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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间门口的走廊里，我和大明点燃了两根香烟。
“陆飞，一直没和你说，我也有种直觉你小没看上去那么简单。”大明认真说话的时候喜欢看别人的眼睛，这个习惯注定做不了卧底，我心说。
“大明哥，你觉得什么是简单什么是不简单？”我把烟灰弹在走廊窗户边的花盆里。笑着和李明辉对视。
几秒钟后单细胞的大明哥烦闷的挠了挠脑袋。自嘲的说了句“你小老这么笑，看的我心里发毛。”说完转身回到了停尸间。和董明的姐姐一起扶出两位已经悲伤过度不能自己的老人。
董明姐姐替他父母签署了确认尸体身份的件。因为法律规定尸体不能跨省。所以只能在当地火化。后面的细节自然有相关的工作人员安排。我和李明辉早饭都没吃就直接回了警队。分手前我和董明家唯一还有理智的姐姐进行了短暂的沟通。
得知董明小的时候父母一直在外打工，董明是他的爷爷和舅舅带着长大。性格从小就有些孤僻。但是是个听话的好孩。大学三年重来没有向家里要过生活费。除了学费，都是自己在大学兼职打工养活自己。董明和这么大孩唯一不同的就是重来没有谈过恋爱。
李明辉明显对这些信息不感兴趣，在车里按了按喇叭催促我赶快上车。我只能苦笑了一下，留下了董明姐姐的电话，答应帮他们解开这个男孩自杀的秘密。
回到警队，一直在省会协助调查一起拐卖儿童案件的徐东来刚刚回来，正拿着盒软华给大家‘发圈’。老徐在我来之前是大明的搭档。看到老伙计笑着把剩下的半盒都扔了过来。
调侃说现在五平在警察圈可出名了。号称吉森省第一自杀圣地。以后有男的想不开的都可以来这找地方，只要死的时候不穿衣服，路上一定能找到伴儿。
老徐正说的兴起，看见我们一个个忽然变得呆滞的表情，慢慢的转过身来。正对上赵光明要喷火的眼神。急忙一捂肚灰溜溜的跑出办公室，还一边嚷嚷说‘肚痛啊肚痛’。
“瞎胡闹，好事啊！每年全国上吊的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出了两个不穿衣服的你们就大惊小怪。”赵光头说完看着这我和大明给了个跟我来的眼神。
我俩急忙放下手的假装工作的笔本，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来到了会议室。
一进门赵光头就‘咣当’一下把门关上。
直言不管我们现在调查进行到什么程度，只问我们还会不会在死人。
大明看了看我，我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不出肯定答复，同时建议集合警力对全市的小旅店进行排查，通知留意外来单身男人。还有对红夹克立案调查。
队长思索了片刻，让我们在这等着，独自向楼下的局长办公室走去。
大明听我说的这么兴师动众，心里一阵发毛，不停的用眼神示意我搂着点。别弄出大动静没效果，那可是把全市的基层干警都折腾了。
我固执的告诉他不这么做还得出事。
可惜结果并没有如我所愿，局长给赵队长一盒烟和两个字‘滚蛋’！
然后队长只给了我们两个字，却没给我们烟。
大明笑着说我这个半仙没算好啊，没想到根本没过局长这一关。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本来两起不寻常的自杀事件，要是这么轰轰烈烈的弄一遍，全市都的跟着人心惶惶。要是在传出什么邪魔外道的小道消息结果就不可收拾了。
我拍了拍大明的肩膀叹息一声，只能就靠咱哥俩了。
李明辉倒是十分坚毅，挺了挺胸膛喊了句‘让暴风雨更猛烈些’的口号！
结果就这场猛烈的暴风雨在当夜就变成了一场滔天洪水。
市公交公司一个车库管理员报案。在一座已经废弃的仓库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着吊死在了角落里。而且尸体已经腐烂。
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急忙给家里的丁当又发了一个今夜不归的短信，急匆匆的跳上了大明哥的吉普。这次赵光头真急了，话都不说也钻进车里。独自点上跟烟告诉大明开车。
03年的五平市公共交通还不是十分盛行，工厂多有班车，学生都在自己家附近上学。而且大部分人出行都是自行车。所以公交公司还不像现在这样，是个有油水的福利部门。厂房破旧，工人的待遇也十分微薄。
死人的废旧仓库就在工厂东南角的一个废物堆后面，废弃的轮胎和破铁皮把小仓库遮挡的严严实实。要不是今天有人倾倒工厂废料的时候闻到尸臭也许这个死去的男人可能就永远的吊在这里。
