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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板最近的心情很不好，要不然不会我一进门，他就甩脸色给我看。
其实，我能够理解他，谁也不愿像龙哥这样的人三天两头在自己店里出现。
可惜，我也无可奈何。
因为这是龙哥主动示好，觉得此处离我租住的地方较近，这才约我在这儿见的面。
“刘老弟来啦，快来尝尝老蔡家的早点，这屉小笼包水准一流，绝对不会教你失望。”
龙哥的热情不仅让我难以消受，也让蔡老板眼中的神色有了些许改变。
他或许很难理解，我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到底如何讨得龙哥欢心，成为他的座上客。
可事实的真相却是，龙哥才是主动巴结、讨好的那一方。
这就像老王头说的，杀手组织是整个黑暗世界的金字塔尖。相比之下，龙哥他们这种黑社会团伙，就是类似“农民工”的存在了。
我现在还没正式进入黑暗世界，身上自然也还没培养出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这反倒让我能够更好地与龙哥交流。
“龙哥不用客气，我只想知道你昨天托人传话给我的事情是否属实？”早已心急如焚的我单刀直入道。
对我的急切早有准备，龙哥给我满上一杯茶后，缓声说道：“事情绝对不假，但里面还牵扯到其他一些内容，这也是我今天亲自来向你说明的主要原因。”
听了这话，我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其他内容？具体是指……？”
“刘老弟应该知道，我是青蛇的人，虽然承蒙道上的朋友抬爱，有了自己的几分局面，但青蛇里面势力错综复杂，话事人那里我的分量也相当有限。”龙哥颇为“谦虚”道：“这次，你让我查的人，似乎就与青蛇中另一股势力有关。”
“哦？”
飞燕图案竟然还牵扯到了青蛇帮里的人，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不过，就算有黑帮人士的身影出现其间，我也不会太过在意。古惑仔是杀手们的耳目，这就如同我与龙哥的关系一样，大家互惠互利罢了。
见我一脸的不以为然，龙哥继续大着胆子道：“那股势力的头儿是人称‘军佬’的肖刚，仗着自己当过几年兵，能打能杀，这几年在青蛇崛起地很快。当然，他跟我一向不怎么对盘。”
我很欣赏龙哥的坦白，大家既然摆明了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自然要把一切都讲在头里。
“军佬在青蛇里负责哪一区，主要做什么业务？”我问出了两个关键问题。
“他一向在城西活动，生意则是以酒吧、KTV、夜总会为主。”龙哥答道。
黑社会的营生主要就是黄、赌、毒。
事实上，龙哥在城东是以几个赌档为主，娱乐场所涉及不多，就连毒品也是这一两年通过帮会中其他人牵线搭桥刚刚做起来的。
而像军佬那样主打娱乐的混子，风险稍小，收入却稳定，是旱涝保收，准备长期做强、做大的局面。
当然，各行各业都有竞争，黑社会也是如此，没有一定的经济头脑，想要搞好娱乐业那是不可能的。
正因如此，龙哥这样的肌**子就只能做做赌档，间或搞搞来钱快的毒品，真要像军佬一样开店自己当老板，八成会赔个底儿朝上。
龙哥虽不够聪明，却也不是蠢人，清楚自己是哪块料，所以他才会努力搭上我这条线，希望将来不会被军佬等人压得太惨。
“那些人是在哪里发现的？”我又出声问道。
“就是军佬开的夜店里面。”龙哥连忙答道：“我手下一个小弟经常去那里消遣，听他说，这些手腕上纹着飞燕标记的人每次来都是进最好的包厢，点最漂亮的姑娘，排场很大，跟军佬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听到这儿，我已经心里有数了，点点头，对龙哥和颜悦色道：“今晚还要麻烦龙哥安排个兄弟带路，军佬方面，你也不用让他知道，如果这厮不识相的话，我自然会顺便收拾了他。”
很显然，龙哥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不仅又使唤蔡老板给我们加了两个菜，还不忘祝我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他此刻最希望的当然是军佬脑子进水，横插一杠子进来，这样我就能替他清除掉帮中的一大竞争对手。
我自然也知道龙哥的想法，但我担心的却不是军佬这个混混头子，而是那些神秘的飞燕杀手是否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逃了半年多，他们也追杀了半年多，这回角色调转，希望这些人能做好心理准备……
本市的夜生活虽比不上临近的“魔都”丰富，却也有小地方独有的风情。
每当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去酒吧喝上一杯，或是在夜总会里听着靡靡之音，与怀中伊人“分享”一下心事，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这些有钱人的消遣，我以前没胆子做，怕被老婆抓个现行，家法伺候，现在却又端着酒杯独自惆怅，抓我的人啊，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男人真是又贱又矫情的生物。
音乐放肆地轰鸣，舞池里尽是披头散发，浑身扭动的男女，我的视线轻易地略过这些，聚焦在不远处刚刚进来几个黑衣人身上。
