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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鬼声啾啾，噼里啪啦一通乱响，像是刮起了狂风，什么都砸下来的动静。鬼声里还夹杂着程婆子的尖锐叫声，老金却听不到动静。我等得心焦，想要冲进去，又怕拖了老金的后腿。
“老金，你没事吧？”
“你别进来，把黑猫放进来。”听他声音还算镇定，估计落着下风，但不是很慌。
我急忙抱起黑猫，真是一物降一物，那么凶悍的僵尸居然对一只黑猫无力。这畜生眼珠绿油油地，毛发贲张，浑身透着JiNg神劲儿，普通畜类估计早被僵尸吓Si了，它却是越来越有JiNg神。
门刚被推开，就有一GUY风窜起来，啪地将门重重摔上，差点夹住我的手。我一愣，转而想明白了，厉鬼惧怕yAn光，这大白天的哪敢露头，后面有鬼顶着门呢。
我飞起一脚踹过去，砰，震得我腿麻，老木头门还真结实。
看到墙角堆着家伙事儿，我抄起一个锄头。好在我以前在家里也下过地，g过农活。唾了两口擦擦掌心，我拿着锄头就朝门砸下去。
咔嚓，我连砸两下，木门终于吃不消，被砸出个脸盆大的窟窿。
不等我招呼，黑猫就像是闻到了腥鱼，自个儿窜进去，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两只厉鬼被吓得退缩，就给老金腾出了手。
“好。”
老金一声怒喝，骤然亮起一缕火光，刺啦，像是滚起个大火球。屋内鬼恸尖锐凄惨，哐当震响，连屋顶的瓦片都在跳动。
赢了？
程婆子的声音尖锐虚弱，“你这是什么法术，怎么这么厉害？”
老金不答她，冷声道：“你的本领却是稀松平常，自从图河谷被杀，黑水寨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人才。现在看起来，连传承都丢的差不多了。”
“若是寨主在，十个你也不敢猖狂。”
“不必口舌纠缠，想要活命，说出王正生的下落。”
程婆子虚弱道：“我一辈子的心血，两头紫僵被毁了，大鬼小鬼也完了，你把我也杀掉吧，反正我孤苦无依，活着也没有意思。”
孤苦无依？不是还有儿子？
我走了进去，程婆子头发凌乱地坐在床头，满脸皱纹，看起来可怜悲惨。我见老金还要动手，急忙朝老金打了个手势，悄声道：“老太太，你儿子呢，你就不顾着点他？咱们是来寻王老板地，不想为难你。”
程婆子一犹豫，面带迟疑，指了指隔壁的屋子。
老金看着程婆子，我一脚踹开门，就看到程婆子的儿子大憨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他旁边还站着个瘦高个儿，拿着一把匕首，指着他的脖颈。
看到我进来，他惊惶叫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嗯嗯，唔，”大憨嘴里被塞着抹布，呜咽求救，焦急地望着我。
“程婆子好心收留你们，你就这么报答她地，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我单挑啊？”
“都是老婆子没用，她要是杀掉你们，我自然就放了她儿子。”瘦高个儿叫得凶，手都有点哆嗦。
我嘴上跟他纠缠，看到屋后的窗户掠进一GUY风，心里大定，笑道：“你放开程大憨，我给你一条活路。”
“我才不信你，”瘦高个儿声嘶力竭地叫道，见我投鼠忌器，又有些得意道，“你出去，只要你杀掉老头，我就放了程大憨。”
这货脑子没问题吧，我懒得装蒜，“蠢货，Si吧。”
“你，你难道不管程大憨了，”他拿着匕首，作势要划破咽喉，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胳膊上飙出一道血Ye，匕首也哐当落地。
他身边忽地冒出个黑衣娃娃，拿着短刀，露出狡黠的笑脸。
“啊，有鬼啊，”看他吓得要Si，居然是个普通人？我跑过去，一拳轰得他面门喷血。回回拿着刀，神出鬼没地给了他几下，吓得这怂蛋两眼一翻就晕Si过去。
我把程大憨解下来，程婆子见了儿子没事，老泪婆娑，这才将王正生的下落说出来。
“王正生往山里头去了，那里有一座土地庙，你们要是敢去，那就去追吧。”
土地庙？去哪儿g吗？
程婆子叹气道：“那座庙是解放前就留下来地，很有些古怪，我一直没敢去。他几年前到凌yAn落地，来看过我，估计是当时打听到了。”
