人在宫中寂寞孤独地老去,既不能实现理想也不能一展长才更无恩宠可言。虽然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即便是第四种他又能怎样呢?他能逃走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逃到哪里去呢,姚天除了明帝,也很难找到另一个能够为男儿谋求权益的帝王了,即便找得到,他就舍得就此弃了明帝而去么?这可是他喜欢了十年的人啊,她便是有种种不是,他又怎忍心弃她而去?

    思虑至此他便明白了,他已经无路可退,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明帝的心意罢了。

    他看着明帝,柔声道:“留在宫中,陪侍陛下,是臣侍的夙愿,陛下若意欲如此,臣侍遵命便是了。”

    明帝听了脸上的神情并未和缓,眼神继续盯着他的腰身,轻飘飘地道:“辞了职待在宫里,可不像卿想的这么简单,朕可能一两年都不去一趟丽云殿,卿能忍受得了么?”

    这正是他想过的最糟糕的可能,可是为什么自己设想的时候还觉得可以忍受,听陛下说起来,心里就像被巨石碾过一样痛呢?他努力平缓情绪,可是泪水仍旧夺目而出了,隔着朦胧的水帘,他看着明帝,酸酸楚楚地道:“雷霆雨露俱是圣恩,能修改律法,是臣侍之幸,更是姚天男儿之大幸,倘若不能,陛下就此厌弃了臣侍,那也是臣侍咎由自取,臣侍绝无怨言。”

    明帝听了,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没有怨言卿还哭什么?”

    是啊,自己不是说无论怎样,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么,那自己哭什么呢?他有些困惑了,思量了半晌,终于领悟到答案,脱口而出道:“主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身为臣下不管怎样陛下怎样处理此事,臣侍都没有怨言,可是,可是臣侍爱陛下入骨,一两年都见不到陛下,臣侍一定会哭死的。”

    明帝听了,“噗嗤”一笑,抬手帮他擦了擦眼泪道,柔声道:“难得机灵一回,算卿过关。”

    “哎?”陛下这后面的话都是考验他的?

    明帝笑得摇头叹息,上前携了他的手道:“地下冷,还是坐到榻上去吧。”他想起明帝盯着他的腰身的目光,迟疑着不肯迈步,却听明帝低声责备道:“卿还病着呢,朕能怎么样?”他听了越发羞愧,自己果然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被明帝重新塞回被子里,他方才在脑海中梳理了下事情的进展,他发现,他除了知道明帝不舍得苛待他之外,最关键的问题仍旧是一无所知,然而刚刚才问过,他再问明帝是否同意,便有些咄咄逼人了,不问他又惦记得慌,他颇为怨念地看着明帝,却听明帝正色道:“修法一事,朕会好好考虑的。卿之前从未跟朕说过这件事,昨个儿忽然提起,朕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卿之前为何一直都不告诉朕呢?”

    “这样的大事,总要等时机成熟才能提啊,臣侍之前一直想着等陛下一统姚天了,臣侍再上奏章向陛下奏请此事,昨个儿是陛下提到修法,臣侍话赶着话就讲出来了。”他坦诚答道。

    “等天下一统再提此事的确比较合适,但卿既然早有此意,便是不便上奏折,也该私下里告诉朕一声啊,让朕心里有个准备,就不会那么吃惊了,朕昨个儿乍一听都差点怀疑卿城府颇深、处心积虑了。”明帝语带怜惜地抱怨,他听了便低下头来,轻声辩解道:“臣侍跟陛下私下里相处的机会太少了,臣侍没有来得及告诉陛下。”

    明帝听了,眯了眼睛看着他,忽然低下头来,勾魂摄魄地问道:“朕没觉得少啊,卿觉得少么?”

    他被近在咫尺的天颜给蛊惑了,脱口而出道:“陛下拢共才召幸了臣侍十八次,还不算少么?”话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又羞又急,一把拉起被子,把头给蒙了起来。

    半晌,方感觉到明帝隔着被子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卿累不累?累了就睡一会儿,晚上有客人要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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