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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楚氏春秋 > 第十章 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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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轻如声音虽低,可站在一边的翠苓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嗤一声笑了出来。楚柳二人同时怒视了她一眼,却又发现两人双手仍紧紧相握,赶紧松了开来。

    柳轻如只觉尴尬无b,连忙岔开话题,看着案上的书册道:“公子,这些是什么书籍,你竟然看了半天?”

    楚铮也十分配合,道:“这是我们楚家下属鹰堂的一些资料,娘临走时吩咐你我要仔细看上一遍,只是下午我看得入神,忘了叫你了。”嘴里这么说,心中暗想:娘走后你也不知躲哪去了,让我如何找你。

    柳轻如将左首第一本书册粗粗看了几页,脸上震惊之sE愈来愈浓,抬头望着楚铮道:“这真是夫人让妾身看的?”

    楚铮点点头道:“父亲决定将鹰堂交于我来掌管,娘她觉得有些不大放心,所以想让你在旁协助于我。”

    柳轻如想起今日楚夫人前后言语,不由得嘟囔一句:“果然如此。”可想想又道:“这么重要的事物,你怎么就在你书房摊开看了?”

    楚铮笑道:“这两个丫头也不是外人,咱们也不用事事瞒着她们,以后就靠你慢慢调教她们了。何况……”楚铮站了起来,将身后的书架运劲一推,伸手往墙上某处一拍,一阵机关声响,竟出现一间密室。

    楚铮笑道:“以后我处理要事就放在这里了。”

    柳轻如往密室内看了看,觉得颇为宽敞,只是似乎长久没人使用了,里面杂乱不堪,霉味也甚为刺鼻,不由得皱眉道:“怎么这么脏,明日我领紫娟和翠苓将这里打扫一下。”

    楚铮把密室又重新关上,柳轻如想想又道:“公子,妾身只是个弱nV子,只能写写画画,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楚铮道:“轻如姐你不必多虑,能帮我把这些书册整理好我已感激不尽了,何况这还只是一小部分,你今后有的忙呢。”

    “至于那些跑腿的活……”楚铮突然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冲不远处的翠苓说道:“你去把吴先生请来,就说我这做徒弟的有十万火急之事邀他相商,记住,这话要当着春盈姐的面说。”

    吴安然没多久便被请了过来,只是满脸地不情愿,显然是受春盈的b迫而来。

    刚进门吴安然便冷冷地向楚铮说道:“你现在可以啊,将师父也呼来唤去的。”

    楚铮呵呵一笑,向吴安然施了个礼,请他就坐。这边柳轻如也拜道:“见过吴先生。”

    楚铮道:“轻如姐,以后你不要叫师父吴先生了,也随我叫师父吧。”

    柳轻如有些窘迫,不明白楚铮为何这么快就将此事告知吴安然,她看了看楚铮,见他微笑冲自己示意,不由得心中一暖,羞赧说道:“是,公子。”

    吴安然莫名其妙,冷哼一声道:“她叫我师父做什么,为师是绝不收nV弟子的。”

    楚铮笑道:“这个徒儿当然知道,不过轻如姐如今已是徒儿的妻子,当然应该叫您师父。”楚铮知道今日娘既然将轻如许给了自己,恐怕不用多久府中上下就会传遍,防人口甚于防川,还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地承认。

    吴安然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了看满脸通红的柳轻如,良久地说道:“你们两个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楚铮笑道:“轻如姐是今日由娘许给徒儿的,尚未过门,师父当然不知道了。对了,师父来得正好,徒儿有一事相求。”

    吴安然道:“说吧。”

    楚铮牵住柳轻如手,道:“轻如姐在赵国举目无亲,师父和轻如姐同是南齐人,徒儿想请师父作为nV方家长吧。”

    吴安然点点头,他对柳轻如也略为了解,知道这nV子也是苦命之人,不然也不会被送到赵国来,如今嫁给楚铮也不失为一上佳选择。

    柳轻如见楚铮为她想得如此周到,不由得心生感激。

    想了想,吴安然又问道:“铮儿,轻如入门是为妾吧,你怎么称她为妻?”