仓库是一片薄薄的砖瓦结构，主梁上一根工厂里随处可见的麻绳盘旋在上面。套着死者的一圈还被人用棉背心好心的缠了一圈，我想这样做是为了死者上吊的时候脖不是十分难受。至于一个想死的人还能考虑到舒服的问题暂时我也没有答案。
目测尸体已经死去至少一个星期。全身的皮肤都腐烂肿胀。除了一双圆睁的双眼还能看出这具躯壳里曾经也有灵魂。死者的嘴里有一块类似手套的布制品堵着。颈部的脊椎骨顽强的支撑的这具**的身体没有被断头。
虽然是春末但是蚊虫已经开始崭露头角。蝇虫围绕的小仓库让几个新来的法医看了一眼就跑出去呕吐。大明也是捂着嘴拼命的挥手驱赶小飞虫。
痕迹科的同事在我的提醒下开始有意的收集足底痕迹。仓库门右侧有一排踏在长久无人打扫的灰尘上留下凌乱的痕迹。当时在场的除了死者应该另有人在。不出意外应该是董明死时出现的红夹克。
我掏出小本在董明和王学灵的旁边加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又把问号排在了第一位。三个单位都和红夹克之间用双箭头相连。
董明不是第一个死去的人。红夹克之前就在这里出现过。我站在门口看着尸体，尸体突出的双眼也像是在看我。我们就这么四目相对。我想红夹克离开的时候心里一定是爽快的。
每一个生命的流逝都是一个仪式或者发泄的过程。
我想到了董明死前的不甘的抓着皮带的双手。
看到了眼前死者上吊前小心的用棉布处理了麻绳，让自己吊上去更舒服。
想起王学灵芙蓉王烟盒里面的红塔山，喜欢玩‘偷梁换柱’的男人对生活都有近乎变态的追求，虚荣，好胜心强。这样的男人可以欺骗别人但不会伤害自己。
赵光头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发呆的我，出奇的没有大声训斥，而是等我缓过神来。轻飘飘的问我有什么想法。
“衣服，死者的衣服不见了。”我大声吼道。
赵光头也发现这个问题，急忙安排警力四处寻找。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都够斗地主了。要是筹够一座麻将，我想别说赵队长，连主管副局都要挠头了。
结果一阵忙碌并没有什么收获。鉴定科和痕迹组的同事离开的时候小仓库已经被处理干净贴上了封条。我和大明坐在车里并没有离开。
大明翻了翻空空的烟盒，我也做了个没货的动作。结果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车里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已经被封印的小仓库。
这个案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案件。赵队长已经申请正式立案准备展开详细调查。我提交了有关红夹克的所有信息。
在王学灵死亡时我让痕迹科同事鉴定的那个在水盆里收集到的液体的调查报告已经出来。经化验显示里面含有被害人的精液和一不明身份人员的口腔唾液。
拿到这份化验报告的时候，帮我递交件的队花陈梅恶趣看着我。好像是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这让我十分的尴尬。
大明说着是不是一个变态邪教的仪式？教徒的使命就是脱光了奉献自己的生命。
我笑着说我曾经对邪教成员的组成做过分析，没有一个精神理念能让毫无关联的三个男人抛弃一切来五平这么英勇的现身。钱也不行！
当我说道这的时候不自然的停下了话语，急忙掏出工作本，在死去的三人和红夹克之间的电脑上写了个钱字。但是答案又变得模糊。大明看我魔障一样在工作本上写写画画，无奈的开动了汽车。到我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
由于期间没有正经吃东西，进屋之后我直奔厨房，丁当早已睡下。我不敢弄出太大的响动，悄悄的泡了碗方便面在冰箱里拿出一盒香烟，独自在阳台点燃。
烟雾里今天的死者好像在向我说话，可惜嘴巴一张一合的并没有发出声音。董明在网吧的角落里躲藏着别人的眼神，偷偷的盯着屏幕一动不动。王学灵和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小旅店里坐着萎靡的动作。最后一切消失在洗手盆拧开的水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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