“你还没说，他为什么要去土地庙呢？”
“王小子身上有GU不详的邪气，我活了六十几年，从来没见过那么凶的东西。他想要到土地庙去避祸。”
我和老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古墓里出来的诡异骷髅。现在看起来，当初王老板带人在外头埋伏，虽然损伤惨重，到底还是被他抢到了好东西，会不会就是三卷相灵经中的一卷呢？
“土地庙里有什么？”
程婆子摇着头，她去过一趟，差点Si在外头，就不敢去了。
从她这儿得不到有用的消息，我们转头去找村长家的老头，他一听我们要去土地庙，吓得腿都哆嗦了。
“不能去啊，那个地方邪门儿啊，你们要找的人去了土地庙，肯定回不来了。”
我笑道：“蔡老，我们可不是普通人，懂法术地。就算有一两只孤魂野鬼，还拦不住我们。”
村长家姓蔡，这个村子大多人都姓蔡，蔡老头摇着头，“我知道你们有本事，可也不中啊。”
我急忙跟他打听，这时候老金又给小孙子看了看，小孩脸sE好多了，老头对我们感恩戴德地，问啥说啥。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当时还小，村长还是我爷爷呢。那时候还没解放，逢年过节都是要烧香拜神地。咱们后山有个土地庙，据说可灵了，十里八乡都来拜呢。”
我点点头，土地神的信仰很广，到处都有流传，土地公公土地NN各地都有。我老家屋后还有小小的土地庙呢，到了土地神诞辰，只要往地里cHa一根香，就算是祭祀了，要是家里富裕点，还可以摆上猪R瓜果供品。
“那怎么就荒了？就算是现在，也有人信的吧？”
“土地爷虽然灵验，可是想请他老人家办事，必须要三畜两红一h。J猪羊各一只，朱砂红花鹤老h酒。他老人家舒服了，办事也爽利。”
听到这儿，老金忽地一声笑，估计是猜出什么了。
蔡老头继续道：“当时村里穷，尤其是J鸭羊，那可是能下蛋下崽儿地。村里每年才能凑足一次，求得也是风调雨顺，地里头别闹虫。”
我听了深有感触，以前我爷爷也给我提过，那时候农村人一年到头见不着荤腥味。猪是养不起地，只有大队才能养的上，自家多半是养些J，平时攒下J蛋。这些东西自家是不肯吃地，就等着那J蛋去换菜油换针线。
“然后呢，土地爷灵吗？”
蔡老头拍着大腿，“灵，就是灵啊。平时还不清楚，八几年的时候，山里都旱了，隔壁村里头井里都担不出水，就咱们村河里没g。闹虫子的时候，咱们村也没蝗虫，真是奇了怪了。”
“那时候别的村里都在吃糠，咱们过年还能有个白面馍馍，那味道，啧啧。”
我打断蔡老头的回味，道：“那后来怎么不拜了？经济好了后，应该拜的人更多了。”
“可不是，然后可不就惹祸了？”蔡老头说道，“咱们这儿的土地爷灵验，消息传开来，很多外地人也来拜，然后有一天，几个城里人找上了我家。”
老头接下来一番絮叨，我也m0清了事情的大概。
那会蔡老头的爷爷已经退下来了，村长是他爹，据他说，来的城里人带着大墨镜，还有个砖头一样的大哥大，那时候这玩意儿可稀罕了，他印象特别深。
大墨镜直接拿出两根金戒子，拍在桌上，要他爹带路去土地庙祭祀。他们说自己是生意人，流年不利，想要拜神转运。本来这事也没啥，可这客人有个古怪要求，必须要他爹找几个经常去土地庙的人，找他们要些头发和指甲过来。然后还跟他爹说，为表诚意，他们带来的祭品都是特别采购地，不用我村里地。
这事也不难办，他爹很快就办好了。
这伙人连夜做了几个白灯笼，将头发和指甲放进去，点着有点臭的蜡烛，大白天提着上山去了。
我看着老金，他摇头道：“替物代形，能够借助村人的气息盖住自身地，土地神不容易察觉。那些灯笼应该是人皮灯笼，蜡烛是混着尸油地，那几个被要走指甲头发的人恐怕活不了多久。”
蔡老头叹气道：“多亏了我爷爷，他老人家贼JiNg明的一个人，看到这伙人有些不对劲，起了提防，没肯我爹去。”
我心知后来肯定出事了，仍然忍不住道：“要是不去的话，就没事了吧。”
“唉，怎么可能？我爹没去，我爷爷带路地。他老人家说，这伙人看着客气，可眼里都有杀气，肯定不是正经的生意人。如果拒绝了，怕给家里惹祸。唉，他老人家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了，连尸骨都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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