    楚铮淡淡说道:“既然轻如嫁给于我,那自然是我的妻子,我就要负责照顾她一辈子,何来妻妾之分。”

    柳轻如娇躯一震,向楚铮看去,见他神情肃然,毫无玩笑之意,不由得眼眶一热,忙转过头,心中暗暗想道:有君此言,妾今生已知足了。

    吴安然一生真心只Ai过两个nV人,且相隔数十年,他出身魔门,向来愤世嫉俗,听楚铮如此说非但不怪,反而欣赏地看着他道:“不错,徒儿,今天为师看你最顺眼了。”

    楚铮突然脸sE变得古怪,问道:“怎么,师父不为徒儿担心吗?”

    吴安然一愣,道:“担心什么?”这些时日他的心思全在两个孩儿身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楚铮此问是何意。

    楚铮摆了个龙象伏魔功的起手势,说道:“就是这个。”柳轻如就在一旁,他可不想让她知道此事。

    吴然顿时醒悟,后悔不及,忙不迭说道:“是是,这的确是个要紧事,不过为师会尽力早些寻出解决之道。”又咳嗽一声正sE道:“徒儿你自己也要谨记为师之言,切不可失……足。”

    柳轻如见两人说话掩掩藏藏,不知何意,又不好询问,满腹疑惑。

    楚铮见吴安然如此模样,愈发肯定吴安然是在糊弄他,不过他也并不心急,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吴安然见楚铮不再追问,暗暗松了口气。

    楚铮话锋一转,问道:“师父可否听说过鹰堂这个名字?”

    吴安然想了想道:“听说过,当年天魅门的人来南齐时与为师提起过,似乎是个神秘的门派,只不过行事颇为诡秘,也不与江湖中人联系,但势力庞大,天魅门也不敢轻易招惹。”

    楚铮不由得对这天魅堂深感兴趣,道:“不是说魔门大部都退到西域了吗?难道这天魅门还留在中原?”

    吴安然道:“天魅中大都是些nV子,当年怎么也不肯去西域那种苦寒之地,她们隐匿功夫也颇为了得,这么多年不但未被白道所灭,还过得挺滋润的,哪像我们血影宗……”

    吴安然想到当年血影宗被南齐武林合力所灭,顿时黯然神伤。

    楚铮明白师父为何神情低落,道:“师父怎么不想为血影宗报仇?”

    吴安然闷声道:“怎么不想,当年为师准备在赵国养好伤后便回南齐的,不是被你耽搁了吗。原本还指望你能替血影宗复仇,看来是没指望了。”

    楚铮笑道:“师父怎么这么小看徒儿?”

    吴安然看了他一眼道:“当年你父亲只是一郡太守,如今已是当朝太尉,怎么可能让你这贵公子单身去南齐与那些武林人士拼命?为师只有寄希望于自己的两个孩儿了。”

    楚铮奇道:“等小师弟和小师妹长大?师父,那时你那些仇人也该Si得差不多了吧,难道去找他们后人,这可不是英雄所为。何况师父希望他们俩也和你当年一样,终日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春盈姐是绝对不是答应的。师父你也曾说过在江湖上活下来并不只靠武功的,还得命y才行。”

    吴安然默默不语。

    楚铮道:“其实想为血影宗报仇也不是一件难事,徒儿愿为师父效劳。”

    吴安然一震,这些年他虽为儿nV情长所牵绊,但复仇之心却始终未淡,而且知道这徒弟平日虽不正经,但很少虚言唬人,忙道:“铮儿,你此言当真?”

    楚铮慢条丝理地喝了口茶,道:“师父,报仇不一定要跟那些南齐武林人士一一单挑才取他们X命吧?”

    吴安然道:“这是当然,那些白道侠士一个个嘴上冠冕堂皇,暗地里卑鄙无耻之极,找他们单打独斗,不知会有多少人在等着你。”

    “那师父是一定要将他们亲手格杀吗?如果是Si在咱们师徒派去的人之手呢?”