“刘爷，就是他们了。”坐在我对面的龙哥手下沉声说道。
我对自己的敏锐嗅觉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杀过人的人和普通人真的不一样啊，心中这般感慨着，我站起身来朝着那些人挤了过去。
我必须要近距离确认。虽然那些杀手并未在我面前露出过真容，但他们的身材、体型，带给人的那种压迫感却能让我将他们轻易分辨出来。
而且，我也不怕现在的自己会暴露身份。几天前的我还是一条丧家之犬，全身烧伤未愈，脸上更是被破了相，活脱脱废人一个。
然而，恐怕想象力再丰富的人也无法料到，现在的我已经浴火重生，焕然一新了。
更重要的是，我的气质也已完全改变，这才是区分一个人最大的凭据。
越是离得近了，我越能感到那两个黑衣人身上传来的冷意。他们脱下衣帽交给了迎上来的服务生，在一个点头哈腰的年轻人带领下径自朝着里间行去。
我注意到在他们脱帽的时候，手腕上一团模糊的影子显现，没错，那就是飞燕！
他们就是我要找的人！
目送着几人进入一间包厢，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成双拳，眼中杀意迸发，难以抑制。
血债终究要用血来偿，这两个人我必须要取他们的命。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问出幕后主使，所以我不能冲动，还必须等待机会。
来往穿梭的服务生们给了我灵感。
五分钟后，我在洗手间轻松撂倒一个倒霉蛋，换上了他的衣服。与此同时，再加上一些必要的伪装，让人瞧不出我的面貌。
好了，我就是这里晚上新招的服务员。是的，客人们点的酒一定要及时送到，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举着一个托盘，我快速来到飞燕杀手们所在的包厢，轻轻推门而入。
沙发上只有三个人，两个飞燕杀手和一个招呼他们的马仔。运气不错，姑娘们还在路上，这是我不能放过的机会。
反手将门锁上，趁着房间里灯光昏暗，大家都看不清楚的空当，我放下托盘里的酒，悄悄抓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不料，率先动手的却不是我！
一条大长腿从沙发那边横扫过来，这是来自那个身材略高的杀手。
我用左手小臂挡在身侧，同时甩出了右手中的水果刀，一道光芒似匹练，正中沙发抱枕，将那可怜的马仔钉得死死。
下一刻，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由手臂传至全身，我整个人瞬间横着飞出，直接撞在了一旁的点歌机上。
我有点诧异，飞刀没有击中预想中的目标。那个矮胖的飞燕杀手显然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身旁的马仔拉来当了替死鬼。
此外，瘦高个的侧踢力度也明显超出我的预判，这和几天前同黑社会打架时的感觉，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两个层次。
大意了！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不等两人上前，便将倒塌的点唱机砸了过去。
瘦高个一脚又将点唱机踢飞，他的近战水平极高，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素养绝对不是我所具备的，几招连环抢攻竟让我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招式！
如果不是我天赋异禀，肌肉和反射神经早已异于常人，瘦高个几乎能在一个呼吸间就将我拿下。
“轰”
薄薄的墙壁禁不住我一拳之威，混乱间硬是被破开一个大洞，瘦高个也被我的“神力”震惊，动作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趁着另一个飞燕杀手还没上来将我缠住，我猛力一撞，房门应声而倒，在外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迅速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夜风中，我快速行进在城市之间，犹如孤魂野鬼。
嘴角的血丝在提醒我，刚刚进行的那场大战并非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毫无疑问，今夜的失败将我从云端又狠狠甩回了地面。这几天的飘飘然已经让我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判断，如果，我能再多等一会儿，如果我能再耐心一点……
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也并不后悔，我只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飞燕杀手们会不会被我打草惊蛇？
恍惚中，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提升实力，我要尽快提升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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