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番外：当弗兰退役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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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欧冠赛场上在比赛之外出现了颇为引人注目的一幕。

    虽然之前有小报表示,格罗宁根主教练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因压力过大发烧昏迷在自己家里,被探病的好友送进医院。但大多数人并没有把这则消息当真,实在是他们难以想象有什么事情会让弗兰感觉到‘压力过大’。

    弗兰的友人们当然是第一拨打电话来慰问确认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与以往差别甚大，要不是他几次三番表示自己只不过是在睡觉,他们都快相信了小报上的说法。

    但旁人相信了,亲自把弗兰送进医院的伊布可能相信吗？

    “听你吹,你那状态可能是睡觉吗？拉塞尔斯那小闹腾声音大到你家从不管事的西斯科都看不过去,一直咬他裤腿，你也还是埋在被里一直没醒。”伊布毫不客气地掀弗兰老底。

    弗兰精神不佳也不想说话,只能把脸对着空气翻起一个又一个白眼。这姿态被伊布理解为敢怒不敢言，一向习惯被弗兰怼到无言的伊布反而无话可说了,愈加觉得弗兰可怜巴巴的。

    “明明能得到的荣誉你在球员时期已经都得到了,干嘛还要当主教练受罪？”伊布轻声嘟囔着,“你就这么喜欢足球吗？”

    很多人觉得弗兰能够有所成绩是因为运气好,他球员时期的成就当然是无从反驳的,但执教看起来更多是因为出人意料取胜。就像当初很多人认为，为什么穆里尼奥二进切尔西和成为曼联主帅头两年的成绩都不如他最开始在切尔西的时候？那群人说，是因为当年穆里尼奥吃遍英超的那一套已经被英超研究透了。

    但伊布却知道,哪怕弗兰在球场边总是以对主教练来说过于光鲜亮丽的包装出现,也只是他还依旧想要保持着年轻的心态,而非用这些方式哗众取宠。房间随处可见的成沓资料、对青训营孩们的表现了熟于心、一套套推翻重置的战术阵容、一盘盘反复观看的对手们的录像带。伊布不敢说他身为主教练时干的比别人多,但至少他是真的将球员时期的一切翻页,踏踏实实想要当好一个主教练。

    这一切的原因，除了他热爱足球，伊布已然找不到其余的理由了。而也是因为这些，伊布是认为‘压力过大’的说法，其实也不算夸张的。

    “你真的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伊布轻笑道，“你真的以为你说带我拿个欧冠冠军我就颠颠来了，是因为我真的特别看重一个欧冠吗？球踢到我这个地步，早已经不需要去用一个欧冠冠军来证明自己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身边有你在实在太好了。如果还能顺道拿到欧冠冠军，就更是一件美事了。”

    弗兰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哪里是伊布心心念念一个欧冠冠军，是自己想要给他一个欧冠冠军。

    他还记得几年前有媒体将莱万宣传为‘小范巴斯滕’，对于他们这些几乎是看那个年代意甲正式接触足球的球员来讲，这已然是对一个年轻前锋最高的评价。但很多事情其实就是这样，球迷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偶像是谁谁第二，因为莱万多夫斯基就是莱万多夫斯基，这种心态弗兰也能理解。就像纪逸宁愿称呼范尼斯特鲁伊为‘小禁区.之王’而非‘小.禁区之王’一样，她不认为已经有无数成就的范尼是昔日禁区之王罗马里奥第二，范尼就是范尼。

    但弗兰也太清楚这片绿茵场的健忘了，他为什么祝愿C罗能有欧洲杯、梅西能有美洲杯，都是因为不希望当他们退役新人崛起，人们看到的只是那一批皇马或是巴萨的荣光，而因为国家队的成绩枉顾他们巅峰时的表现。

    “如果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真的强大，为什么他没有一座欧冠冠军呢？”