    吴安然不禁失笑:“这倒没什么区别,只是你我师徒哪来这些手下。”

    楚铮盯着他道:“师父没有,可徒儿有,我们楚家就有。”

    吴安然有些怀疑:“你们楚家的势力为师当然知道,可这哪是你我所能差遣得动的。”

    楚铮微微一笑:“徒儿不才,父亲已任命我来执掌鹰堂。”

    吴安震惊地望着楚铮,半晌才回过神来:“鹰堂是你们楚家的属下?”

    楚铮点点头。

    吴安然想了想,这也在情理之中,楚家的先祖本就是当年血影宗的堂主,对于刺杀探密当然是行家里手,而且又身居高位,在赵国建立这样一个组织易如反掌。

    楚铮说道:“据鹰堂所提供的资料,南齐白道武林门派繁多,相互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当年不过是血影宗如日中天,白道中人人岌岌可危,才抱成一团。师父,徒儿到了今日才知道,您老人家当年在南齐真是威风得很啊,您的大名简直可以治小儿夜啼。”

    吴安然脸方露得意之sE,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哭笑不得。

    柳轻如忍住笑,道:“公子,吴……师父在南齐竟如此有名?”

    楚铮看了一眼吴安然,道:“师父当年绰号‘魔秀士’,不知轻如姐有没有听说过?”

    柳轻如惊骇地看着吴安然,没想到眼前这文文静静的吴先生竟是凶名昭著的“魔秀士”。青楼的客人鱼龙混杂,她不止一次听见有人提起魔秀士,说他杀人不眨眼,甚至传说他喝人血,啖人R,简直是世间恶魔。

    吴安然咳嗽一声:“铮儿,不要吓轻如了,继续说。”

    楚铮从案上拿出一本书册,道:“南齐白道以林家和风家为首,而且两家还是儿nV亲家。但三年前林家嫁到风家的nV儿突然暴毙,风家虽做了解释,但林家仍心存怀疑。据鹰堂潜伏在风家的人报,林家的那个nV儿是私自外出与以前的情郎幽会被风家长子发现,一怒之下痛下杀手的,我们可以从此事着手。世上最省力的就是造谣生事,何况此事也不是空x来风。”

    吴安然想了下道:“可林、风两家有识之士不少,双方也都有理亏之处,这挑拨离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楚铮道:“师父,为血影宗复仇不是朝夕间就能办到的事,徒儿也知道,这林、风两家在武林中久负盛名,并不是这么容易能被打倒了,这事急是急不来的,所以此事还需师父您亲自掌控,只要计划周密,不时再做一些栽赃嫁祸之事,由不得林风两家不会反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师父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还在乎再等几年吗。”

    吴安然点了点头。

    楚铮起身道:“至于师弟师妹,请师父放心,徒儿可在此发誓,在师父您有生之年必将为您重建血影宗,并扶助师弟或师妹为血影宗堂主。”

    吴安然看着楚铮,缓缓说道:“你既有此心,为师先替那两个娃儿谢你了。在你们楚家白吃白住那么多年,为师也该出些力了,说吧,要我做些什么?”

    楚铮一笑,他拜吴安然为师已多年,两人之间极为了解,也不用拐弯抹角,道:“徒儿想请师父掌管鹰堂江湖之事。”

    吴安然皱眉道:“你刚接手鹰堂,年纪又小,这么快就将师父安cHa进去,难免会有人心生不服吧。”

    楚铮说道:“不服是难免的。明日徒儿要与鹰堂在上京一些执事会面,到时请师父一同前往,看看鹰堂中都是些何许人物。”

    吴安然点头道:“也好。”

    楚铮想了想又道:“方才师父所说的天魅门,不知可否找到他们?”

    吴安然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想打他们的主意?”

    楚铮道:“不错,那鹰堂虽说由徒儿来掌管,可徒儿年纪尚轻,上京楚家又曾把持鹰堂多年,堂中必有不少亲信,对家父不满的定有人在,徒儿很难服众。血影宗与天魅门同出一脉,徒儿想见那天魅门主一面,并不要求他们归顺楚家,只是偶尔能帮帮忙就行。”

    吴安然道:“好吧,为师为你联络他们。不过……”吴安然看了看柳轻如,“那天魅门美貌nV子甚多,轻如恐怕不会放心吧。”

