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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花仍在飞舞，而杵在活动室的新兵们却似乎如置火炉。
一名新兵鬼鬼祟祟地走到门口，在确认政委他们已经离开后悄悄的关上门，随后，他像火烧了屁股似的冲到了陈赵的身前：“陈赵，你惹祸了。”
陈赵冷冷的斜了一眼说话的这名新兵。
这个人叫张宪，是个典型的话痨，从来到新训队的第一天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上到天地理，下到贩夫走卒，就没有他不说的。
看着陈赵的眼神，张宪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你说你，说点什么不好，刚才来的首长是谁？政委！市支队政委！人家多大的领导？荣华退训那事儿在你眼里或许是大事儿，可在人家领导眼里，那算个啥，充其量也就是个鸡毛蒜皮，你在这唧唧歪歪，说来说去，归根结底是和班长较劲吗？就算是瞎，都能看出来你这是对首长们的决定有意见！”
陈赵有些不耐，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张宪急的跳脚：“我看你挺机灵的，怎么就长个了芥菜脑瓜，刚才首长怎么说的？很欣赏你的性格，就这句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多了！”
不等陈赵质疑，两名新兵已经急不可耐地插嘴道：“快说说，这里有什么意思？”
看了一眼围过来的新兵，张宪道：“告诉你们，别看首长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叫欣赏你的性格？那是在暗示，你提出来的东西有问题，但我这么大一个领导，又不能和你个新兵较真儿，所以，首长说欣赏你的性格，同时暗示，你的性格不能成为你撒野的理由。”
这话，让新兵们思考了起来，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那话都已经说完了，还能咋地？”
新兵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陈赵，也不例外。
说话的人是吴广强，这人性直，一个心眼儿，放进根筷就能捅到底儿。
在众人的注视下，吴广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尽管脸已经发红，他还是犟着脖道：“都看我什么，我又没说错话。”
张宪颠着碎步，走到吴广强身边，道：“二哥，说出去的话的确是不能收回来，但这话说错了，总得总结一下吧，班长首长都不在，咱们都一样，话敞开了说，你知道首长刚才出去的时候为啥把班长叫走吗？”
吴广强一愣，随后道：“可能是要训班长。”
张宪的眼珠上挑，露出老大的白眼仁儿，在活动室里扫了一圈：“你们都这么觉得？”
“有啥不对？”吴广强瞪着眼睛。
“啧啧……”张宪用手指敲打着脑门：“动动脑吧，首长凭什么训班长？新兵训练不达标？违反军纪？要真是训，也是训班长窝囊！”张宪咬着牙，神秘兮兮地看着围在身边的新兵，压低了声音道：“部队最重要的是啥？”
新兵们有些茫然，一时间，他们似乎搞不清张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听指挥！”张宪的手挥舞得很有节奏：“上令下行，丝毫不得犹豫！今天陈赵和班长比俯卧撑，这本身就是一种赤luo裸的挑衅！”
来自广东地新兵司野俊男，恍然大悟般地搓着脸，脸上那豆大的疙瘩噗噗地冒血：“扑街了，扑街了……”
张宪转回身，望着面无表情的陈赵道：“信我的，你现在马上去写一份检讨，一定要深刻，怎么狠怎么写，别怕罪过多，就怕认识的不深刻。”
陈赵冷冷的道：“你该吃药了。”
张宪急了：“陈赵！你得写！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就算你自己真的不在乎，你也得为我们考虑考虑啊，听到首长出去的时候说什么了吗？你想证明自己很简单，他给你机会，天，你好好想想吧，两年，至少两年，咱们得在首长的手底下过日，如果首长对咱们特别照顾，咱们这两年，咋过？”
陈赵没出声，将目光转向了活动室里的其他人。
张宪跟着陈赵的目光转：“陈赵，你是我哥！信我的，现在就写！”似乎是见陈赵的脸色难看，张宪急道：“得了,陈赵，我帮你写，你只要照着抄一遍，然后交给班长，这事儿就解决了！”
是啊，是啊……
几名新兵附和着，更有人催促张宪马上着手。
可忽然间，活动室里静了下来，静的毫无由来，连呼吸声都被雪花敲击玻璃窗地声音掩盖了。
“也许你说的对。”陈赵的声音在寂静地活动室里铿锵作响：“我今天挑衅了领导的权威，也许明天，班长就会给我们加大训练量，这可能会让我们吃很多的苦头。”
攥紧了拳，陈赵继续道：“可我现在只想问你们，你们他**的还是不是人！”
这句粗口，像飓风般在活动室激荡着。
“张宪！你还记不记得你叠不好被是谁手把手帮你？司野俊男！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在你痛哭流涕的时候帮你擦的眼泪？这种事情多了！我不想一个一个的去提醒你们！荣华怎么了？他对我们大家怎么样？他努不努力？你们都是瞎吗！”陈赵的脸涨的发紫，怒吼道：“他退训了！他不只一次的和我们说过，当兵，是他这一辈最大的！他的梦碎了，可你们呢？哪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哪怕是一句话！”
活动室里所有的新兵都呆呆地望着爆发地陈赵。
“别让我瞧不起你们。”陈赵冷冽地声音变的有些嘶哑：“推卸，逃避，树掉下来怕砸到脑袋。老话说的不错，人走茶凉，可荣华人没走的时候，你们的茶就已经凉了！他是怎么对待你们的，你们又是怎么对待他的？”
活动室里没人出声。
“除了自私和虚伪，你们还有什么？”陈赵冷冽地道：“我今天和班长比俯卧撑被首长看到了，你们很害怕是不是？告诉我，你们在怕什么？怕训练苦？那你们别来当兵啊！”
说罢，陈赵不理会呆立在活动室的众人，转身走向了门外。
望着他的背影，张宪咽了咽唾液，尴尬地道：“陈赵，你干什么去?”
陈赵停在了门口，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活动室里的每一个人：“如果要继续和你们在一起，我宁愿去苦训五年，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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