    弗兰不希望多年后会有无数人用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否定伊布的一切。

    这片绿茵场冠军并不代表一切，但有时候冠军就恰巧记录着一切。

    2、

    欧冠比赛还在进行，弗兰没去分神注意镜头对自己的关注，坐在教练席上打了个喷嚏，把羽绒服裹地更紧了一些。原本俱乐部这边认为他生病严重不用随队来到莫斯科的，但弗兰总觉得自己来哪怕坐在这里，也是既让自己安心也让球队安心。

    弗兰摸了摸堵塞的鼻，在莫斯科寒冷的环境依旧感觉心火燥热不安。他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就被旁边这场轮换的罗本塞了满满一杯热水，弗兰接过这杯热水发呆，罗本在旁边笑得像是个慈父，让弗兰更是打了个寒颤。“自从小凯长大了，我已经好久没这么盯着人喝水了，没想到还能这么盯着还不如孩听话的主教练。”罗本如是感慨道。

    “卢卡也是打算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弗兰见球场上格罗宁根一球领先，也稍微放松下来，哑着嗓问罗本。见罗本皱着眉头还没说话，就只能乖乖把一杯水缓缓灌进去。之后罗本才开口，“他很喜欢足球，不过也很喜欢网球，未来谁知道呢，看他自己的选择吧。”昔日网球小王罗本说着接过水杯，心感慨这个照顾弗兰的任务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以完成。

    他想着心情不错地提了一句，“倒是罗宾家的沙奎尔，那真的是一定会走上足球赛场的小天才。”对于沙奎尔·范佩西弗兰也有所耳闻，知道他如今在费耶诺德是青训重点培养的对象。弗兰还想问些什么，就见旁边罗本又递过来一杯热水，弗兰只能继续无奈地敦敦敦。

    弗兰被罗本盯着喝水这幕也全程被镜头拍了下来，弗兰只想感慨看来这场比赛真的是无聊到了极致才让镜头都只能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

    殊不知网络上众人对于弗兰难得一见的虚弱状态表示惊奇，纷纷截图留念，表示没想到弗兰生病后这么听话，诡异地戳了萌点。底下一群人表示你居然被一个四十糙汉戳了萌点也是没谁了。

    当然了，弗兰的迷妹们对于偶像生病了没人照顾的小可怜模样表示心疼，平常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如果觉得习惯就一切都好，也就是一生病总希望身边能有人陪着他。

    3、

    曼联败给巴萨、曼城败给拜仁慕尼黑，如果说小组赛结束后英超媒体还有心情隔空嘲笑下‘这次西甲没法垄断决赛了吧’表示对马德里竞技小组赛淘汰的慰问，十强战一下折了两员备受期待的大将，让英超觉得阴谋论都是看得起足联的智商。

    幸好阿森纳还有机会，英超还能咬牙表示自己还在期待。

    欧冠八强的结果出来，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拜仁慕尼黑、多特蒙德、阿森纳、波尔图、尤图斯和格罗宁根。

    其实从格罗宁根对手确定是莫斯科央陆军时，基本上人们都不认为这支俄超球队能够阻拦生生从曼联、AC米兰、马德里竞技包围圈小组第一突围的格罗宁根，但真的看到这支原本在荷甲也排不上名的球队异军突起闯入欧冠八强，人们不得不将视线投注在这支球队以及他个人色彩极浓的主教练身上。

    格罗宁根将要遇到的每一支球队对于他们来讲都要面临困难重重，但现实却是，其余几家口径一致表示，并不希望对手是格罗宁根。

    弗兰不确定他们到底是真的觉得格罗宁根不容易对付，还是只是表面上的谦虚。反正对于他来讲，既然谁都不好对付，那么谁也就都是一样的。

    一群人扎堆等着结果，格罗宁根几个小伙一块呆在好说话的小门将家里，随着抽签的进行越来越大声地念叨，“皇家马德里、皇家马德里、皇家马德里——”

    显然弗兰并不知道自家小球员们这种上赶着找虐的心态，看着格罗宁根的对手确定为多特蒙德，觉得这个结果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但不管是好是坏，等到第二天集训时在更衣室外面听到里面一阵“皇家马德里”的鬼哭狼嚎，对于弗兰来讲多特蒙德也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