    柳轻如没想到吴安然会拿此事与她开玩笑,一时间颇感尴尬。

    楚铮笑道:“师父真是说笑了,徒儿岂是那种人。也请轻如姐放心,我们楚家的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柳轻如白了他一眼,脸更红了。

    ※※※

    吴安然一大早就来到楚铮所住的踏青园门外,却见园门紧闭,只好在门外独自散步。走了一会,吴安然不由得有些心烦,这些年来,在楚府太平日子过久了,雄心也亦渐渐淡去,若不是血影宗的大仇未报,他真想就这么安逸到老了。

    想起昨晚与楚铮的一席话,吴安然暗叹,好日子到头了。当初他答应春盈与她一同来上京城时,就已预料到昨日之事。楚名棠在平原郡可以独揽大权,无人可掠其锋,可到了京城后便束手束脚了,毕竟皇帝才是大赵国的主人。楚家危机日益显现,可春盈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楚家,吴安然也就不能再置身事外。若楚名棠在庙堂之争中失利,必然连累楚家,很有可能满门抄斩,虽然吴安然自己可以依仗武功也许可以全身而退,但想带着春盈和刚出世的两个孩子一起逃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何况他在楚府居住那么多年,楚名棠对自己有恩。吴安然平生坏事做了不少,但忘恩负义之事尚未做过,而且他和春盈也不想让两个孩子再走他们父亲的老路,江湖中人过的是刀头T1aN血的日子,过了今朝不知是否会有明日。若是留在楚府,吴安然深信两个孩子经过自己调教,加上他们大师兄楚铮的扶持,将来必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一想到楚铮,吴安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自己纵横江湖半生,没想到老来竟被自己徒弟吃得SiSi的,而且这个徒弟以后恐怕也不能再把他当成徒弟看了。昨夜楚铮一席话说来头头是道,一步步y让自己往套子里面钻,成了他的一个马前卒。吴安然并不傻,心里明白得很,可他就是无法抗拒,特别是楚铮答应重建血影宗着实让他怦然心动,心甘情愿地答应了下来。

    吴安然无奈地想道: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自己这个做爹的只好卖命给楚家了。

    过了没多久,楚铮也洗漱完毕出来了,见吴安然站在院中,并未感到惊异,似乎料到他会在此等候,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有劳师父久等了,我们走吧。”说完便向外走去。

    吴安然不由得自主地跟在楚铮身后,走了几步突然醒悟过来,怎么自己真像个跟班似的,这楚铮哪还有做徒弟的样子。吴安危有心发怒,却不知为何心有顾忌,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望着楚铮的背影,吴安然突然发现这个徒弟已经长高了不少,且步伐稳健,乍眼看去,竟隐隐有着几分楚名棠的气势。

    究竟是自己老了,还是徒弟已经成熟了?吴安然边走边想着。

    楚铮倒并没有故意怠慢吴安然,只是他的心思全放在今日与鹰堂首脑人物的会面上了,能否顺利掌握鹰堂此举至关重要,他也没指望今日便能使他们臣服,但起码也要留下个好印象。

    两人走出楚府,一辆马车已等在门外。见两人出来,候在一旁的车夫轻轻敲了敲车门,一个身形瘦削的老者走下车来,楚铮上前两步道:“孙儿参见堂爷爷。”

    吴安然听楚铮叫那老者堂爷爷,不由得一惊,难道此人就是把持朝政数十年的楚老相国?

    那老者与楚铮寒喧了几句,冲吴安然抱拳笑道:“老朽楚天成,这位想必就是铮儿的师父吴先生了。”

    吴安然一听他并不是楚天放,不觉松了口气,上前行礼道:“晚辈正是吴安然,见过楚二先生。”

    楚天放见他自称晚辈,微微一愣,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说道:“我们楚家与血影宗渊源甚深,吴先生不必客气。血影宗为南齐武林所灭,楚家绝不会袖手旁观,今后有什么需要鹰堂相助的,和铮儿说一声就是了。”回头对楚铮说道:“铮儿,时候不早了,我们上车吧。”

    走了约半个时辰,吴安然也已不记得拐了多少个弯了,突然听得一声唿哨,车速顿时慢了下来,楚天放对两人道:“我们下车。”拆开车帘便跳了下去,吴安然和楚铮也忙跟着下了车。

    吴安然往四处看了看,几人身处于一胡同里,看看觉得很陌生。他虽到京城已经有数月,可这种地方却没来过。

    楚天成领着二人走到一座普通的宅子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所宅子院落并不大,四周摆放的几样物品也颇为陈旧,显然是个寻常人家。一个老头拿着把扫帚扫着院中的落叶,老太太正嘀嘀咕咕与似她儿子模样的青年抱怨着什么,旁边还有个年轻妇人与一个牙牙学语的幼儿在院中嬉戏。楚天成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这几人竟视若不见。

    楚铮暗暗叹服,鹰堂果然组织严密,名不虚传,若能将它完全掌握于手中,对父亲来说是个极大的助力。

    三人来到里屋灶间,楚天成熟练地在墙上几处拍打了数下,掀开柴垛,一条密道出现在三人面前。

    楚天成领着楚铮和吴安然进入密道,走了一会儿拐个弯,进入了一个大厅。楚铮看了看,大厅里已有十几人先到了,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几处轻声交谈着。楚天成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皆一震,顿时肃然而立。

    楚天成请楚铮在主位就坐,楚铮知道这是鹰堂堂主之位,假意谦逊几句便坐下了,他知道楚天成在鹰堂中威望甚高,礼数自然要做足。楚铮向台下看了看,见大多数人都好奇地看着他,有几位嘴角微斜,显然是对他坐主位有些不屑。

    不过楚铮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当日为楚慎平出头与他交过手的陈振钟。陈振钟含笑冲楚铮遥施一礼,他对这个坐于高位上的少年他可没有任何轻视之意,那次交手他虽赢了楚铮,不过是他凭着几十年的功力才力胜一筹,可对手只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楚天成和吴安然分别在左右下首坐下,楚天成向台下扫视一眼,说道:“今日鹰堂的执事基本都到了,连西秦、南齐、东吴分堂的执事也来了,可以说是我们鹰堂近十年来难得的一次盛会。”

    楚铮微微一惊,他原本以为来的只是鹰堂在京的几位执事,没想到鹰堂所有的首脑居然都到齐了。可那几个西秦、南齐、东吴分堂的执事赶到京城有的至少要一个月,哪能说来就来,楚铮疑虑陡生,这次会面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纯粹凑巧。

    楚天成道:“今日邀大家前来所为何事,老朽想诸位已经心知肚明了。大先生已经退隐,老朽这做弟弟的原本也该跟随大先生,可家族的新任宗主y是劝老夫留了下来协助老朽的堂孙铮儿掌管鹰堂,老朽曾当了十年的鹰堂堂主,在坐的与老朽都b较熟悉,知道我这糟老头子的X情,老朽把话说在前头,此番重回鹰堂,老朽并不是来当家做主的,而是来辅佐铮儿的。鹰堂由楚家创立,历代堂主都由楚家宗主指定,在座的也都是堂中的老人了,应该都很清楚。铮儿岁数尚小,还未到执掌鹰堂的年纪,所以宗主才命老朽辅佐,但铮儿行使的是堂主之权,老朽期望各位也能将铮儿视为堂主,切不可有任何怠慢,否则,这堂中规矩你们不会b老朽知道的少吧。”

    一个红脸膛的老者站了起来,拱手道:“请二先生放心,鹰堂向来以楚家宗主马首是瞻,楚太尉既然已经接任宗主,并委派公子来执掌鹰堂,显然是对鹰堂的极大重视。公子虽然还不是鹰堂的堂主,但在二先生的辅佐下,成为堂主只是迟早的事,我等自然以公子为尊,谨遵公子之命。”

    楚铮听了微微一笑,这红脸老头此番话说得很大声,又不时地看看楚铮脸sE,显然是在表忠心,看来是个见风使舵之人。他身边几人看着这红脸老头,似笑非笑,显然对他颇为不齿。

    楚天成点点头,道:“张执事是堂中的元老了,能有此意实在难得,老朽深感欣慰。”

    接着又有几人站起来表了态,他们说的就不像那张执事那么慷慨激昂了,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有些纯粹是敷衍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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